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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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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蘇醒的瞬間,我成了一塊冰冷的玉。一塊剛剛砸碎我頭骨,沾滿我滾燙鮮血的兇器。

而握著我的,是我深愛了十年的丈夫,他正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溫柔地說:「寶貝,

別怕,一切都結束了?!埂?】我死了。這個認知清晰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

最后的記憶,是后腦傳來的劇痛,天旋地轉間,我看見丈夫陳燁那張儒雅英俊的臉,

第一次浮現(xiàn)出如此猙獰的表情。他手里高高舉起的,是我最愛的那方和田玉雕成的鎮(zhèn)紙,

一只展翅欲飛的玉蟬。我曾是國內頂尖的古物修復師,雙手觸碰過千年時光,這只玉蟬,

是我傾盡心血,為他親手雕琢的三十歲生日禮物。蟬,諧音「纏」,寓意「纏綿」,

也象征著「一鳴驚人」和「高潔」。我曾笑著對他說:「陳燁,愿你事業(yè)一飛沖天,

也愿我們一生纏綿?!顾敃r吻著我的額頭,滿眼深情:「傻瓜,得妻如此,夫復何求?!?/p>

十年婚姻,濃情蜜意,羨煞旁人。可最終,這只承載了我所有愛意的玉蟬,

成了終結我性命的兇器。冰冷、堅硬、沉重。這是我現(xiàn)在對自己唯一的感知。我沒有了身體,

沒有了五感,我的意識,我全部的靈魂,都被禁錮在了這塊玉里。我「聽」見了。

聲音不是通過耳朵傳入,而是像一種震動,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識里。是陳燁的聲音。

他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一絲紊亂?!笇氊?,別怕,一切都結束了?!顾穆曇簦?/p>

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與寵溺,比對我說話時,還要親昵百倍?!膏?,處理得很干凈,

就像我們計劃的那樣?!埂脯F(xiàn)場?放心,我會布置成入室搶劫殺人案,她收藏的那些古董,

隨便丟幾件在地上,再翻亂一點就行。」「警察不會懷疑我的,我是最愛她的丈夫,

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受害者家屬?!埂杆倪z產……當然都是我們的了。還有她那間工作室,

里面的東西加起來,足夠我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埂腹?,等風頭過去,我就把你接過來。

我愛你?!闺娫拻鞌嗔?。我的世界,或者說,我這塊玉的世界,陷入了死寂。

如果靈魂會流血,我此刻早已血流成河。那聲「我愛你」,像一把淬了毒的凌遲鋼刀,

將我的靈魂一片片剝離。我「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陳燁彎下腰,用一方絲帕,

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我——這只玉蟬身上的血跡和他的指紋。他的動作是那么的熟悉,過去,

他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擦拭我送給他的每一件禮物。可現(xiàn)在,這動作里只有冰冷的算計。

然后,他將我隨手扔在了我倒下的身體旁,玉石冰冷的棱角,磕在我已經失去溫度的臉頰上。

我甚至能「聞」到自己血液的腥甜氣味,混雜著他身上那股我曾無比迷戀的雪松香水味。

多么諷刺。我聽見他開始在房間里走動,翻箱倒柜,制造著混亂的假象。玻璃破碎的聲音,

木器倒地的聲音,交織成一曲為我送葬的樂章。我的恨意,像深海的寒流,無聲地洶涌。

我恨!我恨我瞎了眼,愛上這么一個衣冠禽獸!我恨我愚不可及,將十年青春與全部身家,

都托付給了這個蛇蝎心腸的男人!我恨我自己,

為什么沒有早一點看穿他偽善面具下的貪婪與惡毒!更讓我絕望的是,我如今只是一塊玉,

一件冰冷的死物。我成了殺害自己的兇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演戲,看著他脫罪,

看著他和那個「寶貝」雙宿雙飛,享用著我的一切!不!我絕不甘心!如果世間真有冤魂,

如果怨念能化為力量,我愿意用永不超生為代價,化身厲鬼,與他糾纏到底!

