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們的關(guān)系一度平淡，直到那天，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他說不愛，卻總是對我心存牽掛，難道這就是婚姻的真相？
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的晚上，我獨自坐在餐桌前，看著燭光在精致的瓷盤上跳躍。
林修又失約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他發(fā)來的消息：“醫(yī)院有急診，晚點回，你先吃?！?/p>
我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苦笑的臉。這半年來，這樣的消息我已經(jīng)收了太多次。從最初的失落，到現(xiàn)在的麻木，我們的婚姻仿佛成了一具溫吞的軀殼，只剩下習慣在支撐。
墻上的鐘指向十一點時，我終于起身，將冷掉的牛排倒進垃圾桶。燭火被我一口吹滅，青煙裊裊，像極了我心中那點快要熄滅的期待。
玄關(guān)處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時，我已經(jīng)洗漱完畢，假裝睡著。林修的腳步聲很輕，像是怕吵醒我。我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那不是我的味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仍舊閉著眼，聽著他窸窸窣窣地脫衣、洗漱。當他終于躺到我身邊時，那陌生的香水味更加清晰了，甜膩中帶著冷冽，像一把小刀，輕輕劃開我努力維持的平靜。
“晚安，小暖?！彼p聲說，像往常一樣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沒有回應，只是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我比平時早起了一小時。林修還在睡，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安靜。我曾無數(shù)次為這張臉心動，如今卻只覺得陌生。
我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上。鬼使神差地，我走了過去，伸手探向他的口袋——先左邊，什么都沒有；再右邊，指尖觸到一個硬硬的小方塊。
那是一支口紅，香奈兒的經(jīng)典款，鮮艷的正紅色。
不是我用的色號。
我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幾乎握不住那支小小的口紅。它像一團火，灼燒著我的掌心，也點燃了我心中積壓已久的不安與猜疑。
“怎么起這么早？”林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我嚇了一跳，口紅從手中滑落，滾到他腳邊。
時間仿佛靜止了。我看著他，他看著地上的口紅，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是什么？”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
林修彎腰撿起口紅，語氣輕松得可怕：“哦，昨天搶救一個病人，情況緊急，幫她收著的，忘了還?！?/p>
“女病人？”我盯著他的眼睛。
“當然?！彼α诵Γ哌^來想抱我，“吃醋了？”
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擁抱。那絲香水味已經(jīng)消散了，但口紅鮮艷的顏色卻刻在了我的腦海里。
“是什么病人？為什么要你替她收著口紅？”我追問，聲音微微發(fā)抖。
林修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蘇暖，你這是在審問我嗎？”
三年來，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p>
“真相就是我在努力工作，養(yǎng)活這個家！”他的聲音突然提高，“而你整天疑神疑鬼，知不知道這樣很累人？”
我愣住了。這是我們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爭吵，而挑起爭端的竟是一支來歷不明的口紅。
林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緩了緩聲音：“對不起，最近手術(shù)太多，壓力大?？诩t真是病人的，明天我就還回去?！?/p>
他上前抱住我，這次我沒有躲開。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心跳平穩(wěn)有力，一點也不像在撒謊。
但我心中的疑慮卻沒有消失。
那天林修上班后，我鬼使神差地請了假，去了他工作的醫(yī)院。
市第一醫(yī)院心胸外科，林修是科室最年輕的副主任醫(yī)師。我很少來他的工作單位，不喜歡那種被小護士們打量審視的感覺。今天也不例外，一路走來，我能感受到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
“找林主任嗎？他正在做手術(shù)。”護士站的小護士微笑著告訴我，眼神里卻帶著一絲探究。
我點點頭，“那我等他一會兒。”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我看著醫(yī)護人員忙碌地穿梭，病人家屬面帶憂色。這里是生死場，每一天都在上演悲歡離合。林修曾經(jīng)說，在這樣的地方工作，讓他更加珍惜我們的家庭。
可現(xiàn)在呢？
“林太太？”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我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醫(yī)生站在面前。她很漂亮，氣質(zhì)出眾，胸牌上寫著“沈薇薇，主治醫(yī)師”。
“你是？”我有些驚訝她認識我。
“我是沈醫(yī)生，和林主任一個團隊的?！彼⑿χ谖疑磉呑?，“經(jīng)常聽林主任提起你，說你是他最堅強的后盾?！?/p>
我勉強笑了笑，“是嗎？他很少跟我說醫(yī)院的事。”
“畢竟工作壓力大，可能不想把負面情緒帶回家吧?！鄙蜣鞭闭Z氣自然，“昨天我們還一起搶救了一個車禍重傷的患者，忙到很晚呢?！?/p>
我的心微微一沉，“昨天？是晚上嗎？”
“對啊，從下午五點多一直到快十一點。”她嘆了口氣，“可惜最后還是沒救過來，才二十八歲的姑娘，口袋里還裝著剛買的口紅，說是要去見男朋友...”
我愣住了，“口紅？”
“是啊，香奈兒的正紅色，還挺貴的呢。”沈薇薇搖搖頭，“生命真是太脆弱了?！?/p>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所以林修沒有撒謊？那支口紅真的是病人的？
“啊，林主任手術(shù)結(jié)束了?！鄙蜣鞭蓖蝗恢赶蜃呃缺M頭。
我看見林修穿著手術(shù)服走出來，正和家屬交代著什么。他看起來疲憊但專注，那個樣子讓我想起我們剛戀愛時，我就是被他對工作的認真所吸引。
當他看到我和沈薇薇坐在一起時，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過來。
“你怎么來了？”他問，語氣有些生硬。
“路過，就來看看你?！蔽艺酒鹕?，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辛苦了。”
林修的表情緩和下來，握住我的手，“沒事，你先回家吧，我還有個會要開。”
沈薇薇適時地起身，“那我去準備下午門診了。林太太，很高興認識你?！?/p>
她朝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邊緣露出的一抹紅色——那是一支口紅的形狀。
和我今早看到的那支，一模一樣。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怎么了？”林修注意到我的失神。
“那個沈醫(yī)生...”我遲疑著開口。
“她很優(yōu)秀，是我們科室的后起之秀?！绷中薜恼Z氣很平常，“上周那臺高難度手術(shù)，她幫了大忙。”
我看著他坦然的表情，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但當我轉(zhuǎn)身離開時，余光瞥見林修和沈薇薇在走廊盡頭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瞬間的眼神交匯，絕對不像普通同事那么簡單。
愛與背叛的糾纏，或許從那一刻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