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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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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的嗓子吊得像唱戲:“王爺,新王妃已至,按規(guī)矩該飲合巹酒了”話沒落地,

“哐當(dāng)”一聲巨響!赤金點(diǎn)翠鳳冠砸在白玉瓶上,碎玉濺得滿地飛。

蓋頭底下伸出一只油汪汪的手,穩(wěn)穩(wěn)捏著半根醬鴨脖。蕭峙淵的腳步頓在碎玉碴子上。

燭光在他玄色蟒袍的金線蟒紋上明明暗暗。滿屋子喜婆丫鬟倒抽冷氣?!耙?guī)矩?

”蓋頭底下傳來含糊的笑,紅綢一掀,露出張塞得鼓鼓囊囊的嘴。

姚知意嗦了嗦手指頭上的醬汁,眼皮都懶得抬,“規(guī)矩就是用來砸的?!笔捴艤Y揮了揮手,

下人退出去,門關(guān)得飛快。他一步步走近,烏皮靴碾過地上的東珠,嘎吱作響。

沉水香混著酒氣壓過來。“姚知意?!彼钏?,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

燭光下,他的臉俊美得近乎凌厲。“姚尚書府,就教出你這么個…東西?”“錯!

”姚知意拍開他的手,油漬子在他的蟒袍袖口蹭出個亮印。

她變戲法似的從寬大的喜服袖袋里掏出個油紙包,“唰啦”抖開,

霸道濃烈的醬香混著辛辣味兒瞬間沖散了滿室熏香,“是他們失策,沒看住小廚房,

讓我順了只醬鴨脖出來。”她把啃了一半的鴨脖往前遞了遞,油光锃亮,“王爺,來點(diǎn)兒?

啃鴨脖可比聽墻角有意思多了?!蹦请p深潭似的眸子,終于起了波瀾。

蕭峙淵盯著她油光發(fā)亮的手指,又看看那根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鴨脖,半晌,

喉間滾出一聲哼笑:“就這點(diǎn)出息?”“出息能當(dāng)飯吃?”姚知意又咬下一塊肉,

腮幫子鼓動著,說話含混不清,“人生信條——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生命在于靜止!

”她伸出五根同樣油亮亮的手指頭,晃了晃,“王爺,打個商量唄?你,睡書房。我,

睡這張大床。每月給我五十兩零花錢,我保證不在您和您心尖尖上的真愛面前刷存在感!

怎么樣?劃算吧?”滿室寂靜,只有燭芯偶爾發(fā)出的細(xì)微噼啪聲。蕭峙淵忽然動了。他俯身,

高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下來。姚知意下意識護(hù)住僅剩的半根鴨脖。

他卻只是抽走了她攥在另一只手里的油紙包。手指慢條斯理地捻起一塊鴨脖,

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在品鑒御膳珍饈。他放進(jìn)嘴里,咀嚼了幾下?!拔兜溃锌伞?/p>

”他指尖隨意抹去唇邊一點(diǎn)深褐的醬漬,丟下一句炸雷:“書房冷。本王睡榻。

”姚知意噎住了,嘴里的鴨肉吃不上。這劇本…跟她想的不一樣?。?/p>

說好的冷面煞神靖王厭惡粗鄙、不近女色呢?看著那張足夠并排躺五個人的紫檀木床,

姚知意抱著啃剩的鴨脖骨頭,陷入短暫沉思。咸魚生存法則第一條:金主爸爸的腦回路,

別猜。睡榻就睡榻,只要不睡她,一切好商量!行動力超強(qiáng)的咸魚立刻化身勤勞的小蜜蜂,

吭哧吭哧把床上所有繡著百子千孫的錦被、堆著鴛鴦戲水的軟枕,一股腦卷走,

在床最內(nèi)側(cè)迅速壘起一道“三八線城墻”。完工后,她滿意地拍拍手,

裹緊最外層一床蠶絲被,背對著外側(cè)。黑暗中,身側(cè)的床榻微微下陷,

沉水香混著酒氣無聲無息地彌漫過來。姚知意屏住呼吸,努力把自己縮得更小。

“王妃是打算孵蛋?”蕭峙淵的聲音飄過來,帶著點(diǎn)戲謔?!胺蕾\?!币χ忄洁煲宦?,

裹緊小被子,努力催眠自己。夢里沒有KPI,沒有加班,

只有堆成山的鴨脖和一棵嘩啦啦自動往下掉金子的搖錢樹。剛有點(diǎn)迷糊,腳踝突然一緊!