就在我這股極致的恨意達到頂峰時,我感覺到,這塊禁錮著我的玉蟬,似乎……微微發(fā)燙。

一股奇異的能量,從我的靈魂深處涌出,與玉石的清冷之氣交融在一起。意識的邊界,

似乎在這一刻,被推開了一絲縫隙。我「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種更玄妙的感知。

我看到了房間里的一切,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看到了那個正在冷靜布置現(xiàn)場的男人——我的丈夫,陳燁。然后,我聽到了他手機的震動聲。

他拿起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的名字是——林薇薇。我的閨蜜,我最信任的朋友。

【2】林薇薇。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鐵針,狠狠扎進我的靈魂。我最好的朋友,

我無話不談的閨蜜。在我父母雙亡,最無助的時候,是她陪在我身邊。

在我創(chuàng)立古物修復工作室,遇到資金困難時,是她拿出所有積蓄支持我。

在我每次和陳燁鬧小別扭時,她總是第一個站出來,調解我們之間的關系,

然后笑著罵我們是「神仙眷侶,不許吵架」。我曾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陳燁之外,

我最可以信賴的人。原來,我所以為的避風港,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一個由我最愛的丈夫和我最信任的閨蜜聯(lián)手編織的、致我于死地的巨大騙局。

電話那頭的「寶貝」,就是她。我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軟肋,都曾毫無保留地向她敞開。

她知道我收藏室里每一件珍品的來歷和價值,知道我銀行卡的密碼,

甚至知道我因為身體原因,早就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了陳燁。我把她當成親姐妹,

她卻在背后,和我丈夫一起,覬覦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滔天的恨意與背叛感,

幾乎要將我的意識撕裂。我能「感覺」到,我這具玉石身體的溫度在急劇升高,

仿佛要被這股怨念燒熔。陳燁接了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

砸在我的魂魄上。「薇薇,不是說好了等我電話嗎?怎么又打過來了?」「我害怕……」

林薇薇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楚楚可憐,「陳燁,我真的好怕,

萬一……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不會的?!龟悷畎矒岬溃柑K晴那個蠢女人,

到死都以為我愛她愛得要死。警察只會認為這是一起意外,不會查到我們頭上的?!?/p>

蠢女人……原來,我在他心里,只是一個蠢女人?!缚墒恰铱傆X得心神不寧,

眼皮一直在跳。」「別自己嚇自己?!龟悷畹恼Z氣里透出一絲不耐煩,「事情已經做了,

就沒有回頭路。你只要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不正常的關系。

你是她最好的閨蜜,我是她悲痛欲絕的丈夫。明白嗎?」「我……我明白?!埂负昧?,

我這邊快布置完了,馬上就報警。記住,接到警察電話,一定要表現(xiàn)出震驚和悲傷,

最好能哭出來?!埂膏拧箳鞌嚯娫?,陳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擔。

他走到我的尸體旁,蹲下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眼神,沒有絲毫留戀和愧疚,

只有一種審視貨物的冷漠。然后,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下一秒,

他聲音里的冷靜和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驚恐、悲痛、撕心裂肺的哭喊?!肝??

!警察嗎?!救命??!我……我妻子她……她出事了!滿地都是血!快來??!地址是……」

他的演技是如此精湛,聲淚俱下,幾近昏厥。如果我不是親身經歷者,

我也會被他這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所欺騙。我躺在這片由他親手制造的血泊中,

以一塊玉的形態(tài),冷冷地「看」著他表演。我的恨意,在這一刻,反而沉淀了下來,

化作了比玉石本身還要冰冷的決心。陳燁,林薇薇。你們以為殺了我,

就可以高枕無憂地享用我的一切嗎?你們錯了。死亡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我,蘇晴,

將化身為你們罪行的見證者,成為懸在你們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我會看著你們,

聽著你們,等著你們。直到我親手將你們送入地獄。很快,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

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沖了進來,緊隨其后的是法醫(yī)和鑒定科的人員。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輕警官,眉眼鋒利,神情嚴肅。他掃視了一眼現(xiàn)場,

目光最后落在了陳燁身上?!戈愊壬?,請節(jié)哀。我是市刑偵支隊的隊長,張遠?!?/p>

陳燁「悲痛」地抬起頭,抓住張遠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張警官!

你一定要……一定要抓住兇手!為我妻子報仇?。 箯堖h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示意同事將他帶到一旁休息。然后,他戴上手套和鞋套,開始仔細勘察現(xiàn)場。

他的目光很銳利,像鷹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他看到了我。

這只被丟棄在我尸體旁的玉蟬。他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蹲下身,用鑷子輕輕地將我夾起,

放進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里。透過證物袋,我「看」著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在與他對視的剎那,我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強烈的念頭?;蛟S,

他就是我的希望。我必須讓他知道真相!我拼盡全力,

將我所有的怨念、憤怒和關于兇手的畫面——陳燁猙獰的臉,

林薇薇的名字——凝聚成一股精神力量,試圖沖破玉石的束縛,傳遞給他。然而,

我的力量太微弱了。這股意念就像投入大海的一顆石子,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張遠只是皺了皺眉,將證物袋封好,遞給了身邊的同事。「初步判斷,

