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薇結(jié)婚三年,她升職總監(jiān)那天,我訂了蛋糕驚喜慶祝。>卻在她公司樓下,
撞見她與新來的實習生同撐一把傘,笑得像熱戀少女。>那實習生低頭時,
頸間掛著的竟是我失蹤半年的限量版婚戒。>當晚林薇脖頸帶著吻痕回家,
語氣如常問我蛋糕味道如何。>我笑著遞過蛋糕刀:“甜不甜不知道,但顏色挺配你。
”>她身后電視正直播我的專訪——原來我才是科技新貴榜上那位匿名大佬。
>林薇慌亂回頭時,我只輕聲問:“戴著假婚戒上班,不膈應嗎。
”---我給“蜜語”蛋糕店打電話確認最后一遍訂單時,
手指無意識地在自己那輛小破電驢的車把上敲著節(jié)奏。下午四點半,
城市被一種潮熱的、帶著汽車尾氣味道的空氣裹著,黏糊糊地撲在人皮膚上?!皩?,
‘恭喜林薇總監(jiān)’那幾個字要用深紫色奶油,對,就是她最愛的那種紫。六點半,
準時送到創(chuàng)新大廈樓下,對,就是我平時等她的那個地方。謝謝了?!睊炝穗娫?,
我瞇眼看了看天邊滾過來的一堆烏云。要下雨了。這天氣,悶得人心里頭發(fā)燥。
林薇最近總加班,說是公司有個大項目,沖她這個項目經(jīng)理的職位來的。今天終于落了聽,
她升上了總監(jiān)。三年,她拼得沒日沒夜,我這心里頭,一半是替她高興,
一半是說不出的空落落。我得表示表示。她喜歡那家死貴死貴的蛋糕,我訂了個最大的。
又俗氣又實在,我想象著她看見蛋糕時,會不會像幾年前那樣,眼睛亮一下,哪怕一下就成。
才四點三刻,我擰了擰電門,小電驢慢吞吞地往她公司方向挪。早點去,萬一她提前下班呢?
給她個驚喜。創(chuàng)新大廈樓底下永遠堵著一堆豪車,我這小電驢靈巧地鉆了半天,
才在慣常等她那個不礙事的角落停下。雨要下不下的樣子,空氣里的水汽更重了。
我低頭刷了會兒手機,琢磨著晚上要不要再訂家她喜歡的餐廳。抬頭活動脖子的工夫,
視線就那么不經(jīng)意地掃了出去。大廈玻璃旋轉(zhuǎn)門里轉(zhuǎn)出兩個人。是林薇。
她今天穿了身掐腰的白色西裝套裙,頭發(fā)挽著,精干利落,確實是那么個總監(jiān)范兒了。
她旁邊跟著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看著面生,
大概就是她前幾天隨口提過一嘴的那個新來的海歸實習生,叫莊什么的。這沒什么。
同事一起下班,太正常了。如果不是那天殺的就飄起了雨星子。
如果不是那實習生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摸出一把傘,唰地撐開,穩(wěn)穩(wěn)地罩在了他們兩人頭頂。
如果不是那把傘明顯傾向林薇那邊,實習生的半邊肩膀瞬間就被雨點打濕。
如果不是林薇側(cè)過頭,對那實習生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我多久沒見過了?
不是應酬式的,不是疲憊后硬擠出來的,是那種眼角眉梢都彎起來,帶著點光亮,
帶著點…嬌?對,就是嬌,像熱戀里的小姑娘看到心上人時那種,猝不及防、毫無保留的笑。
我敲著車把的手指停住了,關節(jié)有點僵。雨點密了起來,砸在小電驢的塑料車篷上,
啪嗒啪嗒的。他們站在傘下,那一小方天地像是被隔開了,雨水都成了背景音。
那實習生低著頭聽林薇說話,態(tài)度恭敬里透著親昵。然后,
他低頭撣自己肩上水珠的那個動作,讓他的襯衫領口松了一些。
一道細銀鏈從他頸間滑了出來。鏈子底下墜著個東西。是個戒指。男款戒指。設計極其獨特,
冰冷的鉑金材質(zhì),中間一道拉絲的紋路,在大廈投出的光線里,
劃過一道我死都忘不了的啞光。那是我失蹤了快半年的婚戒。全球限量五十對。
內(nèi)圈刻著我和她名字的縮寫。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猝然扼住了,呼吸卡在一半,
進不去出不來。心臟一下一下,沉重地撞著胸腔,撞得我耳膜嗡嗡作響。雨聲,車流聲,
一下子全遠了,糊成一片背景噪音。視野正中間,只剩下那把傘,那個笑,
還有那枚掛在我妻子實習生脖子上的、我的婚戒。小電驢的鑰匙還插在車上,
我的手心一片冰涼的汗。傘下的兩人似乎說完了話,林薇又對那實習生笑了一下,
才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旁邊停車場她那輛白色轎車。實習生撐著傘,一直目送她車子發(fā)動,駛離,
才收起傘,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戒指,用手指很輕地抹了一下上面的雨滴,轉(zhuǎn)身走回了大廈。
我的蛋糕送到了。穿著蜜語制服的小哥騎著摩托停在我旁邊,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
“先生,您的蛋糕,祝您…”他后面的話我沒聽清。我接過那個沉甸甸的盒子,
放在電驢踏板上。雨不大不小地下著,我沒穿雨衣,頭發(fā)很快濕透了,水珠順著額角往下淌。
我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直到手機震動起來。是林薇的微信?!巴砩霞影?,不確定幾點回,
別等我吃飯了?!蔽叶⒅切凶?,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后抬起手,
