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賈東旭從廠里回來,賈張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中午的事學(xué)了一遍,尤其添油加醋說了自己挨的那一巴掌,:“你看看我這臉!被那小賤人打成這樣!”
賈東旭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見棒梗那副怯生生的樣子,火氣“噌”地就上來了。他幾步?jīng)_過去薅住棒梗的胳膊,按在炕沿上掄起巴掌就往屁股上抽,一邊打一邊罵:“讓你嘴饞!讓你去搶別人東西!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棒梗被打得嗷嗷直哭,賈張氏見狀又心疼起來,撲過去護著棒梗,對著賈東旭嚷嚷:“你打他干啥!有本事去打許大茂那個壞種啊!他才多大點?懂個啥!”
秦淮茹也趕緊上前拉賈東旭的胳膊,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東旭,別打了,孩子知道錯了……”
賈東旭甩開她們的手,喘著粗氣停了手,從口袋里摸出五塊錢塞進秦淮茹手里,聲音發(fā)沉:“明天去割點肉回來,給孩子做頓好的。但我把話撂在這兒——再讓我看見他去搶別人東西,見一次打一次,絕不輕饒!”
棒??薜贸橐恢梗Z張氏抱著他揉著屁股罵賈東旭狠心,秦淮茹捏著那五塊錢,看著父子倆,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賈東旭看著屋里亂糟糟的樣子,聽著老娘的哭罵和兒子的抽泣,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他攥著拳頭,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心里頭那股子怨氣全撒在了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他咬著牙,眼神陰沉沉的,“你不就是有倆臭錢嗎?狂什么!”
他想起廠里那些人最近看許大茂的眼神,想起老娘挨的那一巴掌,想起秦淮茹剛才委屈的樣子,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似的瘋長。
“等著吧,”賈東旭往炕沿上狠狠一坐,心里盤算著,“改天我非得讓你知道厲害不可。不就是會鉆營賺倆錢?我找機會帶你去耍兩把,保準(zhǔn)讓你把那點家底全輸光!到時候別說烤鴨,我看你連媳婦都得跟著遭殃,說不定還得賠給別人抵債!”
他越想越覺得解氣,仿佛已經(jīng)看到許大茂落魄求饒的樣子,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陰狠的笑。
秦淮茹端著木盆剛走到院里的水龍頭旁,就見何雨柱推著自行車從外面進來,車把上還掛著個鋁制飯盒。她眼睛一亮,趕緊停下手里的活,臉上堆起幾分委屈,聲音軟軟地招呼:“柱子,下班啦?”
何雨柱一看見她,立刻顛顛地湊過來,眼尖地瞥見她紅紅的眼圈,忙問:“秦姐,你這是咋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秦淮茹低下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嘆了口氣:“還不是棒梗……許大茂買了烤鴨回來,給他媳婦和他媳婦妹妹吃的。棒梗年紀(jì)小,不懂事,就饞得直鬧,想嘗一口?!?/p>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結(jié)果……結(jié)果我婆婆就上去理論了兩句,沒想到許大茂那個新媳婦性子那么烈,抬手就給了我婆婆一巴掌……東旭回來知道了,氣得把棒梗打了一頓,我這心里頭啊……”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何雨柱一聽就炸了,把自行車往墻上一靠,怒道:“許大茂這小子太不像話了!棒梗才多大點孩子?就算想吃口肉怎么了?至于動手打人?他媳婦也不是個善茬!改天我非得找他說道說道!”
他瞅了瞅手里的飯盒,趕緊打開遞過去:“姐,你別難受了。這是我今天在廠里打的飯,食堂燉了野豬肉,我沒咋吃,你拿去給棒梗和大媽補補。”
秦淮茹抬起淚眼,推辭道:“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吃吧?!?/p>
“跟我客氣啥!”何雨柱把飯盒往她手里塞,“快拿著,別讓孩子餓壞了。有啥事兒,往后跟我說,別受那窩囊氣!”
秦淮茹端著飯盒剛進家門,賈張氏就湊了上來,盯著那印著廠徽的鋁飯盒直咂嘴:“這哪來的?聞著一股子肉香?!?/p>
“傻柱給的,”秦淮茹把飯盒放在桌上,揭開蓋子,野豬肉的香氣立刻漫了開來,“他剛下班回來,看我心情不好,就把廠里的飯給我了,說是燉的野豬肉?!?/p>
賈東旭正沉著臉抽煙,聞言皺起眉,語氣帶著幾分警惕:“他平白無故給你飯?沒對你動手動腳吧?”
秦淮茹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棒梗碗里,嘴角撇了撇:“就他那傻樣,有賊心也沒那賊膽。我還不知道他?幾句好話哄著,再裝裝可憐,他就啥都愿意給了,好拿捏得很?!?/p>
賈東旭這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那就行,記住了,千萬別讓他占著便宜,咱跟他可不是一路人?!?/p>
“放心吧兒子,”賈張氏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了口肉湯,咂摸著眼說,“有我在呢,保準(zhǔn)看緊了。傻柱天天從廠里帶飯回來,這不正好,能省咱家多少口糧?往后啊,就得讓他多‘接濟接濟’咱?!?/p>
說著,她給棒梗碗里又添了一大塊肉,祖孫倆吃得滿嘴流油,秦淮茹看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像壓著塊石頭似的。
第二天一早,許大茂剛起身,就見蘇晚月端著水盆從外面進來,眼下的烏青比前幾天更重了些,像掛了兩個淡淡的黑圈。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問也猜得到,準(zhǔn)是昨晚沒睡安穩(wěn)。
他掃了眼自家屋子,心里犯了難。這四合院的房子本就不寬敞,攏共就兩個房間,墻壁還薄得很,一點動靜都隔不住。蘇晚月在客臥,怕是都被這糟糕的隔音折騰得不輕。
“昨晚沒睡好?”許大茂接過她手里的水盆,語氣里帶著點歉意,“這房子確實將就,等過陣子手頭寬裕了,咱想辦法換個大點的,至少得讓你們能睡踏實?!?/p>
蘇晚月低下頭,小聲道:“沒事,住久了就習(xí)慣了。”可那濃重的黑眼圈,分明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許大茂看著,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得盡快想個法子改善眼下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