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先生,您這是……”杜布瓦的聲音都在顫抖,他顯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
我將撕成兩半的合同扔進垃圾桶,動作干脆利落。
然后,我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
“杜布瓦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蔽揖従忛_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不是云頂需要圣羅蘭,而是圣羅蘭,需要云頂。”
我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云頂大廈占據(jù)了這座城市最核心的商業(yè)地段,這里積累了十年的高端客流,是環(huán)球金融中心那種新秀在短時間內(nèi)無法企及的。你們搬過去,等于放棄了最穩(wěn)定的基本盤,風(fēng)險有多大,你比我清楚?!?/p>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商場和品牌之間,是相互成就的。圣羅蘭是云頂?shù)拈T面,同樣,云頂也是圣羅蘭最好的展臺。你們一旦離開,外界會如何解讀?他們會說圣羅蘭不行了,連云頂?shù)淖饨鸲几恫黄鹆?。這對你們的品牌形象,是致命的打擊?!?/p>
最后,我伸出第三根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蔽业淖旖枪雌鹨荒ㄒ馕渡铋L的笑容,“現(xiàn)在,我,是圣羅蘭的股東。你覺得,我會允許我投資的公司,去做一個損害我另一份資產(chǎn)的愚蠢決定嗎?”
我的話,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杜布瓦的心上。
他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又由青轉(zhuǎn)紅,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他徹底被我說服了,或者說,是被我背后那神秘的股東身份給震懾住了。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對著我,再一次深深地鞠躬。
“江先生,我明白了。是我短視了,請您原諒我的愚蠢。我立刻讓法務(wù)部門重新擬定合同,所有條款,都由您來定!”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合同的事,不急?!蔽叶似鹂Х?,終于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發(fā)干的喉嚨。
剛才那番話,幾乎耗盡了我這二十多年來所有的腦細胞和表演天賦。
裝大佬,真累。
“杜布瓦先生,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蔽曳畔驴Х缺?,身體前傾,看著他的眼睛,“我給你一個機會,也給圣羅蘭一個機會。”
“請您指示!”
“租金,在原有基礎(chǔ)上,上浮百分之三十?!?/p>
杜布瓦的瞳孔猛地一縮。
“簽約二十年?!?/p>
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另外,我要你們圣羅蘭,以集團的名義,對外發(fā)布一份公告?!蔽乙蛔忠痪涞卣f道,“就說,圣羅蘭將與云頂大廈,達成深度戰(zhàn)略合作。未來十年,圣羅蘭在亞太地區(qū)的所有重要活動,都將優(yōu)先選擇在云頂大廈舉辦?!?/p>
杜布瓦徹底傻眼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一份簡單的續(xù)約合同了。
這是在用圣羅蘭的品牌信譽,為云頂大廈做背書!
這簡直就是一份“賣身契”!
“江先生,這……這太……”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嗎?”我打斷了他,語氣變得冰冷。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杜布瓦看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知道,他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良久,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yī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