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半年回家后,我發(fā)現(xiàn)我養(yǎng)的倉鼠死了。
我舍不得就這樣埋了它,決定把它做成標(biāo)本,讓它永遠保持圓滾滾的模樣。
可當(dāng)我小心翼翼地解剖時,我愣住了。
倉鼠的肺部全黑。
那不是短時間染上的顏色,而是長期吸入二手煙的結(jié)果。
但我和老婆從來不吸煙。
這半年,到底是誰,在我的家里生活?
……
我不是想懷疑老婆蘇漸玉。
我知道夫妻一起生活,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為此,我家里一直沒裝監(jiān)控,我們也從來不會互相翻看對方的手機。
但也許,是我把人想象得太好了。
我把房間的所有角落都仔細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吸過煙的痕跡。
打火機、煙灰缸,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我誤會她了?
是倉鼠生了???
但下一秒,我就注意到了壁紙。
我記得很清楚,沙發(fā)后面的壁紙,有一道小小的圓珠筆痕跡,是我不小心劃到的。
但現(xiàn)在,沒有了。
壁紙被換過。
原來如此!因為如果有人長期在房間里吸煙,壁紙一定會被熏黃。
蘇漸玉想到了這一點,在我回來之前,換了壁紙。
我給她打了電話。
她接得很快,聲音溫柔:“老公,怎么啦?”
“家里的壁紙怎么換了?”我盡量用隨意的口吻問。
“哦,那個啊?!彼α诵Γ皳Q個壁紙,換個心情嘛。你半年不在,家里也該有點新氣象?!?/p>
她的語氣自然無比,沒有一點心虛。
“對了對了,晚上我訂了餐廳,迎接你回家,你穿得帥一點哦?!?/p>
我掛了電話,左思右想,還是在一個婚姻情感論壇上發(fā)了帖子:
【出差半年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倉鼠死了,肺全黑,懷疑有人在家里抽煙,但我和老婆都不抽,該懷疑她出軌嗎?】
很快就有人回復(fù):
【兄弟,這還用問?百分之九十被綠了】
【找細節(jié),看家里有沒有多出來的男性用品】
【沒用,我女的,正出軌呢。這些證據(jù)早消滅了,還能等你回家查啊】
【樓上的大姐……我們倒也不必這么坦誠相見】
【聽我的,去給保安幾百塊錢,問問他有沒有誰出入你家】
我盯著那些回復(fù),心里一陣發(fā)涼。
我心不在焉地換衣服,赴晚上的約會。
蘇浙提前訂了我最喜歡的餐廳,還笑著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我拆開,是我一直想要的機械表。
她不吃辣,卻為我點了一桌紅彤彤的菜,自己被辣得不停喝水。
我心里忽然有點慚愧。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吃到一半,我還是忍不住,提起了倉鼠:
“我們養(yǎng)的倉鼠死了,你知道嗎?”
她點了點頭,露出難過的神色,握住我的手安慰我:
“我還想跟你說呢,它前陣子生病了,我?guī)戳酸t(yī)生,說是很難救回來。”
“你別難過,我們再養(yǎng)一只吧?”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慌亂。
我又一次懷疑,是不是我冤枉了她。
吃完飯,我們走出餐廳。
我去牽她的手,她下意識地往回縮了一下。
動作很輕,卻讓我明顯感覺到。
我看著她,她也愣了兩秒,才又伸手過來,主動握住我。
她笑著說:“你半年沒回來了,我有點不習(xí)慣?!?/p>
我沒說話。
我想到了剛剛一個網(wǎng)友的話。
他讓我主動和老婆身體接觸,但凡她有一點點生理性嫌棄,那她百分之九十九出軌了。
我們牽著手一起走到車庫,看到車位旁一個年輕人,正在低頭發(fā)信息。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立刻笑著喊:“周老師好?!?/p>
我停下腳步。
他是陸柏,我們醫(yī)院的實習(xí)生。
陸柏又對蘇漸玉點頭:“蘇老師好?!?/p>
蘇漸玉笑著對他說:“這么巧啊?!?/p>
我忽然有點奇怪。
我和蘇漸玉都是醫(yī)生,但在不同的部門。
她長期在門診工作,而陸柏在住院部輪轉(zhuǎn)。
按理說,他不該認識她。
他們隨意地聊起了天,陸柏不斷地用手推眼鏡,露出手腕那塊百達斐麗。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我的表,全球不過十塊,背后刻著獨立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