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我最貪財那年,跟摔壞腦袋的周景深做了筆交易。醫(yī)生說他有嚴重自閉傾向,
抗拒一切肢體接觸。周老爺子說得直白:“林小姐,只要生下孩子,五千萬,立即到賬。
”我盯著合同末尾那一長串零,毫不猶豫地簽下了“林糖”兩個字。道德?那是什么東西?
能幫我還清家里欠了幾百萬的高利貸嗎?第一次見到周景深,他坐在落地窗邊的地毯上,
專注地搭著積木。午后的陽光給他輪廓鍍了層金邊,睫毛長得能在上頭滑滑梯。
我穿著精心挑選的米白色連衣裙,用最溫柔的嗓音開口:“景深,你好呀。”他抬起頭,
眼神干凈得像山澗清泉,歪著頭看了我?guī)酌?,忽然笑了:“姐姐好看?!蔽倚奶┝艘慌摹?/p>
暗罵自己沒出息,明明是來騙錢騙種的,怎么反倒被美色所惑。我試著坐近些,
手指剛碰到他的衣角,他猛地彈開,像是被燙到一樣:“不許碰!
”他拼命搓著被我觸碰到的手腕,皮膚瞬間通紅。我愣在原地,
終于明白前兩個女人為什么失敗了。周景深不僅智力停留在七八歲,還有極其嚴重的潔癖。
但我是誰?我是林糖,欠了一屁股債,被高利貸追得無處可躲的林糖。困難這種東西,
生來就是要被踩在腳下的。于是我開始研究兒童心理學(xué),陪他看動畫片,給他讀繪本,
笨手笨腳地烤小餅干。只要不碰他,我們就能相安無事。他會給我看他收藏的漂亮石頭,
會把覺得好吃的布丁分我一半,會在雷雨夜抱著枕頭敲我的門,眼睛紅紅地說:“姐姐,怕。
”我心軟得一塌糊涂。但摸摸口袋里的欠條,那點心軟又硬生生壓了回去。兩年了,
我和周景深的關(guān)系純潔得像張白紙。周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急了,決定干票大的。
那晚我在他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藥,趁他睡著后,將人半拖半抱弄到床上,用領(lǐng)帶綁住手腕。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大概是被債主追練出來的??蛇@傻子體質(zhì)特殊,沒多久就醒了。
看見我跨坐在他身上,衣領(lǐng)敞開,他眼睛瞬間紅了。“不喜歡這樣!討厭!”他掙扎著,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姐姐壞!”我心一橫,俯身吻住他的喉結(jié):“乖,
姐姐教你玩?zhèn)€新游戲……”后來我才知道,那晚我走后,
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搓洗了近兩個小時,皮膚都快搓破了。但好在,一擊即中。我懷孕了。
周老爺子很高興,賞了我一張七位數(shù)的卡。周景深卻變得有些奇怪,總是偷偷看我,
被發(fā)現(xiàn)后又迅速移開視線,耳尖紅紅。我孕吐嚴重,吃什么吐什么。他急得團團轉(zhuǎn),
學(xué)著電視里的樣子給我拍背,笨拙地煮姜茶,把廚房弄得一團糟。半夜腿抽筋,
他總是第一個驚醒,睡眼朦朧地幫我揉小腿,嘴里嘟囔:“寶寶不乖,讓媽媽疼。
”我的心像被泡在溫水里,酥酥麻麻的。這太危險了。孩子七個月時,
我隨口說:“如果是男孩,就叫周念安吧,平安的安。”他眼睛一亮,重復(fù)著:“念安,
周念安?!比缓笮⌒囊硪淼?、極其輕地摸了摸我隆起的肚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的。
”我鼻尖發(fā)酸,匆匆別開臉。周念安出生那天,周景深在產(chǎn)房外又哭又鬧,被保鏢死死攔著。
我筋疲力盡地被推出來時,他撲到床邊,臉色比我還白,顫抖著抓住我的手指:“姐姐,
痛不痛?”他忘了潔癖,忘了不許觸碰,只記得我痛。我的心防塌了一角。念安滿月宴,
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叫秦薇的女人穿著香奈兒套裝,優(yōu)雅得體。周景深一看到她,
