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十一點，我跟男友江北坐在出租屋里玩著故事接龍的游戲。窗外雷聲轟鳴，
雨點敲打著玻璃，客廳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臺燈。江北是個律師助理，工作壓力大，
平時最喜歡聽一些刺激的故事來放松。他靠在沙發(fā)上，期待地看著我："該你了，音音，
你的故事總是讓人意想不到。"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聲音壓得很低："那我就跟你講講我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小區(qū)吧，
那里有個瘋老太太......"江北眼睛一亮："瘋老太太？聽起來就很有故事。""嗯，
那時候我才八歲，跟奶奶住在建華小區(qū)。那是個很老很破的小區(qū)，樓道里總是陰森森的，
電梯經(jīng)常壞，大家都不愿意住頂層。"我停頓了一下，回憶著那些往事。
"但是七樓有個老太太，大家都叫她秦瘋子。她總是穿著一件褪色的紅毛衣，頭發(fā)亂糟糟的，
在樓道里自言自語。"江北好奇地問："她為什么被叫做瘋子？
""因為她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比如'孩子們都藏在地下室里'、'紅發(fā)卡不能丟'之類的。
小區(qū)里的人都覺得她精神有問題，大人們都不讓孩子靠近她。"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江北不自覺地往前傾身。"但是有一天，她攔住了我。"外面的雷聲更響了，
江北搓了搓胳膊："然后呢？""她看著我，眼里突然很清醒，
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小雯去哪兒了嗎？'"江北皺眉："小雯？
""小雯是我們小區(qū)的一個小女孩，比我大兩歲，長得很漂亮，
頭上總是戴著一個紅色的發(fā)卡。但是就在那個夏天，她突然消失了。"我放下茶杯，
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她媽媽哭得撕心裂肺，報了警，但是警察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大家都說她可能是走丟了，或者被壞人拐走了。""可是秦瘋子那天拉著我的手，
眼神特別認真，她說：'小雯沒有走遠，她就在這個小區(qū)里，在地下室里等著有人去找她。
'"江北的臉色變了："地下室？""對，我們小區(qū)有個很大的地下室，
平時用來放自行車和雜物。但是從小雯失蹤之后，那里就被鎖上了，
管理員老吳說是為了安全。"我停頓了一下，看著江北越來越緊張的表情。"那天晚上，
我偷偷跟著秦瘋子到了地下室門口。她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扇鎖著的門。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江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看到了什么？""什么也沒有，
就是普通的地下室，放著一些舊家具和自行車。但是秦瘋子走到最里面的角落，蹲下身子，
開始挖土。""挖土？""她用手挖，指甲都出血了，嘴里一直念叨著：'小雯在這里，
小雯在等我們。'我當時嚇得要死，轉(zhuǎn)身就跑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第二天，
秦瘋子就不見了。有人說她被家里人送進精神病院了，也有人說她跳樓自殺了?？傊?，
從那以后小區(qū)里就再也沒見過她。"江北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那小雯找到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直到三年后，小區(qū)要拆遷重建，
工人們在地下室施工的時候......"我故意停住了，江北急切地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發(fā)現(xiàn)了小雯的尸體，還有一個紅色的發(fā)卡。"外面的雷聲仿佛在為這個故事做背景音效，
江北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很難看。"警察重新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小雯是被人殺害后埋在地下室里的。
兇手就是小區(qū)的管理員老吳。""管理員？為什么？""老吳有戀童癖，
他趁小雯一個人在小區(qū)里玩的時候把她誘騙到地下室，然后......"我沒有說下去，
但江北已經(jīng)明白了。"那秦瘋子早就知道真相？""應該是的。后來我想，
她可能看到了什么，或者聽到了什么，但是沒人相信一個瘋老太太的話。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尋找真相。"江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個故事太沉重了。
那秦瘋子最后怎么樣了？"我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秦瘋子......"我頓了頓，"其實她沒有瘋，她是小雯的奶奶。
"江北愣住了："什么？""小雯的媽媽是她的兒媳婦，但是她們關系不好。小雯失蹤后，
她兒媳婦搬走了，她一個人留在小區(qū)里繼續(xù)尋找。因為行為怪異，大家都以為她瘋了。
""她裝瘋是為了繼續(xù)調(diào)查？""不是裝瘋，是真的受了刺激。失去孫女，
