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寧處理好傷口,回到家就看到原本被她扶起來暫時固定住的門,再次倒在了地上。
院子里多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手上還拎著自己的陶瓷罐:“娘,大姐也真是的,有好東西就知道自己偷摸吃!也不知道孝敬您。
這可都是精米呢!一點稻殼都沒有!”
本來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空間里除了那幾箱古董,其他的東西,都被攪碎的一干二凈。
一睜眼,差點被人埋、激素失控、額頭受傷等一系列壞心情。
好不容易打算要填飽一下肚子,再想想怎么打算。
結(jié)果自己的飯被別人端在手上,還嚷嚷著孝敬她們?
季初寧硬生生的氣笑了。
看起來較高的中年女人,是原主的娘,那個在原主11歲,把原主趕出家門的娘。
而旁邊拎著自己的陶瓷罐,正在喋喋不休的是原主二爹的妹妹。
和自己同歲。
看著穿著一身淡藍色,一副書生打扮更顯年輕的季玉,再看著一身青色長衣,表情不怒自威的季陽春。
原主對這個妹妹與娘沒什么好感,自己更是。
季初寧依在門框上,語氣帶著些吊兒郎當(dāng):“喂,你倆直接到我家偷東西來了?”
看著面前的長女跟個地痞無賴似的,季陽春只覺得看的眼疼,想她一世英名,怎么生出這種狗東西。
明明小時候,挺聰明的。
怎么長大后,凈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丟了她的臉。
一開口就是訓(xùn)斥:“真是爛泥扶不上墻!敗壞了我季家的門風(fēng)!”
季初寧聽樂了。
原主死了,都沒來填土的兩個家伙,還教訓(xùn)起自己來了?
季初寧掏了掏耳朵,指尖彈了彈耳屎,一副聽勸的無賴模樣:“啥玩意兒?爛泥扶不上墻?
那我死了以后,用我骨灰刮墻,你看我能不能扶上墻。
最好是刮在外墻上,因為我內(nèi)向了一輩子,以后想外向一點。
對了,刮高點,低了我怕狗撒尿呲到我?!?/p>
季春陽氣的直罵:“混賬!混賬!”
季初寧那向來自詡秀才娘的季春陽,語氣依舊是懶懶散散:“別罵了,別罵了,再罵也是你生的。
還有唾沫星子都濺到我腳底下了,這可不符合您秀才的身份。”
看著季初寧一身破爛的衣服,比她家下人穿的還不如。
季玉拎著陶瓷罐上前擋在了兩個人中間:“阿姐,你莫要與娘置氣了,都是一家人。”
季春陽氣呼呼的說道:“阿玉!不用給那個孽障說好話!”
季初寧輕笑出聲:“孽障不孽障的再說,季玉你先把偷我的東西放下!
難不成,這年頭未來的童生大人都能偷人家東西了?!”
聽著季初寧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季母氣不打一處來,季玉訕訕的笑著,到底是沒把手里的陶瓷罐放下。
今年夏季大旱,如今已經(jīng)是六月底,糧食收成不足往年的兩成,桃山村的收成不足一成,糧食價格抬得飛快。
季玉都記不清,上次喝精米粥是在一個月前還是半個月前了。
看著原主這個臉皮極厚的妹妹,季初寧走上去一把奪過對方手里的陶瓷罐。
季母原本想發(fā)作,但被季玉攔了下來:“娘!正事要緊!”
想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季母清了清嗓子:“阿寧!五日后,我們便要前往北疆地域,你有何打算?”
季初寧看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兩個人,眼皮都沒有抬。
安安心心的喝粥。
季初寧出門看傷口,這精米煮久了,帶著一股濃郁的米香味。
季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自在的偏開臉,想當(dāng)初精米粥她想喝就喝,何時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看著只顧著喝粥的季初寧,季母提高嗓門:“季初寧!”
季初寧微微抬頭,語氣不咸不淡:“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嘍?!?/p>
季母看著自己這個大女兒,有種一拳打進屎里發(fā)現(xiàn)粘手抽不出來的憋屈感。
想到逃荒的路上,還可能要指望這個女兒,季母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你就回家,跟我們一道吧,好歹我還是你母親,能照看一下你?!?/p>
看出季初寧想拒絕,季母繼續(xù)說道:“一路上,流民眾多,雙拳難敵四手,你一個太危險,我不放心。”
季初寧微微抬頭,狹長的眼眸帶著些戲謔看向這對母女。
該怎么形容呢?
就……挺不要臉的。
煮粥的水干了,粥比較濃稠,沒一會兒季初寧就喝完了,這才有空應(yīng)付一下原主的娘和妹妹。
放下手里的陶瓷罐,用水桶里剩余的水,把陶瓷罐清洗干凈,一邊洗涮,一邊說。
“拿我當(dāng)免費打手呢?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干嘛要帶著你們一大家子拖累?”
眼看母親又要生氣,季玉連忙上前開口:“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大爹留給你的遺物嗎?只要你答應(yīng),我就把東西給你!”
遺物?說實話季初寧真的不怎么感興趣。
那是原主的爹,又不是她的。
看著自己洗刷干凈,還不知道下一頓吃什么的罐子,再看看穿著一身干凈整潔棉布的母女二人。
季初寧勾了勾唇角:“行啊,但是先把東西給我,還有讓我給你們一家子當(dāng)打手,給我弄身干凈衣服,管飯是應(yīng)該的吧?
還有我這個破房子,漏風(fēng)又漏雨,我要搬回去跟你們一起住?!?/p>
時間太短了,季初寧重新收拾這套茅草房也住不了兩天,費時費力的。
而且她身上也沒錢。
看著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季初寧還是挺嫌棄的,原主老大一個人了,怎么過的這么埋汰!
原本墻角長青毛的衣服,直接被她扔了。
洗?她嫌臟手!
聽著季初寧一個又一個的條件,季母面露不悅:“讓你跟我們一起逃荒,也算是有個照應(yīng)!不是讓你跟著蹭吃蹭喝的!
只能給你,你爹留給你的遺物。”
季初寧怕什么?她一個異世之魂,跟原主的親爹有半毛錢關(guān)系。
索性直接擺爛:“那我不干了?!?/p>
季母氣的咬牙切齒:“你!”
季初寧頗為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咋了?只許你們利用我,還不讓我得到點好處?
你們的算盤珠子,蹦到我臉上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