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被家里人催著生孩子，作為小媳婦的我，心里滿是委屈和不甘。
我的人生不該如此平淡，我想要的，是事業(yè)和獨立。那天，我下定決心，不再做被動的角色，
而是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迎接全新的自己！第一章清晨五點三十分，鬧鐘還沒響，
林曉萱就條件反射般睜開了眼睛。窗外天色灰蒙，夏季的晨光尚未穿透云層。
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丈夫張明。腳剛沾地，一陣眩暈襲來，
她扶住床頭柜穩(wěn)了穩(wěn)身子，掌心下是昨晚藏起來的驗孕棒——兩條鮮明的紅杠。廚房里，
林曉萱機械地淘米下鍋，婆婆挑剔的聲音猶在耳邊："張家媳婦連個粥都煮不好，
說出去丟不丟人？"她盯著逐漸沸騰的米湯發(fā)呆，
直到"咕嘟咕嘟"的聲音變成焦糊味彌漫開來。"又糊了？！
"婆婆王鳳英的聲音如預(yù)料中在身后炸響，"我們張家造了什么孽，
娶回來這么個沒用的媳婦！連個早飯都做不好，
三年了肚子也沒動靜......"林曉萱手忙腳亂地關(guān)火，滾燙的粥水濺到手背上，
立刻紅了一片。她咬著嘴唇?jīng)]出聲，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哭什么哭？說你兩句還委屈了？
"王鳳英一把搶過勺子，"去去去，別在這礙事！"回到臥室，張明還在酣睡，
打著均勻的呼嚕。林曉萱輕輕撫摸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才四周大的生命。
她本該高興的，可喉嚨里卻像塞了團棉花。擠早高峰地鐵時，手機震動起來。
閨蜜蘇沫發(fā)來消息："華辰集團市場部在招專員，待遇比你現(xiàn)在的破公司強多了，
簡歷我?guī)湍阃读斯?林曉萱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著要不要回復(fù)。身后的人潮突然涌動，
她被推擠著進了車廂，后背緊貼著冰冷的金屬壁。就像她的人生，總是被各種力量推著走，
從來由不得自己選擇。"叮"——又一條消息彈出："面試通知！
華辰集團邀請您今日下午3點參加市場專員初試..."林曉萱的心跳突然加速。華辰，
那個在市中心擁有整棟玻璃大廈的上市公司？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指尖微微發(fā)抖。
"這份方案是誰做的？數(shù)據(jù)漏洞百出！"主管王麗華將文件夾重重摔在桌上，
會議室里瞬間鴉雀無聲。林曉萱攥緊了手中的筆。那是她熬了三個通宵做出來的市場分析，
昨天卻被王麗華以"部門需要統(tǒng)一提交"為由收了去。現(xiàn)在，封面上赫然印著主管的大名。
"特別是第三季度的用戶畫像部分，完全不符合實際情況！"王麗華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曉萱，
"做市場調(diào)研不是坐在辦公室里異想天開！"散會后，林曉萱沖進洗手間最里面的隔間，
終于讓忍了許久的淚水決堤。她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手機卻在這時震動起來。"您好，
這里是華辰集團人力資源部，確認一下您今天下午三點的面試..."晚上七點，
林曉萱把精心準備的晚餐擺上桌。清蒸鱸魚、蒜蓉菜心、玉米排骨湯，都是張明愛吃的。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那個消息。"老公，我今天收到了華辰集團的面試通知。
"張明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什么集團？""就是CBD那棟最高的大樓，上市公司。
"林曉萱聲音不自覺地輕快起來，"崗位是市場專員，
工資比現(xiàn)在高一半還有季度獎金...""你現(xiàn)在的公司不是挺好嗎？離家近。
"張明頭也不抬，"再說了，跳槽多麻煩。""可是發(fā)展空間...""啪！
"王鳳英把碗重重擱在桌上，"你是不是又懷孕了？"林曉萱一驚，湯勺掉進碗里。
"我就知道！"王鳳英眼睛一亮，"這幾天聞著油腥味就躲，跟懷明明那時候一樣！
"張明這才抬起頭，眉頭舒展開來："真的？我要當(dāng)爸爸了？"林曉萱輕輕點頭，
還沒來得及分享喜悅，王鳳英已經(jīng)拍板："明天就去醫(yī)院檢查，確認了立刻辭職在家養(yǎng)胎！
我們張家五代單傳，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媽，我想繼續(xù)工作..."林曉萱聲音微弱。
