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被他這一連串的話驚到了。
她原以為他會再忍上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么不經(jīng)刺激。
看著面前忐忑不安的男人,蘇韞沒說話,故意讓他忍受等待答復的煎熬。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百二十個數(shù),才有所動作。
景鈴不知何時已然落寞低著頭,她挑了挑眉,收了指甲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她對視。
“景公子也太善妒了吧。”
她與他貼近,朝他吐息淺語,熟悉的梔子香在二人間交纏,景鈴垂了眼,不敢去看她。
“是景鈴癡人說夢了。”
蘇韞抬高腕骨,讓他仰起臉,令那張雌雄難辨的臉充分映入她的眸子。
梔子香又濃了些。
“本宮不應(yīng),那叫癡人說夢。”
“本宮應(yīng)了,那叫什么?”
景鈴眸心一顫,濃烈的梔子香像涌入胸腔,似是吞咽了整朵梔子花。
他再次低下頭,近乎虔誠的吻在蘇韞的指骨,“叫——美夢成真。”
蘇韞甩開了手,讓他老實坐回去。
沒說同意,但也沒拒絕。
確定他不會再有其他動作后,闔著眼靜靜等著到平康坊。
蘇韞當年在白玉京是看過po文的,回想著這二十幾天某人的癡迷行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怎么感覺他這輩子是個變態(tài)?”
555倒是很鎮(zhèn)定,在系統(tǒng)空間里敲擊鍵盤,匯報最近的工作。
【還好?!?/p>
“嗯?”
【更變態(tài)的可能還在后邊,這個位面的反派是你家心尖尖三魂七魄中的雀陰,主人體生殖器官及排泄系統(tǒng)的功能?!?/p>
不知是被心尖尖雷到了,還是被雀陰驚到了,蘇韞表情有些猙獰痛苦,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你也挺會挑的,讓我一上來就吃的這么好?!?/p>
555反以為榮,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還好?!?/p>
“……”
蘇韞不想理它,睜眼瞥向緊張到捏衣角的景鈴。
察覺到蘇韞目光的景鈴輕輕抬頭,一貫沉靜的眸子對上她,蕩開溫雅含蓄的波瀾。
壞心眼冒了頭,蘇韞勾唇喚道:“景鈴。”
他無害的眨了下眼,將身子朝向蘇韞,“公主?!?/p>
“本宮在想如果本宮就這么把你帶回去金屋藏嬌,駙馬會不會讓人截殺了你。”
“……”
景鈴笑的得體,很有為人妾的自知之明,“陸駙馬溫和大度,之前公主府上那么多面首,駙馬都不嫉妒,又怎么會單獨針對景鈴。”
蘇韞哂笑,偏頭看向景鈴,狐貍眼帶著令人陶醉的柔情蜜意,令他呼吸一滯,“景鈴怎能和之前那些人比較,他們不過是本宮隨手可扔的玩意,而你——”
她語調(diào)拉長,笑得肆意明媚,“是本宮的心尖至寶。”
景鈴感覺有股熱氣直沖他的大腦,極致的愉悅讓他整個人泛起緋色。
不過是隨口的情話,就讓他陶醉不已。
她身子前傾,涂上豆蔻的指甲抵在景鈴的額上,用力的戳著他。
“乖,坐回去?!?/p>
潛藏已久的心意得見天光,景鈴今天格外聽話,蘇韞也順勢收了手。
額上微微發(fā)麻,景鈴知道那里被他的公主印上了指痕。
反派好感度又在反復橫跳,555高興的吹口哨,【宿主你很會調(diào)啊?!?/p>
這次輪到蘇韞謙虛了,“還好?!?/p>
【……】
去平康坊的路程并不是很長,完全足以讓車上的景鈴纏在興奮和憂心的死結(jié)里。
馬車里熏著新進貢的降真香,景鈴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就一直盯著冉冉上升的熏煙。
作為陸子卿,他承受了太多她的厭惡,所以現(xiàn)在作為景鈴,濃濃給她的一切溫情都令他無法自拔。
可無論是陸子卿,還是景鈴,身份和樣貌是假的,濃濃給予的微不足道的興味也是騙來的。
皮囊之下,是不見天光的陰影。
555也有些后悔開啟反派的心理描寫,這大反派的馬甲多,戲也多。
馬車停在了平康坊的后巷,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景鈴臉泛起紅暈,見蘇韞還在小憩,他試探性的喚她:“公主?”
蘇韞蹙了蹙眉,慢悠悠的睜開眼,“景鈴。”
“景鈴在?!?/p>
車夫掀開門簾,蘇韞讓他先下車,景鈴下車站穩(wěn)后就立在一側(cè),想在蘇韞一下車就扶住她。
蘇韞沒有動,視線困在把車門的框架里,眼含戲謔,出口的話令下面的人狠狠一顫,“景鈴,本宮突然不想進去了?!?/p>
男人清雋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原先因為羞澀泛起的紅暈如潮水般退去,一貫清冷持重的瑞鳳眼染上濃濃的懼意,連聲音都在發(fā)抖,“公主……”
蘇韞見狀心情更好了,她用茶水潑滅了熏香,熱煙和冷水相撞,發(fā)出很淺的刺啦聲。
“景鈴,本宮突然覺得還是你之前的樣子更令本宮喜歡?!?/p>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本宮養(yǎng)的那些面首沒什么兩樣?!?/p>
景鈴的臉更白了,呼吸也輕了許多,像是下一秒就要因為蘇韞的處刑,而癱軟在地。
蘇韞茶杯反扣在景鈴原先坐的地方,“你畢竟和他們不一樣,因此本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nèi)——”
“盡情討本宮的歡心吧?!?/p>
她笑得花枝亂顫,似乎格外享受玩弄別人感情的游戲。
呼吸慢慢平穩(wěn),景鈴感覺垂著的手有些發(fā)麻,但還是朝著蘇韞伸了出來。
“景鈴,定不負公主所望?!?/p>
蘇韞依舊不下來,“景公子想白日宣淫,本宮可不想?!?/p>
跟了公主這么久的馬夫瞬間明白了主子的話外音,他熟練的爬了回去,上車的時候還不經(jīng)意的撞了下景鈴伸出的手。
接著揮動韁繩,被抽打的馬兒吃痛,馬蹄揚了揚,鳴叫著跑了起來。
門簾被放下,窗子卻被打開了。
蘇韞靠在上面,隔空凝著景鈴。
就在景鈴以為自己又要被放鴿子了,他聽見蘇韞慵懶的腔調(diào)。
“景公子,晚上見了。”
車輪碾在地上,隨著速度的加快,揚起些許浮塵。
后巷一向人少,幾乎無人得知明宜公主的未進門的到訪,除了和其有約的景鈴。
偽裝成平康坊龜公的暗衛(wèi)從后門出來,見主子還在傻傻的盯著明宜公主離開了那條路,悄咪咪的吸了口靈犀香。
獨特的香氣令他渾身愉悅,整個人飄飄欲仙,說話也沒大沒小了。
“主子別看了,十四能暫時易容成您待在鴻臚寺,公務(wù)他可不會處理。到時候完不成公務(wù),別說討公主歡心了,您都不一定能出來?!?/p>
“……”
————————————————
景鈴/陸子卿:“身份是假的,相貌是假的,濃濃的愛也是假的,但公務(wù)是真的?!?/p>
蘇韞(微笑.jpg):“玩的就是一個心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