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所以我以前?jīng)常對你冷嘲熱諷,就是為了鞭策你,
讓你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悍糯螅憧茨悻F(xiàn)在,果然沒辜負我對你的鞭策。1 錦衣夜行,
惡語傷人今天,不過年也不過節(jié),我回村了。我開著一輛半舊的哈弗H6,
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顛簸著,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村口——牛家村。車窗外的景象,
和我記憶里幾乎沒什么兩樣,一樣的貧瘠,一樣的塵土飛揚?!皢眩@不是林謙嗎?
出息了啊,開上小汽車回來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村口的大槐樹下傳來。我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我的三叔,林富貴。一個五十多歲,滿臉褶子,眼角眉梢都透著精明與刻薄的男人。
此刻,他正斜倚在樹下,手里夾著一根劣質(zhì)香煙,瞇著眼打量著我的車,
嘴角掛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叭濉!蔽覔u下車窗,平靜地喊了一聲?!皣K嘖,
混了十年,就混了這么個鐵疙瘩回來?”三叔吐出一口煙圈,繞著車走了一圈,
伸手在引擎蓋上敲了敲,“這玩意兒,得十萬塊吧?你弟弟在鎮(zhèn)上廠里當小組長,
開的可是十五萬的合資車!你啊,還是不行!”我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我這次回來,
一是探望我爸媽,二是為村里唯一對我家有恩的張大爺,過七十大壽。我不想惹事,
更不想炫耀。我身上的T恤不到一百塊,腳上的運動鞋也是打折貨。這輛為了回村方便,
特意買來代步的國產(chǎn)車,更是我龐大車庫里最不起眼的一輛。在別人眼中,
這就是我十年奮斗的“全部成果”?!昂呛牵髮W生有什么用?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了。
”“看他那車,估計在外面也就餓不死,還不如我兒子有出息。
”周圍幾個閑聊的村民也跟著附和,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滿了審視和輕蔑。在牛家村,
你混得好不好,就看你開什么車,穿什么牌子。我沒再說話,只是發(fā)動汽車,
緩緩駛向村子深處那棟破舊的土坯房——我的家。車輪碾過塵土,
身后傳來林富貴更高亢的聲音:“大侄子,明兒張大爺壽宴,記得多隨點份子錢?。?/p>
別在外面混了十年,連幾百塊錢都拿不出來,給你爹媽丟人!”車內(nèi),我的眼神,
終于冷了下來。有些人的劣根性,無論過多少年,都不會改變。我不知道的是,
“林謙開著破車回村”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不到半小時,就傳遍了整個牛家村。
在所有人的認知里,那個曾經(jīng)飛出去的“金鳳凰”,如今,不過是一只落魄的土雞。
2 壽宴風波,生死一線張大爺?shù)钠呤髩?,是牛家村幾十年來最熱鬧的一天。
院子里擺了十幾張桌子,人聲鼎沸。我和爸媽坐在最角落的一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席間,
三叔林富貴端著酒杯,滿面紅光地在各桌之間穿梭,
嘴里的話題始終離不開他那個當“小組長”的兒子,
和他那個“混得不怎么樣”的大學生侄子?!安皇俏耶斒迨宓恼f他,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關(guān)鍵得會來事兒!你看我家那小子,嘴甜,會巴結(jié)領(lǐng)導,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比他一年掙得都多!
”周圍人紛紛點頭稱是,看向我們一家的目光,也愈發(fā)同情和鄙夷。這是我的爸媽低著頭,
臉上火辣辣的,連菜都不敢夾,但也沒有透露出絲毫對我的抱怨。我恍若未聞,
只是安靜地給爸媽倒茶。我的平靜,在別人看來,更像是落魄后的無奈和認命。酒過三巡,
壽星張大爺站起來,準備說幾句祝酒詞。可他剛開口,突然,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爸!
”“張大爺!”全場大亂!哭喊聲、尖叫聲響成一片?!翱欤】炱酥?!”“送醫(yī)院啊!
去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來不及了!去鎮(zhèn)上開車都要四十分鐘??!”村民們手足無措,
亂作一團。村里的赤腳醫(yī)生趕過來,摸了摸脈搏,臉色慘白:“壞了,是心梗!
我……我這沒藥,也做不了急救啊!”絕望,瞬間籠罩了整個院子。就在這時,
我用最沉穩(wěn)的聲音喊了一聲,如同一根定海神針,壓過了所有的嘈雜:“都讓開!