一只帶著薄繭、溫?zé)嵊辛Φ拇笫挚圩×怂?!姚知意渾身汗毛倒豎,差點(diǎn)尖叫出聲。

“再往墻里滾,”蕭峙淵的聲音在咫尺響起,低沉,危險,“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姚知意瞬間挺尸,一動不敢動。黑暗中,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和他近在咫尺的、平穩(wěn)悠長的呼吸。靖王府的日子,在姚知意“兢兢業(yè)業(yè)”的躺平事業(yè)中,

如指間流沙,滑得飛快。日頭曬得屁股都發(fā)燙了,她才艱難地從那溫柔鄉(xiāng)里爬出來。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伸了個巨大的懶腰,骨頭縫都透著滿足。

貼身丫鬟春桃端著洗臉?biāo)M(jìn)來,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娘娘!您可算醒了!

李側(cè)妃、趙庶妃她們都在水榭等您賞荷,足足候了一個多時辰了!派人來催了三回!

”“賞荷?”姚知意打了個哈欠,“荷花又不會長腿跑了,下午看也一樣。急什么?先傳膳,

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她揉著咕咕叫的肚子,一臉理所當(dāng)然。捧著熱氣騰騰的雞絲碧粳粥,

配上廚房張婆子專門給她做的秘制脆醬瓜,姚知意幸福地瞇起了眼。吸溜一口軟糯的粥,

咬一口嘎嘣脆的醬瓜,再呼出一口滿足的熱氣。這才是人生的真諦!那些賞花賞月賞秋香,

哪有填飽肚子來得實(shí)在?水榭那邊終究是沒等到正主。據(jù)春桃后續(xù)繪聲繪色的戰(zhàn)報,

李側(cè)妃氣得當(dāng)場掐斷了一根新染的蔻丹指甲,趙庶妃更是失手摔了三個上好的官窯粉彩茶盞。

兩人一合計,聯(lián)袂殺到主院來“請安”,勢必要討個說法。當(dāng)她們氣勢洶洶地闖進(jìn)主院時,

姚知意正歪在庭院那棵老槐樹下的竹躺椅上,臉上蓋著一本翻開的《南柯記》,

鼾聲均勻悠長,睡得那叫一個香甜。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連發(fā)絲都透著慵懶?!巴蹂憬愫么蟮募茏樱 笔抢顐?cè)妃嬌滴滴的聲音。

姚知意掀開臉上的書,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瞇起了眼。嚯,好家伙,姹紫嫣紅站了一院子,

為首的李側(cè)妃一身桃紅遍地金的褙子,

頭上赤金累絲嵌寶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晃得人眼花繚亂,精心描畫的柳葉眉此刻正高高挑起。

“架子?”姚知意慢吞吞地坐起身?!皼]有啊,我這不是躺著呢嘛?”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臉無辜,“妹妹們找我有事?哦對,賞荷是吧?”她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狀,

“實(shí)在對不住,陽光太好,一不小心就睡著了。下次這種團(tuán)體活動,真不用等我,

你們玩得開心盡興就好!”趙庶妃絞著手中的繡花帕子,聲音又細(xì)又軟,

像蚊子哼哼:“王妃姐姐,這…于禮不合。您是當(dāng)家主母,理應(yīng)主持中饋,

帶著姐妹們…聯(lián)絡(luò)情誼才是…”“理應(yīng)帶著你們一起曬太陽補(bǔ)鈣?

”姚知意恍然大悟般打斷她,一臉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誠懇,“有道理!春桃,去!

把庫房里那張西域進(jìn)貢的厚絨羊毛大地毯拖出來,鋪到水榭邊上去!

