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皎皎,京城無人不曉的白月光。卻因嘉怡郡主爬了我未婚夫太子殿下的床,
被冠上“失德”之名,逐出京城。離京那日,十里長亭,送行的人比郡主大婚還多。
我看向依偎在太子身邊、滿眼得意的郡主,忽然笑了。逐我出京?正合我意。三年后,
郡主親自發(fā)帖邀我回京賞花。我提筆回信:“盛情難卻,必至?!焙脩?,才剛剛開始。
1.那日的羞辱,刻骨銘心。我與太子蕭珩交換庚帖不過三日,
嘉怡郡主便設(shè)計爬上了他的床。更讓滿堂賓客“恰好”撞破?;适翌伱鎾叩亍V矣潞罡畡荽?,
陛下迫于壓力,下旨賜婚。而我這個正經(jīng)未婚妻,
卻成了“阻礙良緣”、“德行有虧”的罪人。一道口諭,我被勒即日離京,無詔不得回。
母親哭暈在府門。父親氣得嘔血。蕭珩來找過我,隔著房門,聲音嘶?。骸梆ǎ?/p>
我對不住你…但形勢比人強…”我安靜地收拾行囊,未發(fā)一言。形勢比人強?
不過是權(quán)衡利弊后,選擇犧牲我罷了。離京那日,春雨霏霏。長亭外,車馬擁堵。
來送我的世家公子、閨閣密友絡(luò)繹不絕,皆紅著眼眶?!梆ń憬悖V?!
”“我等著你回來!”嘉怡郡主穿著大紅嫁衣,依偎在蕭珩身側(cè),前來“送行”。
她臉上是勝利者的得意,眼神卻藏不住嫉恨。即使到了這一步,這些人的心,
依然系在我身上。蕭珩面色復(fù)雜,不敢直視我。我目光掠過他們,最終落在郡主臉上,
忽然綻開一個極輕極淡的笑容。郡主臉色瞬間難看?!拔覀冏甙?。”我放下車簾,
隔絕了所有視線。馬車啟動。離開這座繁華卻冰冷的城池。不是終結(jié)。是開始。
2.江南老宅,歲月靜好。外界皆傳我必然以淚洗面,憔悴不堪。殊不知,這三年,
是我脫胎換骨的契機。舅父經(jīng)商,富甲一方,卻無子嗣,待我如珠如寶。
我將京中帶來的人脈與江南的財富巧妙結(jié)合。暗中經(jīng)營,鋪開一張龐大的信息與商業(yè)網(wǎng)絡(luò)。
“望舒樓”悄然興起,成為江南乃至京城消息最靈通、菜肴最精致、一席難求的存在。
無人知,幕后東家是我。京中舊友的信箋從未斷過,厚厚一沓,訴說著思念與京中動向。
太子與郡主婚后并不和睦,爭執(zhí)不斷??ぶ魃贫?,鬧出不少笑話。太子日漸沉默,
政務(wù)上卻無建樹。陛下身體漸衰,幾位皇子動作頻頻?!磺校栽谖艺莆罩?。
三年蟄伏,羽翼漸豐。時機,快到了。3.春日,嘉怡郡主的請?zhí)椭两?。燙金帖子,
言辭卻透著虛偽的客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邀我回京參加她主辦的賞花宴。
丫鬟氣不過:“小姐!她還有臉請您!分明是想看您笑話!”我摩挲著帖子,微微一笑。
“她不是想看笑話?!薄八窍氪_認,我是否已被她徹底踩在腳下,是否依舊能威脅到她。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我提筆蘸墨,回信:“勞郡主掛念,皎皎不日歸京,盛會必至。
”筆跡從容,力透紙背。歸期已定。4.馬車駛?cè)刖┏悄侨?,天氣晴好。我未直接回舊宅,
而是先去了望舒樓在京城的別院。梳洗,更衣。一襲月白云紋錦裙,一支白玉蘭簪。簡素,
卻蓋不住通身的氣韻與風(fēng)華。鏡中人,眉眼長開,褪去稚嫩,更添沉靜風(fēng)致?!靶〗?,
您比三年前更美了?!毖诀咻p聲感嘆。我笑了笑。皮囊而已,重要的是皮囊下的東西。
賞花宴設(shè)在郡王府芙蓉水榭。我遞上帖子,由侍女引著,緩步入園。園中早已貴客云集,
珠環(huán)翠繞,笑語喧闐。我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剎那間,萬籟俱寂。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而來。震驚,難以置信,驚艷……下一刻,
那些或矜持或明艷的身影便如潮水般涌了過來,將我團團圍住?!梆ń憬?!