"工作？"王鳳英拔高音調(diào)，"我孫子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責(zé)嗎？明明，你說句話！
"張明為難地看了妻子一眼："曉萱，媽說得有道理。華辰那邊就別去了，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yǎng)胎。"夜深人靜，林曉萱?zhèn)扰P在床上，聽著身旁丈夫均勻的鼾聲。
手機屏幕亮起，是蘇沫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明天面試準備穿哪套衣服？
"她輕輕撫摸著小腹，那里還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跡象，卻已經(jīng)成了束縛她的枷鎖。
眼淚無聲地浸濕枕巾，一個念頭在心底越來越清晰：她的人生，
不該只有相夫教子這一種可能。凌晨兩點，林曉萱悄悄起身，
從衣柜深處取出塵封已久的職業(yè)套裝。明天下午兩點半，她會以"產(chǎn)檢"為由請假，
然后直奔華辰大廈。這一次，她要為自己做一次選擇。
第2章華辰大廈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刺得林曉萱眼睛發(fā)疼。
她站在大廈前廣場的噴泉旁，
檢查包里的資料：簡歷、學(xué)歷證書、獲獎證明...還有那張被她藏在錢包最里層的B超單。
"寶寶，媽媽就任性這一次。"她輕聲說，手指不自覺地撫過平坦的小腹。
電梯直達32層人力資源部。等候區(qū)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應(yīng)聘者，清一色的年輕面孔，
女生都化著精致的妝容。
林曉萱低頭看看自己微微發(fā)皺的藏青色套裝——這是她畢業(yè)面試時買的，
如今腰身已經(jīng)有些緊了。"林曉萱女士？"穿米色套裝的HR助理在門口喊她的名字。
會議室里坐著三位面試官，中間的男人正在翻看她的簡歷，眉頭微蹙。
"你上一份工作是在...信達商貿(mào)？市場部文員？"他抬頭，鏡片后的眼睛透著懷疑，
"能說說為什么想跳槽到華辰嗎？"林曉萱喉嚨發(fā)緊。準備好的說辭突然卡在嘴邊，
眼前浮現(xiàn)出婆婆刻薄的臉和張明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我認為華辰能提供更好的發(fā)展平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林女士，
我們這份工作需要很強的抗壓能力和創(chuàng)新思維。"右側(cè)的女面試官微笑道，
"你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優(yōu)勢嗎？"孕吐感毫無預(yù)兆地涌上來。林曉萱死死掐住虎口，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糟糕，早上怕被婆婆發(fā)現(xiàn)，連口水都沒敢喝..."抱歉，
我可能需要..."她倉皇起身，撞翻了桌上的水杯。五分鐘后，林曉萱從洗手間出來，
臉色蒼白如紙。走廊上的掛鐘顯示面試才進行了七分鐘，但她知道已經(jīng)搞砸了。
"謝謝您的時間。"她向HR助理勉強一笑，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間。電梯門正要關(guān)上，
一只修長的手突然伸進來擋住了門。林曉萱抬頭，對上一雙銳利的眼睛。"32層，謝謝。
"男人低頭翻看手中的文件，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雪松香氣。林曉萱按下按鈕，
目光不經(jīng)意瞥見他手中的《Q3快消品市場趨勢分析》。那是華辰市場部最新報告，
她上周剛在行業(yè)雜志上看到相關(guān)數(shù)據(jù)。"第三頁的渠道下沉策略有問題。"話一出口，
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男人挑眉看她："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林曉萱深吸一口氣："三四線城市消費者更看重性價比而非品牌溢價，
直接移植一線城市的營銷方案會導(dǎo)致渠道資源浪費。應(yīng)該...應(yīng)該從社區(qū)團購切入，
配合本地KOL推廣。"電梯到達一層，門緩緩打開。"有意思。"男人沒動，
反而按下了關(guān)門鍵，"你叫什么名字？""林...林曉萱。""程煜。"他遞過一張名片，
"華辰市場總監(jiān)。有興趣聊聊嗎？"林曉萱盯著燙金名片，手指微微發(fā)抖。程煜，
