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狼煙起大周天啟十二年秋,北境。蕭云旗站在烽火臺最高的瞭望臺上,北風呼嘯,
吹得他身上的鐵甲冰涼刺骨。他瞇起眼睛,望向北方那片連綿起伏的群山。天色漸暗,
遠處的山影如同蟄伏的巨獸,隨時可能撲來。"將軍,該換崗了。
"身后傳來親兵林三的聲音。蕭云旗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示意他稍等。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北方天際線上那一縷若有若無的煙塵。"不對勁..."蕭云旗低聲自語,
右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那是他父親的佩劍,劍身從中斷裂,只剩下半截。
十年前的雁門關(guān)血戰(zhàn)中,他父親用這柄劍擋住了北狄大將的一擊,
救下了當時還是個小卒的趙破虜,自己卻戰(zhàn)死沙場。"林三,取我的千里鏡來。
"蕭云旗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林三迅速從腰間皮囊中取出銅制千里鏡遞上。蕭云旗接過,
對準北方調(diào)整焦距。鏡中景象讓他渾身一顫——遠處山谷中,隱約可見大隊騎兵揚起的塵土。
"北狄人..."蕭云旗放下千里鏡,臉色鐵青,"比預計的早了整整半個月。
"他轉(zhuǎn)身快步走向烽火臺中央的烽火坑,那里堆滿了干燥的狼糞和特制的燃料。"點火!
紅色狼煙!"他對守候在旁的士兵吼道。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有人取火石打火,
有人添加特制的紅色粉末。不多時,一股濃烈的紅色煙柱沖天而起,
在黃昏的天空中格外醒目。蕭云旗看著升騰的狼煙,心中計算著時間。
最近的烽火臺在三十里外,如果一切順利,消息將在兩個時辰內(nèi)傳遞到雁門關(guān)。但問題是,
北狄人這次來得太快,太突然。"林三,"蕭云旗轉(zhuǎn)向自己的親兵,
"你立刻騎馬趕往雁門關(guān),親自向趙將軍報告。就說北狄左賢王呼延灼率大軍南下,
前鋒已至黑石谷,人數(shù)至少五千騎。"林三抱拳領(lǐng)命:"屬下這就出發(fā)!""走小路,
避開官道。"蕭云旗從懷中取出一塊青銅令牌塞給林三,"若遇盤查,出示此物。記住,
軍情緊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消息送到!"林三重重點頭,轉(zhuǎn)身飛奔下烽火臺。
蕭云旗聽著馬蹄聲漸遠,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其余士兵:"全體戒備!加固防御工事!
北狄人最遲明晨就會到達這里。"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烽火臺雖然不大,
但建在一處陡峭的山崖上,三面都是懸崖,只有一條狹窄的山路可以上來。
蕭云旗親自檢查了每一處防御設(shè)施——箭垛后的弓箭是否充足,滾石檑木是否就位,
烽火坑中的燃料是否足夠持續(xù)燃燒三天。夜幕完全降臨時,蕭云旗站在烽火臺邊緣,
望著北方隱約可見的火把長龍。北狄人正在扎營,但以他們的習性,很可能在半夜發(fā)動突襲。
"將軍,吃點東西吧。"老伙夫王伯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走過來,"天冷了,暖暖身子。
"蕭云旗接過碗,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同樣寒冷的秋夜,
父親出征前也是這樣喝了一碗羊肉湯,然后再也沒有回來。"王伯,你跟隨我父親多少年了?
"蕭云旗突然問道。老伙夫愣了一下,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整整二十三年啊,
小將軍。老將軍在世時,最愛喝我熬的羊肉湯。"蕭云旗點點頭,一口氣喝干了碗里的湯。
熱流從喉嚨一直暖到胃里,卻驅(qū)散不了心頭的不安。"今晚恐怕不太平,讓弟兄們都警醒些。
"王伯嘆了口氣:"這些北狄蠻子,年年秋收時節(jié)來犯,就像餓狼聞到了血腥味。
""這次不一樣。"蕭云旗搖頭,"呼延灼親自率軍,規(guī)模也比往年大得多。
我擔心他們不只是來搶糧那么簡單。"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蕭云旗立刻放下碗,快步走到面向山路的一側(cè)。月光下,一騎快馬正朝烽火臺疾馳而來。
"戒備!"蕭云旗高喊,弓箭手立刻就位。那騎在距離烽火臺百步處停下,
馬上之人高舉火把晃了三下——這是邊軍約定的暗號。"是自己人!"蕭云旗松了口氣,
示意放下弓箭。來人是附近哨所的一名斥候,滿身塵土,馬匹已經(jīng)跑得口吐白沫。"蕭將軍!
