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校霸綁在椅子上,正在給他普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里的“友善”二字時,我家的門,
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巨響傳來,木屑紛飛。校霸江辰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下一秒,一群身穿特警制服的警察魚貫而入,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為首的中年男人,
國字臉,鷹隼般的目光鎖定了我,聲音洪亮如鐘:“不許動!舉起手來!”很好,人贓俱獲。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思想品德》,舉起了雙手。1.“警察叔叔!救我!她綁架我!
”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江辰,嘴里塞的抹布都擋不住他劫后余生的狂喜,
含糊不清地嘶吼著。緊跟著警察沖進來的,是一對衣著光鮮、氣勢洶洶的中年男女。
男人一身高定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女人則是墨鏡遮面,
盡管行色匆匆,依舊能看出是長期精心保養(yǎng)的影星蘇婉。他們正是本市首富江正,
和他的明星老婆,也是江辰的父母。蘇婉一進來就撲到江辰身邊,
尖叫著扯掉他嘴里的抹布:“辰辰!我的兒子!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江正的臉色則陰沉得能滴出水,他沒看自己的兒子,而是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盯著我,
對為首的警察隊長說:“李隊長,就是她!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我的兒子!我要求立刻逮捕她,
以綁架罪起訴!我要讓她把牢底坐穿!”那位姓李的隊長皺著眉,目光在我臉上審視著,
似乎覺得有些眼熟。我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們一家人上演苦情戲。“綁架?江總,
你用詞是不是不太準確?”我淡淡地開口,“我只是請江辰同學來家里做客,
順便輔導一下他的思想品德課?!薄胺牌ǎ 苯交謴土俗杂?,立刻跳了起來,
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他媽把我堵在巷子里打暈,拖到這里來,還敢說不是綁架?
”江正冷笑一聲:“李隊長,你都聽到了?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立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給我銬起來!”他的話音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仿佛他才是這里的總指揮。李隊長眉頭擰得更緊了。他沒有立刻行動,
而是又朝我走近了兩步,似乎想確認什么。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張國字臉有些熟悉,
好像在我家相冊里見過。就在這時,李隊長的瞳孔猛地一縮,
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下一秒,在江家三口人見鬼般的注視下,
這位全副武裝、氣勢逼人的特警隊長,猛地收腳立正,對著我“啪”地一下,
敬了一個無比標準、無比鄭重的軍禮?!按笮〗?!您怎么會在這里?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整個房間,瞬間死寂。2.江正臉上的怒火凝固了。
蘇婉捂著嘴,墨鏡都擋不住她瞪大的雙眼。江辰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張著嘴,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那群手下和圍觀的警察們,也都石化在了原地,
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神展開?!袄睢铌犻L?你這是干什么?”江正結結巴巴地問,
顯然沒從這巨大的反轉中回過神來。李隊長沒有理他,依舊保持著敬禮的姿勢,
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示下。我放下舉著的雙手,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
對他笑了笑:“李叔叔,好久不見。你怎么帶這么多人來我家,門都踹壞了,
我爸回頭可要找你報銷的?!崩钍迨??聽到這個稱呼,江正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姓李,公安系統(tǒng)的隊長,叫我爸……他腦子里飛速地運轉著,似乎想到了某個恐怖的可能性。
李隊長這才放下手,尷尬地撓了撓頭:“大小…哦不,林小姐,我們接到報警,
說這里發(fā)生了一起惡性綁架案,人質還是江總的兒子,
所以才……”他看了一眼被綁過的椅子和地上的繩子,表情復雜?!芭叮壖馨赴?。
”我點點頭,指了指江辰,“你說他嗎?他不算人質,頂多算個教具。
”江辰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他再蠢也看出來了,今天這塊鐵板,
比他想象中硬一萬倍?!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婉終于忍不住開口,
聲音里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囂張,只剩下濃濃的困惑和不安。我還沒來得及解釋,里屋的門開了。
