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傅斯年的白月光,是他心口的朱砂痣。現(xiàn)在,我是他籠子里最見不得光的那只雀鳥。
他親手把我從云端拽下,碾落塵埃。為了捧他的新歡,他讓我在雨夜里苦等三小時,
只為給她送一把傘。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撕毀了我談了半年的電影合約,轉(zhuǎn)手塞給了她。
這種日子,爛透了。但我忍了。因為醫(yī)生說我腦子里長了東西,快死了。也好,解脫了。
直到他扔給我一份體檢報告和一張手術(shù)預(yù)約單?!八懒颂阋四恪!彼湫Γ?/p>
眼神卻藏著一絲我看不懂的焦躁,“你得活著,慢慢還?!笔中g(shù)很成功。我醒了。陽光刺眼。
護(hù)士笑著說:“傅先生守了您三天呢?!蔽铱聪蜷T口那個英俊卻疲憊的男人?!爸x謝您。
”我輕聲問,帶著疏離的禮貌,“請問您是?”他瞳孔猛地一縮。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
良久,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啊笥?。只是朋友?!?.我忘了傅斯年。忘得一干二凈。
世界變得簡單又輕松。經(jīng)紀(jì)人來探望,哭得稀里嘩啦,說傅斯年瘋了。
竟然把我之前被搶走的資源,又一點點給我塞了回來。甚至更好。我接過新劇本,笑了笑。
“傅先生人真好,這么照顧朋友?!苯?jīng)紀(jì)人看我的眼神,像見了鬼。
傅斯年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帶著一種笨拙的,近乎討好的姿態(tài)。送我早就過時的玩偶,
那是我多年前隨口說喜歡的。帶我去吃很辣的火鍋,辣得他眼眶通紅,我以前嗜辣如命。
我禮貌地道謝,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案迪壬?,您對我這個朋友,真是太費心了。
”每一次,他都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摜了一拳。臉色蒼白,卻還要擠出笑?!皯?yīng)該的。
”他的新歡找上門,氣急敗壞。罵我裝失憶,罵我耍手段。我安靜地聽著,等她罵完。
“小姐,”我遞給她一張紙巾,“您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她愣住,看向我身后。
傅斯年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得像刀?!皾L?!彼徽f了一個字。那女孩嚇得抖了一下,
狼狽逃走。他轉(zhuǎn)向我,瞬間換上溫和面具?!皼]事吧?”“沒事?!蔽覔u搖頭,
“您朋友脾氣好像不太好?!彼鄣椎墓猓稽c點黯下去。2.我的事業(yè)奇跡般地回春。
甚至比從前更甚。拿到最佳女主角提名那天,記者堵住我。問我和傅斯年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對著鏡頭,笑得無可挑剔?!案迪壬俏曳浅8屑さ呐笥?,給了我很多幫助。
”當(dāng)晚慶功宴。傅斯年來了。他喝了很多酒,把我拉到露臺。夜風(fēng)很涼。他眼角泛紅,
抓住我的手腕,很緊?!巴硗?,”他聲音哽咽,帶著酒氣和絕望,
“別這樣對我…”“傅先生,您喝多了。”我抽出手,遞給他一杯溫水?!拔覀冎皇桥笥?。
”他看著我,像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又像透過我,看著那個再也回不來的誰。最終,
他頹然松開手?!笆前 笥选蔽矣喕榈南ⅲǚ苏麄€圈子。對象是主刀醫(yī)生的兒子,
一個溫和的男人。在我一片空白的世界里,他給了我第一份踏實的安全感。
傅斯年闖進(jìn)我的公寓。他瘦了很多,西裝都有些空蕩?!盀槭裁矗俊彼麊?,聲音破碎不堪。
“傅先生,我要開始新生活了?!蔽移届o地看著他。他眼眶瞬間紅了,身體微微發(fā)抖。
我拿起紙巾,輕輕拭過他的眼角。動作溫柔,卻冰涼。“別哭。
”“不然…”“就不像朋友了?!?.訂婚宴的請柬,我還是派人給傅斯年送了一份。
經(jīng)紀(jì)人說我瘋了?!澳氵@是在拿刀剜他的心!”我對著鏡子試穿訂婚的禮服,頭也沒回。
“禮貌而已。畢竟,他是‘朋友’?!倍Y服是優(yōu)雅的珍珠白色,襯得我氣色很好。
傅斯年看到請柬時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只回了一個字:“好。”訂婚宴那天,他來了。
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氣場卻冷得能凍僵周遭的空氣。他送了一份厚禮,
一套價值連城的古董珠寶,據(jù)說曾是某位歐洲皇后的心愛之物。我的未婚夫,陳敘,
有些驚訝地看我。我微笑著接過,遞給一旁的助理登記?!案迪壬瀑M了,
朋友之間不必如此?!备邓鼓甑南骂M線繃得很緊,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臉上,