"斥候滾鞍下馬,單膝跪地,"北狄前鋒已經(jīng)攻破了青石哨所,
張校尉和二十名弟兄全部戰(zhàn)死!敵軍距此不足十里!"蕭云旗心頭一震。
青石哨所在東北方向,距離烽火臺十五里,是監(jiān)視黑石谷的重要前哨。北狄人攻下那里,
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繞過主官道的小路。"有多少人?""至少三百輕騎,全是精銳。
他們..."斥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的游騎...是左賢王的親衛(wèi)...咳咳..."蕭云旗這才注意到斥候背后插著半截箭矢,
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整個后背。"軍醫(yī)!快!"他扶住搖搖欲墜的斥候。
斥候卻抓住蕭云旗的手臂,
用盡最后的力氣說道:"他們...有內(nèi)應...小心..."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蕭云旗輕輕合上斥候的雙眼,心中警鈴大作。有內(nèi)應?這意味著什么?
北狄人何時在邊軍中安插了眼線?"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身旁的副手緊張地問道。
蕭云旗沉思片刻,果斷下令:"點燃第二處烽火,綠色狼煙,示警有敵軍接近。
所有人進入戰(zhàn)斗位置,準備迎敵!"綠色煙柱很快加入紅色狼煙,在夜空中形成詭異的色彩。
蕭云旗知道,這意味著附近的駐軍會立即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但問題是,
最近的援軍也在五十里外,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趕到。"弓箭手分成兩組,輪流休息。
把所有的箭都搬上來,每人配發(fā)雙份。"蕭云旗一邊巡視防御工事一邊下令,
"在唯一的上山路上撒鐵蒺藜,設(shè)置絆馬索。把烽火臺的大門用巨石堵死。
"士兵們迅速執(zhí)行命令。蕭云旗登上最高處,借著月光觀察四周地形。
烽火臺所在的山崖易守難攻,但并非不可攻克。如果北狄人不計代價地強攻,
他們這三十多人撐不了多久。"將軍!北方有動靜!"瞭望哨上的士兵突然喊道。
蕭云旗舉起千里鏡,只見北方山谷中突然亮起數(shù)十支火把,正快速向烽火臺方向移動。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火把不是分散的,而是排列成嚴整的隊形——這不是普通的游騎襲擾,
而是有組織的軍事行動。"準備戰(zhàn)斗!"蕭云旗的聲音在夜風中格外清晰,"記住,
我們的任務是堅守到援軍到來。每一刻鐘的拖延,都能為雁門關(guān)爭取更多準備時間!
"士兵們沉默地點頭,各自進入戰(zhàn)斗位置。沒有人說話,但蕭云旗能從他們眼中看到?jīng)Q心。
這些邊關(guān)老兵,大多經(jīng)歷過與北狄人的戰(zhàn)斗,知道一旦城破等待他們的是什么。
蕭云旗摸了摸胸前的半截斷劍,那是他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十年前,
父親用生命守住了雁門關(guān);今夜,輪到他來守護這片土地了。"來吧,北狄蠻子,
"蕭云旗低聲自語,"讓你們見識見識大周邊軍的骨氣!"第二章 血路傳訊林三策馬狂奔,
耳邊風聲呼嘯。他選擇了一條幾乎無人知曉的山間小路,這條路崎嶇難行,
但可以節(jié)省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月光被云層遮擋,林三只能憑借記憶和對地形的熟悉前進。
胯下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得口吐白沫,但他不敢停下——蕭將軍那凝重的表情告訴他,
這次軍情十萬火急。"快點,再快點!"林三低聲催促著戰(zhàn)馬,同時警惕地掃視四周黑暗。
北狄斥候很可能已經(jīng)滲透到這一帶,他必須小心。突然,戰(zhàn)馬前蹄一軟,差點栽倒。
林三及時勒住韁繩,發(fā)現(xiàn)前方路上布滿了尖銳的石塊——這不是自然形成的。"陷阱!