再讓小廚房送些冰鎮(zhèn)酸梅湯和新鮮果子來!姐妹們,躺平要趁早?。£柟庋a(bǔ)鈣,延年益壽!

這可是養(yǎng)生之道!”李側(cè)妃那張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轉(zhuǎn)紅,再由紅轉(zhuǎn)青,

柳葉眉?xì)獾弥倍?,活像兩條蚯蚓。她死死瞪著姚知意那張?zhí)谷蛔匀舻哪槪豢跉舛略谛乜冢?/p>

上不去下不來。當(dāng)晚,

書房聽管家“無意間”回稟王妃如何“體恤”側(cè)妃、邀其同沐日光浴、共享養(yǎng)生的“美談”。

據(jù)守門的小廝后來偷偷描述,王爺批閱軍報的朱筆,在“青州屯田”的“田”字上,

洇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墨點(diǎn)。晚膳時分,蕭峙淵破天荒地出現(xiàn)在了主院。

姚知意正毫無形象地捧著一只蹄髈啃得滿嘴油光?!八崦窚煤龋俊彼?,拿起銀箸,

狀似無意地問。姚知意頭也不抬,含糊道:“還行吧,酸酸甜甜解膩。主要能堵她們的嘴,

省得在我耳朵邊嗡嗡嗡,吵得人睡不著。”說著,油乎乎的手就去夠湯勺?!芭荆?/p>

”蕭峙淵手里的銀箸敲在她手背上。姚知意“嘶”了一聲,縮回手,不滿地瞪他。

“明日讓廚房多做些?!彼怪郏瑠A了一筷子清炒時蔬放到她碗里,語氣平淡無波,

“送到主院?!币χ庹0驼0脱郏纯赐肜锏那嗖?,又看看他沒什么表情的臉,

再看看手里啃了一半的蹄髈,決定還是蹄髈比較香。她“哦”了一聲,繼續(xù)埋頭苦干。

心里嘀咕:這冰塊臉,管得還挺寬?;始仪铽C的號角聲嗚嗚咽咽,旌旗獵獵作響,

馬蹄踏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姚知意裹著厚實(shí)的銀狐裘,抱著小手爐,

努力把自己縮在鋪了好幾層軟墊的馬車角落里,還是被震得腦仁嗡嗡疼。

外面是馬蹄如雷、呼喝震天、野獸驚惶的嘶鳴,在她聽來,全是頂級的白噪音催眠曲。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小廝興奮的聲音在車窗外響起,“王爺神勇!

獵了頭罕見的純白雪狐!毛色純凈無瑕,一絲雜毛都沒有!王爺請您過去瞧瞧呢!”雪狐?

姚知意艱難地把眼皮掀開一條縫,應(yīng)道:“哦…替我夸夸王爺,好厲害,真棒?!闭f完,

翻個身,用狐裘兜帽把腦袋蒙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狐貍再白,能有被窩暖和?

日頭西斜,烤肉的香氣像長了腿,鉆進(jìn)車廂。姚知意吸了吸鼻子,肚子里的饞蟲瞬間被喚醒,

睡意全無。她掀開車簾,循著那香味兒鉆出馬車。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半邊天。

只見蕭峙淵被一群武將勛貴簇?fù)碓谧畲蟮哪嵌洋艋鹋裕?/p>

玄色騎裝沾染著塵土和幾點(diǎn)暗色的污漬,肩頭似乎還蹭了些草屑。

他手里正熟練地翻轉(zhuǎn)著一只烤得滋滋冒油、金黃焦脆的鹿腿,油脂滴落在火堆里,

發(fā)出誘人的“滋啦”聲。跳躍的火光勾勒著他硬朗的側(cè)臉,竟顯得有些柔和。

姚知意咽了口唾沫,像只小饞貓,蹭到火堆旁,

眼巴巴地盯著那油光發(fā)亮、香氣四溢的鹿腿肉,就差流口水了?!靶蚜耍俊笔捴艤Y沒回頭,

聲音聽不出喜怒,仿佛后腦勺長了眼睛。“嗯嗯!”姚知意猛點(diǎn)頭,眼睛依舊粘在鹿腿上,

真心實(shí)意地豎起大拇指,“香!太香了!王爺這手藝,比御廚都強(qiáng)!香飄十里,名不虛傳!

