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拼命制止我媽，卻無濟于事。我哭著將她推出門外，徹底惹怒了她。她將我按倒在地，
試圖將手探向我的身體?！安辉敢庹f實話的話，我就在這里檢查一下！讓大家都看看！
”我驚呼出聲，死死護住自己。我抽噎著，無助大喊?！皨專∧阋墒裁?！
算我求你別發(fā)瘋了好嗎？”聽見發(fā)瘋兩字，我媽歇斯底里地將我按在地上扇耳光。
“你說我在發(fā)瘋？要不是有你這個拖油瓶，我早就自己去過好日子了？
”“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你懂什么？！你這個小白眼狼！”她瘋魔的舉動，
配上她喋喋不休的訓斥，每一個字都快將我逼瘋。我只覺得周圍一片吵嚷，
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讓我媽閉嘴！慌忙間我拿出筆袋的圓規(guī)，狠狠向我媽的眼球刺去。
我媽痛得驚叫，眼睛流著血，倒在地上哀嚎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疼痛讓她嘴唇都打著哆嗦。教室驚叫連連，學校保安趕來制止住我。我媽瞎了半只眼，
嚷嚷著要送我去坐牢。我媽住院期間，親戚輪番照顧，見到我都直搖腦袋。
舅媽看著我直嘆氣：“虎毒尚且都不食子，你媽千不對萬不對，你也不應該傷害他。
”這件事驚動了一些媒體，很多記者聞訊而來。我媽向媒體哭訴自己的悲慘和我的不孝。
“我起早貪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換來一個這樣的白眼狼啊。
”“我只是為了她的未來考慮，至于這樣對我嗎？
”“女兒因母女矛盾將自己親生母親刺瞎”，“不孝”，
“什么樣的兒女會讓父母寒心”的詞條掛在熱搜上很久。網友紛紛聲討網暴，
扒出我的個人信息。事情發(fā)展到白熱化階段，我開了場實名直播，舉著自己的身份證，
訴說著從小到大的經歷?！拔矣袀€很愛我的媽媽?！薄八龝榱蓑炞C我有沒有抽煙，
把家里的燃氣打開，讓我一氧化碳中毒。”“我多希望我真的抽煙了，
這樣我就可以死在那天?！薄八龝榱私o我報補習班，把我的房間改成青年旅舍出租，
我每天都能看見陌生男人在我的臥室進進出出。”直播間的罵聲停止了，彈幕反轉。
“我承認我之前聲音有點大，好慘啊，這種家庭不瘋都不科學。
”“那也不應該刺傷自己的親生母親啊?！薄案杏X被耍了，你們母女倆是在作秀吧？
想火了之后直播帶貨是不是！”網上的議論從對我的聲討變成對教育方式的討論。
病房被敲開，我看見了我十年都沒再見過一眼的身影。門外男人風塵仆仆，他是我爸。
6.十年的歲月讓他的容貌發(fā)生改變，我險些認為自己看花了眼。我爸也愣了，
他想摸我的頭，手伸出后尷尬地停在半空。“晚晚，最近的事我都聽說了。
”他把我約在一個咖啡館，面容關切，臉上是我媽未曾有過的溫柔。
可我沒放過他看向我成績單時的欣喜和算計。面前男人言辭懇懇，可我心中毫無波瀾。
“你媽你也是知道的，控制欲很強，那些年我過得也不容易。
”“我當時盡力爭取過你的撫養(yǎng)權，可你媽以死相逼……”“我看到網上那些評論了，
你別管，爸爸相信你是個好孩子?！蔽倚睦锖敛粍尤?，我對人有本能的畏懼，
更別提一個消失十年的男人?！澳沁@十年，你怎么過的？”我爸的笑容僵了一下，
又開始侃侃而談?！鞍职謱W會了創(chuàng)業(yè)，賺了很多錢。”“大家都會向前走，
爸爸也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她……你應該叫蔡阿姨。”“我和蔡阿姨也生了個小男孩，
可小弟弟不幸車禍離世了?！苯K于聽到了重點，我冷笑一聲。
“所以爸爸又想起了還有我這個孩子。”我爸面色變差，皺著眉。
我在咖啡館和他談了一下午。他領著我到我媽的病床前。我媽睜著一只眼，看著來者的模樣，
當即暴跳如雷。“姜川！誰讓你來的！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晚晚……姜晚！
把他給我趕出去！”我爸神色淡然自若，走到病床前?！霸S芳，網上那些議論我都看到了。
晚晚的爺爺奶奶讓我過來把她接回我們姜家?！薄澳悻F在的精神狀態(tài)和經濟實力，
不適合撫養(yǎng)晚晚。”我媽嗤笑一聲，她志得意滿地看著我?！敖硎俏乙皇謳Т蟮?，
母女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我就是太愛她了！做的一起都是為她好，而你姜川，
你就是個混蛋！”“你出軌那個姓蔡的！十年來沒給過一筆撫養(yǎng)費！晚晚要成人了你就來了，
想帶走她？沒門！”我爸拿出手機，點開評論區(qū)，屏幕滿是對我媽的謾罵。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晚晚在你這受了多少折磨。”我媽看著那些評論氣紅了眼。
兩人爭吵無果，齊齊看向我。我媽聲音哽咽，用尖利的嗓音不斷質問我：“姜晚！
你要跟這個男人走嗎？你要走，我絕對不攔你！”我爸只是笑了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自信。
從我記事起，我媽便在我面前念叨著我爸的所作所為。出軌家暴，欠款輸錢。小時候，
每次她望向我的臉，我便下意識躲閃。我知道馬上就會有一個蓄滿全力的巴掌打上來。
我媽會歇斯底里怒罵我：“你這張臉，和你那混蛋爹太像了！”可我上了初中，
當她拿著那張滿分卷子參加家長會，被眾多家長夸獎恭維時。她看向我的眼神，
從曾經的憎惡變成了打量和期待。我可以確定我爸是拋妻棄子的混蛋，可我無法定義我媽。
此刻，我看著病房里的二人，沒有猶豫，開口說出了我的選擇。
“我選擇高考前都跟爸爸一起生活?！?.我媽慌了?！巴硗?，媽媽再不對也是為了你好。
”“你要跟你十年不見一面的爹走？”我看見我媽的樣子，心里隱秘閃過一絲快感。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和我爸揚長而去。我媽在病房里痛哭，哀嚎聲遍布走廊，
卻不能讓我回頭。離高考還有一年，我心里清楚，這是我唯一脫離地獄的機會。
我的成績是我涅槃重生的保證，也是現在和我爸交換的唯一籌碼。我爸把我領回了他家。
入門我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正抱著枕頭輕哄。我爸皺眉，二話沒說上前給她一巴掌。
“瘋婆子，再裝瘋賣俏就滾出去?！迸巳~兒粑不甘示弱，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看著眼前的鬧劇，輕咳一聲。我爸立刻訕笑，狠狠瞪了女人一眼。“晚晚啊，
這就是你蔡阿姨，她受了刺激，現在精神有點問題。”我點了點頭，沒多問。
“我在哪里學習？”我爸立刻為我介紹他家里的布局，并保證書房我隨意使用，
臥室也不會打擾。此后學習環(huán)境確實好了不少，我按步就序回到學校上學。經上次一鬧，
同學對我的霸凌更加嚴重。陳巖也早早跟老師申請換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