”眾人回頭,只見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擠到了張大爺身邊。我冷靜地解開老人的衣領(lǐng),讓他平躺,
然后將他的頭偏向一側(cè)?!澳愀墒裁??別亂動!”張大爺?shù)膬鹤蛹奔t了眼。
三叔林富貴更是直接推了我一把:“你個窮小子懂個屁!人要是死在你手里,你賠得起嗎?!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在全村人或疑惑、或憤怒、或鄙夷的目光中,我對著電話,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平靜地說道:“給我接通天擎醫(yī)療救援部。
立刻調(diào)派一架配備了頂級心內(nèi)科專家和ECMO(體外心肺支持系統(tǒng))的救援直升機,
二十分鐘內(nèi),必須趕到這個坐標。”“錢,不是問題?!闭麄€院子,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直升機?還頂級專家?他以為他是誰?在演電視劇嗎?
3 天降龍吟,眾生皆驚“瘋了,這孩子真是讀書讀傻了!”“都什么時候了,
還在這兒吹牛!”死寂過后,是更加猛烈的嘲諷和爆發(fā)。三叔林富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指著我,對所有人喊道:“大家看看!這就是我們林家的‘大學生’!沒本事,
吹牛的本事倒是一流!還直升機,我今天要是能看見一根直升機的毛,
我林富貴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張大爺?shù)募胰艘呀?jīng)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兒媳婦癱在地上,
嚎啕大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分鐘……十五分鐘……張大爺?shù)暮粑絹碓轿⑷酰?/p>
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所有人的耐心都到了極限,看向我的眼神,從嘲諷變成了憤怒。
他們覺得,是我的胡鬧,耽誤了最后一點寶貴的救治時間。“林謙!你這個害人精!
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了!”張大爺?shù)膬鹤与p目赤紅,幾乎要沖上來動手。
我的爸媽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拉著他的胳膊不停地顫抖。然而,我依舊站在原地,面沉如水,
只是抬頭,望向天空。就在這時——“嗡……嗡嗡……”一陣奇特的、沉悶的轟鳴聲,
由遠及近,從天邊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什么聲音?”“好像是……拖拉機?
”“不對!這聲音在天上!”所有人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蔚藍的天空中,
一個小黑點正迅速放大。那沉悶的轟鳴聲變成了極具壓迫感的“突突”聲,仿佛巨人的心跳,
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口!那是一個他們只在電視里見過的龐然大物!一架通體潔白,
機身上印著鮮紅色十字的醫(yī)療救援直升機,如同天神下凡,撕裂了牛家村上空的寧靜!
巨大的旋翼卷起狂風,吹得院子里的桌布、塑料袋漫天飛舞,吹得所有人睜不開眼。
村民們何曾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直升機在村子中央的曬谷場上空盤旋,精準地降落。艙門打開,
幾個身穿白色無菌服、表情嚴肅的醫(yī)護人員,提著精密的儀器箱,在狂風中沖了下來,
直奔張大爺家?!罢垎枺橇窒壬鷨??”為首的專家看到我,立刻恭敬地問道。“是我。
”我輕輕點頭,“病人急性心肌梗死,已經(jīng)超過十五分鐘?!薄懊靼祝×⒖踢M行院前急救!