"林三心頭一緊,立刻拔出佩刀。幾乎同時,三支箭從右側(cè)樹林中射來。他本能地俯身馬背,
一支箭擦著他的頭盔飛過,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大周的小崽子,哪里跑!
"黑暗中跳出三個北狄騎兵,手持彎刀,臉上涂著猙獰的油彩。林三知道不能戀戰(zhàn),
猛地一夾馬腹,戰(zhàn)馬嘶鳴著沖向前方。一個北狄人試圖攔截,被林三一刀劈中肩膀,
慘叫著跌下馬去。另外兩人緊追不舍,箭矢不斷從林三耳邊飛過。他伏低身體,
讓戰(zhàn)馬以之字形前進,同時心中計算著距離——再有兩里地就能到達一處周軍哨所,
那里應該還有守軍。"嗖"的一聲,一支箭深深扎入林三的后背。他悶哼一聲,
感到一陣劇痛,但咬緊牙關(guān)沒有減速。鮮血很快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
追兵越來越近,林三甚至能聽到他們粗重的呼吸聲。就在他幾乎絕望時,
前方突然出現(xiàn)幾點火光——是哨所!"敵襲!北狄斥候!"林三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哨所立刻騷動起來,幾名士兵手持弓箭沖了出來。追在林三身后的北狄人見狀,
咒罵著調(diào)轉(zhuǎn)馬頭消失在黑暗中。林三的馬終于支撐不住,
在距離哨所還有幾十步的地方跪倒在地。他滾落馬鞍,掙扎著爬起來,
踉踉蹌蹌地向哨所走去。"我是黑石烽火臺蕭將軍的親兵!軍情緊急!
"林三舉起蕭云旗給的令牌,聲音因為失血而嘶啞。哨所的伍長認出了令牌,
立刻命人扶住搖搖欲墜的林三。"兄弟,你傷得不輕。
""別管我..."林三推開想要為他包扎的士兵,"北狄大軍壓境,前鋒已至黑石谷。
我必須立刻趕到雁門關(guān)向趙將軍報告!
"伍長臉色大變:"可是你的傷...""給我一匹新馬,現(xiàn)在!"林三咬牙道,
"每耽誤一刻,邊關(guān)就多一分危險!"伍長不再猶豫,命人牽來哨所最好的戰(zhàn)馬,
又給林三灌了一口烈酒。"從這里往南十里,有一條干涸的河床,
沿著它走可以避開北狄斥候,直達雁門關(guān)西門。"林三點頭致謝,翻身上馬。
后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蕭將軍信任他,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他絕不能辜負這份信任。戰(zhàn)馬再次飛奔起來,林三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失血過多讓他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只能靠掐大腿保持清醒。
他不斷回想著蕭將軍的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消息送到!"天色漸亮時,
林三終于看到了雁門關(guān)那高大的城墻。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策馬沖向城門。"開門!
緊急軍情!黑石烽火臺急報!"林三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城上的守軍認出了他身上的邊軍服飾,迅速放下吊橋。林三的馬剛踏上橋面,
就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林三被甩出數(shù)丈遠,重重摔在堅硬的石板路上。"快!
扶他去見趙將軍!"有人喊道。林三感到自己被抬了起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zhuǎn)。
率大軍南下...前鋒已至黑石谷...烽火臺危在旦夕...有內(nèi)奸..."說完這些話,
他終于支撐不住,陷入了黑暗。當林三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簡樸的木床上,
后背的傷口已經(jīng)被妥善包扎。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將領(lǐng)正站在床邊,
正是雁門關(guān)守將趙破虜。"醒了?"趙破虜?shù)穆曇羧缤瑦灷祝?你小子命真大,
那一箭再偏半寸就刺穿你的肺了。"林三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被趙破虜按回床上。"別動,
傷口會裂開。你做得很好,消息已經(jīng)收到了。""將軍...烽火臺..."林三急切地說。
趙破虜點點頭,臉色陰沉:"已經(jīng)派韓重率五百精騎前去增援。北狄人這次來得突然,
規(guī)模也比往年大得多。"他頓了頓,"你說有內(nèi)奸?
