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的嘶吼竟然扭曲成了大笑。“嗬……嗬嗬……哈哈哈……呃嗚……哈哈哈！

”那笑聲歇斯底里，充滿了無法理解的狂亂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解脫感？他一邊吐，

一邊笑，眼淚鼻涕糊了滿臉，身體在水槽和地板之間痙攣。

者——一個被困在原地、無法介入也無法被感知的幽靈——我感到的只有徹骨的寒意和荒謬。

這表演毫無理由，拙劣得令人作嘔。如果說張浩的失控還帶著點底層生活的粗糲感，

那么林薇的轉(zhuǎn)變則徹底超出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林薇是我的女上司，部門總監(jiān)。

永遠一絲不茍的盤發(fā)，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裙，說話做事像精密運行的齒輪，高效、冰冷，

不容置疑。她是我這種平凡小人物需要仰視的存在，也是我生前最懼怕的人。

我那份關于數(shù)據(jù)庫優(yōu)化的報告，在她那里被駁回了三次。每次返還，

郵件里都只有言簡意賅的四個字：“不行。重寫。

”旁邊用紅色標出若干處“邏輯漏洞”和“效率瓶頸”。那是我加班多日的成果，

在她眼里似乎一文不值。死亡降臨前，我正在著手準備第四次提交——雖然明知希望渺茫。

頭七那天下午，林薇正在主持召開部門周會。她坐在長桌盡頭，手指快速敲擊筆記本電腦，

聽取下屬匯報，偶爾吐出幾個尖銳的問題。一切如常。會議間隙，

她的手指無意中點開了公司共享盤的一個文件夾。

里面是已故員工——也就是我——留下的一些工作文件。她似乎想清理掉這些無用資料，

鼠標滑到了那份名為《數(shù)據(jù)庫優(yōu)化方案V3》的報告上。她點開了它。

我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最初是慣常的審視和挑剔。但漸漸地，

她那總是緊抿的嘴唇松弛了，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她的眼神開始變化，從冷漠到疑惑，

再到一種越來越濃烈的、難以置信的震驚。整整十分鐘，她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竅，

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份報告?！傲挚偅俊迸赃呉晃唤?jīng)理小聲提醒。她猛地回過神，

但表情已徹底改變。那種慣有的冷靜和權(quán)威消失了，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