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會去哪?天堂?地府?不,我去了殯儀館的-18℃冷凍柜。當我的尸體有了意識,
第一件事不是思考哲學,而是想給自己蓋條被子。順便,打開手機,開個直播,
跟家人們聊聊我那精彩的、被謀殺的、硬核的死后生活?!?】我叫姜寧,26 歲,
職業(yè)是遺體整容師,死因……他殺。當我意識回籠時,
正躺在一個散發(fā)著福爾馬林和金屬寒氣的抽屜里。四周一片漆黑,冷,刺骨的冷,
像是有一萬根鋼針扎進我每一寸不會再有知覺的皮膚。我死了。這個認知來得如此平靜,
平靜得就像我生前為逝者畫上最后一抹口紅。但我又「活」了,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薛定諤的貓見了都要直呼內(nèi)行的狀態(tài)。我的身體僵硬如鐵,無法動彈,
無法呼吸,甚至連眼皮都抬不起來??晌业乃季S卻異常清晰,像一臺超高配的服務器,
正在瘋狂處理著死前最后幾秒的閃回。我的「好」男友秦墨,端著一杯熱牛奶,
笑得溫柔又繾綣:「寧寧,工作辛苦了,喝完早點睡?!刮业摹负谩归|蜜蘇倩,挽著我的手,
親昵地貼著我的臉:「寧寧你真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是太幸福了?!谷缓?,
就是那杯牛奶滑入喉嚨后的天旋地轉(zhuǎn),以及失去意識前,
看到他們倆在我床邊接吻的模糊剪影。那畫面,比我處理過的任何一具腐尸都要令人作嘔。
所以,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兇手,就是我最愛和最信任的兩個人。
憤怒和怨恨像冰下的巖漿,在我凝固的血液里奔騰。我想尖叫,
想爬出去把那對狗男女撕成碎片,但我連動動小拇指都做不到。就在這時,我「看」到了。
我的感知像雷達一樣鋪開,穿透了金屬抽屜。我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這是一個標準的停尸房,一排排的不銹鋼冷凍柜,像極了超市里的冰柜。而我的專屬冰柜上,
貼著一張信息卡。姓名:姜寧。年齡:26。死亡原因:急性心梗?!感墓??」
我差點氣得尸僵都緩解了。這對狗男女,連我的死因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法醫(yī)是瞎了嗎?
還是說,他們連法醫(yī)都買通了?「吱嘎——」停尸房的門開了。進來的正是秦墨和蘇倩。
蘇倩穿著我最喜歡的那條香奈兒小黑裙,畫著精致的妝,依偎在秦墨懷里,
聲音嗲得能擰出水來:「阿墨,我還是有點怕,這里陰森森的?!骨啬珦е难?,
輕聲安慰:「別怕,寶貝。我們來,就是為了送她最后一程。順便……確認一下?!?/p>
確認什么?我「看」著他們走到我的冰柜前。秦墨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抽屜。
刺眼的白光瞬間照在我臉上。我能感覺到光線的溫度,卻無法閉眼。我就這樣,
以一具尸體的視角,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我的兇手。蘇倩尖叫一聲躲到秦墨身后,
又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和恐懼:「天哪,她真的死了……你看她的臉,好白,
跟涂了面粉一樣?!刮疑白钭⒅乇pB(yǎng),她嫉妒我皮膚好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墨的表情復雜得多,有解脫,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貪婪。他伸手,
似乎想碰我的臉,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笇帉?,你別怪我?!顾哉Z,「要怪,
就怪你太礙事了。你放心,你的保險金,我會和倩倩拿來好好生活。我們會結(jié)婚,
會買大房子,會生個可愛的寶寶。你的犧牲,會很有價值的?!刮殷w內(nèi)的巖漿徹底爆發(fā)了。
我恨不得用眼刀把他們凌遲。蘇倩卻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行了,別假惺惺的了。
趕緊把東西拿出來,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東西?什么東西?
只見秦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天鵝絨盒子,打開,
里面是我準備在生日時向他求婚用的那枚男士鉆戒。他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對著燈光欣賞了一下,滿意地笑了:「尺寸正好。寧寧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谷缓?,
他做了一個讓我徹底瘋狂的舉動。他從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機!那是我的手機!
