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蘇家被抱錯十七年,才找回來的真千金。養(yǎng)女蘇晚晚,依舊是全家人的心頭肉,
眾星捧月的公主。國內(nèi)頂級設計大賽「新星之光」截稿日,
蘇晚晚穿著我媽剛給她買的高定連衣裙,鬼鬼祟祟地潛入我的畫室。
我爸發(fā)來消息:「晚晚從小就喜歡設計,但身體不好,熬不了夜。你一個做姐姐的,
就把這個獎讓給她吧,別那么不懂事?!箍伤麄儾恢?,上一世,蘇晚晚就是用這套說辭,
偷走了我的設計,將我的人生踩進爛泥。而我這幅準備參賽的作品,
藏著一個只有我、大賽評委,和蘇家最想隱藏的秘密。
1.我重生在全國頂尖設計大賽「新星之光」的截稿日當天。睜開眼,陽光正好,
灑在畫架上那幅即將完成的設計稿上。稿件的標題是《涅槃》。上一世,我沒能涅槃,
被我那好姐姐蘇晚晚和我的好家人,聯(lián)手推入了地獄。蘇晚晚,
那個鳩占鵲巢十七年的假千金,憑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和一身出神入化的綠茶演技,
即便在我這個正主回來后,依舊是蘇家最受寵的寶貝。她嫉妒我在設計上的天賦,
就在截稿日這天,買通了幾個小混混,闖進我的畫室,將我的心血之作《涅槃》撕得粉碎。
我失去了唯一的參賽機會,眼睜睜看著她,拿著一份不知道從哪兒抄來的平庸之作,
靠著蘇家的財力買通了評委,拿了獎。然后她出國深造,
成了媒體口中年輕貌美的天才設計師,風光無限。而我,被父母責罵「心胸狹隘,
容不下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妹」,被她那些腦殘粉網(wǎng)暴到精神崩潰,最后在一個雨夜,
開著車沖下了跨江大橋。重來一世,我看著畫架上完好無損的《涅槃》,笑了。蘇晚晚,
這一世,該換你嘗嘗墜入深淵的滋味了。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換上一條漂亮的裙子,
甚至還給自己畫了個精致的妝。然后,我拿出手機,
點開了一個昨天剛安裝好的微型攝像頭APP。屏幕里,我的畫室靜悄悄的。我算著時間,
蘇晚晚差不多也該來了。上一世她就是趁著我出門吃午飯的功夫,叫人來毀了我的畫。
這一世,我偏不出去。我就在家里,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我一邊哼著歌,
一邊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順手拿起桌上的平板,開始刷起了最新的設計資訊?!感滦侵狻?/p>
大賽的最終評委名單已經(jīng)公布,為首的,是那位傳說中的設計圈太子爺,
紀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紀宸。這人是出了名的毒舌和不近人情,眼光挑剔到變態(tài)的程度。
有他坐鎮(zhèn),蘇家想花錢買通評委,怕是得掂量掂量。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正想著,
手機屏幕里,畫室的門被悄悄推開了一條縫。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探了進來。
可不就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好姐姐,蘇晚晚嘛。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
畫著清純的偽素顏妝,一雙眼睛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四處張望。確認畫室里沒人,
她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我端著咖啡,靠在臥室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表演。
她直奔我的畫架,當看到那幅完整的《涅槃》時,她那張清純的小臉上,
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怨毒。她大概在想,為什么她找的人還沒來。別急啊,
我的好姐姐,驚喜還在后頭呢。蘇晚晚伸出手,似乎想直接把畫撕掉,但手到半空,
又停住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個U盤。我挑了挑眉。哦豁,
改變策略了?不直接毀掉,改成偷了?這可比直接毀掉要惡毒多了。偷走我的作品,
再反咬我一口,說我抄襲她。這操作,很蘇晚晚。她將U盤插在我的電腦上,
手忙腳亂地拷貝著我電腦里儲存的設計稿電子版。我看著屏幕里她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她不知道,這臺電腦,我早就設置了陷阱。她拷貝走的所有文件,
都會在24小時后,變成一堆亂碼。更重要的是,我在畫稿的右下角,
用一種特殊的熒光顏料,簽下了我的名字縮寫「SR」。這種顏料,肉眼無法察覺,
只有在特定的紫外線燈下,才會顯現(xiàn)。而那盞紫外線燈,就在評委會主席紀宸的手里。
這是我給他準備的,一份大禮。蘇晚晚拷貝完文件,又對著我的畫稿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臨走前,她還不忘拿起桌上的美工刀,在畫稿的邊緣,
狠狠劃了一道。既偷了,還要毀掉。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我看著那道刺眼的劃痕,
