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方據(jù)是被迫認下了這門婚事,然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事后便要求李府把那日送裴晏的小廝交出,裴晏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目光卻一寸寸掃過李府的下人。那日他雖有些昏沉,卻仍記得那小廝身形瘦小,右眉上有一道疤。可眼前這些人,竟無一人對得上。
京都房價高,房租也高,裴晏一個窮苦書生好不容易在小巷口找到一家便宜得租房雖說房子環(huán)境一般但也聊勝于無總歸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裴晏回到屋子里,便徑直往床鋪走去躺了下來這幾日的事情都如同夢一般。
"我不嫁!"
沈知意一把掃落妝臺上的胭脂水粉,瓷瓶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由不得你!"國公夫人按著心口,氣得指尖發(fā)顫,"如今滿京城都傳遍了,你若不嫁,往后還怎么做人?"
"那也不能隨便塞個阿貓阿狗給我!"沈知意紅著眼眶,"誰知道是不是那姓裴的設(shè)局害我!"
國公夫人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你當我不查?可李府交不出人,裴晏又一口咬定是醉酒誤入,你能如何?"
沈知意咬唇不語。
"況且……"國公夫人語氣稍緩,"那裴晏雖是寒門,卻是金科二甲,人品才學都不差。你爹和你哥都派人去查了,他這些年連個通房都沒有,干干凈凈。"
對于這些裴晏還是一無所知,此刻的他正專注于抄書,這是個細致活,書店雖允許有錯字但也不宜太多,不然會影響到手的工錢,再則書店老板也規(guī)定了截止日期,延誤了也是要扣工錢的,是以裴晏抄書時專心致志,不然抄錯了損失都是他自個的銀子。
抄了兩個時辰,時間過的飛快裴晏也是有些疲了起身正準備活動筋骨,門外傳來了急促敲門聲“裴兄,是我張懷瑾?!?/p>
裴晏起身去開門,張懷瑾正是那日拖他去游園的同鄉(xiāng)人,他也是今次中舉的舉子不過他是三甲算是掛車尾通過的。
“裴兄,不地道哇。昨夜游園有此等艷遇你回來竟是只字未提,如今這京都滿城風雨,都道你是走了大運,攀了高枝。要做國公府的乘龍快婿?!睆垜谚獛Я司七€帶了幾個小菜,雖說是同鄉(xiāng)但也不甚相熟他家是鄉(xiāng)紳雖比不上這世家大族但家學也比裴晏好上太多。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裴晏可是要娶了國公府的嫡姑娘。
裴晏也也未曾料到此事竟如此快的被抖了出去,這件丟臉的事國公府和李府自然想捂的死死的奈何昨日人多口雜,貴女們自是口耳相傳,也是沈知意平時張揚慣了一朝落了難一眾人可不得落井下石。
“沒什么可說的,外面的瘋言瘋語怕是說得比我這個親歷者還熟知了?!迸彡炭嘈?,這艷遇可不是什么好事。
張懷瑾訕笑著給他倒了杯酒“也是愚弟昏了頭,只聽外人傳你與沈小姐躺在了一塊衣裳不整,樣子也甚是羞人?!?/p>
裴晏臉上慍怒,“此乃無稽之談,我與沈小姐不過誤入了同一間廂房未及時退出是我裴某之過,怎可平白污了沈小姐的清白。說來我不甚酒力被人扶走還是張兄你托的人外人不知此事緣由,張兄還能不知?”
張懷瑾趕忙告罪,他本想來打探一二未曾想差點把自己攀扯進去,誰不知道現(xiàn)在國公府和李府都在徹查此事他人微言輕要是被發(fā)現(xiàn)這事還和他有關(guān),便是他張了幾張嘴也說不清,世家大族想弄死他這個無名小卒太簡單了。
昨日的事情在有心之人的煽風點火下愈演愈烈,幾個大家小姐聚在一起無不討論著?!奥犝f了了嗎?沈知意與人偷情被眾目睽睽捉奸了”“那豈不是丟了好大的臉?!?/p>
歷來這些事為人樂道更何況是國公府千金的香艷軼聞。
沈翊之在皇宮做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下值便匆匆往家趕。
“阿鸞如何了?”
看見長子,沈夫人面色緩和了扶著額頭“還在房里鬧呢,現(xiàn)如今砸累了睡了?!?/p>
聞言沈翊之苦笑,也只有他妹妹這般心大之人遇到此等事情還睡得著。
“此事,怕不是有人蓄意制造?!?/p>
“說來好笑,此事一半責任在你那膽大包天的妹妹。她買通小廝是想去和那靖安世子私會陰差陽錯裴晏被送進去了?!弊匀荒撬湾e人的小廝是否被人買通就不得而知。
說起來當真是要氣煞沈夫人,這丫頭若當真喜歡靖安世子和她直說便是硬是要搞這么一出如今鬧得這般大都不得收場。
“那母親是真準備把阿鸞嫁于那裴晏?怕是阿鸞會鬧得不可開交?!彪m說家里把裴晏查了個底朝天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然如何呢,你妹妹的臉面,國公府的臉面都不顧了嗎?那裴晏雖家境貧寒但那日我觀他寵辱不驚未來應(yīng)大有可為,再者我本就不想阿鸞嫁什么高門大戶,那裴晏倒是個合適的門戶雖是低了些也不打緊,我諾大的國公府再養(yǎng)一個人也不妨事?!?/p>
沈翊之自是知曉自個妹妹的秉性作為家人他愿意寵著可這性子委實不適合做大戶人家的當家夫人,不諳世事又驕縱任性,想到這他不禁笑了笑,或者這還真是個緣分,左右這裴晏也翻不出什么。
“此事既已發(fā)生,母親也無需再過多責罵阿鸞,她也當?shù)昧私逃柫??!?/p>
沈夫人白了兒子一眼就這爺倆會做人好似全家只她是不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