”一塊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最為豐腴的鹿腿肉被削了下來,插在匕首尖上,

直接遞到了她眼前。四周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驚訝,有探究。

不遠(yuǎn)處李側(cè)妃手里的帕子都快絞爛了?!俺??!笔捴艤Y的語氣平淡。

“省得你半夜又摸去廚房偷涼掉的炊餅?!币χ獾哪槨膀v”地一熱,

想起了自己前幾晚的“劣跡”。她也不客氣,接過匕首,也顧不上燙,嗷嗚就是一大口。

豐腴的油脂和鮮美的鹿肉在口中爆開,巨大的滿足感讓她幸福地瞇起了眼,

含糊不清地嘟囔:“王爺英明神武!好吃!”火光跳躍中,她似乎瞥見蕭峙淵的唇角,

向上彎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深夜,宿在皇家別院。更深露重,萬籟俱寂。

姚知意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瞪瞪爬起來,裹著斗篷摸黑去凈房。解決完人生大事,

回廊下冷風(fēng)一吹,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她正想溜回房繼續(xù)會周公,

眼角的余光卻猛地瞥見隔壁客院的門外,李側(cè)妃身邊那個叫翠縷的心腹大丫鬟,

正鬼鬼祟祟地把一個小布包塞給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人!那侍衛(wèi)側(cè)過臉,警惕地四下張望。

月光照亮了他的側(cè)臉!姚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她飛快地縮回廊柱后面,屏住呼吸。那張臉,

她白天在圍獵場見過!分明就緊跟在兵部趙尚書家那位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身后!想起來了,

似無地提起趙家那位待字閨中的庶女如何溫婉可人、如何才情出眾、如何仰慕王爺英姿的話,

瞬間串聯(lián)成一條清晰的線!好家伙!宅斗劇經(jīng)典橋段——里應(yīng)外合,制造偶遇,塞人分寵?!

姚知意腦子里警鈴大作。她屏住呼吸,看著翠縷做賊似的溜回房,那個侍衛(wèi)也在環(huán)顧四周后,

迅速消失,才躡手躡腳地溜回自己院子。一頭扎進(jìn)暖和的被窩,

把自己裹成個密不透風(fēng)的蠶蛹。腦子里兩個小人開始打架:告發(fā)?證據(jù)呢?就憑她一張嘴?

李側(cè)妃她爹可是兵部尚書!麻煩!提醒蕭峙淵?顯得她多在乎他后院似的!再說了,

萬一他覺得自己是在爭風(fēng)吃醋,麻煩!當(dāng)不知道?可萬一真讓李靜瑤那女人得逞,

塞進(jìn)來個戰(zhàn)斗力爆表的小妖精,攪了她躺平的清凈日子,那才是真麻煩!糾結(jié)了半宿,

第二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出現(xiàn)在早膳桌上,整個人蔫蔫的?!皼]睡好?

”蕭峙淵放下銀箸,目光掃過她萎靡不振的臉。姚知意打了個哈欠,破罐子破摔:“嗯,

半夜看星星,思考人生哲學(xué),越想越精神?!薄芭叮俊彼忌椅⑻?,

“思考出什么至理名言了?”她舀起一勺冰糖燕窩粥,有氣無力地攪著,

嘆氣:“思考出…咱們王府的院墻,該再加高三尺,頂上最好插滿碎瓷片,

再養(yǎng)上幾條兇神惡煞的惡犬。省得什么阿貓阿狗都惦記著翻進(jìn)來占地盤,擾人清夢。

”蕭峙淵執(zhí)勺的手一頓,眼眸銳利地看向她,姚知意被他看得心頭一跳,趕緊低頭猛喝粥,

假裝自己只是被秋風(fēng)吹多了,腦子一時抽風(fēng)。臘月里的宮宴,紅梅映著新雪,

本該是風(fēng)雅至極??梢χ鈪s覺得,這場宴會快成了她的斷頭飯。太子妃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非要在寒風(fēng)凜冽、滴水成冰的梅林里搞什么“煮雪烹茶,共敘雅意”。姚知意裹著貂裘,

