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達(dá)后的第七日，丞相府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天還未亮，蘇婉清便被侍女們喚醒。鏡前，她望著自己略顯蒼白的容顏，心中五味雜陳。今日是她入宮為后的日子，整個京城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唯有她這個新娘，心中滿是忐忑。
“小姐，這是宮里送來的鳳冠霞帔，真真是精美絕倫呢！”貼身侍女小翠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眼中滿是驚嘆。
蘇婉清淡淡瞥了一眼。錦盒中，大紅的嫁衣上用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欲飛；珍珠與寶石點(diǎn)綴其間，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鳳冠更是華麗非常，金龍飛舞，珠翠環(huán)繞，彰顯著皇后之尊。
可她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
“先放著吧?！彼p聲說道，轉(zhuǎn)身望向窗外。丞相府中，下人們忙進(jìn)忙出，處處張燈結(jié)彩，喜慶非凡。父親為了她的婚事，幾乎動用了全府的人力物力，生怕有一絲不周。
“清兒?！碧K丞相推門而入，看到女兒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一痛，“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該高興才是?！?/p>
蘇婉清轉(zhuǎn)身，強(qiáng)扯出一抹笑意：“女兒知道?！?/p>
蘇丞相走上前，輕輕撫過她的發(fā)頂，如同她小時候那般：“皇上是天下女子的春閨夢里人，你能得他青睞，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況且......”他頓了頓，聲音壓低，“皇上私下向?yàn)楦副ＷC，會一生一世對你好?！?/p>
蘇婉清怔了怔：“皇上真的這么說？”
“君無戲言?！碧K丞相頷首，“那日宮宴后，皇上特意召為父入宮，詳細(xì)詢問了你的喜好習(xí)性?？吹贸鰜恚钦嫘南矚g你。”
這番話讓蘇婉清心中的不安稍減。若皇上真的如此用心，或許入宮為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吉時將至，侍女們?yōu)樘K婉清換上嫁衣，梳妝打扮。鏡中的女子，鳳冠霞帔，面若桃花，眉如遠(yuǎn)山，唇似櫻桃，美得不可方物，卻少了幾分新嫁娘該有的羞澀與喜悅。
“娘娘真是美若天仙?！崩蠇邒咝χQ贊，“皇上見了必定喜歡。”
蘇婉清勉強(qiáng)一笑，心中仍是忐忑。
迎親的隊(duì)伍準(zhǔn)時到達(dá)丞相府。令所有人驚訝的是，皇上竟然親自來迎親，這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南宮曜一身大紅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更顯英挺俊朗。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被攙扶出來的蘇婉清，眼中滿是驚艷與滿意。
“臣妾參見皇上。”蘇婉清依禮下拜，卻被南宮曜及時扶住。
“皇后不必多禮?！彼曇魷睾?，握著她的手卻沒有松開，“從今日起，你與朕是夫妻，這些虛禮能免則免?！?/p>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蘇婉清像是被燙到一般，想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眾目睽睽之下，她只好紅著臉低下頭，任由他牽著走向鸞駕。
這一幕看在眾人眼中，無不驚嘆皇上對皇后的寵愛。
婚禮的儀仗隊(duì)浩浩蕩蕩地向皇宮行進(jìn)，沿途百姓跪拜歡呼，為帝后大婚祝福。蘇婉清坐在華麗的鸞駕中，偷偷打量著身旁的南宮曜。他坐得筆直，目不斜視，但緊握她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感受到她的目光，南宮曜突然轉(zhuǎn)頭，對上她來不及躲閃的眼神：“皇后在看什么？”
蘇婉清慌忙低頭：“沒、沒什么?！?/p>
南宮曜低笑一聲，湊近她耳邊：“皇后若是好奇，大可正大光明地看，朕允了?！?/p>
他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蘇婉清頓時面紅耳赤，心跳如鼓。這皇上，怎么如此......不莊重？
隊(duì)伍終于抵達(dá)皇宮，舉行了繁瑣而隆重的婚禮儀式。蘇婉清如同提線木偶般完成所有禮節(jié)，直到被送入洞房，才稍稍松了口氣。
坤寧宮內(nèi)，紅燭高照，布置得喜慶奢華。大紅的喜帳，鴛鴦錦被，處處透著新婚的喜慶氣息。蘇婉安靜地坐在床沿，心中七上八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門被推開，一身大紅喜服的南宮曜走了進(jìn)來。他揮手屏退左右，房內(nèi)頓時只剩下二人。
