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叫我‘奶牛’,把我踩進泥里,以為我只會默默忍受。但他們不知道,
我那靠“仙人跳”為生的母親,留給我最寶貴的遺產,不是錢,
而是一種能在深淵里開出花來的‘邪惡智慧’。當母親的病危通知單將我逼上絕路,
我便用這智慧,為那些霸凌者精心設計了一場場身敗名裂的盛宴。01盛夏的午后,
蟬鳴像是要把整座城市徹底煮沸。高二(三)班的教室里,那臺老舊的風扇,吱呀作響,
有氣無力地轉著。它攪動起的空氣,黏稠得像化不開的漿糊,
里面混雜著汗水的腥味和粉筆灰的干燥。林銜青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半張臉。
她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仿佛這樣就能從這片沸騰的空氣中消失。
可同桌許綺夏尖利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錐子,精準而無情地扎進了她的耳膜?!鞍?,
你們聽說了嗎?”許綺夏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帶著一種刻意的穿透力,
足以讓周圍幾圈的同學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的指尖不安分地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
像是敲在林銜青的心口?!傲帚暻嗨龐專褪悄莻€……‘仙人跳’的,好像快不行了。
”那張化著淡妝的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她甚至沒看林銜青一眼,
仿佛只是在分享什么有趣的八卦?!跋扇颂??就是那種勾引男人再敲詐的?
”前排的女生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語氣里的興奮?!巴郏@么刺激?
難怪林銜青平時一聲不吭,原來家學淵源啊?!绷硪粋€男生搭腔,
語氣里充滿了不懷好意的調侃。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每一句都帶著刺,帶著粘膩的惡意。
它們密密麻麻地纏繞著林銜青,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她的脊背僵得像一塊鐵板,
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留下幾道彎月形的血痕。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滑落,
滲進了劉海里。這時,一個慵懶而輕蔑的聲音,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加入了這場盛宴。
是富二代張以嶠。他靠在椅背上,雙腿囂張地翹在課桌下。他那雙狹長的眼睛,
毫不避諱地從林銜青發(fā)育得過分飽滿的胸前掃過,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審視。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輕蔑地笑了笑,聲音里滿是油膩的惡意,“你看她那樣子,
不就是頭‘奶?!??以后說不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薄澳膛!?!這個綽號,
像一道滾燙的烙印,從她進入這所高中起,就死死地釘在了她的恥辱柱上。
張以嶠是始作俑者,而許綺夏,就是他最忠實的吹鼓手。全班哄堂大笑。那笑聲,
比窗外的蟬鳴更刺耳,更尖銳,像無數(shù)只手,在黑暗中撕扯著她本就所剩無幾的尊嚴。
林銜青的頭埋得更低了,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眼中的一切情緒。沒有人看到,
那雙死水般的眸子里,此刻正燃起一簇幽暗的、不祥的烈火。那火苗很小,
卻帶著一種要燒盡一切的決絕。放學鈴聲響起,她像個幽靈一樣,
從人群的縫隙中飄出了教室。走廊上,同學們三三兩兩地笑著、鬧著,
空氣中彌漫著青春的躁動,卻與她格格不入。她只是低著頭,步履匆匆,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口袋里那張薄薄的診斷書,此刻卻重如千斤,壓得她胸口生疼。
【宮頸癌晚期】白紙黑字,冰冷得像醫(yī)院停尸床的白布。醫(yī)生說,后續(xù)的靶向藥和治療,
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每一分錢,都是在和死神賽跑。林銜青站在醫(yī)院的繳費窗口前,
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數(shù)字,一陣眩暈。那數(shù)字像無底洞,吞噬著她所有的希望。
她渾身上下只有幾百塊錢,連一天的藥費都湊不齊。絕望,像一只冰冷的手,
從背后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回到那個破舊的出租屋。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藥味,和著潮濕的霉味,讓人窒息。母親虛弱地躺在床上,
蠟黃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得起了白皮。看到她回來,母親掙扎著想坐起來,
卻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喉嚨里只有微弱的嘶啞聲?!傲帧暋唷!边@個名字,
是母親給她唯一的期望。希望她像青松一樣,銜著山巒,堅韌不拔??涩F(xiàn)在,這棵青松,
快要被現(xiàn)實的狂風暴雨連根拔起了。她蹲在母親床邊,
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母親枯瘦的手背。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小時候的片段。那些年,
母親就是用一種被世人唾棄的“智慧”,在男人和金錢的泥沼中,為她掙出了一碗飯,
一件新衣,一盞夜讀的臺燈。那盞臺燈,如今還擺在她的書桌上,燈罩已經有些泛黃,
但光線依舊溫暖。母親曾告誡她,這是臟的,是錯的,你以后一定要走正道??涩F(xiàn)在,
正道在哪里?是看著母親在痛苦中死去,還是……林銜青的眼神一點點變了。
那簇在教室里燃起的烈火,此刻已成燎原之勢,灼燒著她內心所有的猶豫和善良。憑什么?