那個在業(yè)內(nèi)以眼光毒辣著稱的"點金手"程煜？咖啡廳里，程煜聽她說完對母嬰市場的見解，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比今天面試的所有人都看得透徹。"他放下咖啡杯，
"明天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復(fù)試。"林曉萱回到家時已經(jīng)六點半。推開門，
婆婆和張明正坐在餐桌前，桌上空空如也。"還知道回來？"王鳳英冷笑，"產(chǎn)檢要一整天？
"張明臉色陰沉："媽等了你兩個小時做飯。"林曉萱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
那里還攥著程煜的名片。"我通過華辰集團的初試了。"她直視丈夫的眼睛，
"復(fù)試在明天上午。""你瘋了？"張明猛地站起來，"懷著孩子去面試？
萬一傷著我兒子怎么辦？""如果是女兒呢？"林曉萱輕聲問。王鳳英拍案而起："呸呸呸！
童言無忌！張家五代單傳，必須是兒子！"那天晚上，張明背對著她睡了一夜。
林曉萱睜眼到天明，一遍遍復(fù)盤與程煜的對話。清晨五點，她悄悄起床，
換上唯一一套合身的職業(yè)裝。華辰大廈28層，程煜的辦公室寬敞明亮。
復(fù)試出乎意料地輕松——更像是專業(yè)對談。當(dāng)她準確指出競爭對手最新廣告策略的漏洞時，
程煜眼中閃過贊賞。"明天入職，有問題嗎？"面試結(jié)束時他突然問。
林曉萱咬住下唇："我...我需要一周時間交接。"走出大廈時，陽光正好。
林曉萱仰起臉，感受久違的溫暖。手機震動，是蘇沫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
見到'冰山魔王'程煜了嗎？"她正要回復(fù)，另一條消息彈出：「林女士，
您今天的HCG數(shù)值很好，胎兒發(fā)育正常。下次產(chǎn)檢時間是...」林曉萱輕撫腹部，
微笑起來。張明的反應(yīng)比她預(yù)想的更激烈。"你簽了合同？！"他怒吼著把鑰匙摔在茶幾上，
"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我需要這份工作。"林曉萱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產(chǎn)假結(jié)束后，我會回去上班。"王鳳英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我就說她翅膀硬了！明明，
這種媳婦不管教不行！"第二天一早，林曉萱發(fā)現(xiàn)婆婆的行李堆在了客廳。"從今天起，
媽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張明冷著臉宣布，"你每天必須六點前回家做飯。
"王鳳英得意地補充："我會每天給你燉補湯，盯著你喝完。我孫子必須健健康康的。
"就這樣，林曉萱開始了雙重生活。白天，她是華辰集團市場部的新人專員；晚上，
她是張家唯命是從的小媳婦。她小心翼翼地在兩個世界間切換，像走鋼絲的人。入職第三天，
部門例會上，林曉萱提出的線下推廣方案被組長采納。她正暗自欣喜，手機震動起來。
是婆婆發(fā)來的照片：一桌冷掉的飯菜，配文「全家等你吃飯到八點，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
"臉色這么差，不舒服？"程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不知何時，他站在了她身后。
林曉萱慌忙鎖屏："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程煜沒多問，
只是放下一盒巧克力曲奇："補充能量。"下班時，蘇沫突然出現(xiàn)在公司樓下。"驚喜！
"她挽住林曉萱的手臂，"帶你去見個人，周錦華，我老板，市場營銷界的傳奇人物。
他答應(yīng)指導(dǎo)你職場規(guī)劃！"咖啡廳包廂里，五十出頭的周錦華西裝革履，目光如炬。
他聽完林曉萱對華辰新項目的理解，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有意思。
"他的語氣和那天的程煜如出一轍，"蘇沫說你懷孕了還這么拼？"林曉萱苦笑："有時候，
人需要證明自己不只是某個標簽。"周錦華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下周這個時間，
我還會在這里。如果你來，我就收你這個學(xué)生。"回到家已經(jīng)八點半。王鳳英坐在沙發(fā)上，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補湯在廚房，自己去熱。"她冷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么大領(lǐng)導(dǎo)，天天加班到這么晚。"林曉萱默默走進廚房。
