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滴籌給一個患白血病的女孩捐了一百元，老公看到銀行短信，劈頭蓋臉罵我敗家，
不知道節(jié)儉。兩天后，我卻收到醫(yī)院發(fā)來的感謝短信，
感謝我老公王偉為一位女孩捐獻了一顆腎。我如墜冰窟，顫抖著撥通他電話：“老公，
醫(yī)院是不是搞錯了？發(fā)短信感謝你捐腎?！彪娫捘穷^，他聲音極度不耐：“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就是去獻了個血，醫(yī)院那幫人想業(yè)績想瘋了，刪了就行?！蔽胰崧曊f好。掛斷電話，
我立刻撥通了醫(yī)院護士站的電話，“你好，我是捐獻者王偉的干媽，
想咨詢一下他術后恢復情況，以及……被捐助者的病情。”1電話那頭的護士愣了一下。
“您是王先生的親戚呀？”“他身體素質(zhì)真好，現(xiàn)在恢復得非常不錯?！弊o士的聲音很熱情，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澳恰莻€孩子呢？”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哦，王安然啊，手術一切順利，正在監(jiān)護室?！薄岸嗵澚怂职郑媸莻ゴ蟮母笎?。
”“為了孩子，連腎都愿意給?！备笎郏客鮽ナ峭醢踩坏陌职?？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幾乎要站不穩(wěn)?！白o士，你確定……王偉是孩子的父親？”“是啊，孩子媽媽親口說的。
”“還給我們看了戶口本呢，不然醫(yī)院倫理審查也過不了啊?！薄澳鷦e擔心，
他們一家三口現(xiàn)在都挺好的?！币患胰凇已矍耙缓?，手機從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原來，我才是那個局外人。我請了一天假，打車去了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住院部腎臟移植科。
我站在一間VIP病房的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里望。王偉穿著病號服，
虛弱地靠在床上。一個陌生的女人正端著碗，一口一口地給他喂湯。那個女人，長發(fā)披肩，
眉眼溫柔。王偉看著她的眼神，是我五年婚姻里從未見過的繾綣和深情。我認得她。劉月，
王偉的前女友。當年王偉告訴我，他們是因為他父母不同意才分手的。
我看著劉月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表。是我去年生日時，在商場里看了很久，
最后王偉拉著我走開的那款。他說：“太貴了，頂我們家三個月生活費了，以后再買。
”原來，不是太貴了。是舍不得給我買。我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里，又冷又硬。
我沒有沖進去。我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眼眶酸澀，才轉(zhuǎn)身離開。兩個月后，
王偉“出差”回來了。一進門就黑著臉，把公文包重重地甩在沙發(fā)上?！皠㈧o，
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是不是想偷懶？覺得我一個人賺錢養(yǎng)家很輕松是嗎？”我低著頭，
謊稱身體不舒服。他冷哼一聲，沒再追問。從那天起，他開始變本加厲地克扣家用。
他說他媽最近腰不好，在老家看病花了不少錢。他說他爸的風濕又犯了，要買進口的按摩椅。
家里的開銷，必須減半。餐桌上，從三菜一湯，變成了一菜一湯。
甜甜看著盤子里孤零零的青菜，小聲說：“媽媽，我想吃草莓?！蓖鮽ヂ牭搅恕?/p>
他猛地一拍桌子，把我剛夾到女兒碗里的青菜打翻在地?！俺猿猿裕∫惶斓酵砭椭莱?！
”他沖著三歲的女兒怒吼?！耙稽c也不懂得體諒大人！
”“人家安然生著重病都沒你這么挑剔！”話音剛落，他自己也愣住了。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鞍踩皇钦l？
”2王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的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皼]……沒什么。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熬褪且粋€遠房親戚的孩子，也生病了，挺可憐的。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多問。”他慌亂地扒了兩口飯，借口公司還有事，又跑了。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中只剩下冷笑。遠房親戚？可憐到需要你捐一顆腎嗎？
我開始默默收集證據(jù)。我找借口說要理財，讓他把家里的“家庭備用金”賬戶給我看看。
那里面存著我們結婚五年來所有的積蓄，大概有五十多萬。他一開始不肯，被我磨得沒辦法，
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機遞給我。我點開賬戶流水。觸目驚心。每隔一段時間，
就有一筆大額支出。一萬，三萬，五萬。收款方的名字，都是劉月。備注寫著：生活費，
房租，補品。最近的一筆，是二十萬。備注是：安然手術費。原來，
我們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都變成了他們母女的滋養(yǎng)品。我把手機還給他，面色如常。
他沒有看出任何異樣。我用小號加了劉月的微信，點開她朋友圈。她果然過得很好。
今天曬的是海參燕窩，配文：“謝謝孩子他爸，再苦再累都為了我們娘倆。
”明天曬的是名牌包包，配文：“老公的愛，從不遲到。”定位，就在我們這個城市。
每一條動態(tài)，都像一把利刃，將我的心割得鮮血淋漓。周末，我?guī)е鹛鸹匚覌尲摇?/p>
我假裝無意間，撥通了婆婆的電話，還開了免提。“媽，最近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挺好的，你和王偉都好嗎？”我笑了笑，聲音不大不小?！拔覀兺玫摹?/p>
就是前幾天，我收到個醫(yī)院的短信，說王偉給一個叫王安然的小女孩捐了腎?！薄皨專?/p>
您知道這事嗎？安然是誰家的孩子?。俊彪娫捘穷^，婆婆的聲音瞬間緊張起來?！笆裁窗踩?？
我不知道！你聽誰胡說八道的！”她的聲音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搬t(yī)院發(fā)錯短信了！
王偉好好的，怎么可能去捐腎！”“劉靜我告訴你，你別在外面聽風就是雨，
好好過你的日子！”說完，她“啪”地一聲掛了電話。我放下手機，眼淚再也忍不住，
洶涌而出。王偉當晚就回來了。他一進門，渾身都散發(fā)著戾氣。他肯定是接到了他媽的電話。
“你給我媽打電話了？”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陰鷙得可怕?！皠㈧o，我警告過你，