因為工作性質(zhì)特殊,我從不設置鎖屏密碼,方便緊急聯(lián)系。
「她的手機里沒什么要緊的東西吧?」蘇倩問。「我早就檢查過了,
都是些工作照片和聊天記錄,沒什么特別的。警察那邊我也打點好了,
尸檢報告會寫得天衣無縫?!骨啬炀毜鼗瑒又聊?,「我就是想看看,
她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之類的……找到了,備忘錄。」他點開備忘錄,
輕聲念了出來:「『新調(diào)的安魂香配方,檀香三錢,沉水香二錢,
乳香一錢……希望能讓逝者走得更安詳。』呵,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p>
他隨手將備忘錄刪除,然后準備關機。不!不要關機!那一瞬間,
我所有的怨念、憤怒、不甘,全部化作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瘋狂地涌向那部手機。
我要他們身敗名裂!我要他們不得好死!我要讓全世界都看到他們的嘴臉!
就在秦墨即將按下關機鍵的剎那,他手指一滑,鬼使神差地點到了屏幕上的一個 APP。
那是一個我為了看搞笑視頻下載的,時下最火的短視頻直播平臺。APP 啟動,
直接進入了直播界面。前置攝像頭正對著我這張慘白僵硬的死人臉。直播,
就這么毫無征兆地開始了?!?】直播間的標題是系統(tǒng)默認的:「我的直播間」。畫面里,
是我那張毫無血色、雙眼微睜、堪稱午夜兇鈴本鈴的臉。
背景是停尸房慘白的頂燈和不銹鋼抽屜的金屬反光。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
秦墨和蘇倩還沒反應過來。而我的意識,正瘋狂地與手機建立著某種玄妙的鏈接。
我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電流從我僵硬的指尖流出,匯入手機。我能「看到」屏幕上的一切,
能「聽到」手機里傳出的聲音。直播間剛開,一個人都沒有。幾秒鐘后,
第一個觀眾誤打誤撞地飄了進來?!居脩?74839:臥槽?這是啥?行為藝術?
】緊接著,算法開始發(fā)力,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被這詭異的封面吸引進來。
「風一樣的男子:主播 666,這特效妝在哪化的?求鏈接!」「今天也要開心鴨:救命,
大半夜的嚇死我了!姐姐你別動,你這眼白翻得太專業(yè)了!」
「法醫(yī)秦明 VVIP 讀者:場景布置不錯,挺逼真的,就是這尸斑顏色不太對,差評?!?/p>
屏幕上劃過一條又一條彈幕,充滿了獵奇、調(diào)侃和質(zhì)疑。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而此時,
秦墨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冈撍溃≡趺撮_了直播?」他咒罵一聲,手忙腳亂地想去關掉。
「直播?」蘇倩湊過來一看,嚇得花容失色,「快關掉!快!」他們的臉,
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鏡頭里。直播間瞬間炸了?!疚覑鄢怨希旱鹊龋∮星楣?jié)!
這兩個人是 NPC 嗎?】【推理小王子:信息量有點大。男的帥女的美,
圍著一具「尸體」……這是在拍短劇嗎?劇本不錯啊?!俊景褚淮蟾纾号鞑e裝了,
再不動我退出了?。]意思?!壳啬氖种冈谄聊簧洗羴泶寥ィ瑓s怎么也關不掉直播。
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與他對抗。那是我,是我用盡全部的怨念,死死「按」
住了那個直播中的紅色按鈕。「怎么回事?關不掉!」秦墨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你是不是傻!直接關機?。 固K倩急得直跺腳。秦墨如夢初醒,立刻去按側(cè)邊的電源鍵。
不行!絕對不行!我將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手機的電池上。我能感覺到那塊小小的鋰電池,
感覺到里面的電量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流失。
【電量 20%……10%……5%……】就在秦墨長按電源鍵,
屏幕上即將跳出「滑動來關機」提示時——手機屏幕一黑。沒電了。我靠!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氣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尸體后空翻。「呼……嚇死我了。」秦墨松了口氣,擦了擦冷汗,
「還好,應該是手機出故障了?!固K倩還是心有余悸:「剛才……應該沒多少人看到吧?」
「能有幾個人?剛開播而已。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會以為是惡作劇。」秦墨把手機揣回兜里,
強作鎮(zhèn)定,「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明天火化了,就一了百了了?!顾麄冴P上我的抽屜,
停尸房重歸黑暗與寂靜。但我知道,事情還沒完。我的意識依然能「感知」到那部手機。
它就在秦墨的口袋里,像一顆休眠的炸彈。而我,就是那個唯一的引爆器。我需要充電。
我將意識的觸角延伸出去,在停尸房里搜索。
消毒燈的鎮(zhèn)流器、監(jiān)控攝像頭的線路、墻壁里的電線……到處都是流動的電流。
一個大膽到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我能不能……隔空給手機充電?