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發(fā)動了電驢。蛋糕盒子太大,放不穩(wěn),我只能一只手扶著車把,
一只手抱著它,慢悠悠地騎進雨幕里。那蛋糕真沉啊?!砩鲜稽c多,
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才響起來。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電視開著,聲音調(diào)得很低,
播著一部沒頭沒尾的家庭倫理劇。面前的茶幾上,擺著那個打開的紫色蛋糕。沒切。
“恭喜林薇總監(jiān)”那幾個紫字,在客廳燈下看著有點滑稽。林薇踢掉高跟鞋,
把包隨手扔在玄關柜上,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語調(diào)是上揚的:“累死我了,
項目收尾簡直不是人干的活…嗯?你還沒睡?”她換好拖鞋走進來,
這時才看清茶幾上的蛋糕,還有渾身干爽、顯然洗完澡換了衣服的我。
她臉上掠過一絲極細微的詫異,很快又被笑意取代:“喲,還買蛋糕了?慶祝我升職?
”她走過來,很自然地俯身,用手指揩了一點邊緣的奶油,送進嘴里,“嗯,甜。
就是這顏色有點太扎眼了?!彼拷乃查g,我聞到了她身上殘留的一絲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清冽的雪松調(diào),絕不是她平時會用的那種。她直起身,脖頸的線條露了出來。在耳垂往下,
靠近衣領的地方,有一小塊新鮮的、曖昧的紅痕。遮瑕膏蓋過,但沒蓋完全,
細看還是能看出來。我靠在沙發(fā)背上,目光從電視屏幕移到她臉上,笑了笑:“是嗎。
扎眼嗎?我覺得挺好?!彼龥]接話,大概是覺得我語氣有點平,不像往常。她轉(zhuǎn)身往廚房走,
大概是去倒水:“今天怎么想起買蛋糕了?還跑去公司那邊那家店,多遠啊?!薄安贿h。
”我說,“下午正好沒事,順路?!彼酥貋恚攘艘豢?,視線落在蛋糕上,又移開,
像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只隨口問:“你嘗了嗎?味道怎么樣?”我看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里有還沒散盡的、屬于職場的那種亢奮,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閃避,唯獨沒有愧疚。
我傾身,拿起放在蛋糕旁邊的銀色蛋糕刀,遞向她,刀柄沖她,刀刃沖我?!疤鸩惶鸬?,
我沒嘗,說不準?!蔽衣曇魶]什么起伏,平平地推出去,“但這顏色,我看著,挺配你的。
”林薇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jié)了。她看著我遞過去的刀,又猛地抬眼看向我。
客廳里只有電視劇里夫妻吵架的臺詞在嗡嗡響。就在那一刻,她身后的電視畫面一切。
晚間財經(jīng)訪談的重播開始了。那個以犀利著稱的女主持人正對著鏡頭,
語氣帶著興奮:“…至此,業(yè)內(nèi)最為神秘的‘穹頂’科技創(chuàng)始人首次公開部分信息,
雖未直面鏡頭,但我們獲悉,
這位新晉躋身青年科技新貴榜前三的Mr. Anonymous,
其核心算法專利帶來的估值已突破這個數(shù)…”屏幕下方打出了一長串令人眩目的數(shù)字。
旁邊配著一張模糊處理過的側(cè)身照,只有半張下頜線。別人認不出,我自己認得。
林薇的視線被電視里的聲音吸引,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
她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端著水杯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指節(jié)泛出白色。
她盯著屏幕上那張模糊的照片,盯著那串天文數(shù)字,
又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轉(zhuǎn)回頭來看向我。眼睛里的那點亢奮和閃避全碎了,
只剩下巨大的驚愕和不敢置信,還有迅速漫上來的恐慌。她張了張嘴,
喉嚨里發(fā)出一個極輕的、破碎的氣音。電視的光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我沒看電視,
只是看著她瞳孔里地震后的廢墟,手里的蛋糕刀還穩(wěn)穩(wěn)地遞在那個位置,
銀亮的刀刃反射著冷光。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里,我終于又開口,聲音不高,
甚至算得上輕,每個字都像掉在地上的冰渣?!按髦业募倩榻渖习?,”我問,“不膈應嗎。
”林薇臉上的血色,像被什么東西一瞬間抽干了,只剩下一種慘淡的、接近于墻壁的灰白。
她端著水杯的手指劇烈地抖了一下,溫水潑濺出來,落在她白色的西裝褲上,
洇開一小片深色的、難看的痕跡。但她毫無察覺。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瞳孔因為震驚而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平靜得近乎冷酷的臉。電視里,