我爸,穿著一身寬松的居家服,頭發(fā)微亂,戴著副老花鏡,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
皺著眉走了出來?!俺吵橙氯碌母墒裁矗啃≡?,家里來客人了?”他一出來,
李隊長的身體瞬間繃直,比剛才敬禮時還要緊張?!傲帧志?!”一聲“林局”,
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江家三口人魂飛魄散。3.江正的腿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
蘇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死死地抓著自己兒子的胳膊。本市公安系統(tǒng),
能被特警支隊隊長畢恭畢敬喊一聲“林局”的,只有一個人。市局一把手,總警監(jiān),林衛(wèi)國。
我爸,林衛(wèi)國,此刻正疑惑地看著滿屋子的警察,又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江家三口,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眉頭皺得更深了?!傲衷?,解釋一下?!彼穆曇羝届o,
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我嘆了口氣,把手里的《思想品德》放到桌上:“爸,
沒什么大事。就是這位江辰同學,放學后帶了七八個人,想在巷子里跟我交流一下感情。
我尋思著在外面影響不好,就邀請他來家里坐坐,順便幫他鞏固一下課堂知識。
”我的話輕描淡寫,但信息量巨大。恃強凌弱,以多欺少。江辰的臉已經(jīng)白得像紙,
身體抖得像篩糠。江正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再也顧不上什么首富的體面,
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對著我爸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傲志?!誤會!這全都是誤會!
是我教子無方,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犬子年幼無知,沖撞了您家千金,我……我給您賠罪!
”說著,他轉身一腳踹在江辰的膝蓋窩上?!皳渫ā币宦?,江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逆子!還不快給林小姐道歉!”江正怒吼道,聲音都在發(fā)顫。江辰哪里還敢有半點囂張,
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林小姐,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該找你麻煩,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蘇婉也趕緊摘了墨鏡,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對著我連連鞠躬:“林小姐,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是我們沒教育好孩子,
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边@前倨后恭的變臉速度,不愧是影后。我爸的目光掃過他們,
最后落在了客廳墻上。那里,掛著一排排的軍功章和榮譽勛章,
還有他穿著警監(jiān)制服的英挺照片。這些東西平時都收在書房,
是我媽前幾天大掃除拿出來擦拭,還沒來得及放回去。此刻,這些沉默的軍功章,
正無聲地訴說著這個家庭的背景和榮耀,也像一把把利劍,刺得江家人心驚膽戰(zhàn)。
他們終于明白,自己引以為傲的財富和地位,在這個掛滿軍功章的普通公寓里,
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值一提。4.我爸沒理會他們,而是看向李隊長,語氣平淡地問:“老李,
出警流程都走完了嗎?”李隊長一個激靈,連忙答道:“報告林局,警情已經(jīng)核實清楚,
是一場誤會。我們這就收隊!”“嗯?!蔽野贮c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把門給我修好。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隊長立刻叫了兩個手下,開始研究那扇英勇就義的門。然后,
我爸才把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江辰,和他那兩個臉色慘白的父母。“江總,是吧?
”“是是是,林局,您叫我小江就行?!苯难鼜澋酶土耍浜鬼樦W角往下淌。
“我的女兒,從小就讓我慣壞了?!蔽野志従忛_口,聲音不大,
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幾度,“她喜歡清靜,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
我才讓她轉到一所普通高中,想讓她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彼D了頓,看著江辰?!暗坪?,
總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喜歡去招惹她?!边@話一出,江正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林局,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從今天起,不,從這一秒起,
我兒子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在林小姐面前!我明天……不,我今晚就給他辦退學,立刻送他出國!
送去那種最嚴格的軍事化管理的學校,讓他好好改造!”為了表示決心,
他又狠狠踹了江辰一腳?!奥牭搅藳]有,小畜生!還不快謝謝林小姐不殺之恩!