準備ECMO!”專家一聲令下,團隊立刻有條不紊地展開工作,那專業(yè)、高效的場面,
是這群村民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整個牛家村,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
都死死地盯著那個站在風暴中心、衣著樸素、卻仿佛掌控著一切的我。而人群角落里,
三叔林富貴手里的那根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的臉,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慘白,
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看著那架如同鋼鐵巨獸般的直升機,
又看了看那個眼神淡漠的侄子,腦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此時此刻,他才終于意識到,
原來并不是讀書無用,只是沒到用的時候,我一直是一只潛龍。而他,這個渺小的井底之蛙,
剛剛,還在對著這條龍的鼻子,肆無忌憚地噴著煙圈。4 塵埃落定,
人心浮動直升機的旋翼卷起的狂風漸漸平息,但牛家村眾人心中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將張大爺用擔架穩(wěn)穩(wěn)地抬上飛機,為首的專家走到林謙面前,微微躬身,
語氣恭敬得讓所有村民都感到陌生:“林先生,我們已經(jīng)為病人啟用了機載生命維持系統(tǒng),
現(xiàn)在立刻轉(zhuǎn)運往省第一人民醫(yī)院,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心外科最好的專家團隊在手術(shù)室等候。
請您放心?!蔽尹c了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過去:“所有費用,
直接從這里扣。另外,給張大爺?shù)募胰嗽卺t(yī)院附近安排最好的酒店,食宿全包。
”那名專家看到卡片的瞬間,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那是炎黃銀行的百夫長黑金卡,
無額度上限,持卡人非富即貴。他更加恭敬地雙手接過:“明白,林先生,
我們會安排好一切?!闭f完,他轉(zhuǎn)身登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直升機垂直升空,
帶著全村人震撼、敬畏、恐懼的目光,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曬谷場上,
只留下一片被狂風吹得狼藉的地面,和一群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村民。
“謙兒……”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到爸媽正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
有震驚,有茫然,更多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陌生感。仿佛眼前這個呼風喚雨的兒子,
已經(jīng)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孩子了。我心中一酸,走上前,輕輕握住我媽冰涼的手,
用最溫和的聲音說:“爸,媽,我們回家吧?!蔽业穆曇舨淮螅瑓s讓爸媽瞬間安下心來。
我攙扶著爸媽,在死寂的人群中穿行。所過之處,村民們?nèi)缤ξ鞣趾0悖?/p>
不自覺地向兩邊退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當我經(jīng)過三叔林富貴身邊時,
腳步頓了一下。三叔渾身一僵,臉色甚是難看。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唇哆嗦著,
想說點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之前說的“名字倒過來寫”的豪言壯語,
此刻就像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疼。我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就這么平靜地走了過去。無視,是最大的蔑視。這一刻,三叔——哦不,林富貴,
只覺得雙腿發(fā)軟,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5 記憶修正,
登門拜訪“林謙叫來的直升機”事件,如同十二級地震,徹底震碎了牛家村固有的認知。
當晚,林謙家的那棟破舊土坯房,成了全村的焦點。雖然沒人敢上門,
但無數(shù)雙眼睛都在黑暗中窺探著,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澳恰侵鄙龣C,得多少錢???
幾十萬?上百萬?”“你懂個屁!我聽我城里親戚說,叫一次這種私人飛機,
跟燒金條沒兩樣!”“我的天,林謙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發(fā)了多大的財?”一夜之間,
我從“混得不行的大學生”,變成了神秘莫測的“林先生”。第二天一大早,我的院門,
終于被人敲響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村長。與昨天在壽宴上那副官僚做派不同,
今天的村長滿臉堆笑,手里還提著一籃土雞蛋,姿態(tài)放得極低?!靶≈t啊,
昨天真是多虧你了,你可是我們牛家村的英雄!”村長一進門就送上高帽。
我請他到屋里坐下,倒了杯茶,不咸不淡地問:“村長有事?”“咳咳,”村長搓著手,
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是這樣,你看,你現(xiàn)在出息了,咱們村這條路……是不是該修修了?
這可是造福全村的大好事,全村人都指望著你呢!”我就知道,暴露之后肯定會有各種麻煩,
這不,第一波就來了。還是熟悉的配方,“道德綁架”式索取。我笑了笑,放下茶杯,
眼神卻銳利了起來:“村長,修路是好事。不過,我聽說前年上面就撥了五十萬的修路款,
不知道那筆錢,現(xiàn)在在哪里?”村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那筆錢的去向,村里沒人敢問,但現(xiàn)在,我問了。
“這……這個嘛……情況比較復(fù)雜……”“沒關(guān)系,”我打斷了他,
“我會請專業(yè)的審計團隊來查清楚。至于修路,我也有我的計劃。但前提是,每一分錢,
都要花在刀刃上。”我的語氣很平淡,但其中蘊含的壓迫感,卻讓村長如坐針氈。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他們拿捏的窮小子了。打發(fā)走村長后,
又一個不速之客登門了。我真是沒想到,竟然是我的三叔林富貴。
他提著比村長更豐盛的禮品,一進門,就“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靶≈t!三叔混蛋!
三叔昨天是喝多了說胡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林富貴的表演堪稱影帝級別,
他拉著我的手,聲淚俱下地開始了他的“記憶修正”?!捌鋵嵃。?/p>
我早就看出來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想當年,我為什么老罵你?那是為了激勵你?。?/p>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三叔是怕你驕傲,用心良苦?。?/p>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如何“慧眼識珠”,如何“暗中激勵”,仿佛我今天的成功,
全都是他的功勞。我的爸媽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而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等他說完,我才緩緩開口:“三叔,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