灶臺上的湯已經(jīng)涼透，表面凝著一層油膜。她突然想起程煜給的曲奇，
和周錦華說"如果你來"時意味深長的眼神。湯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連個碗都拿不?。?/p>
"王鳳英的罵聲從客廳傳來。林曉萱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碎片。有一片特別鋒利，
在她食指上劃出一道口子。血珠滲出來，她卻感覺不到疼。臥室里，張明已經(jīng)鼾聲如雷。
林曉萱輕輕打開筆記本，開始做周錦華布置的行業(yè)分析作業(yè)。屏幕的光照在她臉上，
映出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第3章華辰集團市場部的玻璃門反射著晨光，
林曉萱在門前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胃里翻涌的不適。早晨婆婆硬逼她喝下的那碗油膩雞湯，
此刻正在她胃里興風(fēng)作浪。"新來的？"前臺小姐掃了眼她的入職通知書，
"程總監(jiān)特別交代的，我?guī)氵^去。"市場部辦公區(qū)寬敞明亮，三十多張辦公桌整齊排列。
林曉萱跟著前臺穿過走廊，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這位是林曉萱，新來的市場專員。"前臺向辦公區(qū)介紹道，"之前有三年市場分析經(jīng)驗。
"一個染著栗色長發(fā)的女生從隔間探出頭："喲，特殊人才啊。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曉萱的肚子，"我是劉美玲，這里的老員工了。
"林曉萱勉強扯出笑容，胃里突然一陣絞痛。她捂住嘴，跌跌撞撞沖向洗手間標記的方向。
"嘔——"洗手間隔間里，林曉萱跪在馬桶前，把早上吃的東西吐了個干凈。
冷汗浸透了她的襯衫，發(fā)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她摸索著想從包里找紙巾，
卻聽到隔間門被敲響。"新來的，你沒事吧？"是劉美玲的聲音，"程總監(jiān)找你呢。
"林曉萱掙扎著站起來，用冷水拍了拍臉。鏡中的自己眼眶發(fā)紅，嘴角還沾著一點嘔吐物。
她手忙腳亂地擦拭，卻沒注意到劉美玲舉起的手機攝像頭。程煜的辦公室門半開著。
他正在打電話，看到林曉萱站在門口，示意她稍等。"對，母嬰市場那部分重新做...不，
數(shù)據(jù)模型有問題..."他掛斷電話，目光落在林曉萱慘白的臉上，"身體不舒服？
""沒事，可能有點水土不服。"林曉萱強撐著微笑。
程煜遞給她一份文件："下周的新品發(fā)布會，你做下競品分析。下周三前給我。"回到工位，
林曉萱發(fā)現(xiàn)周圍同事看她的眼神變了。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故意避開她的目光。午休時，
她偶然在洗手間聽到劉美玲和另一個同事的對話。"...肯定是程總的什么人，
不然憑什么破格錄用？""聽說面試那天兩人在咖啡廳聊了好久...""懷孕了還來上班，
裝什么敬業(yè)..."林曉萱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她悄悄退回辦公區(qū)，
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杯熱牛奶和一張便簽：「工作時間調(diào)整為9:30-17:30，避免高峰。
——C」那天晚上，婆婆破天荒地沒讓她做飯。
林曉萱知道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張明陰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她的手機。
"周錦華是誰？"他冷冷地問。林曉萱心頭一跳。昨晚周錦華送她回家后，
確實發(fā)了條消息確認下次見面時間。"一個重要客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
"華辰正在爭取的合作方。程總監(jiān)特意讓我負責(zé)對接。"張明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真的？
""不然呢？"林曉萱拿出工作證，"你以為華辰為什么招一個孕婦？"這個理由如此完美，
連王鳳英都閉上了刻薄的嘴。林曉萱突然意識到，在張家，
只有"工作能為家庭帶來利益"這個理由才能被接受。接下來的兩周，
林曉萱像走鋼絲一樣平衡著兩個世界。白天，她瘋狂吸收行業(yè)知識，
