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曉時分的鐐銬尖銳的耳鳴像一把生銹的錐子，狠狠扎進林默的太陽穴。
他猛地睜開眼，刺眼的白光讓他瞬間瞇起眼睛，
鼻腔里灌滿了潮濕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嗆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手腕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還有金屬摩擦皮膚的痛感。他掙扎著抬起手，視線聚焦的瞬間，
心臟驟然縮緊——一副亮銀色的手銬死死銬住了他的左手腕，
鏈條另一端鎖在一根銹跡斑斑的鐵管上，鐵管嵌在斑駁的水泥墻里，
墻皮剝落處露出里面發(fā)黑的鋼筋，像是某種巨獸的骨頭?！安?！”林默低罵一聲，
試圖用力掙脫。鏈條發(fā)出“嘩啦”的脆響，鐵管微微震動，卻紋絲不動。他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廢棄的地下室，空間約莫十平米，地面積著厚厚的灰塵，
散落著幾張破舊的紙箱和生銹的鐵絲。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一個布滿裂紋的燈泡，光線昏黃，
在墻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怎么會在這里？記憶像是被濃霧籠罩，
最后殘留的片段停留在昨晚的加班夜——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打印機的嗡鳴，
他揉著酸脹的眼睛收拾文件，手機突然彈出一條陌生短信：“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來城郊老紡織廠倉庫?！泵妹昧窒齻€月前失蹤了，警方查了很久都沒有線索，
這成了林默心里最痛的疤?？吹蕉绦诺乃查g，他腦子一片空白，抓起外套就沖出了公司，
開車直奔城郊。老紡織廠早就廢棄了，夜幕下的廠房像個巨大的墓碑，
他握著手機的手全是汗，順著短信里的指引走進倉庫深處，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頭痛欲裂，像是有人用鈍器砸過后腦勺。他伸手摸了摸后腦，果然摸到一片黏膩的溫熱，
指尖沾著暗紅色的血跡。“有人嗎？！誰把我關在這里的？！”林默對著門口大喊，
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門口是一扇破舊的鐵門，虛掩著一條縫隙，
透進一絲微弱的晨光，也帶來了遠處隱約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卻異常整齊，
像是穿著統(tǒng)一的鞋子踩在水泥地上。林默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蜷縮身體，
躲到鐵管后面，透過鐵門的縫隙往外看。晨光中，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影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
他們戴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手里握著泛著寒光的短刀，
步伐沉穩(wěn)地朝著地下室走來。風衣的下擺隨著腳步擺動，露出腰間別著的對講機，
上面印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一只展開翅膀的烏鴉。
“黑衣人……”林默的呼吸瞬間停滯，后背滲出冷汗。這些人是誰？為什么要抓他？
和妹妹的失蹤有關嗎？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聲音，
像是無數(shù)人在同時低語：“這哥們還不跑嗎？”林默猛地抬頭，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可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點戲謔和焦急：“手銬啊！找東西砸開??！等死呢？”“誰？
誰在說話？”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地下室里除了他空無一人?！皠e管我是誰！
再磨蹭就被砍成肉泥了！”那個聲音催促道，“看你左邊！有根生銹的鋼管！
”林默順著聲音的指引看去，左邊的紙箱堆里果然插著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表面布滿銹跡，
一端還帶著鋒利的斷口。他顧不得多想，手腳并用地爬過去，抓起鋼管，
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手銬的鏈條砸去?！斑旬敚∵旬?！”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至極，
手銬的鏈條被砸得微微變形，卻沒有斷裂。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黑衣人的身影已經出現(xiàn)在了鐵門對面的拐角處?！坝脭嗫谇?！找縫隙！”那個聲音再次提醒。
林默急中生智，將鋼管的斷口插進手銬和手腕之間的縫隙，用力往下壓。
銹跡斑斑的金屬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咬著牙，額角青筋暴起，
手臂因為用力而顫抖。終于，“咔噠”一聲輕響，手銬的鎖扣被撬開，
他的左手瞬間獲得自由，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紅印，火辣辣地疼。他來不及揉手腕，
抓起鋼管就沖向鐵門。此時黑衣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為首的黑衣人伸手就要推開門。
林默眼睛一瞪，猛地拉開鐵門，朝著為首的黑衣人狠狠踹了過去?！芭?！”黑衣人猝不及防，
被踹中腹部，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林默趁機沖出地下室，沿著走廊狂奔。
走廊兩側的房間門都敞開著，里面堆滿了廢棄的紡織機器，
