那破窩棚，說是個家，真他娘的是給足了面子。四壁漏風，屋頂漏光，角落里堆著些破爛家什，一股子霉味混著土腥氣直沖鼻子。
“就…就這兒？”年紀最小的那個女孩聲音帶著哭腔，看著隨時能癱地上。
二妹趕緊扶住她，自己眼圈也紅了，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但那眼神里的絕望都快溢出來了。
大姐把兩個妹妹往身后攏了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萬年，聲音還算平靜：“多謝…恩公帶回我們姐妹。只是…日后如何生計？”
李萬年老臉有點掛不住，咳嗽一聲：“咳…先落腳再說。官府給了一個月安頓，一個月后才入伍。餓不死你們?！?/p>
他翻箱倒柜，從炕席底下摸出個小布包，抖摟開，是幾枚磨得發(fā)亮的銅錢和一小塊干癟的雜糧餅子。
“喏，就這點家當。餅子你們分著吃了，我去弄點水，再看看能不能找點柴火?！?/p>
他把餅子塞給大姐，自己拎起個破瓦罐就往外走。
身后傳來極小極低的啜泣聲，是那個小妹。
“哭什么哭！”二妹的聲音帶著煩躁和恐懼，“哭就能哭飽肚子嗎？還不如省點力氣！”
大姐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那塊硬得能硌掉牙的餅子小心掰成三份，把稍大一點的那份遞給小妹：“吃吧，吃完才有力氣。”
李萬年端著水回來時，看到三姐妹小口小口地啃著餅子，那樣子看得他心酸。他默默把瓦罐放下：“喝點水，別噎著。”
夜里，風更大了，嗚嗚地從縫隙里鉆進來，吹得那點可憐的油燈苗忽明忽暗。四個人擠在土炕上，只有一床破舊發(fā)硬的棉被。
小妹和二妹累極了，蜷縮著睡著了，但眉頭緊緊皺著。大姐卻睜著眼，看著黑黢黢的屋頂。
李萬年也沒睡，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和肚子里咕嚕的叫喚，心里把那狗屁系統(tǒng)罵了一萬遍。
突然，大姐輕輕坐了起來。
李萬年警覺：“咋了？”
黑暗中，大姐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決絕：“恩公。”
“嗯？”
“這世道，我們姐妹無依無靠，若不是您，今日不知是何下場?！?/p>
“說這干啥…”
“恩公是實在人?！贝蠼愦驍嗨曇粑⑽l(fā)顫，“我們…我們姐妹已是您的人。我是大姐，理應由我先…先盡妻子的本分?！?/p>
李萬年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微涼柔軟的身體就靠了過來，帶著淡淡的塵土氣和一絲極淡的、以前從未聞過的香氣。
“等…等等…”李萬年老臉發(fā)燒，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這…這…”
“恩公是嫌棄我們？”大姐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屈辱和哽咽。
“不是！絕對沒有！”李萬年趕緊否認，黑燈瞎火的，他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僵硬和緊張。他嘆了口氣，這他娘的叫什么事兒！
他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沒事，老子…我不是那樣的人?！?/p>
大姐卻異常固執(zhí)，靠得更近了，聲音幾乎貼著他耳朵：“恩公…求您給個依靠…給我們姐妹一條活路…”
李萬年心臟砰砰跳，幾十年老光棍，哪經(jīng)歷過這場面。他腦子一熱，罷了罷了…
（此處省略三百字）
事畢。
大姐默默縮回被子另一頭，無聲地流著眼淚。
李萬年心里亂七八糟，正不知道說點啥好，腦子里突然“?！币宦?！
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
【檢測到首位伴侶，陰陽調(diào)和，系統(tǒng)激活成功！】
【獎勵發(fā)放：技能“尋寶”（初級）！技能“基礎體力強化”！】
隨著這聲音，一股暖流突然從身體深處涌出來，瞬間流遍四肢百??！剛才那點疲憊感一掃而空，感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能爬上村口那棵老槐樹了！
“我艸！”李萬年猛地坐了起來，嚇了大姐一跳。
“恩…恩公？”
李萬年沒理她，激動得手都在抖。他娘的！這狗日的系統(tǒng)！原來真要這樣才能激活！
“尋寶？體力強化？”他喃喃自語，眼睛在黑暗里冒光，“寶貝？這破家能有啥寶貝？”
他下意識地集中精神，想著“尋寶”。
果然，一種奇妙的感覺出現(xiàn)了，就像腦子里多了個指南針，隱隱約約指向…炕角那個破破爛爛的柜子后面？
他赤著腳跳下炕，也顧不上冷，憑著那股感應，伸手就往那黑黢黢的柜子后面掏。
摸了一手灰，還有蜘蛛網(wǎng)。
但緊接著，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個硬硬的、冰涼的小東西！
他猛地掏出來，湊到油燈下一看。
竟然是一枚銹跡斑斑的前朝銅錢！雖然不值大錢，但買幾個熱騰騰的饃饃絕對夠了！
“哈哈！哈哈哈！”李萬年捏著那枚銅錢，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姐被他這又跳又笑的樣子嚇壞了，怯生生地問：“恩公…您…您沒事吧？”
李萬年轉過身，激動地把銅錢遞給她看：“看！錢！我們有錢了！明天就能買吃的！”
大姐看著那枚銅錢，又看看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李萬年，一臉的茫然和不可思議。
這老漢…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