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動作！”我看著他，不閃不避?！拔抑皇菃枂?，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你！”他揚起手，似乎想打我。但手在半空中頓住了。最后，他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后退幾步撞在墻上，后背生疼?！澳阋窃俑叶嗍拢覀兙碗x婚！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眼神里的恨意讓我心驚?！暗綍r候，你什么都別想得到！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動手。也是他第一次，對我說出“離婚”兩個字。我的心，徹底死了。
3離婚？好啊。但我絕不會讓他這么輕易地得逞。我要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
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幾天后，甜甜半夜突然發(fā)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五。小臉通紅，渾身滾燙。
我嚇壞了，抱著她，手足無措。我第一時間給王偉打電話，聲音里帶著哭腔。“老公，
甜甜發(fā)高燒，你快回來，我們送她去醫(yī)院！”電話那頭，是嘈雜的背景音。
王偉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鞍l(fā)燒就去醫(yī)院啊，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用？
”“我這邊公司有天大的項目，幾個老板都在，我怎么走得開？”“你自己先帶她去，
我忙完了就過去?！碧齑蟮捻椖?？我心里冷笑。是你的寶貝私生女又出什么狀況了吧。
我掛了電話，獨自抱著滾燙的女兒，在深夜的寒風里打車去了醫(yī)院。掛號，繳費，化驗，
輸液。我一個人抱著女兒跑上跑下，累得幾乎虛脫。甜甜躺在病床上，扎著吊瓶，
哭得撕心裂肺。我心如刀割。安頓好女兒，我去護士站打開水。卻在兒科的走廊盡頭，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王偉。他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劉月，兩人臉上滿是焦急。
他們正圍著一個醫(yī)生，低聲說著什么。我下意識地躲在墻角。
只聽見劉月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搬t(yī)生，安然的排異反應怎么還是這么嚴重？
”“都是你老婆！都是那個掃把星克的！”劉月突然激動起來，捶打著王偉的胸口。
“前幾天護士站的人跟我說，她還打電話來打聽安然的病情！”“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是不是想害我們的女兒！”王偉緊緊抱著她，輕聲安慰。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寶寶你別怕，有我在?！薄八裁炊疾恢?，就是瞎猜而已?！薄澳惴判?，
等安然的病徹底好了，我就跟那個掃把星離婚?！薄暗綍r候，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了。
”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來，
在他心里，我和甜甜，才是那個應該被拋棄的“掃把星”。我心如死灰。
他不僅掏空了我們的家，還要把所有不幸都歸咎于我。我沒有再聽下去，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女兒，我擦干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這場仗，我必須贏。
王偉是第二天中午才出現(xiàn)在甜甜的病房。他提著一袋水果，臉上帶著虛偽的疲憊?！袄掀牛?/p>
辛苦你了，公司昨晚實在走不開。”我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說：“甜甜已經(jīng)退燒了。
”他假惺惺地摸了摸女兒的額頭，然后坐到我身邊。他握住我的手，換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老婆，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開口?！蔽铱粗戎谋硌?。
“我媽……”他眼圈一紅，聲音哽咽。“我媽在老家查出心臟病，很嚴重，要做搭橋手術。
”“手術費……要三十萬。”他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遞到我面前。是一份偽造的病危通知書。
上面的醫(yī)院公章，印得歪歪扭扭。“我們家的積蓄，之前都投到我一個朋友的項目里了，
現(xiàn)在取不出來?！彼暅I俱下?！袄掀牛F(xiàn)在唯一能救我媽的辦法，就是……”他頓了頓，
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期盼”和“哀求”?！熬褪前涯惆謰尳o你買的那套婚前房，賣掉。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一個只剩一顆腎的男人，為了他的前女友和私生女，
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賣掉我父母給我唯一的保障?！袄掀?，求求你了，救救我媽！
”“只要你肯賣房，我下半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我看著他那張?zhí)搨蔚綐O致的臉，
和那具殘缺的身體。心中最后一絲留戀，也化為了灰燼。我笑了。笑得無比悲涼。我扶起他，
輕輕幫他擦掉臉上的假眼淚?！昂?，我賣。”我柔聲說?！澳惆逊慨a(chǎn)證給我吧。
”4王偉的眼睛瞬間亮了。他沒想到我這么輕易就答應了。
他激動地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房產(chǎn)證，塞到我手里。“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等媽病好了，我一定加倍對你好！”我接過房產(chǎn)證，指尖冰涼。這套房子，
是我父母一輩子的心血，是我最后的退路。他竟然也敢覬覦。“你先回去吧，
我找好中介就聯(lián)系你。”我打發(fā)他走。他千恩萬謝地離開，腳步輕快，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
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王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沒有聯(lián)系中介。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聯(lián)系了當初給王偉做手術的張醫(yī)生。
我是通過醫(yī)院的同學才要到他私人電話的。電話里，我表明了身份，
并且直接說明了我的訴求?！皬堘t(yī)生，我懷疑我丈夫王偉的捐腎行為存在貓膩。
”“我需要他‘自愿捐獻’的全部醫(yī)學證明和倫理審查記錄的復印件?！睆堘t(yī)生有些為難。
“王太太，這涉及到患者隱私，按規(guī)定我們不能提供?！蔽覜]有放棄?！皬堘t(yī)生，
我清楚活體器官捐獻的倫理審查有多嚴格，所以王偉與受捐者并非直系親屬卻能通過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