布滿灰塵的傳送帶和齒輪像是猙獰的牙齒，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白?！
”身后傳來黑衣人的低喝，腳步聲緊隨其后。林默不敢回頭，拼命往前跑。
他不知道這棟廠房的結構，只能憑著感覺朝著有光亮的地方沖。
走廊盡頭是一個通往一樓的樓梯，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樓梯扶手早已生銹，
他抓上去的時候，掌心被蹭得生疼，留下幾道血痕。跑到一樓大廳，
他終于看到了出口——一扇破舊的卷簾門，旁邊有個手動搖桿。他沖過去，
抓住搖桿拼命轉動，卷簾門發(fā)出“嘩啦啦”的巨響，緩緩升起。外面的陽光傾瀉而入，
刺得他睜不開眼，也讓他看到了廠房外的景象：空曠的廠區(qū)布滿雜草，遠處是連綿的農田，
一條泥濘的小路通向外面的公路?！翱?！他要跑了！”身后的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
為首的黑衣人甩出一把飛刀，擦著林默的耳邊飛過，釘在了卷簾門上，
發(fā)出“篤”的一聲悶響。林默嚇得魂飛魄散，加快速度轉動搖桿。
卷簾門升到足夠他鉆過去的高度時，他毫不猶豫地撲了出去，摔在滿是雜草的地上，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朝著公路的方向狂奔。身后的黑衣人也沖出了廠房，緊追不舍。
他們的速度很快，腳步聲像鼓點一樣敲在林默的心上。他能感覺到，距離越來越近，
死亡的陰影正在迅速籠罩下來。“往左拐！那邊有個廢棄的磚窯！
”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林默沒有猶豫，猛地往左拐，沖進一片齊腰高的草叢。
雜草劃破了他的皮膚，帶來陣陣刺痛，他卻渾然不覺，只顧著往前跑。跑了大約幾百米，
果然看到了一個廢棄的磚窯，窯口黑漆漆的，像是一個巨大的洞口。他沖進去，
里面彌漫著硫磺和泥土的味道，光線昏暗。窯內的地面凹凸不平，散落著破碎的磚塊。
他沿著窯壁往里跑，找到一個狹窄的縫隙躲了進去，屏住呼吸，緊緊攥著手里的鋼管。很快，
黑衣人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了窯口。他們分成三路，仔細搜查著磚窯的每個角落。
手電筒的光束在窯內掃來掃去，照亮了滿地的碎磚和蜘蛛網。“他跑不遠，肯定在附近！
”一個黑衣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不耐煩的怒意。“仔細搜！老板要活的！”另一個人說道。
林默躲在縫隙里，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緊緊貼著冰冷的窯壁，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手電筒的光束好幾次掃過他藏身的縫隙，都因為角度問題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在這時，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fā)出“嗡嗡”的響聲?！笆裁绰曇簦?！”一個黑衣人警惕地喊道。
光束瞬間聚焦在林默藏身的縫隙處。林默暗道不好，猛地沖出來，
揮動鋼管朝著最近的黑衣人砸去。鋼管砸在黑衣人的肩膀上，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
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其他兩個黑衣人見狀，立刻撲了上來。林默轉身就跑，
朝著窯的另一側出口沖去。身后的黑衣人窮追不舍，短刀的寒光在昏暗中閃爍。跑出磚窯，
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林默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樹林里枝繁葉茂，光線昏暗，
正好可以用來躲避追蹤。他在樹林里穿梭，樹枝劃破了他的臉頰和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找到妹妹。不知跑了多久，
身后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林默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流下，
混著灰塵和血跡，在臉上留下一道道污濁的痕跡。他拿出手機，屏幕已經碎裂，
上面顯示著一條未讀短信，是剛才震動的原因。發(fā)件人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內容只有一句話：“他們是‘烏鴉會’的人，想要你手里的‘密鑰’，別相信任何人。
”密鑰？什么密鑰？林默皺緊眉頭，他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密鑰。難道是有人搞錯了？還是說，
這和妹妹的失蹤有關？“喂！你愣著干什么？趕緊換個地方藏起來！他們肯定會回來搜的！
”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林默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危險之中。他收起手機，
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樹林深處跑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活下去，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找到失蹤的妹妹。
第二章 迷霧中的小鎮(zhèn)林默在樹林里跑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太陽升到頭頂，
才敢停下來休息。他找了個隱蔽的山洞，躲在里面，拿出手機試圖報警，
卻發(fā)現(xiàn)這里信號全無，屏幕上只有“無服務”三個字?！霸撍?！”他咒罵了一聲，
將手機扔在地上。山洞里很潮濕，地上鋪著一層干枯的樹葉，他蜷縮在樹葉上，
終于感覺到了疲憊和疼痛。手腕上的紅印已經腫了起來，后背和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后腦勺的傷也隱隱作痛。他靠在冰冷的山洞壁上，閉上眼睛，試圖整理混亂的思緒。烏鴉會？