立刻松開了拉著我衣角的手,眼睛微微睜大。秦薇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景深,
還記得我嗎?”他點了點頭,甚至允許她擁抱了他一下。周圍的傭人竊竊私語。
我聽見“初戀”、“白月光”、“要不是當年出國”之類的字眼。
原來他不是對所有人都排斥。原來他的身體,獨獨記得她。周景深連著幾天早出晚歸,
管家說,是秦薇陪著他。我抱著念安,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忽然笑了。
我媽就是頂級戀愛腦,為個渣男要死要活,最后拉著我爸一起煤氣自殺,
留給我一屁股債和千瘡百孔的人生。我發(fā)過誓,絕不走她的老路。拿錢走人,天經(jīng)地義。
難道等周景深恢復(fù)正常,或者等他的白月光來趕我?我把周老爺子給的五千萬,
轉(zhuǎn)了一半到念安的賬戶里,然后干脆利落地定了出國的機票。走的那天,
周景深又被秦薇帶出去了。也好,省得面對他那雙容易讓人心軟的眼睛。
我親了親熟睡中的念安,拖著行李箱,沒有回頭。## 2五年后,
我成了硅谷小有名氣的數(shù)據(jù)安全顧問。沒人知道我的過去?,F(xiàn)在的我,穿高定西裝,
開保時捷,眼神銳利,談判桌上寸土不讓。只有心底最深處,藏著一個小小角落,
偶爾會在午夜夢回時隱隱作痛。國內(nèi)分公司出了點技術(shù)難題,我被緊急召回。忙完項目,
合伙人拉著我去清吧放松?!癓in,你真不考慮回國發(fā)展?你這能力,
窩在那邊帶個小團隊太屈才了?!崩钫芑沃票胝姘爰俚赝诮?。我笑了笑,沒接話。
國內(nèi)有太多我不想觸碰的回憶。旁邊湊過來一個男人,手腕上的金表閃得人眼暈:“美女,
一個人?賞臉喝一杯?”我冷淡地瞥開視線。李哲默契地起身擋駕:“不好意思,
我們有正事談。”男人悻悻走開。李哲搖頭:“你這桃花運,走到哪兒旺到哪兒。
”“爛桃花也算桃花?”我輕嗤,拿起外套,“走了,明天還有個會?!眲傋叩杰囘?,
那個金表男又陰魂不散地跟了過來,靠著我的車門:“美女,別這么冷淡嘛。交個朋友,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皺眉,拿出車鑰匙解鎖?!安涣?,謝謝。”他擋住車門,
壓低聲音:“我舅舅是XX局的,給個面子?處男,不想試試?”我差點笑出聲,
正想懟他一句“處男是病,得治”,一個軟糯卻響亮的聲音突兀插了進來?!笆迨澹闳鲋e!
你身上有好多別人的香水味,才不是處男!”我愣住,循聲望去。
一個穿著小西裝、打著領(lǐng)結(jié)的小豆丁,正叉著腰,一臉嚴肅地指著金表男。
路燈的光暈勾勒出他精致的側(cè)臉,那眉眼,像極了記憶深處的一個人。
金表男的臉瞬間漲紅:“哪來的小屁孩!胡說八道什么!”“我才沒有胡說!
”小孩挺起胸膛,邏輯清晰,“你靠這個阿姨這么近,是想占她便宜嗎?我爸爸說,
隨便占女生便宜的都不是好男人!”金表男罵罵咧咧地走了。小孩這才轉(zhuǎn)過身,仰起臉看我,
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小得意,像是在等夸獎。我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呼吸都停滯了。周念安。這個名字在我舌尖滾過千百遍,卻不敢吐出半分。他長高了好多,
五官長開了,簡直是周景深的縮小版。連那求表揚時微微揚起的小下巴,都一模一樣。
我強迫自己冷靜。他叫我阿姨,他不認識我。我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疏離的笑:“小朋友,
謝謝你。不過很晚了,你快回家吧,你家人該著急了?!闭f完,我拉開車門就想逃。
衣角卻被一只小手緊緊拽住。他眨著大眼睛,語氣天真又熱切:“阿姨,你好看!