又沒人相信她的話，她的精神狀態(tài)確實出了問題。但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真相。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雨。"我的故事講完了。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江北抓著頭發(fā)，眉頭緊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哪里不對勁？
""如果老吳是兇手，為什么秦瘋子不直接報警？為什么要用挖土這種方式尋找？
"我轉(zhuǎn)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或許，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第二章江北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在客廳里踱步。"不對，音音，你的故事里有很多漏洞。
"我重新坐回沙發(fā)上，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什么漏洞？""第一，
如果秦瘋子真的知道小雯在地下室，為什么不叫上其他人一起去找？一個老太太自己挖土，
這很奇怪。"江北的職業(yè)習慣讓他開始分析起每個細節(jié)。"第二，管理員老吳既然是兇手，
他為什么要鎖上地下室？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第三，最關鍵的是，如果小雯的尸體真的在地下室，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地下室又不是密封的，會有味道的。"江北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我："音音，
你是不是沒有告訴我全部的真相？"我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知道全部的真相嗎？
""當然。""好吧，那我就把剩下的部分也告訴你。"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
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其實，秦瘋子并不是在挖土找小雯的尸體。她是在挖一個洞，
準備把什么東西埋進去。"江北的表情變了："什么東西？""老吳的尸體。
"客廳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外面的雨聲，江北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
我跟著秦瘋子到地下室，其實看到的并不是空蕩蕩的房間。在角落里躺著一個人，是老吳。
""他死了？""嗯，脖子上有勒痕，應該是被繩子勒死的。秦瘋子就蹲在他旁邊挖坑，
想要把他埋掉。"江北倒吸了一口冷氣："是秦瘋子殺了老吳？
""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秦瘋子只是個瘦弱的老太太，
她怎么可能殺得了一個成年男人？"我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后來我想了很久，
覺得可能是有其他人參與了這件事。""什么人？""小雯的媽媽。
"江北愣了一下："小雯的媽媽？她不是搬走了嗎？""表面上是搬走了，
但實際上她可能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當她發(fā)現(xiàn)老吳是兇手后，就和秦瘋子一起策劃了這次復仇。
"我看著江北震驚的表情，繼續(xù)解釋："你想想，一個母親失去了女兒，而兇手卻逍遙法外，
她能不報仇嗎？""但是為什么要掩埋尸體？直接報警不是更好嗎？
""因為她們殺老吳的時候被我看到了。"江北的臉色變得蒼白："你看到了殺人過程？
""不是，我看到的是事后。但是秦瘋子發(fā)現(xiàn)我在場，她怕我會告訴別人，
所以才選擇掩埋尸體。""那后來呢？老吳的失蹤沒有人關注嗎？
"我搖搖頭："老吳是個孤兒，沒有親人。小區(qū)里的人以為他是辭職走了，
物業(yè)公司很快就找了新的管理員。沒有人會去追究一個管理員的去向。"江北坐回沙發(fā)上，
用手捂著臉："太復雜了，這簡直像是一部犯罪小說。""還沒完呢。
"我的聲音變得更加神秘，"最精彩的部分在后面。"江北透過手指縫看著我："還有？
""三年后拆遷的時候，工人們確實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尸體，但不是小雯的尸體。
""不是小雯？那是誰？""是老吳。"江北徹底懵了："什么意思？小雯到底在哪里？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江北，如果我告訴你，小雯其實從來沒有死過，你信嗎？
"雷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震耳欲聾，仿佛要把整個房子都震塌。
江北的手在微微顫抖："什么意思？""小雯確實被老吳帶到了地下室，但是她沒有死。
老吳只是想要猥褻她，但是在關鍵時刻，有人救了她。""誰？""秦瘋子。"我站起身，
走到江北面前："那天晚上，秦瘋子其實一直在暗中跟蹤老吳。
當她發(fā)現(xiàn)老吳把小雯帶到地下室后，立刻沖了進去。""然后？
""她用一根繩子勒死了老吳，救出了小雯。但是小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不能說話了。
"江北的呼吸變得急促："所以小雯還活著？""活著，而且一直生活在我們身邊。
"我看著江北迷惑的眼神，緩緩說出了最后的真相："江北，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鄰居家的那個小女孩嗎？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女孩？
"江北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第三章江北呆呆地看著我，嘴唇微微顫抖著。過了很久，