一點都不心疼。沒關(guān)系,反正這幅畫,我也沒打算用它來參賽。蘇-綠茶-晚晚,
你可得好好保管這份「偷來」的榮耀,千萬別搞丟了。頒獎典禮上,我會親手為你加冕,
讓你成為最「閃亮」的那顆星。2.蘇晚晚前腳剛溜出我的畫室,我后腳就走了進去。
看著畫稿上那道長長的劃痕,我拿出手機,「咔嚓」一聲,拍了個特寫。然后,
我撥通了我爸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我爸不耐煩的聲音:「蘇然,
又有什么事?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無理取鬧,多體諒一下你妹妹!」聽聽,
這理直氣壯的偏心。我回來蘇家一年了,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蘇晚晚半夜想吃城西的蛋糕,我爸會讓我開車去買,因為「晚晚身體不好,不能熬夜」。
蘇晚晚看上了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一條限量款的項鏈,我媽會讓我讓給她,
因為「晚晚從小就喜歡這個牌子」。蘇晚晚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們會讓我休學一年,
美其名曰「女孩子不用那么拼,晚晚需要人照顧」。好像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而是花錢請來的保姆。我壓下心里的惡心,用一種帶著哭腔,委屈巴巴的語氣說:「爸,
我的參賽作品……被人毀了?!闺娫捘穷^沉默了幾秒。
我甚至能想象出我爸此刻不耐煩地皺著眉頭的樣子。果然,他開口了,
語氣里滿是責備:「就為這點小事?蘇然,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不就是一幅畫嗎,
再畫一幅不就行了?」「可是……截稿日就是今天下午五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繼續(xù)抽泣,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后,「這幅畫我準備了三個月,我……」「行了行了!」
我爸粗暴地打斷我,「多大點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不就是個比賽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晚晚也參加了,到時候讓她把獎杯帶回來,不都一樣嗎?」
「可是那不一樣??!那是我自己的心血……」「有什么不一樣的?你是姐姐,
讓著妹妹是應該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不許再鬧了!」說完,他「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聽著里面的忙音,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
是一抹冰冷的笑。很好,人證有了。蘇家全家上下,都可以為蘇晚晚的「才華」作證。
到時候,我看他們怎么收場。我把設計稿小心翼翼地卷起來,放進畫筒,
然后施施然地走出畫室??蛷d里,蘇晚晚正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喝著保姆張媽給她燉的燕窩,
一邊跟我媽撒嬌?!笅?,你看姐姐,又在房間里生悶氣了。都怪我,要是我不參加比賽,
姐姐就不會這么不開心了?!顾f著,眼圈就紅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媽心疼地摟住她,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傻孩子,這怎么能怪你呢?你這么有天賦,
不參加比賽才是浪費。你姐姐就是那個脾氣,從小在外面野慣了,不懂事,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說著,她還抬頭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警告。
我真是被這母慈女孝的場面給整笑了?!笅專妹茫銈冊诹氖裁茨??」我走過去,
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蘇晚晚看到我,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
「你沒惹我生氣啊。」我挨著她坐下,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還要謝謝你呢。」蘇晚晚的身體徹底僵住了。她不解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警惕。
我沖她眨了眨眼,笑得像個天真無邪的鄰家妹妹:「謝謝你幫我‘保管’設計稿啊。
你可要小心點,千萬別弄丟了,那可是我的心血呢?!刮业穆曇舨淮蟛恍?,
剛好能讓旁邊的我媽和張媽聽見。蘇晚晚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大概是沒想到,
我竟然什么都知道。我媽皺起了眉,不悅地看著我:「蘇然,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什么保管不保管的,那是晚晚自己畫的!」「哦?是嗎?」我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原來妹妹這么厲害啊,能在一夜之間,就畫出一幅跟我準備了三個月的作品一模一樣的畫。