我爸爸更好看!介紹給你當男朋友好不好?他單身!特別有錢!”我的血瞬間沖上頭頂,
又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周景深……單身?那秦薇呢?沒等我理清思緒,
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自身后響起,砸得我魂飛魄散?!爸苣畎?,
我的臉皮是讓你拿來這么用的?”## 3我僵在原地,連轉(zhuǎn)身的勇氣都沒有。
腳步聲不疾不徐地靠近,最終停在我身后。強大的存在感幾乎將我籠罩?!皩Σ黄?,
這位小姐,孩子胡鬧,給你添麻煩了?!彼穆曇舳Y貌而疏離,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沒認出我?也對,五年了,我變了發(fā)型,變了氣質(zhì),從前怯懦卑微的林糖,
早被時光和職場淬煉得面目全非。我慢慢轉(zhuǎn)過身,垂著眼睫,不敢看他:“沒關(guān)系,
小朋友很可愛?!敝芫吧畲┲舨煤象w的黑色大衣,身姿挺拔,氣場強大。
臉上早已沒了當年的稚氣懵懂,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銳利和深沉。眼神深邃如寒潭,
看不透情緒。他微微頷首,目光似乎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沒有。小念安卻急了,
使勁扯周景深的褲腿:“爸爸!就是這個阿姨!我喜歡她!你快追她呀!”周景深蹙眉,
一把將小家伙拎起來夾在臂彎里,動作熟練:“閉嘴。再胡鬧明天不準吃冰淇淋。
”他再次向我致意,然后夾著嗷嗷抗議的兒子,轉(zhuǎn)身走向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自始至終,
他沒有多看我一眼。我靠著冰冷的車門,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他沒認出我。他恢復(fù)了。變成了一個冷漠英俊的陌生男人。而且,
他單身。秦薇呢?為什么沒在一起?無數(shù)個問題在我腦子里盤旋,攪成一團亂麻。
直到冰涼的夜風吹透了我的衣衫,我才猛地回過神,狼狽地鉆進車里,發(fā)動引擎,
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接下來幾天,我心神不寧。開會走神,咖啡喝錯別人的,
甚至差點在項目書上簽下“周念安”的名字。我強迫自己專注工作,
用成堆的數(shù)據(jù)和代碼填滿所有時間。那天下午,我提前結(jié)束會議回臨時公寓。車剛停穩(wěn),
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我公寓樓下的花壇邊,正拿著根小樹枝,認真地戳著泥土。
是周念安。他怎么會在這里?周景深呢?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想躲。
可他仿佛有心電感應(yīng)般,突然抬起頭??吹轿?,眼睛唰地亮了,扔下樹枝就向我跑來。
“阿姨!”他跑得太急,差點摔倒。我心臟一跳,幾乎要伸手去扶,又硬生生忍住。
他穩(wěn)穩(wěn)站住,仰起紅撲撲的小臉,語氣帶著點小委屈:“阿姨,你這幾天怎么都不出來玩?
我等你了好久。”“小朋友,你……”我喉嚨發(fā)干,“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爸爸呢?
”“爸爸在開會,我是跟陳叔叔出來的?!彼噶酥高h處靠在車邊打電話的保鏢,
“我說我想吃這邊的冰淇淋,陳叔叔就帶我來了。”他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我瞬間明了,這小家伙,是個人精。“阿姨,我叫周念安?!彼降刈晕医榻B,
然后歪著頭問我,“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我頓住了。該告訴他真名嗎?
如果周景深知道……“阿姨不想說嗎?”他小臉垮了下去,長長的睫毛耷拉著,
看得我心尖一抽一抽地疼?!拔医辛痔恰!惫硎股癫畹?,我說出了真名。
“林糖……”他小聲念了一遍,忽然笑開了花,“甜甜的名字!真好聽!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糖糖阿姨嗎?”我點了點頭。他高興極了,
自來熟地拉住我的手:“糖糖阿姨,我?guī)闳コ员苛馨桑【驮谀沁?,可好吃了?/p>
”他的手軟軟的,暖暖的,緊緊攥著我的手指。一股酸澀的熱流猛地沖上我的眼眶。
這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這是我無數(shù)次在夢里想擁抱卻不敢觸碰的孩子。
我僵硬地被他牽著走,保鏢陳叔警惕地跟在不遠處。他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說幼兒園的小朋友,說爸爸給他買的樂高,說家里新來的小金毛。我安靜地聽著,
心里浪潮洶涌。吃完冰淇淋,他得寸進尺:“糖糖阿姨,我可以去你家玩嗎?就一會兒!
”我看著他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眼睛,那句“不行”怎么也說不出口。公寓不大,
裝修簡潔。周念安卻像進了游樂園,好奇地這里看看,那里摸摸?!疤翘前⒁?,你家好香??!
”“糖糖阿姨,你一個人住嗎?”“糖糖阿姨,你喜歡看動畫片嗎?”他問題一個接一個,
我耐心地一一回答。直到他拿起茶幾上我和國外同事的合影,
指著其中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問:“糖糖阿姨,這是你男朋友嗎?”我失笑:“不是,
是同事?!彼黠@松了口氣,小大人似的拍拍胸口:“那就好。
”我被他逗樂:“為什么那就好?”他湊近我,
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因為我爸爸比他們所有人都帥!而且我爸爸很有錢!