懷里抱著個鎏金小手爐,依然凍得腳趾頭發(fā)麻,漸漸失去知覺。反觀那些貴婦貴女們,

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圍著太子妃吟詩作對,笑語晏晏,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這刺骨的寒冷。

暖爐烘得人渾身發(fā)懶,眼皮越來越沉。太子妃那抑揚(yáng)頓挫、歌頌梅之高潔的詠嘆調(diào),

成了絕佳的催眠曲。

意識沉淪前最后一個念頭是:這株老梅虬結(jié)盤繞的樹根凸起…躺上去應(yīng)該挺軟乎,

擋風(fēng)…“噗通!”刺骨的冰冷和窒息感瞬間將她激醒!貂裘吸飽了冰水,拖拽著她迅速下沉!

混亂中,她只看到岸邊太子妃花容失色的臉和一眾目瞪口呆的貴婦,

以及…遠(yuǎn)處暖亭雕花窗后,李側(cè)妃那來不及完全收回的、帶著得意與惡毒的眼神!

是有人從背后狠狠推了她!池水嗆入喉嚨、鼻腔,肺部火辣辣地疼。她拼命掙扎撲騰,

可身體越來越沉,力氣飛快流失。岸上的驚呼尖叫亂成一團(tuán),卻無一人跳下施救。

就在意識即將被黑暗吞噬,以為自己要二度穿越時。“知知!”一聲驚怒交加的厲吼炸響!

一道玄色身影撥開人群,毫不猶豫地縱身扎入了這刺骨寒池!

冰冷渾濁的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攪動,有力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帶著她猛地向上沖去!

嘩啦一聲破水而出,寒風(fēng)瞬間包裹全身,姚知意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呼吸著空氣,

咳得天昏地暗?!翱瓤取酢⑼鯛敗彼例X咯咯打架,渾身發(fā)抖,

恐懼和劫后余生的后怕交織在一起。蕭峙淵臉色鐵青,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不斷滾落,

滴在她臉上,比池水更冷冽。他看也沒看岸上的人,一把扯下自己同樣濕透的玄狐大氅,

將她從頭到腳緊緊包住,打橫抱起。“靖王殿下!都是意外!

沈妹妹她是不小心腳滑…”太子妃驚慌失措地迎上來解釋?!皾L!”蕭峙淵的聲音不高,

卻讓全場噤若寒蟬。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極緊,勒得她生疼,卻莫名地驅(qū)散了一絲溺水的恐懼。

他抱著她穿過人群,所過之處,人人退避?;赝醺鸟R車上,暖爐燒得通紅,炭火噼啪作響。

姚知意裹著干燥溫暖的厚毯,換了里衣,依舊抖得停不下來。蕭峙淵坐在對面,

只穿著濕透緊貼在身上的中衣,胸膛因?yàn)榉讲诺膭×覄幼鬟€在微微起伏,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罢l推的?”他問,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姚知意搖搖頭,

腦子一片混沌,嘴唇發(fā)紫“…沒看清…背后…有人狠狠撞了我一下…”她猶豫了一下,

沒提李側(cè)妃。李靜瑤她爹是兵部尚書,手握實(shí)權(quán),硬碰硬,沒有十足證據(jù),

只會給蕭峙淵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再說話,

車廂里只剩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和炭火偶爾的噼啪爆響?;氐酵醺?,

太醫(yī)早已提著藥箱候在正院。她被灌下姜湯,塞進(jìn)捂得滾燙、熏了安神香的熱被窩里。

迷迷糊糊間,感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滾燙的額頭。“蠢?!甭曇粼诙呿懫穑?/p>

帶著一絲后怕?“躺平都能躺進(jìn)冰窟窿…姚知意,你真是能耐?!蹦鞘终撇⑽措x開,

反而貼在了她的后心處,姚知意舒服得喟嘆一聲,意識沉入黑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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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4 19:1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