真是天才啊!」「你!」我媽氣得說不出話。
蘇晚晚的眼淚已經(jīng)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知道你因為爸爸媽媽更疼我,心里不舒服,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啊……」好家伙,
這顛倒黑白,轉(zhuǎn)移矛盾的能力,不去當編劇都屈才了。我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差點沒忍住鼓起掌來?!肝椅勖锬悖刻K晚晚,你敢不敢把你畫稿的創(chuàng)作過程,
當著大家的面說一遍?」我步步緊逼?!肝摇摇固K晚晚支支吾吾,眼淚掉得更兇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笁蛄?!在家里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我爸回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蘇晚晚哭得梨花帶雨,而我「咄咄逼人」。他立刻沉下臉,
走到我面前,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3.這一巴掌,清脆響亮。
打得我頭偏向一邊,耳朵里嗡嗡作響??蛷d里瞬間安靜下來,連蘇晚晚的哭聲都停了。
我能感覺到臉頰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彌漫開一股鐵銹味。上一世,他也是這樣,
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了我一巴掌。理由是,我不該「欺負」他那寶貝養(yǎng)女。我緩緩地轉(zhuǎn)過頭,
看著我這位名義上的父親。蘇正國,海城有名的儒商,在外人面前,永遠是一副溫文爾雅,
謙和有禮的模樣。可只有我知道,這副皮囊之下,藏著一顆多么冰冷和偏執(zhí)的心?!柑K然!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欺負晚晚!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他怒不可遏地指著我,
胸膛劇烈起伏。我媽也趕緊上來幫腔:「就是啊,然然,你怎么這么不懂事?晚晚身體不好,
你還這么氣她,萬一她氣出個好歹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蘇晚晚躲在我媽懷里,
肩膀一抽一抽的,露出半張臉,用一種既得意又挑釁的眼神看著我。我看著這一家三口,
他們才像真正的一家人。而我,不過是個多余的外人。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只是平靜地看著蘇正國,一字一句地問:「爸,你憑什么打我?」
蘇正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冷靜,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惱怒:「憑什么?就憑你不知悔改,
頂撞長輩!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我蘇正國的女兒,
沒有你這么惡毒的!」「惡毒?」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只是問了一句,
妹妹敢不敢說出創(chuàng)作過程,這就叫惡毒了?那她偷我的設計稿,劃爛我的畫,又算什么?」
「你還敢胡說!」蘇正國氣得揚起手,似乎還想再給我一巴掌。我沒有躲,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最終,他那巴掌還是沒落下來。不是因為心軟,
而是因為蘇晚晚拉住了他?!赴?,你別生氣了,不怪姐姐,都怪我……」她哭著說,
「是我沒用,畫不出讓姐姐滿意的作品,才會讓她誤會我……」瞧瞧,這茶藝,
都快溢出屏幕了。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還順便給我扣上一個「嫉妒成性,
無理取鬧」的帽子。蘇正國果然吃這一套,臉色緩和了不少,心疼地看著蘇晚晚:「傻孩子,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是有些人,自己沒本事,還見不得別人好?!顾庥兴傅仄沉宋乙谎邸?/p>
我懶得再跟他們掰扯。跟一群腦子有坑的奇葩,是講不通道理的。我轉(zhuǎn)身就走。
「你給我站?。 固K正國在我身后吼道,「你要去哪兒!」「去一個沒有你們的地方,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刮翌^也不回?!阜戳四懔?!」身后傳來他氣急敗壞的怒吼,
和茶杯被摔碎的聲音。我沒有停留,徑直走出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家。下午四點,
我出現(xiàn)在「新星之光」大賽組委會的辦公室。負責接收作品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
看起來很嚴肅的小哥。他看到我手里的畫筒,公式化地問:「來交稿的?」我點點頭,
把畫筒遞給他。他打開畫筒,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畫稿。