”江辰疼得齜牙咧嘴,卻只能連連磕頭:“謝謝林小姐!謝謝林小姐!”我看著這出鬧劇,
心里毫無波瀾。我轉學來這所所謂的“普通高中”,確實是為了體驗生活。
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接觸的都是軍人警察,我爸總說我身上少了點“煙火氣”。誰能想到,
這“煙火氣”體驗課的第一講,就是校園霸凌。不過,也好。一次性解決,省得以后麻煩。
“爸,算了?!蔽议_口道,“讓他們走吧,看著心煩?!蔽野诌@才點了點頭,
對江正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帶著你的人,滾吧。”“是是是!”江正如蒙大赦,
連滾帶爬地拉起自己老婆孩子,倉皇逃離了這個讓他們畢生難忘的“普通”公寓。
警察們也迅速收隊,李隊長臨走前,還特意找了專業(yè)的師傅來修門,并且再三向我爸保證,
費用他個人全包了。很快,家里又恢復了安靜。我爸走到我面前,摘下老花鏡,嘆了口氣。
“小月,你跟我說實話,你把他綁回來,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我眨了眨眼,
一臉無辜地舉起那本《思想品德》?!鞍?,你看。我只是在身體力行地教他,
什么叫‘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蔽野郑骸啊?.第二天我回到學校,
整個高二(三)班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江辰?jīng)]來上學。不,準確地說,
江辰和他那幾個親密的跟班,一個都沒來。昨天巷子里的事情,雖然沒幾個人看到全過程,
但江辰被我“請”走,以及后來警車開到我家小區(qū)的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課間,
班長陳雪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我:“林月,你沒事吧?
昨天……我聽說江辰他爸媽報警了?!标愌┦莻€很溫柔的女孩,戴著眼鏡,學習很好,
但性格有些懦弱。昨天在巷子里,江辰他們一開始要堵的人,其實是她。是我看不下去,
站了出來,才把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我沖她笑了笑:“沒事,能有什么事。
就是請他喝了杯茶,聊了聊人生。”“真的?”陳雪將信將疑?!罢娴??!蔽铱隙ǖ攸c點頭。
話音剛落,教室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班主任王老師陪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手里還捧著一個巨大的錦旗。“同學們,耽誤大家?guī)追昼??!蓖趵蠋熐辶饲迳ぷ樱?/p>
“這位是本校的校董,孫董。他今天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睂O董?我記得,
這所私立高中的最大股東,好像就姓孫。只見那位孫董滿臉堆笑地走到講臺上,
先是熱情洋溢地講了一番學校未來的發(fā)展藍圖,然后話鋒一轉。
“為了感謝社會各界對本校的支持,經(jīng)過董事會的一致決定,
我們將為一位品學兼優(yōu)、樂于助人的同學,提供全額的獎學金,直到大學畢業(yè)!”他頓了頓,
目光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最后精準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斑@位同學,
就是我們班的林月同學!”嘩!全班同學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充滿了震驚、不解和羨慕。我?品學兼優(yōu)?我轉學過來一個月,考試成績一直在中游徘徊。
樂于助人?我除了昨天“幫助”了江辰,好像也沒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好事。
這獎學金給得也太莫名其妙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孫董已經(jīng)捧著那面寫著“見義勇為,
品德高尚”八個大字的錦旗,親自送到了我的座位前。“林月同學,
你昨天勇敢地制止校園霸凌,保護同學的事跡,我們都知道了!