像是要從我完美的笑容里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裂縫?!白D阈腋?。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爸x謝?!蔽遗e杯,儀態(tài)萬千,
“也祝您早日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酒杯輕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像心碎的聲音。
但我沒有心碎了。我的心臟在胸腔里平穩(wěn)地跳動著,對他的一切,無動于衷。
他喝光了杯里的酒,烈酒灼喉,他卻仿佛毫無知覺。宴席中途,我去了休息室補妝。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又關(guān)。傅斯年站在我身后,鏡子里映出他猩紅的眼和我的平靜。“林晚,
”他啞聲叫我的名字,帶著最后一絲孤注一擲的絕望,“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放下口紅,轉(zhuǎn)身,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案迪壬矣浀媚俏业呐笥?,
在我生病時給予了很大幫助。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薄岸髑椋俊彼袷锹牭搅颂齑蟮男υ?,
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蒼涼,“只是恩情?”他一步步逼近,
將我困在化妝臺和他之間。濃烈的酒氣和一種巨大的悲傷籠罩下來?!澳切┠昴??
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呢?”他呼吸急促,幾乎是在控訴,“你說你永遠(yuǎn)愛我,
說你是我的……這些,你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了?!”他的情緒失控,手指幾乎要觸碰到我的臉。
我微微蹙眉,側(cè)身避開?!案迪壬?,您真的喝多了?!蔽业穆曇衾淞讼聛恚?/p>
“如果您無法保持朋友的界限,我想我們以后還是減少見面為好。”這句話,像一盆冰水,
徹底澆滅了他眼中最后一點火光。他僵在原地,看了我很久。最終,頹然后退,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昂谩谩滞怼銐蚝??!彼咱勚x開,
背影倉皇而落寞。我重新看向鏡子,慢慢拿起口紅,仔細(xì)地描摹唇線。手很穩(wěn)。心很靜。
4.訂婚之后,我的生活似乎真正步入了正軌。和陳敘在一起,很平靜。他溫和體貼,
尊重我的所有選擇,從不給我任何壓力。我們像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約會,看電影,
討論新家的裝修方案。傅斯年似乎真的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偶爾在財經(jīng)新聞上看到他,
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冷,手段也更狠戾,像是變了一個人。有時,我會收到?jīng)]有署名的禮物。
有時是罕見品種的鮮花,有時是絕版的唱片,
有時只是一盒記憶里老街拐角那家甜到發(fā)膩的糖糕。我都讓助理處理掉了?!芭笥选钡酿佡洠?/p>
過于頻繁,就越界了。陳敘從未問過,只是在我看著那些東西微微出神時,輕輕握住我的手。
“都過去了?!彼曇魷睾汀N尹c點頭,對他笑了笑。是的,都過去了。直到那天,
我去醫(yī)院做例行復(fù)查。在走廊里,撞見了一個我?guī)缀跽J(rèn)不出來的女人。
是當(dāng)初那個趾高氣揚找上門罵我的新歡。她瘦得脫了形,臉色蠟黃,穿著廉價的衣服,
和從前那個光鮮亮麗的小明星判若兩人。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眼中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恨意?!傲滞?!你滿意了?!你把他逼成那樣,你現(xiàn)在滿意了?!
”我微微蹙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薄把b!你還在裝!”她激動地想沖過來,
被保安攔住,“傅斯年他瘋了!他毀了我就因為你忘了!他現(xiàn)在天天用工作麻痹自己,
都快把自己熬干了!都是因為你!”我平靜地看著她歇斯底里?!斑@位小姐,
我和傅先生早已沒有往來。他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與你無關(guān)?”她尖笑起來,笑聲凄厲,
“他書房的抽屜里,全是你的照片!他喝醉了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把他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