當他看到畫稿上那道明顯的劃痕時,皺起了眉:「這……是怎么回事?作品有破損,
是會被扣分的?!埂肝抑?。」我平靜地說,「這不是我最終的參賽作品?!?/p>
小哥愣住了:「那你來……?」「我來舉報?!刮铱粗?,一字一句地說,「有人,
偷了我的設計稿,準備用我的作品參賽?!剐「绲谋砬樽兊脟烂C起來:「同學,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有證據(jù)嗎?」「當然。」我拿出手機,點開了那段蘇晚晚潛入我畫室,
拷貝文件,劃爛我畫稿的全程錄像。小哥的臉色,隨著視頻的播放,越來越難看。視頻播完,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我,眼神里多了幾分同情:「這位同學,你的遭遇我們很同情。但是,
按照規(guī)定,我們需要物證。比如,你如何證明,那份即將被提交的作品,是你的原創(chuàng)?」
「這個簡單?!刮倚α诵Γ瑥陌锬贸隽硪环菸募?,遞給他,「這是我為《涅槃》這幅作品,
申請的外觀設計專利證書,以及,我創(chuàng)作這幅作品時,所有的手稿和靈感記錄?!?/p>
「最重要的是,」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所有的創(chuàng)作靈感,都在這里。而她,
什么都沒有。」小哥看著那一沓厚厚的文件,和專利證書上明晃晃的鋼印,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扶了扶眼鏡,鄭重地對我說:「同學,你放心,我們組委會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原創(chuàng)者心寒?!埂钢x謝?!刮沂掌饢|西,轉(zhuǎn)身離開。走出辦公大樓,
外面陽光正好。截稿時間是下午五點。蘇晚晚,你差不多,也該來了吧。
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點了一杯冰美式,悠閑地等著看好戲。四點五十分,
一輛騷包的粉色保時捷停在了辦公大樓門口。車門打開,蘇晚晚穿著一身名牌,
趾高氣揚地走了下來。她大概以為,自己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畢竟,在她看來,我的畫被毀了,
電腦里的資料也被她拷貝了,我根本不可能再拿出第二份作品。她走進大樓,
過了大概十分鐘,又滿面春風地走了出來??磥?,稿子是交上去了。很好,魚兒上鉤了。
蘇晚晚,接下來,就該我出招了。4.【紀宸內(nèi)心OS】我叫紀宸,平平無奇的富二代,
被我爹扔來這個什么「新星之光」大賽當評委,
主要任務是防止有人把我們紀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說白了,就是鎮(zhèn)場子。截稿日,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室里,聽著助理匯報今年的參賽作品情況?!讣o總,
今年的稿件質(zhì)量普遍不錯,尤其是有幾份,相當驚艷?!怪硇£愐荒樑d奮。
我興致缺缺地翻著手里的平板。所謂的「驚艷」,在我看來,大多是些辭藻的堆砌,
缺乏靈魂。直到,我翻到了一份名為《涅含》的作品。嗯?涅槃的「槃」寫錯了?
還是故意的?我來了點興趣。設計圖很大膽,用色和構(gòu)圖都極具沖擊力,
但又透著一種奇異的和諧。最妙的是設計理念的闡述,寥寥數(shù)語,
卻精準地抓住了「破而后立,向死而生」的精髓。有點意思。作者署名:蘇晚晚。
蘇家那個被捧在手心里的養(yǎng)女?我記得她,去年在某個晚宴上見過一次。全程嬌滴滴的,
說話細聲細氣,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能設計出這么有力量的作品?我心里打了個問號。
我這人有個毛病,看東西喜歡刨根問底。我讓小陳去查了一下這個蘇晚晚的背景和過往作品。
不查不知道,一查,我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咖啡噴出來。這位蘇大小姐,過往的作品,
怎么說呢?一言難盡。不是說不好,就是……很平庸。
平庸到像是設計學院大一新生的課堂作業(yè)。跟這份《涅含》比起來,
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畫的。這就很耐人尋味了。一個人,就算天賦再高,
風格的轉(zhuǎn)變也不可能這么突兀。除非……這不是她畫的。我把平板扔到桌上,揉了揉眉心。
又是這種豪門爭斗的破事。每年都要來這么幾出,煩不煩?「紀總,」小陳推門進來,
表情有些古怪,「剛剛……有位叫蘇然的同學來過?!埂柑K然?」我愣了一下,
才想起這是蘇家那個被找回來的真千金。「她來干什么?」「她來舉報,說蘇晚晚的作品,
是偷她的?!剐£愓f著,把一段視頻投到了大屏幕上。視頻里,蘇晚晚像個小偷一樣,
潛入一間畫室,拷貝電腦文件,最后還用美工刀劃爛了一幅畫。
我看著屏幕上蘇晚晚那張扭曲的臉,嘖了一聲。玩得還挺花。
「她還帶了專利證書和創(chuàng)作手稿。」小陳補充道。「哦?」這下我真的有點意外了。
專利都申請了?這小姑娘,有點腦子。不像她那個爹,一把年紀了,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
「那幅被劃爛的畫呢?」我問?!杆f,那不是她最終的參賽作品?!埂赣幸馑肌!?/p>
我摸了摸下巴。手里捏著王炸,卻不直接扔出來,反而先放個煙霧彈。這是想干什么?釣魚?