兇器就是這個玉石鎮(zhèn)紙。上面很干凈,應該是被兇手擦拭過。拿回去好好化驗,

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生物信息。」「是,張隊?!刮冶谎b進證物箱,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難道,我真的只能這樣,作為一個冰冷的證物,在倉庫里塵封,

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法外嗎?【3】在證物箱的黑暗中,時間失去了意義。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天,還是三天?我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清醒的時候,

被無盡的仇恨和不甘啃噬;混沌的時候,則陷入一片虛無,仿佛隨時都會徹底消散。

我不能就此沉淪。我強迫自己一遍遍回憶陳燁和林薇薇的對話,回憶他們每一個丑陋的嘴臉,

用仇恨作為燃料,維持著我意識的火種。我必須活著,以這種詭異的方式活著。終于,

證物箱被打開了。光線刺入,我被一個戴著白手套的人拿了出來,放在了冰冷的金屬臺面上。

這里似乎是警局的物證檢驗室。我能「聽」到各種儀器的嗡鳴聲,以及檢驗員之間的交談。

「張隊,這塊玉蟬上除了死者的血跡,什么都沒提取到。指紋、皮屑,一概沒有,

被處理得非常干凈?!埂竷词趾苤斏鳌!挂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張遠?!赴赴l(fā)現(xiàn)場呢?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典型的入室搶劫偽裝現(xiàn)場。門鎖有被撬動的痕跡,但技術隊分析,

更像是事后偽造的。室內翻動得很亂,但有價值的古董字畫基本沒動,

只是摔碎了幾個不值錢的瓷器。不符合一般竊賊的作案邏輯?!埂杆勒叩恼煞蜿悷钅??

有什么疑點?」「他是第一報案人,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案發(fā)時間段,他在公司開會,

幾十個同事都可以作證。我們查了他的通訊記錄和銀行流水,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而且……他表現(xiàn)得太『完美』了,悲痛欲絕,對亡妻情深義重,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打動了?!?/p>

「太完美,本身就是一種不完美。」張遠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冷意,「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

在發(fā)現(xiàn)妻子慘死家中后,第一反應是報警,而不是沖上去確認妻子的狀況?

他報警時的語氣雖然驚慌,但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這不符合一個正常人在極端情緒下的反應?!埂笍堦?,你的意思是……」「我懷疑他?!?/p>

張遠的聲音斬釘截鐵,「但懷疑不等于證據(jù)。繼續(xù)查,給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個底朝天!

尤其是他的人際關系,特別是女性關系?!孤牭竭@里,我的靈魂仿佛被注入了一絲力量。

張遠,他沒有被陳燁的演技欺騙!他在懷疑他!我的希望之火,重新被點燃。接下來的日子,

我被封存在證物袋里,安靜地躺在物證室的架子上。我努力地感知著外界的一切。我能「聽」

到走廊里警員們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能「聽」到他們偶爾談論案情的只言片語。

「陳燁的案子,還是沒進展啊?!埂改羌一锾苹?,什么都查不出來。

他那個叫林薇薇的閨蜜,也問了好幾次話,哭得梨花帶雨的,說死者是她最好的姐妹,

求我們快點抓到兇手。」「唉,張隊都快把辦公室當家了,天天盯著案卷,眼睛都紅了?!?/p>

時間一天天過去,案情陷入了僵局。我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沉了下去。我知道,

陳燁和林薇薇太會演戲了,他們策劃了那么久,幾乎天衣無縫。沒有直接證據(jù),

張遠的懷疑也只是懷疑。而我,這個唯一的「目擊者」,卻被困在這方寸玉石之中,

有口不能言。絕望和焦慮像兩條毒蛇,日夜不停地撕咬著我的靈魂。

我開始嘗試控制我那微弱的力量。我發(fā)現(xiàn),當我將意識高度集中時,我能讓這塊玉蟬的表面,

產生極其細微的溫度變化。雖然這變化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但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發(fā)現(xiàn)。

這意味著,我不是完全被動的!我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將我的恨意、我的冤屈、我的記憶,

全部凝聚起來,試圖將它們轉化為一種可以被外界感知的能量。我要把真相傳遞出去!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我如墜冰窟的消息?!割^兒,陳燁那邊通過律師來函,

要求取回死者的遺物,包括那件作為兇器的玉蟬鎮(zhèn)紙?!埂杆f那是他妻子的心愛之物,

希望能留作念想。從法律程序上來說,案件沒有新進展,

我們沒有理由一直扣押他的私人物品。」「張隊,怎么辦?批還是不批?」我的世界,

瞬間崩塌?;氐疥悷钍掷??那個殺害我的兇手,那個偽善的魔鬼!不!我絕不能回到他身邊!