這個想法就像黑夜里的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所有的絕望。我開始嘗試。我集中精神,
想象自己是一塊巨大的磁鐵,試圖捕捉那些游離的電磁波,將它們引導向秦墨離開的方向。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精神的過程,我的「靈魂」仿佛被一寸寸撕裂又重組。不知過了多久,
我?guī)缀跻艞壍臅r候,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鏈接。成功了!我能感覺到,
秦墨口袋里的那部手機,電量正在以極其緩慢、但確實存在的方式,一點點回升。
1%……2%……與此同時,另一件事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停尸房的角落里,
一個連接著墻壁插座的舊冰箱,里面的壓縮機似乎因為我的精神力干擾,發(fā)出了「嗡嗡」
的異響,然后……停了。冰箱門上貼著一張黃色的標簽:「停用,內(nèi)有實驗樣本,勿動!」
實驗樣本?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我將一絲感知力探了過去。冰箱里沒有福爾馬林的味道,
只有一股……食物腐爛的酸味。我「看」到里面放著幾個密封的玻璃罐,
罐子里是一些模糊的、肉塊一樣的東西。而在冰箱的最底層,
有一個用黑色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已經(jīng)結(jié)了冰的包裹。那是什么?
就在我準備進一步探查時,我突然感覺到手機的電量達到了一個臨界值。5%。足夠了!
我毫不猶豫,再次將意識鏈接上手機,點開了那個直播 APP。這一次,我沒有直接開播。
我點進了「我的主頁」,找到了剛才那段只有短短幾分鐘的直播錄像。然后,
我按下了「發(fā)布」。同時,我用盡全力,在視頻的標題上,
用我那僵硬的、幾乎無法控制的意念,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了一行字:「我死了,我的兇手,
就是視頻里這對男女?!埂?】視頻發(fā)布出去的瞬間,我感覺整個「靈魂」都被抽空了。
隔空打字,比我想象的還要艱難百倍。做完這一切,我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意識像是沉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潭。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是秦墨的手機。我「聽」到他睡意惺忪地接起電話:「喂?誰???大半夜的……」電話那頭,
是一個男人暴跳如雷的聲音:「秦墨!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看看網(wǎng)上!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秦墨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我能感覺到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竿蹩偅砍鍪裁词铝??」
「出什么事了?你自己不會看嗎?你和那個蘇倩,還有那具尸體的視頻,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瘋了!
熱搜前十,你占了三個!」我「看」到秦墨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另一部手機,點開了微博。
熱搜榜上,
赫然掛著幾個刺眼的標題:#殯儀館情侶直播##史上最硬核行為藝術##我死了,
我的兇手是他們#第三個標題,就是我用盡全力打上去的。點進去,是我發(fā)布的那段視頻。
短短幾個小時,播放量已經(jīng)破千萬,評論和轉(zhuǎn)發(fā)更是以幾何級數(shù)增長。評論區(qū)已經(jīng)徹底淪陷。
【臥槽!不是吧不是吧?我以為是拍段子,結(jié)果是刑事案件現(xiàn)場直播?
】【我就是從那個直播間出來的!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那女的臉色根本不是化妝能畫出來的!】【已報警!不管真假,這種事必須嚴肅處理!
】【細節(jié)分析帝來了:1.女主(姑且這么稱呼)瞳孔放大,無對光反射,符合死亡特征。
2.男女主對話,提到「保險金」、「火化」,信息量巨大。3.重點!男主最后想關機,
但手機突然沒電,這不符合邏輯,除非……】【除非什么?樓上的你別說一半啊!