弱地點頭:"斥候臨死前說的...說北狄人有內(nèi)應..."趙破虜?shù)拿碱^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蕭云旗還好嗎?""蕭將軍堅守烽火臺,誓死不退。"林三回答,
眼中閃過一絲敬佩。趙破虜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他走到窗前,望向北方:"十年前,
他父親也是這樣,帶著幾十人堅守一座孤堡,為我們爭取了集結(jié)的時間。"他轉(zhuǎn)過身,
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次,我不會讓歷史重演。
"第三章 血戰(zhàn)烽火臺蕭云旗抹了把臉上的血污,抬頭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
持續(xù)了整整一夜的戰(zhàn)斗暫時停歇。北狄人的第一次進攻被擊退了,
但他們留下了二十多具尸體,而烽火臺這邊也有五人陣亡,七人受傷。"清點箭矢,
收集敵人射上來的箭。"蕭云旗命令道,聲音因為長時間喊叫而嘶啞,"把傷員送到下層,
讓王伯照顧。"士兵們沉默地執(zhí)行著命令。這些老兵知道,更殘酷的戰(zhàn)斗還在后面。
北狄人不會輕易放棄,尤其是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座烽火臺傳遞的消息會威脅到整個南下計劃時。
蕭云旗走到烽火臺邊緣,俯視下方山路。北狄人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狹窄的山道上,
有些還保持著向上攀爬的姿勢。他們穿著輕便的皮甲,手持彎刀和圓盾,
臉上涂著象征死亡的黑色油彩。"將軍,你看!"一名士兵突然指向北方。
蕭云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北方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更多的煙塵——北狄主力正在逼近。
更令人擔憂的是,他們攜帶著簡易的攻城器械,幾架云梯在晨光中清晰可見。"全體準備!
"蕭云旗高聲喊道,"敵人很快會再次進攻!把最后一批滾石檑木搬上來!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但蕭云旗能從他們眼中看到疲憊和一絲絕望。三十人對數(shù)千,
這本就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zhàn)斗。他們能做的,只是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弟兄們,
"蕭云旗站在高處,聲音堅定,"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很害怕。我也是。
"他坦率的話語讓士兵們抬起頭,"但我們必須守住這里,直到援軍到來。雁門關(guān)的安危,
邊境百姓的性命,都系于此。"他拔出那半截斷劍,
劍身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芒:"十年前,我父親用這柄劍擋住了北狄大將的一擊,
救下了趙破虜將軍,自己卻戰(zhàn)死沙場。今天,我們手中的武器或許也會折斷,
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必須戰(zhàn)斗到底!"士兵們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一個滿臉傷疤的老兵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長弓:"誓與烽火臺共存亡!
""誓與烽火臺共存亡!"其他人紛紛響應,聲音在群山間回蕩。蕭云旗點點頭,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些普通士兵,或許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高深的武藝,
但他們有著最純粹的勇氣和忠誠。太陽完全升起時,北狄人發(fā)動了第二次進攻。
這次規(guī)模更大,至少有二百名精銳步兵沿著山路向上沖鋒,后面跟著弓箭手的掩護射擊。
"弓箭手準備!"蕭云旗冷靜下令,"等他們進入三十步再放箭!"箭矢如雨點般落下,
北狄人不斷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xù)前進。他們舉著圓盾,組成龜甲陣型,
有效地抵擋了大部分箭矢。"放滾石!"巨大的石塊沿著山路滾下,砸碎了北狄人的盾陣,
帶起一片慘叫。但仍有數(shù)十人沖到了烽火臺下方,開始架設(shè)云梯。"倒火油!
"滾燙的火油傾瀉而下,緊接著是點燃的火把。瞬間,山路變成了火海,
北狄士兵在烈焰中掙扎哀嚎。焦臭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蕭云旗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戰(zhàn)爭就是如此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父親教導過他,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北狄人的進攻再次被打退,但這次他們顯然學乖了。
第三次進攻時,他們分散了隊形,從多個方向同時攀爬,讓守軍顧此失彼。
"東側(cè)有人上來了!"一名士兵驚呼。蕭云旗立刻帶人趕去,
正好看到幾個北狄士兵翻過墻垛。他揮劍沖上前去,斷劍劃過一道寒光,
一個北狄士兵的喉嚨頓時噴出鮮血。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越來越多的北狄人爬上烽火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