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么？
""你小時候鄰居家確實有個不會說話的小女孩，對嗎？大概十歲左右，長得很漂亮，
總是戴著一個紅色的發(fā)卡。"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江北的手開始顫抖。"她叫什么名字？
""她......她叫小雯。"江北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但是，
但是她是我媽媽的朋友的女兒，因為家里出了事故，
所以暫時住在我們家......""事故？"我冷笑了一聲，"什么事故？"江北抱著頭，
痛苦地說："我媽媽說她的父母出車禍死了，她受了刺激所以不能說話。
我們家照顧了她兩年，后來她被遠房親戚接走了。""遠房親戚？""對，一個老太太，
穿著紅毛衣，頭發(fā)有些亂......"江北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江北猛地站起來，在客廳里瘋狂地轉(zhuǎn)圈："不可能，這不可能！
如果小雯沒有死，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她？為什么她媽媽要報警？
""因為她媽媽以為她死了。"我走到他面前，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江北，你仔細想想，
小雯是什么時候來你家的？是不是剛好在建華小區(qū)那次事件之后？
"江北的身體在顫抖："我......我記不清了，
那時候我還小......""你媽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她是社會工作者，
專門幫助有困難的兒童......"江北的聲音越來越小。"所以，
當秦瘋子救出小雯之后，她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來藏匿小雯。你媽媽幫助了她們。
"江北癱坐在沙發(fā)上："這意味著我媽媽也參與了這件事？""不是參與，是幫助。
你媽媽是個善良的人，她不忍心看到一個受到傷害的孩子繼續(xù)生活在恐懼中。
""但是為什么要隱瞞真相？為什么不直接報警？
"我在他面前蹲下："因為當時的證據(jù)不足。老吳已經(jīng)死了，
但是沒有人能證明他確實侵犯了小雯。如果貿(mào)然報警，小雯可能會被送回原來的環(huán)境，
繼續(xù)面臨危險。"江北用力閉著眼睛："所以她們選擇讓小雯'死亡'，
然后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對，這是最安全的方法。秦瘋子假裝精神失常，
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小雯在你媽媽的幫助下獲得了新的身份，遠離了那個可怕的小區(qū)。
"江北睜開眼睛，眼中滿含淚水："那秦瘋子呢？她真的進了精神病院？""沒有，
她也得到了新的身份。兩年后，當局勢穩(wěn)定下來，她來接走了小雯。
她們?nèi)チ艘粋€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那老吳的尸體......""被秦瘋子和小雯媽媽一起處理了。
她們把他埋在了小區(qū)外面的荒地里。三年后拆遷時發(fā)現(xiàn)的其實是另一具尸體，一個流浪漢的。
"江北搖著頭："太復雜了，
我完全理不清這些關系......"我輕撫著他的臉："江北，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真相我沒有告訴你。""什么？""小雯現(xiàn)在在哪里？
"江北茫然地看著我："我不知道，
她被接走后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你見過的。"我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
"而且不止見過，還和她生活在一起。
"江北的瞳孔急劇收縮："你......你的意思是......""江北，
我的真名不叫許音音。"我緩緩站起身，走到鏡子前，輕輕觸摸著自己的喉嚨："我叫小雯，
那個在建華小區(qū)失蹤的小女孩。"江北像被雷擊中一樣，整個人都呆住了。
外面的雷聲似乎也在為這個驚天的秘密而震驚，雨點敲打窗戶的聲音變得更加急促。
"你一直在尋找的真相，就坐在你面前。"我轉(zhuǎn)身面對他，
臉上帶著復雜的笑容："那個不能說話的小女孩，經(jīng)過多年的治療，終于重新開口了。
那個戴著紅發(fā)卡的孩子，長大后遇到了當年收留她的家庭的兒子。
""這不可能......"江北喃喃自語，
"這絕對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你仔細想想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想想我為什么對你媽媽那么親近，
想想我為什么從來不提自己的童年......"江北的臉色變得死一般蒼白，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沒有在意的細節(jié)。"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的樣子和小時候沒有太大變化，
而且你身上有種特殊的味道，就像小時候一樣。"我走向臥室："我去拿個東西給你看。
"幾分鐘后，我拿著一個小盒子回到客廳。"這是什么？"江北問。我打開盒子，
里面放著一個紅色的發(fā)卡。"這是我當年戴的發(fā)卡，秦婆婆一直替我保管著。
三年前她去世前把它給了我，說這是我身份的證明。"江北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那個發(fā)卡，
但是手剛伸到一半就縮了回去。"音音......不，小雯，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很好，有秦婆婆照顧，我重新學會了說話，完成了學業(yè)，還找到了工作。
