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醫(yī)院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聽見臥室里傳來的動靜。"志遠，你什么時候和蘇晚晚離婚??？
我等不下去了。""再等等，玉蘭，我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期，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手里的藥瓶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臥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我愣愣地站在門口，
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這是1980年，我剛從醫(yī)院檢查回來，醫(yī)生說我懷孕了。
原本想給丈夫林志遠一個驚喜，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樣的對話。第1章"晚晚，你回來了？
"林志遠從臥室走出來，臉色有些不自然。我看著這個和我結(jié)婚三年的男人，高大英俊，
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是機關(guān)里最年輕有為的科長。所有人都羨慕我嫁了個好丈夫。
"志遠哥哥！"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白玉蘭走了出來，臉色緋紅，
衣衫有些凌亂。她是林志遠的初戀，前些年下鄉(xiāng)當知青，最近剛調(diào)回城。
"玉蘭姐怎么在這里？"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意外。
"玉蘭剛從鄉(xiāng)下回來，我讓她先在家里住幾天。"林志遠很自然地說道，"你不會介意吧？
"我看著他們兩個，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種種。是的，前世。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1980年，重生到了我人生最大的轉(zhuǎn)折點。前世的我選擇了隱忍，選擇了退讓，
最終換來的是什么？林志遠步步高升，當上了局長、處長，最后甚至進了省里。而我，
就像個花瓶一樣被擺在他身邊，為他的事業(yè)添磚加瓦。直到五年前他死于心臟病，
我才從別人嘴里知道，原來他和白玉蘭一直保持著關(guān)系，甚至在外面還有個兒子。
我一生的青春年華，全都喂了狗。"不介意。"我淡淡地說，"不過我有些累了，
想先休息一下。"林志遠松了口氣，"那你先休息，我送玉蘭回知青招待所。""不用了。
"我攔住他們，"志遠，我有話要跟你說。"白玉蘭識趣地說要出去買點東西，
臨走時還對林志遠拋了個媚眼。等她走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林志遠。"志遠，
我們離婚吧。"林志遠正在喝水，聽到這話差點嗆死。"你說什么？"他瞪大眼睛看著我，
"晚晚，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說這種胡話？""我沒病。"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們不合適，
趁早分開對彼此都好。""胡鬧！"林志遠拍桌子站起來，"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嗎？
我馬上要提副處了，你這時候鬧離婚，是想毀了我嗎？"果然，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前途。
"我沒有鬧。"我從包里拿出醫(yī)院的檢查單，"而且，我懷孕了。"林志遠愣住了，
接過檢查單看了半天。"懷孕了？"他的表情復雜，有驚喜，也有為難，
"那就更不能離婚了。晚晚，你是不是看見玉蘭在這里不高興了？我發(fā)誓，
我和她真的沒什么。""沒什么？"我冷笑一聲，"那剛才她為什么叫你志遠哥哥？
為什么問你什么時候和我離婚？"林志遠的臉色變了變，"你都聽見了？""全都聽見了。
"我站起身，"林志遠，你不用解釋了。我們結(jié)束吧。""不行！"林志遠一把抓住我的手，
"晚晚，你不能這樣任性。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我的前途，想想我們的孩子。
現(xiàn)在離婚對誰都沒好處。"我甩開他的手，"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你清楚什么？
"林志遠急了，"你一個女人，離了婚能干什么？誰會要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
你跟著我，至少還能當個處長夫人，局長夫人。"聽到這話，我徹底死心了。
前世的我被這些話綁架了一輩子，這輩子，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處長夫人算什么？
"我淡淡一笑，"林志遠，你太小看我了。"我轉(zhuǎn)身回到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林志遠跟在后面，"晚晚，你冷靜點。你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對孩子不好。""我很冷靜。
"我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箱子里，"林志遠，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們好聚好散，
要么我去單位找你們領(lǐng)導談?wù)劇?林志遠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期，