你跟我爸爸在一起,就不用上班那么辛苦啦!”我哭笑不得,心情卻復(fù)雜難言。
周景深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周念安跑到窗邊一看,
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哎呀,爸爸來了?!焙芸?,門鈴響起。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周景深站在門外,面色冷峻。目光先是在我臉上停留一瞬,隨即掃向屋內(nèi)的周念安。
“周念安,出來?!毙〖一锬ツゲ洳涞刈哌^來,躲到我身后,探出個小腦袋:“爸爸,
我在和糖糖阿姨玩。”周景深的視線再次落回我身上,帶著審視的意味:“林小姐?抱歉,
孩子給你添麻煩了?!彼恼Z氣客套而疏離,完全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皼]關(guān)系,
念安很可愛?!蔽揖S持著表面的平靜。他微微頷首,伸手將周念安從我身后拉出來:“告辭。
”“爸爸!”周念安掙扎著回頭喊我,“糖糖阿姨!明天我還能來找你玩嗎?
”周景深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一把將他抱起,大步離開。我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緩緩滑坐到地上。心臟跳得又重又快,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鈍痛。他看我的眼神,
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他是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也好。這樣也好。
## 4我以為那次之后,周念安不會再出現(xiàn)。畢竟周景深看起來并不希望他接近我。
但我低估了這小家伙的執(zhí)著和能耐。第二天,
第三天……他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出現(xiàn)在我公寓附近,然后“偶遇”下班回家的我。
有時是買冰淇淋,有時是遛小狗,有時干脆就是坐在花壇邊“休息”。保鏢陳叔遠遠跟著,
一臉無奈。我無法硬起心腸每次都拒絕。偶爾會陪他吃個冰淇淋,或者讓他上樓玩半小時。
他再也不問那些奇怪的問題,只是興致勃勃地和我分享他的生活?!鞍职肿蛱煊旨影嗟胶猛恚?/p>
我都睡著了他才回來?!薄盃敔斀o我買了新玩具,爸爸說太慣著我了?!薄鞍职肿鲲埡秒y吃,
還是糖糖阿姨你做的小餅干好吃?!睆乃乃樗槟罾?,我拼湊出了周景深這五年的生活。
忙于工作,單身,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秦薇的名字,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我心里冒出無數(shù)個疑問,卻又不敢深究。周五晚上,我?guī)畎踩ヒ患矣H子餐廳吃飯。
他興奮得小臉通紅,吃得到處都是。我去洗手間幫他清理,回來時,
看到一個穿著優(yōu)雅的女人正站在我們的餐桌旁,彎著腰和念安說話。是秦薇。
我的腳步頓在原地。她看起來更成熟了,一身名牌,妝容精致。她笑著摸了摸念安的頭,
姿態(tài)親昵。念安卻似乎有些不情愿,小身子往后縮了縮。周景深站在她身后,面色平淡。
一家三口。畫面刺眼得很。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小丑。周念安說什么單身,
不過是小孩子的戲言。他們明明還好好的。我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傲中〗?。
”周景深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來,叫住了我。我僵硬地回頭,擠出一個職業(yè)假笑:“周先生,
這么巧?!蔽铱聪蚯剞保c頭致意,“秦小姐?!鼻剞敝逼鹕恚@訝地看著我:“這位是?
”“鄰居阿姨?!敝芫吧畹忉?,“念安最近常麻煩她。”“原來如此?!鼻剞毙α诵?,
笑容無懈可擊,“念安這孩子就是自來熟,沒給林小姐添麻煩吧?”“沒有,念安很乖。
”我語氣疏離。念安跳下椅子,跑過來拉住我的手:“糖糖阿姨,你回來啦!
我們可以回家了嘛?”他似乎并不想多待。秦薇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周景深的目光在我和念安交握的手上掃過,眸色深沉:“不打擾林小姐了。念安,
跟阿姨說再見,我們該回去了?!薄芭丁蹦畎侧狡鹱?,不情不愿地松開我的手,
“糖糖阿姨再見?!笨粗麄?nèi)穗x開的背影,我的心像是被泡在檸檬水里,酸澀發(fā)脹。
果然。他們才是一家人。我到底在期待什么?那天之后,我刻意避開了周念安。
他再來“偶遇”,我都讓物業(yè)或同事幫忙擋掉,說自己出差了。一周后的深夜,
項目終于告一段落。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我公寓門口的角落里,睡著了。是周念安。
他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小臉凍得發(fā)白。我的心猛地一揪,趕緊上前抱起他:“念安?念安!
你怎么在這里?”他被驚醒,看到是我,眼圈瞬間紅了,
小手緊緊抱住我的脖子:“糖糖阿姨……你不要我了嗎?”“我……”我的話堵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