”“當真是皎皎回來了!”“三年未見,妹妹風(fēng)采更勝從前!”鶯聲燕語,
熱情幾乎要將我淹沒。所謂白月光,又豈是浪得虛名?這滿京的名門閨秀,十之八九,
皆曾是我促膝長談的手帕交。情誼并非虛假。嘉怡郡主撥開人群,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
她穿著華貴的郡主服飾,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底的緊張和一絲戾氣?!梆?,你這狠心人,
一去便是三年,音訊稀落,若非我厚著臉皮去請,你怕是早忘了我們這些京中舊友了。
”她語氣親熱,手卻攥得我生疼。仿佛想從我臉上找出憔悴落魄的痕跡。我含笑抽出手,
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郡主說笑了。江南路遠,事務(wù)繁雜,未能時常問候,
是皎皎的不是。”語氣溫和,姿態(tài)從容。她一拳打在棉花上,臉色微僵。
5.眾人簇擁著我入席。所過之處,皆是關(guān)注與問候。我游刃有余地應(yīng)酬著,
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水榭角落。蕭珩獨自一人坐在那里,端著酒杯,目光沉沉地望著我。
四目相對。他眼中閃過驚艷,
隨即是濃得化不開的復(fù)雜情緒:愧疚、悔恨、或許還有一絲殘留的情意。我平靜地移開視線,
仿佛他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心湖未有半分波瀾。倒是嘉怡郡主,立刻如臨大敵,
快步走到蕭珩身邊,故意親昵地替他斟酒,宣誓主權(quán)。蕭珩皺了皺眉,略顯不耐。宴至中途,
絲竹聲起。有人起哄,讓郡主獻舞一曲——她當年以一支綠腰舞名動京城??ぶ髯孕牌鹕?,
瞥了我一眼,帶著挑釁。她舞姿確實曼妙,贏得了滿堂彩。舞畢,她氣息微喘,
看向我:“早就聽聞皎皎妹妹琴藝無雙,三年不見,不知可否讓我等再飽耳福?
”她想讓我伴奏,壓我一頭。席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微微一笑,并未推辭。
“郡主舞姿動人,皎皎豈敢以凡音相配?不如另奏一曲,以助雅興?!闭f罷,走到琴案前。
指尖輕撥。清越空靈的琴音流淌而出,并非迎合舞蹈的歡快節(jié)奏,而是一曲《高山流水》。
意境高遠,技藝超凡。瞬間將方才的靡靡之音滌蕩干凈。眾人聽得如癡如醉。一曲終了,
滿場寂靜。隨即,爆發(fā)出由衷的贊嘆?!按饲粦?yīng)天上有!”“沈小姐琴藝更勝往昔!
”嘉怡郡主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手中的絲帕幾乎擰碎。她本想讓我出丑,
卻反讓我大出風(fēng)頭。蕭珩看著我的目光,越發(fā)深邃難懂。第一回合,完勝。6.賞花宴后,
我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話題。昔日白月光強勢歸來,風(fēng)采更盛,還隱隱壓了郡主一頭。
各種宴請?zhí)┗ò泔w來。我擇了幾家重要的參加,每次亮相,皆能引起關(guān)注。
與舊日好友的關(guān)系也迅速回溫。從她們口中,我聽到了更多關(guān)于蕭珩和郡主的婚姻內(nèi)幕。
貌合神離,同床異夢。郡主善妒,控制欲極強,鬧得東宮雞犬不寧。蕭珩愈發(fā)沉默寡言,
據(jù)說書房里,還藏著我當年送他的玉佩。這日,我從宮中拜謁太后歸來。
太后曾是少數(shù)為我說話的長輩馬車行至半路,被人攔下。車簾掀開,竟是蕭珩。他穿著常服,
眼底帶著血絲,似乎等了很久?!梆ā彼曇羯硢?,“我們…能談?wù)剢幔俊蔽铱粗?/p>
神色平靜:“太子殿下,于禮不合?!薄熬鸵粫?!”他語氣急切,帶著一絲哀求,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這三年,我沒有一日不在悔恨…”“殿下?!蔽掖驍嗨?/p>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怎能不提!”他情緒有些激動,“皎皎,
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氣…我和嘉怡…并非你情我愿…我是被逼的!
我心里始終只有你…”他說著,竟想上前來拉我的手。我后退一步,避開?!暗钕抡堊灾?。
您已是郡主的夫君。”“我不愛她!”他低吼,“皎皎,再給我一次機會…如今我地位漸穩(wěn),
或許…”“殿下?!蔽依淅淇粗?,“您以為,
我還是三年前那個懵懂無知、任人擺布的沈皎皎嗎?”“您如今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