"我把發(fā)卡重新放回盒子："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那段經(jīng)歷，也沒有忘記幫助過我的人。
""包括我媽媽？""尤其是你媽媽。她救了我的命。
"江北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報恩？"我看著他的眼淚，
心里涌起復雜的情緒："開始是的，但是后來......""后來怎樣？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了你。"第四章江北用袖子擦掉眼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音音，
不，我應該叫你什么？""叫我音音就好，這是我的新名字。小雯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了那個黑暗的地下室里。"我重新坐到他身邊，聲音變得很輕很輕。"江北，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耍的日子嗎？你教我寫字，給我講故事，
帶我去公園......""記得，那是我童年最快樂的時光。"江北的聲音哽咽了，
"我一直想念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女孩，想知道她后來過得怎么樣。""我也想念那段時光。
當秦婆婆帶我離開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什么時候能再見到那個溫柔的小男孩。
"江北突然抓住我的手："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真相？
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輕輕掙脫他的手："因為我害怕，
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會離開我。""為什么會離開你？""因為我不干凈。"我站起身，
走到窗邊："江北，你知道老吳在地下室對我做了什么嗎？
"江北的身體僵硬了："音音......""雖然秦婆婆及時救了我，
但是老吳已經(jīng)......已經(jīng)碰過我了。那時候我只有十歲，我什么都不懂，
但是我知道有什么東西被永遠地改變了。"我的聲音開始顫抖："這些年來，
我一直活在那個陰影里。每當有人接近我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天的恐懼。""音音，
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但是我無法忘記。"我轉(zhuǎn)身看著他，
"所以當我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夠獲得真正的幸福。
"江北走過來想要抱我，但是我后退了一步。"別碰我，江北。至少現(xiàn)在別碰我。
""為什么？""因為我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你。"江北的表情變得緊張："什么秘密？
"我深吸一口氣："關于老吳的死，我說了謊。""什么意思？
""老吳不是被秦婆婆殺死的，是我殺死的。"江北后退了幾步，
撞到了沙發(fā)上："你......你說什么？""那天晚上，老吳把我?guī)У降叵率液螅?/p>
開始脫我的衣服。我拼命掙扎，但是我太小了，根本反抗不了。"我的眼中沒有眼淚，
只有一種可怕的平靜："就在他準備侵犯我的時候，我看到了地上的一把螺絲刀。""然后？
""我趁他不注意，抓起螺絲刀刺向了他的脖子。"江北癱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慘白。"一下，
兩下，三下......我刺了很多下，直到他再也不動為止。
""那秦婆婆......""秦婆婆是聽到動靜后趕來的，
當她看到滿身是血的我和躺在地上的老吳時，她沒有驚慌，而是抱著我說：'做得好，孩子，
你保護了自己。'"我坐回沙發(fā)上："是她幫我處理了現(xiàn)場，是她幫我洗掉了身上的血跡，
是她替我承擔了所有的責任。"江北用手捂著臉："所以這些年來，
你一直背負著殺人的罪孽？""不是罪孽，是自衛(wèi)。"我的聲音很堅定，"老吳該死，
我不后悔殺了他。""但是你那時候只有十歲......""年齡不能成為被侵犯的理由，
也不能成為不反抗的借口。"我看著江北震驚的表情，繼續(xù)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
如果當年我沒有那把螺絲刀，如果秦婆婆沒有及時趕到，我的人生會變成什么樣？
""音音......""我可能會成為一個永遠無法治愈的受害者，
可能會一輩子活在恐懼和陰影中。但是因為我反抗了，因為我殺了那個禽獸，
我才有機會重新開始。"江北沉默了很久，
然后抬起頭看著我："所以你今天告訴我這個故事，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了解真正的我。""真正的你？""一個曾經(jīng)是受害者的女人，
一個殺過人的女人，一個背負著秘密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女人。
"我站起身："如果你不能接受這樣的我，我理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是個殺人犯。"江北也站了起來："音音，
你不是殺人犯，你是自衛(wèi)。而且，那時候你只是個孩子......""法律可能這么認為，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我殺了人，這個事實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改變。
"江北走向我："那又怎樣？"我愣住了："什么？""我說，那又怎樣？
"江北的聲音變得堅定，"你殺的是一個試圖侵犯兒童的惡魔，你保護了自己，
也可能保護了其他的孩子。這有什么錯？""你......你不害怕我嗎？