如果被人知道他婚內(nèi)出軌，別說提副處了，現(xiàn)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通知。"我合上箱子，"明天我就去民政局等你。如果你不來，
我就去你單位。"林志遠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蘇晚晚，你別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給你。"我拖著箱子就要往外走，林志遠追上來，"你要去哪里？
""關(guān)你什么事？"我頭也不回，"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孩子呢？
孩子你打算怎么辦？"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
但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住了三年的家。
第2章我拖著箱子在大街上走著，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這是1980年的夜晚，
街道上路燈昏黃，偶爾有自行車經(jīng)過。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忽然意識到一個現(xiàn)實問題——我要去哪里?。壳笆赖奈覐膩頉]有獨自生活過，
從父母家到夫家，一直被人保護著?，F(xiàn)在突然要獨立，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太少。
我想起了我的閨蜜張梅，她在紡織廠上班，一個人住在廠里的單身宿舍。我找到紡織廠，
門衛(wèi)大爺看見我拖著箱子，有些疑惑。"同志，你找誰？""我找張梅，是她朋友。
"門衛(wèi)大爺打量著我，"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眼淚差點掉下來。"大爺，我...我和家里鬧矛盾了，想找梅子借住一晚。
"門衛(wèi)大爺是個好心人，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讓我進去了。張梅聽到敲門聲很奇怪，
打開門看見是我，驚訝得嘴都合不上。"晚晚？你怎么來了？還拖著箱子？"我再也忍不住，
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張梅趕緊把我拉進屋里，給我倒了杯熱水。"到底怎么了？
你和林志遠吵架了？"我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張梅聽得目瞪口呆。
"你真的要和他離婚？"張梅不敢相信，"晚晚，你瘋了嗎？林志遠可是機關(guān)里的紅人，
前途無量啊。""紅人怎么了？"我擦了擦眼淚，"梅子，
你說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前途出賣一切，這樣的人值得托付終生嗎？"張梅沉默了一會兒，
"可是你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一個人怎么生活？""我會想辦法的。"我握著茶杯，
感受著掌心的溫暖，"梅子，我能在你這里住幾天嗎？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當然可以！"張梅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我們是好姐妹，你有困難我肯定幫忙。
不過...""怎么了？""晚晚，你真的想清楚了嗎？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我搖搖頭，
"梅子，你知道嗎？我忽然覺得很輕松。就像卸下了一個重擔。"是的，
重生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前世的我為了所謂的面子，為了別人眼中的體面，活得像個傀儡。
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民政局。林志遠沒有來。我并不意外，
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想各種辦法阻撓。我等了一個上午，下午決定去他單位找他。
市機關(guān)大院里，我找到了林志遠的辦公室。他的同事看見我，都很客氣地打招呼。
"嫂子來了？志遠在里面開會呢。"我淡淡點頭，在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
林志遠開完會出來，看見我臉色就變了。"你怎么來了？""你沒去民政局。"我平靜地說。
林志遠看了看周圍，拉著我走到一邊的空辦公室。"晚晚，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們之間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有。"我看著他，
"問題就是我們不相愛。""不相愛？"林志遠愣了一下，"我們結(jié)婚三年了，
怎么會不相愛？""志遠，你捫心自問，你愛過我嗎？哪怕一天？"林志遠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話來。我繼續(xù)說道："你娶我，是因為我父親是供銷社主任，對你的工作有幫助。
我嫁給你，是因為所有人都說你有前途。我們從來沒有為了愛情而在一起過。
""那又怎么樣？"林志遠有些惱羞成怒，"現(xiàn)在哪對夫妻是因為愛情結(jié)婚的？
大家不都過得好好的？""可我不想將就。"我堅定地說，"林志遠，
如果你今天還是不去民政局，我就去找王書記談?wù)劇?林志遠臉色徹底變了。
王書記是他們單位的一把手，最討厭下屬的生活作風問題。"你敢！""你看我敢不敢。
"我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等等！"林志遠叫住我，咬牙切齒地說，"蘇晚晚，你真是好樣的。