密鑰？妹妹的失蹤？這一切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三個月前，妹妹林溪突然失蹤。
她是一名考古系的研究生，失蹤前正在參與一個關于明代古墓的研究項目。警方調查后發(fā)現(xiàn)，
她失蹤前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城郊的考古工地，之后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林默四處打聽，甚至辭掉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尋找妹妹的事情中，卻一無所獲。
直到昨晚那條短信，他以為終于有了妹妹的線索，卻沒想到落入了陷阱。
那些黑衣人為什么要抓他？他們要的密鑰是什么？和妹妹的研究項目有關嗎？“喂，
你能不能別一直發(fā)呆？”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林默猛地睜開眼，警惕地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我腦子里說話？
”“我不是在你腦子里，”那個聲音解釋道，“我是‘觀察者’，簡單來說，
我能看到你的經歷，就像看一場電影。剛才那些黑衣人，還有你妹妹的失蹤，
都和‘烏鴉會’有關?！薄坝^察者？”林默皺緊眉頭，覺得這太荒謬了，“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那個聲音的語氣嚴肅起來，“烏鴉會是一個神秘組織，
專門尋找各種古代遺跡和文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妹妹參與的考古項目，
可能發(fā)現(xiàn)了某個重要的遺跡，而你手里的‘密鑰’，就是打開那個遺跡的關鍵。
”“我手里根本沒有什么密鑰！”林默反駁道，“我連妹妹研究的具體內容都不知道，
怎么會有密鑰？”“可能你自己不知道，”那個聲音說，“密鑰不一定是實物，
也可能是一段記憶，或者一個符號。烏鴉會的人既然找你，肯定有他們的理由。你仔細想想，
妹妹失蹤前，有沒有給過你什么特別的東西？或者說過什么奇怪的話？”林默閉上眼睛，
努力回憶妹妹失蹤前的點點滴滴。他和妹妹從小相依為命，父母早逝，
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三個月前，妹妹最后一次來看他的時候，
給他帶了一個親手做的木雕，是一只展翅的鴿子，說是祝他工作順利。除此之外，
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等等，鴿子？林默猛地睜開眼，他想起那個木雕的翅膀上，
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當時他以為是妹妹隨手刻的花紋，沒太在意。現(xiàn)在想來，
那個符號和黑衣人機對講上的烏鴉符號，似乎有某種相似之處，又截然不同。“是一個木雕，
”林默急切地說，“妹妹給了我一個鴿子木雕，翅膀上有個奇怪的符號。
”“那很可能就是密鑰的一部分，”那個聲音說，“烏鴉會的人肯定是沖著那個木雕來的。
你把木雕放在哪里了？”“在家里，我的床頭柜抽屜里?！绷帜f。“糟了，
他們肯定會去你家搜的，”那個聲音說，“你現(xiàn)在不能回去，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
然后想辦法聯(lián)系可靠的人，拿到木雕?！绷帜c了點頭，心里一陣焦急。
那個木雕是妹妹留給她的唯一念想，絕不能落入烏鴉會的手里。休息了大約一個小時，
林默感覺體力稍微恢復了一些。他走出山洞，辨認了一下方向，決定先找個有人煙的地方，
弄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再想辦法聯(lián)系朋友。他沿著樹林邊緣往前走，走了大約兩個小時，
終于看到了一個小鎮(zhèn)的輪廓。小鎮(zhèn)坐落在山腳下，房屋都是白墻黑瓦的老式建筑，炊煙裊裊，
看起來很寧靜。林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手機也沒信號，
必須找到幫助。走進小鎮(zhèn)，街道上很安靜，偶爾能看到幾個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
眼神渾濁地看著他。林默的衣服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走到一家小超市門口，鼓起勇氣走了進去。超市老板是個中年男人，看到他這副模樣，
愣了一下，警惕地問：“你是誰？從哪里來的？”“老板，我遇到了點麻煩，
”林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的錢包和手機都丟了，能不能借我用一下電話？
我想聯(lián)系朋友來接我?！崩习灏櫫税櫭?，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我們這小鎮(zhèn)信號不好，
固定電話也壞了好幾天了。你還是去鎮(zhèn)口的派出所看看吧，他們那里應該有電話。
”林默心里一沉，只好道謝后走出超市。他按照老板的指引，朝著鎮(zhèn)口的派出所走去。
派出所是一棟兩層的小樓，門口掛著一個褪色的牌子，院子里停著一輛破舊的警車。
他走進派出所，里面只有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警察，正在低頭整理文件。看到林默進來，
年輕警察抬起頭，驚訝地問：“你怎么了？受傷了？”“警察同志，我被人追殺，
”林默急切地說，“我妹妹失蹤了，我收到一條短信，說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結果掉進了陷阱，被人用手銬銬在了廢棄廠房的地下室里，幸好我逃了出來。
那些人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面罩，手里有刀，他們是一個叫‘烏鴉會’的組織的人！
”年輕警察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烏鴉會？沒聽說過。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