憑什么張以嶠、許綺夏那些人可以心安理得地將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憑什么他們生來就擁有一切,而她和母親,卻要被命運踩進塵埃里,連呼吸的權利都被剝奪?
既然沒有光,那就在黑暗里殺出一條血路。母親的“邪惡智慧”,
那些她曾深惡痛絕的手段和心計,此刻像一本塵封的秘籍,在她腦海中一頁頁翻開。清晰,
具體,且充滿誘惑。她要復仇。不,不僅僅是復仇。她要用他們最鄙夷的方式,從他們身上,
拿回母親的救命錢。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城市的燈火已經次第亮起,
像一片虛假的繁華。那張清秀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冰冷的決絕。
她的指尖輕顫,在冰冷的玻璃上畫下一個模糊的弧線。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沒有注意到,
樓下那個昏暗的路燈旁,一個熟悉的身影駐足了片刻。班主任周應槐,
那個總是一臉冷峻、不茍言笑的男人,看著她房間亮起的燈,眉頭微蹙。他的眼神復雜,
像深不見底的古井。他只是路過,卻不經意間,將她那瘦削而挺直的背影,收入了眼底。
他站在那里,直到她房間的燈光被窗簾遮住,才邁開步子,融入了夜色。
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顯示著一條未讀短信,但他并沒有看。
02林銜青的計劃,從那個清晨就開始了。她將所有的悲痛和憤怒,
都轉化成了精確的計算和冰冷的布局。計劃的第一步,是模仿筆跡。
林銜青從小就有這個天賦,她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任何人的字跡。
這是她無聊時打發(fā)時間的消遣,筆尖在紙上游走,勾勒出與原主一模一樣的筆鋒?,F(xiàn)在,
這項天賦,卻成了她最鋒利的武器。她找來許綺夏的作業(yè)本,仔細摩挲著上面娟秀的字跡,
指尖感受著筆壓的輕重。然后,她撕下一張粉色的信紙,
這是從許綺夏抽屜里“不小心”掉出來的。她模仿著許綺夏那娟秀中帶著點刻意做作的字體,
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一段曖昧不清的邀約:“張以嶠,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放學后,
我在學校后山那片沒監(jiān)控的小樹林等你。有話想對你說?!?。
”她算準了張以嶠的自大和輕浮。對于許綺夏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愛慕者”,他絕不會拒絕,
甚至會得意洋洋地赴約。第二天放學,林銜青悄悄跟在張以嶠身后。學校的后門,
通向一片荒廢的小樹林,平時鮮有人跡。果然,他吹著口哨,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像一只求偶的孔雀,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小樹林。林銜青深吸一口氣,
那空氣中帶著泥土和枯葉的味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發(fā)白的校服,然后,
如同一個被命運推著走的棋子,也走了進去。樹林里光線昏暗,
只有零星的光斑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地上。張以嶠正不耐煩地等著,
他靠在一棵老樹上,嘴里嚼著口香糖??吹絹砣耸橇帚暻?,
他臉上的期待瞬間變成了鄙夷和不屑?!啊膛!磕銇砀墒裁??許綺夏呢?
”他吐出嘴里的口香糖,語氣里充滿了厭惡。林銜青沒有回答,
只是用一種混合著恐懼和羞怯的眼神看著他,身體微微發(fā)抖。她那副模樣,
反而激起了張以嶠施虐的欲望。他最喜歡看這種弱者在自己面前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怎么,
替你朋友來探路?還是說……你也想通了?”他笑著走近,那雙油膩的手,
直接就想去捏她的臉。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林銜青猛地后退一步,
那動作快得像受驚的兔子。然后,她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啊——!
你干什么!放開我!”她一邊尖叫,一邊狠狠撕開了自己校服的領口,
露出里面洗得發(fā)白的白色T恤。幾顆紐扣崩裂開來,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在這寂靜的樹林里顯得格外刺耳。張以嶠懵了。他根本沒碰到她!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指尖甚至沒碰到她校服的一角。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你他媽瘋了!