行，我跟你去！"就這樣，我們來到了民政局。辦手續(xù)的工作人員看見我們，有些意外。
"林同志，蘇同志，你們這是...？"林志遠陰沉著臉，"離婚。"工作人員更意外了，
"你們不是剛結(jié)婚沒幾年嗎？怎么就要離婚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沒有誤會。
"我搶先說道，"我們性格不合，無法繼續(xù)生活下去。"工作人員還想勸說，
林志遠不耐煩地說："別廢話了，趕緊辦手續(xù)！"半個小時后，我們從民政局出來，
已經(jīng)是兩個陌生人了。林志遠看著手里的離婚證，咬牙說道："蘇晚晚，你會后悔的。
""不會。"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從民政局出來，我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天空很藍，
陽光很暖，一切都是嶄新的。第3章離婚的消息很快傳開了。第二天，我剛到紡織廠，
就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大家看我的眼神，有同情，有好奇，也有幸災(zāi)樂禍。"晚晚啊，
你真的和林科長離婚了？"廠里的王大嬸湊過來小聲問。"嗯。"我點點頭，沒有多解釋。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呢？"王大嬸一臉惋惜，"林科長多好的人啊，年輕有為，
前途無量，你怎么就...""王大嬸，這是我的私事。"我打斷了她。王大嬸還想說什么，
被張梅拉走了。"行了，別人的事你操什么心？"但是這樣的議論聲還是傳到了我父母那里。
下午，我媽急急忙忙地趕來了。"晚晚，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媽一見面就開始訓我，
"好端端的家不過，非要鬧什么離婚？""媽，我和志遠不合適。""不合適？
"我媽氣得臉都紅了，"哪對夫妻沒有磕磕碰碰的？你看看人家志遠，長得好，工作好，
對你也好，你還要怎么樣？""媽，他對我好嗎？"我苦笑一聲，"他心里根本沒有我。
""沒有你？那他當初為什么娶你？"我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太殘酷了。我媽見我不說話，
更生氣了，"你現(xiàn)在立刻去找志遠，跟他道歉，求他原諒你。""媽，離婚證都辦了，
沒法挽回了。""什么？你們真的離婚了？"我媽差點暈過去，"你這個敗家女，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我知道。"我扶住我媽，"媽，您坐下，我慢慢跟您解釋。
"但是我媽根本聽不進去，她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罵我不懂事。"你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
讓人家怎么看你？讓我們老蘇家怎么見人？""媽，這個孩子我會好好撫養(yǎng)的。
""你拿什么撫養(yǎng)？你連工作都沒有！"我媽越說越激動，"不行，我得去找你爸，
讓他去找志遠談?wù)劇?"媽，您別去了。"我拉住她，"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
鬧下去對誰都不好。""不好？"我媽甩開我的手，"晚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說完，我媽氣沖沖地走了。我坐在床上，心里五味雜陳。
張梅下班回來，看見我紅著眼睛，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阿姨來了？""嗯，她很生氣。
""也難怪，換了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生氣的。"張梅坐在我旁邊，"晚晚，你真的不后悔嗎？
""不后悔。"我摸著肚子，"梅子，我想找份工作。""工作？"張梅愣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能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張梅想了想，
"要不你來我們廠試試？正好缺人手。""紡織廠？我能行嗎？""有什么不行的？
誰不是從不會到會的？"張梅鼓勵我，"而且我們廠的待遇還不錯，
每個月能拿三十多塊錢呢。"三十多塊錢，在1980年已經(jīng)算不錯的收入了。
"那我試試看。"第二天，張梅帶我去見了車間主任。車間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看起來很嚴厲。"這就是你說的朋友？"主任打量著我，"看起來細皮嫩肉的，
能干得了這活兒嗎？""李主任，您放心，我不怕吃苦。"我誠懇地說。
李主任上下看了我?guī)妆椋?聽說你剛離婚？還懷著孩子？"我點點頭，臉有些紅。"行吧，
看在小張的面子上，我給你個機會。"李主任說，"先試用一個月，表現(xiàn)好就留下。
""謝謝李主任！"就這樣，我成了紡織廠的一名臨時工。第一天上班，
我就感受到了這份工作的辛苦。紡織車間里機器轟鳴，聲音很大。
工人們要不停地在機器之間走動，檢查線頭，處理斷線。
我的手很快就被線頭劃破了好幾道口子，腰也酸得不行。但是我咬牙堅持著。
中午休息的時候，其他工人圍在一起聊天。"聽說那個新來的是林科長的前妻？
""就是那個蘇晚晚？嘖嘖，真是想不到啊。""人家以前可是科長夫人，
現(xiàn)在淪落到來工廠上班，也是可憐。""可憐什么？自作自受！好好的日子不過，
非要鬧什么離婚。"這些議論聲傳到我耳朵里，讓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告訴自己，
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張梅走過來安慰我："別聽她們胡說，過段時間就好了。""我沒事。
"我擦了擦汗，"梅子，謝謝你。""謝什么？我們是好朋友。"下班的時候，