蘇婉清緊張得手心冒汗，低著頭不敢看他。
南宮曜緩緩走近，在她面前站定，輕輕挑起蓋頭。燭光下，她嬌美的容顏更添幾分嫵媚，讓他一時看呆了。
“皇上?！碧K婉清輕聲喚道，聲音微微顫抖。
南宮曜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害怕朕？”
蘇婉清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臣妾不敢?！?/p>
“看著朕?！蹦蠈m曜柔聲道。
蘇婉清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眼中不再是她初見時的清冷，而是滿滿的溫柔。
“婉清，”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悅耳，“那日宮宴一見，朕便對你一見鐘情。這些年來，朕從未對任何女子動過心，直到遇見你?！?/p>
蘇婉清驚訝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一國之君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朕知道你可能不信，”南宮曜苦笑，“但這是事實(shí)。后宮那些妃嬪，都是登基時大臣們?nèi)M(jìn)來的，朕從未碰過她們一根手指頭?！?/p>
蘇婉清更加震驚了?；实鄣腔辏髮m雖不算充盈，但也有幾位妃嬪，他竟一個都沒碰過？
“為什么？”她脫口而出。
“因?yàn)殡拊诘纫粋€真正讓朕心動的人?！蹦蠈m曜深情地望著她，“而現(xiàn)在，朕等到了?！?/p>
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婉清，給朕一個機(jī)會，讓朕愛你、寵你，可好？”
蘇婉清心跳加速，面對如此直白的告白，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但不可否認(rèn)，她心動了。這樣一個英俊尊貴的男子，如此真誠地表白，任哪個女子能不動心？
“臣妾......臣妾......”她語無倫次，臉頰緋紅。
南宮曜輕笑一聲，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朕不逼你，我們來日方長。”
那一夜，南宮曜果然守信，只是擁她入眠，并未有其他舉動。蘇婉清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莫名感到安心。
或許，入宮為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次日清晨，蘇婉清醒來時，發(fā)現(xiàn)南宮曜正側(cè)身看著她，眼中滿是柔情。
“醒了？”他柔聲問道，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長發(fā)。
蘇婉清羞澀地點(diǎn)點(diǎn)頭：“皇上何時醒的？”
“剛醒不久。”南宮曜笑道，“看著你的睡顏，朕移不開眼?！?/p>
蘇婉清臉頰更紅了，這人怎么一大早起來就說這種話？
“該起身了，還要去給太后請安。”她試圖起身，卻被南宮曜拉回懷中。
“再躺一會兒，”他將她摟緊，“母后那邊晚些去也無妨。”
蘇婉清靠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就是她夫君的懷抱嗎？似乎......很不錯。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梳洗。讓蘇婉清驚訝的是，南宮曜竟然親自為她描眉上妝，動作輕柔細(xì)致。
“皇上手法很熟練呢?！彼滩蛔∷崃锪锏卣f。
南宮曜輕笑：“吃醋了？朕是第一次為女子描眉，只是手巧罷了?！?/p>
蘇婉清這才滿意地笑了。
給太后請安時，太后對蘇婉清倒是和顏悅色：“既然入了宮，就是皇家的媳婦了。好生侍奉皇上，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p>
“臣妾謹(jǐn)遵太后教誨。”蘇婉清恭敬應(yīng)答。
南宮曜握緊她的手：“母后放心，兒臣與婉清一定會努力。”
這話說得直白，蘇婉清頓時面紅耳赤，偷偷掐了他的手一下。南宮曜吃痛，卻笑得更加開懷。
回到坤寧宮，南宮曜屏退左右，將蘇婉清拉入懷中：“剛才掐朕掐得可開心？”
蘇婉清心虛地低頭：“臣妾不是故意的?！?/p>
“那就是有意的了？”南宮曜挑眉，低頭湊近她的唇，“朕得懲罰你才行?！?/p>
他的吻輕柔而纏綿，蘇婉清先是僵硬，漸漸放松下來，生澀地回應(yīng)著。這個吻不同于昨夜的淺嘗輒止，帶著幾分霸道的占有欲，卻又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生怕傷到她。
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
“婉清，”南宮曜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朕會等你準(zhǔn)備好?！?/p>
蘇婉清心中感動，主動摟住他的脖子：“謝謝皇上?！?/p>
“叫朕的名字?！蹦蠈m曜輕吻她的唇角，“朕想聽你叫朕的名字。”
蘇婉清羞澀地垂下眼簾，小聲喚道：“曜...南宮曜...”