"江北輕輕抱住了我："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這些年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
"我在他的懷抱里顫抖："江北，我以為你會離開我......""永遠不會。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柔地響起，"不管你經(jīng)歷過什么，不管你做過什么，你都是我愛的人。
"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那些壓抑了十多年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江北，我好怕，
我怕失去你，怕失去這份幸福......""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再失去任何東西。
"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外面的暴雨似乎也在為我們的重逢而感動。但是我知道，
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真相，我還沒有告訴他。
第五章在江北的懷抱里哭了很久，我才逐漸平靜下來。"感覺好一些了嗎？
"他輕撫著我的頭發(fā)。我點點頭，從他懷里抬起頭："江北，其實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還有？"江北的表情有些擔憂，"你該不會還要告訴我什么更震撼的消息吧？
"我擦干眼淚，重新坐好："關于我們的相遇，也不是偶然的。""什么意思？""三年前，
秦婆婆臨終前告訴我，她一直在關注著你們家的情況。她知道你大學畢業(yè)后在哪里工作，
知道你經(jīng)常去哪家咖啡店......"江北的表情變了："所以，
你在咖啡店'偶遇'我......""是我故意安排的。"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想要見見當年那個善良的小男孩，想要感謝他和他的母親。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我本來是想的，但是當我真的見到你的時候，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口。"我抬起頭看著他："你變得那么英俊，那么優(yōu)秀，
而我......我還是那個帶著陰暗過去的小雯。我不敢相信你會接受這樣的我。
"江北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你選擇用假身份接近我？""對，我以為只要見一面就夠了，
只要確認你過得很好就可以離開了。""但是你留下來了。""因為你對我很好，
就像小時候一樣。"我的聲音變得很輕，"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喜歡許音音這個身份，
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江北站起身，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所以這一年來，我們的感情，
我們的生活，全都建立在謊言之上？""不是謊言，至少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但是你的身份是假的，你的過去是隱瞞的......"江北的聲音帶著憤怒，"音音，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愛的是許音音，而不是小雯，那我們的關系還有意義嗎？
"這個問題讓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江北，許音音和小雯都是我，
只是不同時期的我而已。""但是性格呢？經(jīng)歷呢？這些都會影響一個人的本質(zhì)。
"江北在我面前蹲下："我需要重新認識你，真正的你。
"我點點頭："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困難......""不，困難的不是重新認識你，
而是重新認識我自己。""什么意思？"江北的表情變得很復雜："音音，
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做律師助理嗎？"我搖搖頭。"因為我一直對小時候的那件事有疑問。
一個十歲的女孩突然失蹤，然后又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但是所有大人都不允許我問任何問題。
"江北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所以我選擇了法律專業(yè)，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真相。
"我愣住了："你......你一直在調(diào)查這件事？""對，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關注類似的案件，一直在思考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北看著我："所以當你開始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我立刻就意識到了其中的關聯(lián)性。
""你已經(jīng)猜到我的身份了？""有懷疑，但是不敢確定。"江北的眼中閃著某種光芒，
"直到你說出那個紅發(fā)卡。"我完全震驚了："所以，你其實一直都知道？""不是知道，
是懷疑。"江北握住我的手，"音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時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