主播還在用那種抑揚頓挫的興奮腔調(diào)介紹著“穹頂”科技的驚人潛力和那位匿名大佬的神秘,
那些夸張的數(shù)字和贊譽之詞此刻像背景音一樣,荒謬地填充著我們之間死寂的空氣。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如此反復幾次,
才終于擠出一點嘶啞扭曲的聲音:“你…你是什么…”“我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替她把那句破碎的話說完,手里的蛋糕刀依舊平穩(wěn)地遞在她面前,
銀亮的刀面反射著頂燈的光,晃在她失焦的瞳孔上,“還是,我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喉嚨艱難地滑動了一下,默認了。
那個她剛剛在電視上看到的、需要仰望甚至膜拜的名字,
和她眼前這個每天騎著電驢、給她訂蛋糕、等她下班、看起來平凡甚至有些窩囊的丈夫,
這兩個形象在她腦子里瘋狂打架,幾乎要撕裂她的認知?!敖渲竵G了半年了,林薇。
”我不再看她,目光落回那把蛋糕刀上,語氣平常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太好,“我找過,
問過你,你說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了,還勸我算了,一對戒指而已,人在一起就好。
你說得挺對的。”我頓了頓,抬起眼,看到她臉頰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
“至于我是誰…‘穹頂’做了三年了。挺巧的,跟你拼死拼活升總監(jiān)的時間,差不多長。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她胸口。她猛地向后踉蹌了一步,
脊背撞在玄關柜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柜子上她的包晃了晃,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東西散落出來——口紅、鑰匙、手機,還有一支護手霜。
她這三年為了那個總監(jiān)位置付出了多少,我心里清楚。加班、應酬、討好上司、打壓對手,
回家累得話都不想說,對我更是日漸敷衍。她以為她在攀登一座高山,
而我只是山腳下她偶爾歇腳時能看到的一棵不起眼的樹。結(jié)果呢?她拼盡全力爬到的半山腰,
可能剛剛到我山腳下的起點。這種認知帶來的打敗和羞辱,
遠比單純的出軌暴露更讓她難以承受?!八浴阅阋恢薄彼曇舭l(fā)顫,語無倫次。
“所以我一直看著?!蔽医釉挘K于把一直舉著的蛋糕刀放回了茶幾上,
發(fā)出輕微的“咔噠”一聲,“看著你怎么忙,怎么累,
怎么為了一個項目經(jīng)理、一個總監(jiān)的位置絞盡腦汁。
也看著你怎么跟那個脖子上掛著我婚戒的實習生,同撐一把傘,笑得那么開心。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像是突然被針刺了一下,尖聲反駁,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慌亂,
“莊銳他…他只是我的實習生,今天下雨,他只是…只是幫我撐了一下傘,
那戒指…那戒指是我撿到的,對,我撿到的,我看它貴重,怕丟了,暫時讓他保管一下而已!
”她的解釋蒼白無力,甚至連她自己說著都顯得底氣不足。脖頸上的那個吻痕,
在她急促的呼吸下似乎更加顯眼了。我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到了這一刻,
還在試圖用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來糊弄我。也許她習慣了在我面前的優(yōu)越感,
習慣了把我當成一個可以輕易打發(fā)的對象?!皳斓降模俊蔽逸p輕重復了一遍,
像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真巧。在哪撿到的?我們家臥室?還是…酒店房間?
”最后四個字,我刻意放緩了語速。林薇的臉徹底失去了最后一絲偽裝,變得慘無人色。
她瞳孔里的恐慌幾乎要溢出來?!爸劣诒9堋蔽倚α诵?,那笑意卻未抵達眼底,
“用一根銀鏈子,貼身掛在脖子上保管?林薇,你以前給我保管銀行卡,
都是隨手塞進抽屜里的。這保管方式,挺別致的?!彼僖仓尾蛔?,
順著玄關柜滑坐到地上,散落的東西就在她手邊,她也顧不上。她抬起頭看我,
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那種表演痕跡明顯的、她每次犯錯用來對付我的慣常伎倆。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是一時糊涂…”她開始哭,聲音哽咽,肩膀聳動,“是他勾引我的!
他一直暗示我,討好我…我…我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我鬼迷心竅了…我只愛你的,
你知道的…我們?nèi)旮星椤彼贿吙蓿贿呍噲D爬過來抓我的褲腳。我移開了腳,
避開了她的觸碰?!皦毫Υ螅俊蔽业皖^看著她,看著她精心描畫的妝容被眼淚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