”他氣急敗壞地吼道。林銜青根本不理他,她轉身就往樹林外跑,
哭喊聲帶著一種絕望的撕裂感,引來了幾個路過的學生和巡邏的保安。一切,
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偏差。教導處里,燈光慘白,晃得人心煩。
教導主任板著臉,他那雙小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在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上來回掃視。
張以嶠暴跳如雷,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自己是被冤枉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而林銜青,
只是縮在椅子上,不停地哭,肩膀一抽一抽,像只受驚的小鹿,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說謊!是她自己撕破衣服的!那封信……對了,那封信!”張以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粉色信紙,顫抖著遞給主任。主任接過來一看,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不是許綺夏的字嗎?你約她,怎么會是林銜青同學出現(xiàn)?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不解和懷疑。“我、我怎么知道!”張以嶠百口莫辯,
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卻怎么也說不清楚。林銜青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
用帶著哭腔的、顫抖的聲音說:“老師……我……我撿到了這張紙條,我以為是許綺夏掉的,
想還給她……結果在小樹林里遇到了張以嶠,他……他就……”她的話沒說完,
又低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那哭聲帶著一種無助的委屈,讓人聽了心軟。這番說辭天衣無縫,
將她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她只是一個“好心”的同學,卻無意中卷入了這場風波?!八焉?!
”張以嶠吼道,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搜她的身!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證據(jù)!
”他指著林銜青,聲音嘶啞。這是林銜青計劃中最險,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她要的就是“被搜身”的屈辱。一位女老師被叫來,將她帶到隔壁辦公室。當著老師的面,
林銜青屈辱地脫下外套,露出里面單薄的T恤,任由檢查。
她能感受到老師目光里的懷疑和憐憫,但她只是咬緊了牙關。當然,什么都找不到。
當她重新回到教導處,那種被當眾羞辱后慘白著臉、搖搖欲墜的樣子,
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人證”(被哭聲吸引來的學生)和“物證”(撕破的衣服和曖昧的紙條)面前,
張以嶠的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最終,學校給了張以嶠一個“記大過”處分,
并勒令其家長前來道歉賠償。張以嶠的父親是個生意人,最重臉面。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影響到兒子未來的升學,他選擇用錢來息事寧人。
在教導處辦公室的角落里,班主任周應槐全程旁聽。他一言不發(fā),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
在林銜青和張以嶠之間來回掃視。他的眼神里有探究,有懷疑,
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他看著林銜青蒼白的側臉,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林銜青拿到了三萬塊錢。厚厚的一沓現(xiàn)金,用信封裝著,沉甸甸的,壓在她的掌心。
這是母親的救命錢。她緊緊攥著信封,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風吹在臉上,很涼,
卻吹不散她心頭的沉重。她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會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墒菦]有。
她看著手里那沓錢,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反而像被挖空了一塊,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
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淹沒。她贏了,但感覺像是輸了全世界。那信封里的錢,
此刻在她手中,仿佛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沉甸甸的,卻毫無溫度。03三萬塊錢到手,
可林銜青的心里卻沒有一絲喜悅,只有沉甸甸的空虛。她知道,
這只是她向深淵邁出的第一步,而深淵,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踏足者的。
張以嶠被記大過,在學校里顏面掃地。他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再沒了往日的囂張。
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許綺夏,卻并不甘心。她最好的“朋友”兼“靠山”倒了,
而罪魁禍首林銜青卻安然無恙,這讓她如鯁在喉,像是吞了一根魚刺,上不去下不來。
她認定林銜青是在演戲,是在背后搞鬼。于是,一個更陰毒的計劃在她心中醞釀。
她要撕下林銜青的偽裝,讓她也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許綺夏花錢買了一個微型偷拍相機,
偽裝成一枚精致的胸針,別在自己校服的領口。那胸針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她開始刻意接近林銜青,假意示好,說要為之前的事情道歉?!般暻啵瑢Σ黄鸢?,
之前是我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彼f過來一瓶包裝精美的酸奶,笑容甜美得像蜜糖,