我的雙腿已經(jīng)酸得走不動路了?；氐剿奚?，我整個人癱在床上。張梅給我打來洗腳水，
"第一天都這樣，慢慢就適應(yīng)了。""梅子，我覺得我做對了。"我泡著腳，
感受著溫水的舒適，"雖然很累，但是心里踏實。""為什么？""因為這是我自己掙的錢，
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第4章一個月后，我順利轉(zhuǎn)正了。李主任對我的工作很滿意，
"小蘇，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以后好好干，有前途的。"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時，
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三十二塊錢，對以前的我來說不算什么，
但現(xiàn)在卻是我獨立生活的第一步。我用這錢給張梅買了一雙手套，給自己買了一些補品。
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五個月了，我需要補充營養(yǎng)。正當我適應(yīng)了新生活時，意外發(fā)生了。
那天下班后，我和張梅正準備回宿舍，廠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林志遠從車里走出來。
"晚晚，我有話跟你說。"周圍的工人都停下來看熱鬧，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林科長這是來找前妻復合的？""說不定是舍不得了。"我皺著眉頭走過去，
"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這里人太多，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wù)劇?/p>
""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林志遠看了看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是關(guān)于孩子的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他走了。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
林志遠開門見山地說："晚晚，我希望你能把孩子拿掉。""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孩子的存在，對我們都不好。"林志遠的表情很冷漠，
"你現(xiàn)在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林志遠，這是你的孩子！"我激動地說，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但是..."林志遠停頓了一下，
"玉蘭也懷孕了。"我感覺像被人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暈了。"你說什么？
""玉蘭懷孕兩個月了。"林志遠有些心虛，但還是繼續(xù)說道，"晚晚，
我不能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名分。""所以你就要我把孩子拿掉？"我的聲音在顫抖。
"我會給你補償?shù)摹?林志遠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這里有五百塊錢。"我看著那個信封，
突然笑了。"林志遠，你真的很厲害。""什么意思？""你用五百塊錢就想買我孩子的命？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什么大人物了。""晚晚，你別激動。
"林志遠看見我哭，有些慌張，"我只是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對大家都好？
"我擦掉眼淚，"林志遠，你聽清楚了，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
而且會讓他知道他有個什么樣的父親。""你別胡鬧！"林志遠急了，
"你這樣做對孩子有什么好處？""比跟著你這樣的父親強。"我轉(zhuǎn)身就要走。
林志遠拉住我的胳膊，"蘇晚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想怎么樣？
""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林志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我甩開他的手，"林志遠，你試試看。
"從公園回來后，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張梅。張梅氣得直罵："這個王八蛋！怎么能這么無恥？
""梅子，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找我麻煩？""肯定會。"張梅很擔心，
"林志遠在機關(guān)里有關(guān)系，要整你太容易了。"果然，第二天一上班，
李主任就把我叫到辦公室。"小蘇，我聽說你和林科長有些糾紛？"我心里一沉，"李主任，
是有些私人恩怨。""私人恩怨？"李主任的表情很嚴肅，"小蘇，
我們廠可不想卷入這些是是非非里。""李主任，我保證不會影響工作的。
""不會影響工作？"李主任冷笑一聲，"剛才廠長接到電話，
說我們廠收留了一個品行有問題的女人。"我的臉瞬間變白了。"李主任，我沒有品行問題。
""沒有品行問題？那你為什么要跟林科長離婚？還懷著孩子到處招搖？
