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觸摸板上滑動。我回房打開購物網(wǎng)站。最新款蘋果電腦，加急配送。付款時卻猶豫。

程祖易說得對，施舍意味太濃。最后我打電話給出版社老劉?！奥犝f你們有新人大賽？

”我寒暄后問，“獎品是電腦那種？”老劉笑：“有啊，你推薦人選？”“李思凡，”我說，

“校對吧？挺認真的?！睊祀娫捄笫中某龊?。我什么時候?qū)W會繞彎子幫人了？

秦阿姨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打掃時看見我桌上的購物頁面，又聽見我給老劉打電話。

晚飯后她端水果到我房間，站著不肯走。“謝謝小姐，”她終于說，“但思凡不能要。

”我咬葡萄?！笆裁矗俊薄半娔X，”她手指在圍裙上擦，“我會攢錢給她買?！薄吧缋锉荣悾?/p>

”我說，“公平競爭?！薄八挤舱f了，新人得獎幾率小?！彼劬駶?，“小姐心好，

我知道?！蔽彝蝗粺┰辍！澳蔷彤斀枘愕?，以后從工資扣?！彼蹲。S即搖頭。

“不行...”“秦阿姨，”我放下葡萄，“你為我家辛苦十二年，就算員工福利不行嗎？

”她嘴唇顫動，最后只深深鞠躬。我別開臉，看見門外李思凡站著，手里端著空水杯。

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下樓。電腦事件后李思凡躲著我。搭車時沉默，吃飯時低頭。

程祖易卻來得勤，美其名曰討論公事，總帶些小點心?！吧缋锔＠彼抛郎?，

“多了一份?！蔽覌岄_始邀請他吃飯。飯桌上他聊出版業(yè)趣聞，逗得我爸直笑。

李思凡偶爾也笑，眼睛彎起來。我發(fā)現(xiàn)她右臉頰有個酒窩，很淺。

有一次程祖易帶來那本詩集。李思凡驚喜：“程主編也喜歡？”“何止喜歡，”程祖易翻頁，

“我翻譯過其中兩首?！彼麄冇懻撛姼桧嵚?，我插不進話。秦阿姨端湯出來，

小聲說：“思凡大學參加過詩社?！背套嬉琢⒖萄垼骸吧缋锵轮苡性姼柚?，你來嗎？

”李思凡看我一眼?！耙獑栃〗?..”“她也去。”程祖易替我回答，桌下腳碰我的鞋尖。

我踢回去，卻點頭?！叭グ伞！痹姼柚乖谙轮芪濉＠钏挤矝]有像樣裙子，

我媽翻出我一條小黑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