但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林銜青看著她,眼神平靜無波,像一潭死水。她知道,
毒蛇在吐信之前,總是會偽裝得溫順無害。她接過酸奶,說了聲“謝謝”,
然后狀似無意地碰了一下許綺夏胸前那枚“胸針”。她的指甲輕輕掃過,
指甲里藏著的一點強力膠,無聲無息地堵住了相機的收音孔。“你的胸針真好看。
”林銜青輕聲說,臉上帶著一絲淺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許綺夏心中一喜,以為她沒起疑,
更加賣力地表演著姐妹情深。她滔滔不絕地講著最近的煩惱,抱怨著學習的壓力,
試圖營造一種親密無間的氛圍。林銜青陪著她演戲,內心卻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她故意在和許綺夏獨處時,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做一些引人遐想的動作。比如,
在圖書館角落,她會悄悄把一張折疊起來的廢紙塞進口袋,然后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又或者,
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仿佛在和誰對話。這一切,
都被那枚胸針相機忠實地記錄了下來,畫面清晰,卻無聲無息。
許綺夏以為自己拿到了林銜青“精神不正?!被蛘摺鞍抵懈愎怼钡淖C據(jù),
迫不及待地想把視頻公之于眾,徹底毀掉林銜青。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林銜青在“不經意”觸碰那枚胸針時,除了堵住收音孔,還悄悄按下了錄制鍵。所以,
這段視頻只有畫面,沒有聲音。更致命的是,許綺夏忘了,這臺相機在她測試的時候,
錄下了一段她自己在寢室里,對著鏡子模仿林銜青走路姿勢,
并用極其惡毒的語言嘲諷她“胸大無腦像奶牛”的畫面。
她還偷拍了林銜青在體育課后換衣服的幾個模糊鏡頭,雖然模糊,但惡意昭然若揭。
當許綺夏將她剪輯過的“證據(jù)”發(fā)到班級群里,準備徹底搞臭林銜青時,
林銜青反手就將那段未經剪輯的、包含了許綺夏惡毒言論和偷拍行為的完整視頻,
匿名發(fā)給了全年級的師生。那段視頻里,許綺夏猙獰的表情,惡毒的言語,以及偷拍的畫面,
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了她自己。輿論瞬間反轉!
一個處心積慮、偷拍同學隱私、惡意剪輯視頻來栽贓陷害的惡毒女生形象,
瞬間取代了之前那個甜美可人的許綺夏。偷拍私密照!這比“仙人跳”的傳聞更具沖擊力,
也更令人不齒。許綺夏成了新的霸凌對象。她的桌子被潑上墨水,書本被撕碎,
走在路上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從霸凌者,瞬間墜入了被霸凌的深淵。
她的臉色一天天蒼白下去,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復仇的快感再次降臨,
林銜青看著許綺夏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短暫的勝利喜悅。那喜悅像煙花一樣,
短暫而絢爛。但這一次,快感消散得更快,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自我懷疑。
她好像變成了一面鏡子,映照出她們最丑陋的樣子,然后用她們自己的丑陋,來摧毀她們。
可鏡子里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樣?她感到一種徹骨的冰冷,從腳底直竄到頭頂。這天放學,
被逼到崩潰的張以嶠在校門口堵住了林銜青。他的眼睛血紅,頭發(fā)凌亂,
手里攥著一把美工刀,刀尖在夕陽下閃著寒光?!俺翩蛔樱《际悄愫Φ?!”他嘶吼著沖過來,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林銜青在那一刻,真的動了殺心。
她口袋里也有一把削鉛筆的小刀,冰冷的刀柄就貼著她的掌心。只要她出手,
就能……可就在張以嶠撲過來的瞬間,許綺夏不知從哪沖了出來,擋在了林銜青面前。
她以為張以嶠是來找她算賬的,臉上寫滿了驚恐?;靵y中,許綺夏被推倒在地,
發(fā)出一聲悶哼,而張以嶠被聞訊趕來的保安制服。第二天,精神徹底崩潰的許綺夏,
爬上了教學樓的天臺,想要跳樓。風呼呼地刮著,將她單薄的身影吹得搖搖欲墜。
樓下圍滿了人,嘈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林銜青站在人群中,
仰頭看著那個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身影。她聽到周圍有人說:“讓她跳!這種人渣!
”她心里某個角落也響起了同樣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可當許綺夏一只腳已經跨出欄桿時,
林銜青卻撥開人群,瘋了一樣沖上天臺。她的心跳得飛快,
耳邊只有風聲和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許綺夏縱身躍下的前一秒,
林銜青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那手冰冷而僵硬?!澳惴砰_我!讓我去死!
”許綺夏哭喊著掙扎,她的指甲拼命地抓撓著林銜青的手臂?!澳阆胨?,別死在我的勝利里!
”林銜青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將她拖了回來,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顫抖?!澳闱肺业?,
還沒還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救她?;蛟S是本能,或許是她在那一刻,
看到了自己搖搖欲墜的影子,看到了那個被深淵吞噬的自己。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內心的善惡邊界,
已經模糊不清,混沌一片。她癱坐在天臺上,大口喘著氣,汗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
模糊了視線。這時,一雙干凈的皮鞋停在她面前。班主任周應槐,那個總是冷峻的男人,
此刻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冰霜。他蹲下身,遞給林銜青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他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股清泉,緩緩流入她混沌的心。“看看吧。然后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