""我...""算了，小蘇。"李主任擺擺手，"廠里已經(jīng)決定了，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李主任，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機會我已經(jīng)給過你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李主任站起身，"去財務(wù)科結(jié)算工資吧。"走出辦公室，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張梅看見我的樣子，急忙跑過來，"怎么了？""我被開除了。
""什么？為什么？"我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張梅氣得直跺腳。"這個林志遠太過分了！
他這是故意整你！""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苦笑著搖頭，"我得另想辦法。""晚晚，
要不你去找找其他工作？""還有哪個單位敢要我？林志遠既然能讓紡織廠開除我，
就能讓其他地方不收我。"張梅沉默了，她知道我說的是實情。在這個年代，
像林志遠這樣有權(quán)有勢的人，要整一個普通女人太容易了。第5章被紡織廠開除后，
我連續(xù)找了一個星期的工作，都被拒絕了。有的單位直接說不招人，有的說我條件不符合，
總之就是各種理由推脫。我知道，這都是林志遠在背后搞鬼。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而我的積蓄卻越來越少。張梅很擔心我，"晚晚，要不你先回父母家住一段時間？""不行。
"我搖搖頭，"我媽現(xiàn)在還在生我的氣，而且我不想連累他們。""那怎么辦？
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想了想，"梅子，我想自己做點小生意。""小生意？做什么？
""賣點日用品什么的，反正總比坐以待斃強。"張梅覺得我的想法不錯，
"那我借點錢給你做本錢。""不用，我還有點積蓄。"說干就干，
我用僅有的一百塊錢進了些肥皂、毛巾、針線之類的生活用品，在廠門口擺起了小攤。
第一天，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小板凳上，等待著第一個客人。但是一整天下來，
只賣出去兩塊肥皂。第二天稍微好一些，賣了十幾塊錢的東西。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規(guī)律。
什么東西好賣，什么時候客人最多，怎么跟客人說話。一個星期后，我每天能掙五六塊錢，
雖然不多，但至少能維持基本生活了。但是好景不長。一天上午，我正在整理貨品，
忽然來了幾個穿制服的人。"你在這里擺攤有許可證嗎？"我一愣，"什么許可證？
""個體經(jīng)營許可證。沒有許可證就是無證經(jīng)營，屬于投機倒把。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同志，我就是賣點生活用品，沒有投機倒把。
""沒有投機倒把？"其中一個人冷笑道，"你這些東西從哪里來的？有正規(guī)發(fā)票嗎？
"我當然拿不出正規(guī)發(fā)票，那個年代的小商販哪有什么發(fā)票。"既然拿不出發(fā)票，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就這樣，我被帶走了。在派出所里，
我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志遠。他正在和派出所的所長說話，看見我被帶進來，
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蘇晚晚，我說過，我有辦法讓你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原來，
是他舉報了我無證經(jīng)營。"林志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憤怒地看著他。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林志遠冷冷地說，"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我后悔什么？
""你后悔不應(yīng)該跟我離婚，不應(yīng)該拒絕我的要求。"林志遠走到我面前，"晚晚，
現(xiàn)在改口還來得及。只要你答應(yīng)把孩子拿掉，我可以讓你重新找到工作。"我看著他，
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陌生。"林志遠，你變了。""我沒有變，是你逼我的。
"林志遠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蘇晚晚，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殘酷。沒有我的保護，
你什么都不是。""那我也不稀罕。""好，很好。"林志遠點點頭，
"那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吧。"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所長看了看我，"小同志，
你這個情況確實不太好。無證經(jīng)營，還有人舉報你銷售來路不明的商品。""所長，
我真的沒有做什么違法的事。""沒有違法？"所長翻了翻記錄本，"那你說說，
你這些東西是從哪里進的貨？"我說不出來，因為我確實是從一些不太正規(guī)的渠道進的貨。
"既然說不出來，那就先在這里住幾天吧。"就這樣，我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待了三天。
三天后，張梅來接我。"晚晚，你受苦了。"張梅看見我憔悴的樣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沒事，我還撐得住。"我摸了摸肚子，孩子還在，這就夠了。"林志遠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