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我拿起外套，"不是要吃飯嗎？走吧。"
晚餐在一家高檔西餐廳，蘇婉清刻意選了我最喜歡的牛排館。她滔滔不絕地談?wù)撝槎Y細節(jié)，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沉浸在幸福中的準新娘。
"婚紗我已經(jīng)看好了，Vera Wang的新款。"她切著盤中的牛排，"蜜月你想去哪里？馬爾代夫還是大溪地？"
"都行，你定吧。"我啜飲著紅酒，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我們要趕緊定下來，不然好酒店都被訂光了。"她拿出手機，"你看，這家水上別墅多漂亮..."
我看著她屏幕上早已收藏好的馬爾代夫酒店頁面，突然問道："你以前去過馬爾代夫嗎？"
"沒...沒有啊。"她明顯愣了一下。
"是嗎？那為什么你的收藏夾里有個'再次入住'的標簽？"我指著屏幕一角。
蘇婉清的臉色變了變，隨即笑道："可能是周婷的賬號，我們經(jīng)常共享收藏。"
"這樣啊。"我點點頭，不再追問，同時聽到她內(nèi)心的慌亂："該死，忘了刪記錄了。那次和沐陽去的..."
晚餐后，她堅持要回我家——自從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后，我已經(jīng)很久沒去她那里過夜了。一進門，她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來，手指解開我的襯衫紐扣。
"婉清，我今天很累。"我握住她的手腕。
"沒關(guān)系，我來幫你放松..."她的聲音甜膩誘人，同時內(nèi)心盤算著："今晚必須拿下他，沐陽說越快結(jié)婚越好。"
我猛地推開她："我說了，我很累。"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又換上溫柔的面具："好吧，那你早點休息。我去洗個澡。"
浴室水聲響起后，我打開她的包，翻出手機。密碼還是我的生日，這點倒是沒變——或許是為了取信于我?？焖贋g覽了她和林沐陽的聊天記錄，最新的一條是兩小時前：
"清清，畫廊資金鏈快斷了，必須盡快搞定齊修遠。我打聽過了，他公司馬上要上市，股份會翻幾倍。"
我放下手機，走到窗前。夜色如墨，繁星點點。三年前那個夜晚，也是在這樣的星空下，蘇婉清答應(yīng)了我的求婚。她眼含淚光，說我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原來，我只是她計劃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我盯著天花板，聽著身旁蘇婉清均勻的呼吸聲。昨晚她最終還是留下來了，盡管我以疲憊為由拒絕了她明顯的求歡。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陳明發(fā)來的消息："齊總監(jiān)，一切按計劃準備好了。"
我輕輕起身，盡量不發(fā)出聲響。走進浴室，我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聲掩蓋我的動靜。鏡子里的男人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一層青黑的胡茬。我捧起冷水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今天，我要做一個實驗，一個殘忍卻必要的實驗。
回到臥室，蘇婉清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玩手機。見我出來，她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早安，寶貝。"
"早。"我簡短地回應(yīng)，開始穿衣服。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她下床走過來，伸手想摸我的臉。
我微微側(cè)身避開："公司出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她的聲音充滿關(guān)切，但內(nèi)心卻在想："又來了，小題大做。"
"技術(shù)漏洞。"我系著領(lǐng)帶，故意讓手指微微發(fā)抖，"上周更新的系統(tǒng)有重大缺陷，可能導(dǎo)致客戶數(shù)據(jù)全部泄露。"
蘇婉清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深吸一口氣，"如果處理不好，公司可能面臨巨額索賠，甚至...破產(chǎn)。"
"破產(chǎn)？"她瞪大眼睛，聲音陡然提高，"你不是有15%的股份嗎？公司怎么可能說破產(chǎn)就破產(chǎn)？"
"股份在破產(chǎn)清算時一文不值。"我苦笑一聲，"而且作為技術(shù)負責(zé)人，我可能要承擔個人責(zé)任。"
蘇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后退兩步，跌坐在床上："這...這不可能..."
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內(nèi)心一片冰冷。她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股份和錢。
"我去公司了。"我拿起公文包，"可能這幾天都要加班。"
"等等！"她跳起來抓住我的手臂，"修遠，不會有事的，對吧？你一定能解決的，對嗎？"
她的聲音顫抖，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淚光。如果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我?guī)缀跻嘈潘钦娴年P(guān)心我了。
"完了完了，要是他破產(chǎn)了怎么辦？我的計劃全泡湯了！沐陽那邊還等著資金注入呢..."
"我盡力。"我輕輕掙脫她的手，"別擔心，最壞的情況也就是一無所有重新開始。"
"不，不會的。"她搖頭，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