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眼睛，我抬手遮擋，頭痛欲裂。
"醒了？"蘇婉清端著蜂蜜水走進臥室，絲綢睡衣勾勒出曼妙曲線，"喝點蜂蜜水，能舒服些。"
"謝謝。"我接過杯子，手指刻意避開與她的接觸。
昨晚那個詭異的能力沒有消失。當她的指尖碰到杯子的瞬間，我清晰地聽到：
"宿醉的男人最惡心了，滿臉油光。林沐陽從來不會喝成這樣。"
林沐陽？那個"L"？
我強壓住內心的震動，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約了周婷逛街，下午可能去做個SPA。"她背對著我整理衣柜，"你呢？"
"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我盯著她的背影，突然聽到：
"十點半，藍鯨咖啡廳，終于能見到他了。"
我猛地握緊杯子，滾燙的蜂蜜水濺在手背上，卻感覺不到疼。
蘇婉清轉過身，看到我發(fā)紅的手背，驚呼一聲："怎么這么不小心！"她匆忙拿來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為我擦拭。
"你對我真好。"我輕聲說。
"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她嗔怪道，眼睛里盛滿柔情。
"要不是為了穩(wěn)住他，誰愿意碰這雙粗糙的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抽回手："我沒事，你去準備吧，別讓周婷等急了。"
蘇婉清離開后，我立刻打開電腦，登錄了她的云賬戶——我們曾經(jīng)共享所有密碼以示信任，如今卻成了我調查她的工具。
翻遍近三個月的聊天記錄，那個"L"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我點開最新的一條語音信息，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傳出：
"清清，我回來了。六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
繼續(xù)往下翻，相冊里有一個加密文件夾，密碼提示問題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我輸入"藍鯨咖啡廳"，果然解鎖了。
里面全是蘇婉清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照——大學校園里的櫻花樹下，海邊的夕陽里，咖啡廳的角落中。照片里的蘇婉清笑得那么燦爛，眼里有光，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神采。
最后一張照片的日期是六年前，配文是："沐陽出國前的最后一天，我等你回來。"
我關上電腦，雙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六年前，那正是我和蘇婉清認識的前一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助理陳明。
"齊總監(jiān)，十點鐘的會議您還參加嗎？已經(jīng)九點四十了。"
"我馬上到。"我這才想起今天有重要的項目匯報。
匆忙洗漱后，我抓起西裝外套沖出家門。公司會議上，我心神不寧，直到老板點名讓我發(fā)言。
"關于新零售項目的方案，我認為應該從用戶體驗入手..."我機械地復述著準備好的內容。
"這個方案太保守了。"市場部的張總監(jiān)打斷我，"現(xiàn)在競爭對手都在做打敗式創(chuàng)新。"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蘇婉清——作為市場部骨干，她理應支持我。
"我理解修遠的顧慮，"蘇婉清微笑著開口，"穩(wěn)健有穩(wěn)健的好處。"
"又在裝好人。這種沒創(chuàng)意的方案也好意思拿出來，不自量力。"她的心聲像刀子一樣捅進我的耳朵，"要是沐陽在，肯定能想出更好的點子。"
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我合上文件夾，站了起來："剛才張總監(jiān)說得對，方案確實太保守了。其實我們團隊還準備了另一個版本。"
我臨時調整了演示內容，將原本打算下個季度才提出的創(chuàng)新模式提前展示。會議室里的氣氛立刻變了，老板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這才是我想要的打敗性思維！"老板拍案叫絕，"修遠啊，我就知道你有兩把刷子。"
散會后，蘇婉清第一個走過來祝賀我："寶貝，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虛偽。肯定是抄襲了誰的點子。"她的心聲讓我作嘔。
"謝謝，多虧你提醒。"我故意說，"對了，你和周婷約的哪家商場？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明顯慌亂了一下，"就...萬達那邊。不過我們可能逛很久，你不用等我了。"
"那好吧。"我點點頭，假裝相信她的謊言。
離開公司后，我沒有回家，而是驅車前往藍鯨咖啡廳。這是一家隱藏在胡同深處的復古咖啡館，十點半，我坐在角落的位置，點了一杯黑咖啡。
十點四十分，蘇婉清推門而入。她穿著一條我從沒見過的淡藍色連衣裙，頭發(fā)精心卷成大波浪，妝容比平時精致許多。
她徑直走向最里面的卡座，那里已經(jīng)坐著一個男人——照片里的林沐陽。六年過去，他更加成熟英俊，西裝革履，舉手投足間透著精英氣質。
我戴上準備好的棒球帽和口罩，悄悄挪到離他們更近的位置。
"...真的沒想到你會回來。"蘇婉清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說過會回來的。"林沐陽握住她的手，"清清，這六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別這樣...我已經(jīng)有未婚夫了。"
"那你為什么還來見我？"林沐陽輕笑，"你根本不愛他，不是嗎？"
蘇婉清沉默了片刻，我的心揪成一團。
"我需要時間。"她終于開口，"齊修遠手上有公司10%的股份，等我們結婚后..."
"我懂。"林沐陽打斷她，"我不會逼你。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們接下來的對話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耳邊嗡嗡作響。我跌跌撞撞地離開咖啡廳，站在陽光下卻感覺渾身冰冷。
原來如此。股份。這才是她愿意和我在一起三年的原因。
回到公司，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直到陳明敲門進來。
"齊總監(jiān)，這是您要的市場部最新報告。"他放下文件，猶豫了一下，"還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么事？"
"我女朋友在蘭亭會所做前臺，她說...最近經(jīng)?？吹教K小姐去那里，和一個男的..."陳明欲言又止。
我強裝鎮(zhèn)定："可能是客戶應酬吧，我知道這事。"
陳明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就是覺得奇怪，蘇小姐以前從不去那種地方。"
他離開后，我立刻搜索了蘭亭會所——會員制，私密性極強，是商務人士和名流約會的首選。
下午五點，蘇婉清發(fā)來信息："和周婷逛累了，直接回家休息，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我回復："好的，注意休息。"
然后我驅車前往周婷工作的設計公司。周婷見到我很是驚訝："齊總監(jiān)？你怎么來了？"
"婉清把包落在你車上了，讓我來拿。"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周婷一臉茫然，"今天我沒開車啊，而且婉清沒約我..."
她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慌忙改口："我是說，我們是在商場碰到的..."
"周婷，"我直視她的眼睛，"我知道婉清今天去見林沐陽了。"
周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都知道了？"
"我只想知道，他們這樣多久了？"
周婷咬著嘴唇，半晌才開口："林沐陽上個月剛回國...婉清這一個月來經(jīng)常去見他。齊總監(jiān)，對不起，我勸過她..."
"她真的愛過他？"
"他們是大學戀人，愛得死去活來。"周婷嘆了口氣，"后來林沐陽家里安排他出國深造，兩人被迫分手。婉清認識你的時候，剛失戀一年。"
"所以她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
"一開始可能是為了忘記他。"周婷猶豫了一下，"但后來...林沐陽一直沒聯(lián)系她，她以為他變心了。直到上個月..."
"我明白了。"我轉身要走。
"齊總監(jiān)！"周婷叫住我，"婉清她...她其實很在乎你，只是林沐陽突然回來..."
"在乎我的股份罷了。"我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車上，我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三年的感情，原來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手機突然震動，是蘇婉清發(fā)來的照片——她穿著家居服，對著鏡頭微笑："給你煲了湯，早點回來哦~"
照片背景的角落里，一個男士錢包若隱若現(xiàn)——那絕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