把周錦華教的市場分析模型運用到競品報告中；晚上，她忍受著婆婆的補湯和丈夫的冷眼，
等全家睡著后再爬起來修改方案。發(fā)布會前三天，程煜突然召集緊急會議。
"競品的定價策略變了，我們的方案需要調(diào)整。"他環(huán)視會議室，"有什么建議？
"會議室鴉雀無聲。林曉萱看著自己熬夜做的分析報告，心跳如鼓。她輕輕舉起手。"說。
"程煜點頭。"我們可以放棄價格戰(zhàn)，主打情感牌。"林曉萱打開自己做的PPT，
"數(shù)據(jù)顯示，母嬰用品消費者更看重安全性和情感連接。我建議邀請知名兒科醫(yī)生站臺，
同時推出'新手媽媽關(guān)愛計劃'..."會議結(jié)束后，程煜把她叫到辦公室："方案不錯，
你負責(zé)落地。"林曉萱回到工位，在筆記本上悄悄寫下"第一步成功"，然后迅速合上本子，
仿佛那是個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秘密。發(fā)布會當(dāng)天，
林曉萱穿著唯一一套寬松的黑色職業(yè)裝站在后臺。懷孕十六周的她已經(jīng)開始顯懷，
不得不把西裝扣子解開。"緊張？"程煜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遞來一杯溫水。林曉萱搖頭，
手心卻全是汗。這是她入職以來負責(zé)的第一個項目，如果搞砸了..."記住，
好的市場人永遠相信自己的判斷。"程煜的聲音很低，卻異常清晰，"我看過你的分析模型，
很扎實。"活動出乎意料地成功。二十多家媒體到場，產(chǎn)品體驗區(qū)排起長隊。
林曉萱忙著協(xié)調(diào)各個環(huán)節(jié)，完全忘記了時間。"已經(jīng)八點了，你不下班嗎？"保安過來提醒。
林曉萱這才驚覺天已全黑。她匆忙收拾東西，突然一陣頭暈?zāi)垦！Ｔ愀猓?/p>
今天一整天只顧著工作，連午飯都忘了吃...地鐵站距離公司有十分鐘路程。
林曉萱走到一半就眼前發(fā)黑，不得不扶著路燈桿喘息。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Ｔ谒砼浴?/p>
"需要幫忙嗎？"車窗降下，露出周錦華嚴肅的面孔。車里空調(diào)很足，
周錦華遞給她一瓶電解質(zhì)水和一包餅干。"孕婦低血糖很危險。"他皺眉道，
"華辰就這么壓榨員工？""不是的，是我自己..."林曉萱小口喝著水，
"今天有活動..."周錦華哼了一聲："地址？我送你回家。"林曉萱報出小區(qū)名，
突然想起什么："您怎么會路過這里？""我在華辰對面有間辦公室。"周錦華目視前方，
"每周三晚上都在那里見客戶。"車停在小區(qū)門口，林曉萱道謝下車。
周錦華卻叫住她："下周三晚上七點，我辦公室。帶上你對母嬰市場的最新分析。
"回到家已經(jīng)九點半。出乎意料，張明和婆婆都不在。桌上留著字條：「媽不舒服，
我送她去醫(yī)院，你自己熱飯吃?！沽謺暂鏌崃耸２?，狼吞虎咽地吃完。手機震動，
是程煜發(fā)來的消息：「今天表現(xiàn)很好，客戶反饋非常正面。明天可以晚一小時到公司。」
她捧著手機，嘴角不自覺上揚。這是入職以來，第一次有人肯定她的工作。第二天一早，
林曉萱神清氣爽地走進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同事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穑?/p>
看到她進來立刻散開。劉美玲故意提高音量："有些人啊，仗著有后臺，
連基本職業(yè)道德都不講。"林曉萱不明所以，
直到打開電腦收到群郵件——那是一張她跪在馬桶邊嘔吐的照片，
配文：「華辰什么時候變成托兒所了？」郵件是匿名發(fā)送的，
但發(fā)送時間顯示是昨晚十點十五分，正是她在醫(yī)院陪婆婆的時候。
林曉萱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鼠標。這時，程煜的辦公室門開了。"全體會議，五分鐘。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會議室里鴉雀無聲。程煜站在投影前，面無表情地打開一張圖表。
"上季度績效排名。"他點擊鼠標，劉美玲的名字出現(xiàn)在倒數(shù)第一，
"連續(xù)三個季度墊底的人，有什么資格議論別人？"劉美玲臉色煞白。
程煜繼續(xù)道："林曉萱負責(zé)的發(fā)布會項目，為公司帶來至少二十家新客戶。
這才是華辰需要的專業(yè)精神。"會議結(jié)束后，程煜叫住林曉萱："儲藏室有個沙發(fā)，
午休可以去那里休息。"他頓了頓，"我放了些零食在里面。"林曉萱愣在原地，
心頭涌起一股暖流。直到劉美玲從她身邊經(jīng)過，惡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別得意太早。