你是我們全校學生學習的榜樣!”他熱情地握住我的手,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我看著他,
忽然明白了。昨天江正一家人回去后,
恐怕第一時間就把我的“背景”告知了所有和他們有利益關系的人。這位孫董,
想必也是江家的生意伙伴之一。這哪里是給我頒獎,這分明是另一種形式的“賠罪”。
用錢和榮譽,來彌補他們之前的過失,順便向我,或者說向我爸,表忠心。我有些無奈,
但還是接過了那面沉甸甸的錦旗。“謝謝孫董。”“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孫董笑得更開心了。從這天起,我在學校里的待遇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人再敢找我的麻煩,連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敬畏。
之前那些跟在江辰屁股后面作威作福的富二代們,見到我更是像老鼠見了貓,繞著道走。
陳雪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吃飯,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
我的“普通”高中生活,似乎終于走上了正軌。然而,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江正那種人,會這么輕易就善罷甘休嗎?6.我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大概一周后,
一個周五的下午,我爸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放學后別回家,直接去市局找他。
他的語氣很嚴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跟陳雪打了聲招呼,
一個人坐公交車去了市局大樓。門口的武警認識我,直接給我放了行。
我輕車熟路地上了頂樓,敲響了我爸的辦公室門?!斑M來?!蔽彝崎T進去,
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除了我爸,還坐著一個人。江正。他看起來比上次憔悴了很多,西裝皺巴巴的,
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看到我進來,他立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傲中〗??!蔽野种噶酥概赃叺纳嘲l(fā):“小月,坐。
江總有事想跟你談談。”我坐下,看著江正,沒說話。江正搓著手,顯得坐立不安。
他看了一眼我爸,見我爸面無表情,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傲中〗悖洗蔚氖虑?,是我不對,
是我兒子的錯。我已經(jīng)把他送到澳洲的寄宿學校去了,沒有我的允許,他十年內都回不來。
”“嗯。”我應了一聲,“所以呢?”“所以……”江正深吸一口氣,
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幾上。
“這是我們江氏集團旗下一家商場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我準備將它無償轉讓給您,
作為我的一點點……歉意?!蔽姨袅颂裘迹闷鹞募朔?。
市中心黃金地段的一家大型購物中心,市值至少在二十億以上。好大的手筆?!盁o功不受祿。
”我把文件放回桌上,“江總,你的歉意我心領了,但這東西我不能要。
”江正急了:“林小姐,您一定要收下!您不收下,我……我這心里不踏實啊!
”我看著他惶恐不安的樣子,心里越發(fā)覺得奇怪。僅僅是因為得罪了我,
江正不至于害怕到這個地步。他雖然忌憚我爸的權勢,但他畢竟是本市首富,
多年的經(jīng)營讓他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網(wǎng),不至于因為一次沖突就嚇得要割肉送禮。這背后,
一定有別的原因。我爸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江總,有話不妨直說。
我女兒還小,不喜歡跟人繞圈子?!苯睦浜褂窒聛砹恕Kq豫再三,終于還是一咬牙,
把另一個文件袋推了過來?!傲志?,林小姐……實不相瞞,我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
”我打開文件袋,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資料。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陰沉沉的男人,鷹鉤鼻,
眼神像毒蛇一樣。資料顯示,他叫趙海,外號“海爺”,是本市地下世界的一個大佬,
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斑@個趙海,是我以前的一個生意伙伴。
”江正的聲音有些發(fā)干,“最近,他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犬子沖撞了林小姐的事情,
就以此為借口,來敲詐我?!薄八嗌??”我問?!八灰X?!苯嘈Φ?,
“他想要我江氏集團在城南那塊地的開發(fā)權。那塊地,是政府準備重點打造的新區(qū)核心,
價值不可估量。如果給了他,我江氏集團的根基就等于被他挖走了一半?!薄八{你了?
”我爸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笆?。”江正艱難地點點頭,“他說,如果我不答應,
他就要……就要讓林小姐您……‘體驗’一下真正的社會險惡?!鞭k公室里的空氣,
瞬間凝固了。我爸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7.“他找死?!蔽野种徽f了三個字,
但江正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訊,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他知道,
只要林衛(wèi)國說了這三個字,那個趙海的下場就已經(jīng)注定了?!傲志郑?/p>
這是我搜集到的所有關于趙海的犯罪證據(jù)。”江正又遞過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我知道這些東西可能不全,但希望能對警方有所幫助?!蔽野纸恿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