那將是比魂飛魄散還要痛苦的折磨!我將成為他戰(zhàn)勝我的戰(zhàn)利品,

被他和他那惡毒的情婦日夜把玩、嘲笑!我將永遠失去為自己申冤的唯一機會!「不——!!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在靈魂深處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咆哮。極致的恐懼和憤怒,

讓我的意識瞬間沸騰!那股我苦練已久的能量,在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爆發(fā)出來!

我感覺到,我所在的證物袋似乎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先壓著?!?/p>

張遠的聲音打破了我的絕望,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決斷?!父嬖V他的律師,案件仍在調查中,

所有證物都必須封存。能拖多久拖多久?!埂甘?,張隊?!瓜聦兕I命而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張遠一個人。我能「聽」到他疲憊的嘆息聲,

以及他用手指用力按壓太陽穴時,皮膚與骨骼摩擦的細微聲響。我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可法律是講證據(jù)的,拖延終究不是辦法。陳燁很快就會拿回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難道,

我最后的掙扎,也只是徒勞嗎?就在這時,我「聽」到腳步聲正在向我所在的物證室靠近。

是張遠。他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我所在的架子前,拿起了裝有我的證物袋。他的手指,

隔著一層塑料,觸碰到了我冰冷的玉身。就是現(xiàn)在!這是我最后的機會!

我放棄了所有復雜的念頭,放棄了傳遞陳燁殺人畫面的徒勞嘗試。我將我所有的力量,

我所有的怨念、不甘、痛苦和仇恨,

凝聚成一個最簡單、最純粹、也最惡毒的意念——林薇薇。我把這個名字,

以及林薇薇那張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帶著虛偽笑容的臉,化作一道冰冷的電光,

狠狠地刺向他接觸我的指尖!「嘶——」張遠觸電般地縮回了手,證物袋掉落在桌面上。

他甩了甩手,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冈趺椿厥??」他喃喃自語,「錯覺嗎?」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瞬間竄遍全身。更詭異的是,

他的腦海里,毫無征兆地閃過了一個女人的臉。那張臉,他很熟悉。是死者蘇晴的閨蜜,

林薇薇。她正對著他笑,那笑容甜美又溫婉,可不知為何,

卻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和厭惡。為什么會突然想到她?張遠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說。剛才的異樣,

他只當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卻像一顆種子,

悄然種下。他重新拿起證物袋,這一次,沒有再發(fā)生異樣。我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意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虛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但我成功了。

我不知道我的意念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但我知道,我把林薇薇這個名字,像一根刺一樣,

扎進了他的心里。張遠盯著我,這只安靜的玉蟬,看了很久。他那雙銳利的眼睛里,

充滿了探究和困惑。最終,他還是把我放回了原處,轉身離開了物證室。「小李,」

他對著門外喊道,「把林薇薇的所有資料,再給我調一份出來。我要最詳細的,

包括她小學時候得過幾次三好學生這種?!埂赴??張隊,她的資料我們不是已經……」

「讓你去就去!另外,給我查一下,她和陳燁,在認識蘇晴之前,是否就認識。」

雖然不知道張遠為什么突然又將調查重點轉向了林薇薇,但下屬還是立刻去執(zhí)行了。而我,

在耗盡力量之后,陷入了沉睡。這一次,我睡了很久。當我再次恢復意識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離開了警局的物證室。我被放在一個精致的絲綢錦盒里,

周圍是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我回來了。回到了我和陳燁的家?;蛘哒f,

回到了我的「兇案現(xiàn)場」。我終究還是被陳燁拿了回來。心,像被浸入冰水,一點點變冷,

變硬。但這一次,我沒有絕望。因為我知道,我已經在那位敏銳的警官心里,

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現(xiàn)在,輪到我了。我要回到我的仇人身邊,

回到這個罪惡開始的地方,親手為這顆種子澆水、施肥。錦盒被打開了。映入我「眼簾」的,

是陳燁那張掛著虛偽笑容的臉。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林薇薇。

她穿著我生前最喜歡的一件藕荷色連衣裙,依偎在陳燁的懷里,

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刚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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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4 20:17: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