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很像她，就你了。'三年前，顧宸選中我當(dāng)替身演員時這么說。今夜他的白月光從國外歸來，我自覺地收拾行李準(zhǔn)備離開。卻在電視里看到頒獎禮現(xiàn)場，顧宸拿著獎杯突然說：'今天我想對一個人說，對不起，我愛的一直是你。'鏡頭突然對準(zhǔn)了我。
"你的眼睛很像她，就你了。"
三年前，顧宸選中我當(dāng)替身演員時這么說。那時他已經(jīng)是炙手可熱的影帝，而我不過是個剛從戲劇學(xué)院畢業(yè)的新人。
化妝間的燈光刺眼，我望著鏡子里那雙被化妝師精心勾勒過的眼睛，恍惚間竟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像她——林薇薇，顧宸心中那道永遠(yuǎn)的白月光。
"蘇念，發(fā)什么呆呢？顧老師已經(jīng)在片場等著了。"助理小楊急匆匆地推門進(jìn)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迅速整理好情緒，提起裙擺往外走。今天要拍的是顧宸新電影《暗夜之光》里的一場重要感情戲，而我的任務(wù)，就是先替林薇薇走位、試光。
片場永遠(yuǎn)是一片忙碌，但每當(dāng)顧宸出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此刻他正坐在導(dǎo)演監(jiān)視器前，側(cè)臉線條冷峻，眉宇間凝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來了？"他頭也不抬，聲音聽不出情緒。
"顧老師。"我輕聲應(yīng)道，刻意保持著距離。
這三年來，我早已學(xué)會如何在顧宸面前隱藏自己。隱藏那份不該有的心動，隱藏每次他透過我看另一個女人時的刺痛。
"開始吧。"導(dǎo)演一聲令下，打板聲清脆響起。
這場戲是男女主角久別重逢的戲碼。我需要奔向他，被他緊緊擁入懷中，然后在他肩頭落下眼淚。
"Action！"
我深吸一口氣，瞬間進(jìn)入狀態(tài)。奔跑，喘息，撲入他懷中——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顧宸的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碎。
攝影機(jī)無聲地運(yùn)轉(zhuǎn)，我在他肩頭輕輕顫抖，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
"卡！很好，情緒到位了。"導(dǎo)演滿意地喊道。
但顧宸沒有立刻松開我。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畔，帶著一絲不尋常的紊亂。
"蘇念，"他突然低聲喚我的名字，而不是戲中角色的名字，"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我的心猛地一跳，卻只是平靜地退出他的懷抱："顧老師過獎了，我只是做好本職工作。"
他的眼神復(fù)雜地在我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去休息吧，等薇薇來了再拍她的部分。"
看，又是這樣。每次他流露出一絲不尋常，很快就會用林薇薇的名字提醒我，也提醒他自己——我不過是個替身。
回到休息室，我打開手機(jī)，娛樂頭條赫然映入眼簾：「林薇薇今日回國，疑與顧宸再續(xù)前緣」
配圖是機(jī)場里林薇薇笑靨如花的照片，她確實很美，那種明艷大氣的美，是我這種清秀長相永遠(yuǎn)無法比擬的。
"念念姐，你看到了啊？"小楊湊過來，語氣小心翼翼，"其實我覺得顧老師對你挺特別的，這三年他從來沒換過替身，而且..."
"而且什么？"我扯了扯嘴角，"而且他偶爾會看著我出神？會在喝醉后叫我的名字？會在生日時送我和他白月光一模一樣的項鏈？"
小楊啞口無言。
我關(guān)掉手機(jī)，聲音平靜："那只是因為，我太像她了。"
像到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蘇念原本是什么樣子。
傍晚時分，林薇薇果然來到了片場。她一襲紅裙，風(fēng)情萬種地走向顧宸，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阿宸，好久不見。"她的聲音甜得像蜜，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我，帶著審視的意味。
顧宸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旅途辛苦嗎？"
"為了見你，再遠(yuǎn)也不辛苦。"她巧笑嫣然，隨后像是才注意到我似的，"這位是？"
"蘇念，你的替身演員。"顧宸介紹得輕描淡寫。
林薇薇上下打量著我，笑容微妙："確實有幾分相似呢，辛苦你了，替我完成那些辛苦的工作。"
話中的輕蔑不言而喻。我只是微微頷首："這是我的工作。"
那場戲，林薇薇拍了整整十八遍。不是情緒不到位，就是走位失誤，最后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濕了我的戲服——那場戲我本來已經(jīng)拍過，但因為她的不斷NG，不得不一再重來。
顧宸全程耐心十足，甚至在她"不小心"弄濕我戲服時，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小心著涼。"他的聲音溫柔得刺痛我的耳膜。
那一刻，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三年了，我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扮演著別人的影子。如今正主歸來，替身也該退場了。
收工后，我回到顧宸為我安排的公寓——說是為了方便隨叫隨到的工作，但圈內(nèi)人都心知肚明，這是"金屋藏嬌"的嬌，只不過藏的只是個替身。
我開始收拾行李。衣服、書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物件...我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當(dāng)。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那個絲絨盒子上。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鉆石項鏈——和林薇薇常年戴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吊墜背面刻著一個"念"字。
去年生日，顧宸醉醺醺地來到公寓，將這條項鏈放在我手心。
"念念..."他喃喃著，不知是在叫我的名字，還是在說惦念某人。
那晚他靠在我肩頭睡著，而我整夜未眠。
合上盒子，我將它放在客廳茶幾上。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不該帶走。
電視里正在直播年度頒獎典禮。作為本年最熱門影帝人選，顧宸自然在現(xiàn)場。而林薇薇作為特邀嘉賓，也會出席。
屏幕上，顧宸一身黑色高定西裝，氣質(zhì)矜貴清冷。他身旁的林薇薇穿著與他相配的禮服，笑靨如花地挽著他的手臂。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酸澀地想。
正要關(guān)掉電視，畫面突然切到了最佳男主角的頒獎環(huán)節(jié)。毫無懸念地，頒獎人念出了顧宸的名字。
全場掌聲雷動。顧宸從容起身，林薇薇也跟著站起來想要擁抱他，他卻只是禮貌地點點頭，獨(dú)自走向舞臺。
聚光燈追隨著他挺拔的身影，他接過獎杯，站在麥克風(fēng)前。會場安靜下來，等待他的獲獎感言。
"感謝組委會，感謝劇組同仁..."他例行公事地說著感謝詞，目光卻似乎在搜尋著什么。
突然，他的話鋒一轉(zhuǎn)："但在今晚，我最想感謝的是一個人。這三年來，她一直在我身邊，默默付出，卻從未要求過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跳。鏡頭適時地給到了臺下的林薇薇，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接受這份告白。
然而顧宸的下一句話，讓全場嘩然：
"今天我想對一個人說，對不起。我錯過了太多，辜負(fù)了太多。直到即將失去，我才明白——我愛的一直是你，蘇念。"
時間仿佛靜止了。
鏡頭瘋狂地搜尋著，最終通過現(xiàn)場連線，定格在公寓里目瞪口呆的我身上。
顧宸的目光透過屏幕，直直地望進(jìn)我的眼睛：
"蘇念，你愿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