我忽然對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蘇然,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把蘇晚晚提交的那份《涅含》,和蘇然的所有資料,都送到我辦公室來?!刮曳愿赖?。
「好的,紀總?!购芸?,兩份資料就擺在了我的面前。我先拿起了蘇晚晚提交的那份。
紙張是頂級的,裝裱也無可挑剔。但就是……太新了。新得像剛從印刷機里出來的一樣,
沒有一絲一毫創(chuàng)作者留下的痕跡。我打開隨身攜帶的紫外線燈,對著畫稿的右下角照了過去。
一個用熒光顏料寫成的「SR」,清晰地顯現(xiàn)出來。我嘴角的弧度,壓不住了。干得漂亮。
我又拿起蘇然的那份資料。厚厚的一沓手稿,從最初的靈感草圖,到后期的細節(jié)修改,
一應俱全。紙張的邊緣已經(jīng)微微卷起,上面還沾著一些鉛筆屑和顏料的痕跡。
這才是真正屬于創(chuàng)作者的煙火氣。我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了那幅被劃爛的《涅槃》。
雖然有一道刺眼的劃痕,但依舊能看出原作的精妙。等等……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幅被劃爛的《涅槃》,和蘇晚晚提交的那份《涅含》,雖然整體構(gòu)圖和理念幾乎一模一樣,
但在一個細節(jié)上,卻有著天壤之別。蘇晚晚那份,在核心圖案上,
用的是一種很常見的商業(yè)化處理方式,雖然華麗,但匠氣十足。而蘇然這份原作,
用的卻是一種古老而繁復的傳統(tǒng)刺繡針法——盤金繡。這種針法,難度極高,早已失傳多年。
我也是因為我奶奶是這方面的專家,才略知一二。一個只知道抄襲的草包,
是不可能知道這種東西的。我放下手稿,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蘇家……盤金繡……我好像,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奶奶,
我問您個事兒。您還記得,當年那個在蘇繡上,唯一能跟您齊名的林徽音阿姨嗎?」
5.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蘇家大概是覺得已經(jīng)搞定了一切,蘇晚晚也徹底放下了心,
每天在朋友圈和微博上,瘋狂暗示自己即將C位出道。什么「努力了這么久,
終于要看到曙光了」,什么「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我們頒獎典禮見」。
配圖永遠是她那張歲月靜好的45度角自拍,或者是一杯咖啡,一本書,
營造出一種云淡風輕的努力人設??吹梦也铧c把隔夜飯吐出來。
我爸媽更是把她當成了蘇家的驕傲,天天在親戚朋友面前吹噓,說我們家晚晚,
馬上就要成為國際知名的設計師了。而我,則成了那個「不識大體,嫉妒妹妹」的反面教材。
我爸甚至凍結(jié)了我的銀行卡,說要讓我「好好反省」。我樂得清閑。反正我也不指望他們。
上一世留下的心理陰影,讓我早就學會了給自己留后路。我用自己兼職賺的錢,
在外面租了個小公寓,還順便注冊了一家個人工作室。這幾天,我一直待在我的小公寓里,
完善我真正的參賽作品。沒錯,我當然也參賽了。只不過,我用的是另一個名字。
一個他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名字——林徽因。這是我親生母親的名字。
她曾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蘇繡大師,一手盤金繡出神入化,驚艷了整個時代。后來,
她嫁給了當時還是個窮小子的我爸,蘇正國。再后來,她就「病逝」了。蘇家對外宣稱,
她是抑郁而終。可我知道,不是的。我手里,有她留下的日記。日記里,
詳細記錄了蘇正國是如何一步步竊取她的設計,打壓她的事業(yè),將她囚禁在家,最后,
活活將她逼瘋的。而蘇晚晚,就是蘇正國和他那個白月光初戀的私生女。
他們?yōu)榱嗣皂樀卦谝黄穑瑸榱税哉嘉夷赣H留下來的所有財產(chǎn)和設計,
聯(lián)手導演了那場所謂的「抱錯」大戲。這一切,都是我上一世臨死前,
才從他們得意忘形的對話中得知的真相。多么可笑。我活了兩輩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