】「除非有超自然力量介入!我宣布,這是 21 世紀第一起靈異事件!」
「只有我注意到那個標題嗎?『我死了,我的兇手是他們』……如果是真的,
這簡直是史上最強的死后復仇!」秦墨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幾乎和我有一拼。
「王……王總……我……我不知道會這樣……」他嚇得語無倫次?!肝也还苣阒恢?!」
電話那頭的王總怒吼道,「我警告你,秦墨,這件事如果牽扯到我,我保證讓你和那個女人,
比那具尸體死得還難看!馬上把所有東西處理干凈!立刻!馬上!」電話被狠狠掛斷。
「阿墨,怎么了?」蘇倩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問道。秦墨沒有回答,只是把手機遞給她看。
蘇倩的尖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抱著頭,徹底崩潰了,
「我們完了!我們?nèi)炅?!」「閉嘴!」秦-墨猛地給了她一巴掌,眼神變得兇狠而決絕,
「哭有什么用!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警察找到我們之前,把所有證據(jù)都銷毀!」
「證據(jù)……什么證據(jù)?」「姜寧的尸體!」秦墨咬著牙說道,「只要她的尸體被火化,
就死無對證!網(wǎng)上那些東西,最多算個惡作?。?/p>
我們一口咬定是有人惡意 P 圖陷害就行了!」「可是……火化要預約,要手續(xù)的……」
「顧不了那么多了!」秦墨從床上一躍而下,開始穿衣服,「我們現(xiàn)在就去殯儀館!
買通守夜的,直接把她推進焚化爐!一把火燒了,就什么都結(jié)束了!」聽到這里,
我凝固的血液再次沸騰。他們要來毀尸滅跡!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我的身體,
就是他們犯罪的鐵證!我必須做點什么!我的意識再次瘋狂運轉(zhuǎn),
鏈接上了那部被我榨干電量后、正被秦墨胡亂塞進外套口袋里的手機。電量,3%。不夠,
完全不夠。我再次將意識的觸角伸向停尸房。我的目標,是那個被我搞壞的舊冰箱。
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個冰箱會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的精神力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探入冰箱陳舊的電路。
短路、過載、重新連接……我回憶著大學時選修的物理課知識,
進行著一場匪夷所思的遠程電路維修?!缸汤病挂宦曒p微的電流聲后,
冰箱的壓縮機重新開始運轉(zhuǎn)。但我的目的不是修好它。我要……引爆它!
我將周圍所有的電磁能量,瘋狂地灌入冰箱那個老化的壓縮機里。
我能感覺到它內(nèi)部的壓力在急劇升高,就像一個被不斷充氣的氣球,瀕臨爆炸。與此同時,
秦墨和蘇倩已經(jīng)開著車,在凌晨的街道上瘋狂飆馳,向著殯儀館而來。
我能通過手機的 GPS,「看」到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五公里。三公里。一公里。
他們到了。車燈劃破黑暗,停在了殯儀館門口。就是現(xiàn)在!我將最后一絲精神力,
化作一顆火星,投入了那個已經(jīng)膨脹到極限的壓縮機里?!皋Z——?。?!」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寂靜的深夜里炸開!停尸房角落里的那臺舊冰箱爆炸了!