“再叫一次?！彼壑袧M是喜悅。
“南宮曜?！边@次聲音大了些。
南宮曜開心地抱起她轉(zhuǎn)了一圈：“婉清，朕的婉清。”
這一刻，蘇婉清忽然覺得，或許嫁給這個帝王，并不是什么壞事。
至少，他是真心喜歡她的。
午膳時分，南宮曜特意回來陪她用膳。桌上擺滿了她喜歡的菜肴，顯然是用心準(zhǔn)備過的。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喜歡這些菜？”蘇婉清驚訝地問。
南宮曜為她布菜，笑道：“那日朕特意請教了岳父大人，得知你的喜好?！?/p>
蘇婉清心中暖暖的。他貴為天子，卻為她如此費(fèi)心，這份心意讓她感動。
用膳間，南宮曜細(xì)致地為她挑魚刺，剝蝦殼，無微不至。蘇婉清看著他認(rèn)真的側(cè)臉，忽然覺得這張俊美的面容越發(fā)迷人了。
或許，她也可以試著去喜歡這個夫君。
“皇上，”她輕聲喚道，“以后臣妾可以常去御書房陪您嗎？”
南宮曜驚喜地抬頭：“當(dāng)然可以！朕批閱奏折時，若有你在旁，定然事半功倍?！?/p>
兩人相視而笑，之間的隔閡又消融了幾分。
接下來的日子，南宮曜幾乎時時刻刻黏著蘇婉清。批閱奏折時要她陪在一旁，御花園散步時一定要牽著她的手，用膳時總是親自為她布菜，晚上更是擁她入眠，極盡寵愛。
后妃們嫉妒得眼紅，卻不敢明目張膽地挑釁。太后對此倒是樂見其成，她早就盼著抱孫子了。
一月后，蘇婉清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宮中生活，也對南宮曜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他不僅是尊貴的帝王，更是體貼的夫君，無微不至地呵護(hù)著她。
這日，南宮曜在御書房批閱奏折，蘇婉清在一旁為他磨墨。
“婉清，”南宮曜突然放下筆，將她拉入懷中，“朕發(fā)現(xiàn)一件事?！?/p>
“什么事？”蘇婉清自然地?fù)ё∷牟弊印?/p>
“朕越來越愛你了，”他深情地望著她，“每多看你一眼，就多愛你一分。”
蘇婉清心中甜蜜，卻故意嘟嘴：“皇上就會說甜言蜜語哄臣妾開心?！?/p>
“朕說的都是真心話。”南宮曜認(rèn)真地說，隨后輕笑，“不過朕也發(fā)現(xiàn)，婉清似乎也越來越喜歡朕了？”
蘇婉清臉紅否認(rèn)：“才沒有呢?！?/p>
“沒有嗎？”南宮曜挑眉，低頭吻上她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纏綿，許久才結(jié)束，“現(xiàn)在呢？”
蘇婉清氣息不穩(wěn)，嬌嗔地瞪他一眼：“皇上欺負(fù)人?！?/p>
“朕只欺負(fù)你一個人。”南宮曜笑著又親了她一下。
這時，太監(jiān)來報，安親王世子宇文軒求見。
蘇婉清連忙從南宮曜懷中起身，整理微亂的衣襟。
宇文軒走進(jìn)御書房，看到面色緋紅的蘇婉清，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彼Ь葱卸Y。
“平身?！蹦蠈m曜語氣淡漠，“世子有何事？”
宇文軒呈上一份文書：“關(guān)于江南水患的治理方案，臣已擬定初步計(jì)劃，請皇上過目?！?/p>
南宮曜接過文書翻閱，蘇婉安靜地站在一旁。
期間，宇文軒忍不住偷偷看她。如今的她更加美麗動人，眉宇間洋溢著幸福的神采，可見皇上待她極好。他心中既欣慰又酸楚，自己愛慕多年的女子，終究成了他人的妻。
“計(jì)劃不錯，”南宮曜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就按這個去辦吧?！?/p>
“是?！庇钗能幨栈啬抗?，恭敬應(yīng)答。
告退時，他忍不住對蘇婉清說：“娘娘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臣定義不容辭?！?/p>
蘇婉清微笑點(diǎn)頭：“多謝世子?！?/p>
宇文軒離開后，南宮曜一把將蘇婉清拉回懷中，語氣酸溜溜的：“婉清與世子很熟？”
蘇婉清察覺到他吃醋，覺得好笑：“世子與臣妾自幼相識，算是青梅竹馬?！?/p>
“哦？青梅竹馬？”南宮曜瞇起眼睛，語氣危險。
蘇婉清連忙解釋：“只是普通朋友，臣妾對他從未有其他心思?！?/p>
南宮曜臉色稍霽，但仍緊摟著她：“婉清只能是朕一個人的?！?/p>
“霸道?！碧K婉清嬌嗔，心中卻歡喜。
他這是在在乎她呢。
夜幕降臨，南宮曜抱著蘇婉清走向床榻：“今日朕要好好懲罰皇后，竟然讓朕吃醋?！?/p>
蘇婉清紅著臉埋在他懷中：“皇上......”
紅燭帳暖，春色盎然。這一次，蘇婉清沒有抗拒，而是生澀地回應(yīng)著他的愛撫。當(dāng)疼痛襲來時，她緊緊抱住身上的男子，眼中含著生理性的淚水，心中卻滿是幸福。
“疼嗎？”南宮曜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動作輕柔了許多。
蘇婉清搖搖頭，主動吻上他的唇：“臣妾愿意成為皇上的人?！?/p>
這句話如同最好的催情藥，南宮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帶著她共赴云雨之巔。
云雨初歇，南宮曜擁著疲憊的蘇婉清，心中滿是幸福與滿足。
“婉清，朕會永遠(yuǎn)愛你，護(hù)你，寵你，”他承諾道，“此生絕不負(fù)你?！?/p>
蘇婉清靠在他懷中，安心地閉上眼睛：“臣妾也會永遠(yuǎn)愛皇上，陪在皇上身邊。”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相擁的二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一層銀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