強大的氣浪掀翻了冰箱門,里面那些玻璃罐瞬間碎裂,
各種不知名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液體和組織樣本濺得到處都是。
而那個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冰塊,也被炸飛出來,滾到了停尸房的正中央。
爆炸引發(fā)了火災警報,刺耳的鈴聲響徹了整個殯儀-館。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
將整個停尸房映照得如同地獄。剛剛下車,正準備偷偷摸摸潛入的秦墨和蘇倩,
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和警報聲嚇得魂飛魄散。他們知道,他們暴露了。而我,
通過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我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復仇的晚宴,
現(xiàn)在才剛剛端上開胃菜?!?】爆炸和火警徹底打亂了秦墨和蘇倩的計劃。
他們像兩只受驚的老鼠,在原地愣了幾秒后,立刻跳上車,一腳油門逃離了現(xiàn)場。
而殯儀館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值班人員連滾帶爬地跑向停尸房,
看到那狼藉的景象和沖天的火光(其實只是電路短路引起的明火,很快就滅了),
手忙腳亂地開始救火和報警。很快,警笛聲由遠及近。來的不僅僅是消防車,
還有好幾輛警車。顯然,網(wǎng)絡上的輿論已經(jīng)發(fā)酵到了足以引起警方高度重視的程度。
我被工作人員從抽屜里拉了出來,和其他「鄰居」們一起,暫時轉(zhuǎn)移到了一個備用房間。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停尸房中央那個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冰塊。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姓李,大家都叫他李隊。他勘察完現(xiàn)場,
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覆皇且馔??!顾麑χ磉叺哪贻p警員小張說道,
「爆炸點是那臺舊冰箱,但壓縮機是被人為過載引爆的。手法很專業(yè)。另外,
網(wǎng)上那段視頻查得怎么樣了?」小張拿著平板電腦,臉色凝重:「李隊,已經(jīng)確認了。
視頻沒有 P 圖痕跡。發(fā)布視頻的手機 ID,實名認證就是死者姜寧。
我們查了她的資料,職業(yè)是遺體整容師,就在這家殯儀館工作。死因報告是突發(fā)心梗,
但簽發(fā)報告的法醫(yī)……今天早上失聯(lián)了?!估铌牭难凵袼查g變得銳利:「失聯(lián)了?
馬上去查他的社會關系和近期通話記錄!還有視頻里的那對男女,秦墨和蘇倩,
立刻進行布控!我懷疑,這根本不是什么心梗,而是一場謀殺案!」聽到這里,
我冰冷的心底劃過一絲快意。警察終于開始認真了。我的仇,有希望報了。然而,
事情的發(fā)展,卻超出了我的預料。秦墨和蘇倩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坐以待斃。
他們背后那個神秘的「王總」,能量顯然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第二天,
網(wǎng)絡上的熱搜突然被撤得一干二凈。所有關于「殯儀館直播」的視頻和帖子,
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抹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
是一份官方發(fā)布的「辟謠聲明」。聲明稱,所謂的「殯儀館直播」事件,
是由某傳媒公司為博眼球而策劃的惡意營銷,視頻內(nèi)容純屬擺拍,
已經(jīng)對相關人員進行了嚴肅處理。而殯儀館的爆炸,則是一起因線路老化引發(fā)的意外事故。
這份漏洞百出的聲明,自然無法讓所有網(wǎng)友信服。但在強大的資本和權(quán)力運作下,
質(zhì)疑的聲音很快被壓了下去。我「看」到李隊在辦公室里氣得拍了桌子:「胡鬧!
這簡直是把我們當傻子!那個失聯(lián)的法醫(yī)找到了嗎?」小張搖了搖頭:「沒有。
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秦墨和蘇倩也找不到人,
他們的手機信號最后出現(xiàn)的位置是在城郊的一棟別墅,但我們的人過去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別墅是誰的?」「查了,是『王氏集團』董事長王海東的私人財產(chǎn)。」「王海東?」
李隊倒吸一口涼氣,「是他……」我知道這個名字。王海東,本市的商業(yè)巨鱷,手眼通天,
黑白兩道通吃。傳說他的發(fā)家史充滿了血腥和罪惡,但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原來,
秦墨口中的「王總」,就是王海東。事情變得棘手起來。我意識到,
我面對的不僅僅是秦墨和蘇倩這兩個小嘍啰,而是一個龐大的、足以顛倒黑白的犯罪集團。
我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我只是一具躺在冰柜里的尸體,除了能勉強操控一下手機,
還能做什么?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際,我突然想起了停尸房里那個被炸出來的黑色冰塊。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放在一個停用的冰箱里?我的好奇心再次被點燃。
我將意識的觸角,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個角落。經(jīng)過爆炸和折騰,
冰塊表面的黑色塑料袋已經(jīng)破損,露出里面的一角。那似乎是……一截手指。
一截被凍得發(fā)紫,但指甲上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女人的手指。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絕不是什么「實驗樣本」。這是一具被肢解的尸體!這個殯儀館里,除了我,
還隱藏著另一樁命案!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了我:這具被肢解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