"那天晚上，張明突然問起："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叫劉美玲的？
"林曉萱手中的筷子差點掉下來："你怎么知道？""她表姐是我同事。
"張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聽說你和你們總監(jiān)關(guān)系不一般？"林曉萱的血液瞬間凝固。
婆婆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早說過，女人出去工作準沒好事！
""程總監(jiān)只是欣賞我的工作能力。"林曉萱放下碗筷，"就像劉美玲因為業(yè)績差被批評，
就造謠報復(fù)一樣簡單。"她直視張明的眼睛："還是說，你寧愿相信一個陌生人的閑話，
也不相信自己妻子的為人？"這是結(jié)婚以來，林曉萱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張明說話。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最終，張明先移開了目光："吃飯吧，菜都涼了。"林曉萱低頭扒飯，
心跳如雷。她不知道這場勝利能維持多久，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正在一點點死去。第4章儲藏室的門被推開時，林曉萱正蜷縮在小沙發(fā)上，
冷汗浸透了襯衫后背。懷孕二十四周的她，剛剛經(jīng)歷了一波劇烈的胎動，
小家伙似乎在肚子里練武術(shù)。"抱、抱歉，我馬上出去..."她掙扎著要起身，
卻看到程煜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不用。"他走進來，輕輕帶上門，
"胃又不舒服？"林曉萱搖搖頭，
手指無意識地撫上隆起的腹部："寶寶太活躍了..."程煜的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秒，
隨即移開。他放下水瓶，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軟墊："試試這個。
"記憶海綿的觸感讓林曉萱的腰部壓力瞬間減輕。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
這竟然是一個孕婦專用的腰枕。"您怎么會有...""上周開會路過母嬰店。
"程煜語氣平淡，仿佛在討論季度報表，"順便買的。"林曉萱捏著水瓶，
指尖感受到冰涼的觸感。不是常溫，是冰鎮(zhèn)過的。程煜記得她說過懷孕后只喝冰水。"謝謝。
"她輕聲說，突然注意到程煜眼下的青黑，"您也熬夜了？""海外市場方案，
deadline是明天。"程煜看了眼手表，"你再休息十分鐘，三點半項目組開會。
"門關(guān)上后，林曉萱把臉埋進腰枕，深深吸氣。上面有淡淡的雪松香氣，
和程煜身上的味道一樣。項目會議持續(xù)到晚上七點。林曉萱的腰開始抗議，但她咬牙堅持著。
這是她負責(zé)的第一個大型項目——華辰與三家母嬰品牌的聯(lián)合推廣計劃。
方案已經(jīng)修改了七稿，程煜仍然不滿意。"數(shù)據(jù)支撐不夠。"他敲著投影屏幕，
"特別是目標客群的消費習(xí)慣分析，太籠統(tǒng)。"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林曉萱突然站起來："我有新想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走到白板前，
拿起馬克筆："我們可以把媽媽群體細分為三類——全職媽媽、職場媽媽和自由職業(yè)媽媽。
她們的購物渠道、決策因素和消費時段完全不同..."筆尖在白板上飛舞，
林曉萱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她沒注意到程煜眼中閃過的贊賞，也沒看到劉美玲陰沉的臉色。
"職場媽媽最信任KOL推薦，
上九點到十一點；全職媽媽則更依賴媽媽群里的口碑傳播..."林曉萱的筆突然停在半空，
一陣劇痛從腰部直竄上來。"林曉萱？"程煜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事，寶寶踢得太用力了..."會議結(jié)束后，
程煜叫住她："明天開始在家辦公，方案電子版發(fā)我郵箱。""可是——""這是命令，
不是建議。"程煜合上筆記本，"周五的團隊建設(shè)活動你也不用參加。"林曉萱張了張嘴，
最終只能點頭。她知道程煜是對的——最近她的腳腫得連鞋子都穿不下了。周五早晨，
張明難得親自開車送她去產(chǎn)檢。"醫(yī)生說寶寶很健康。"林曉萱摸著肚子微笑，
"就是有點大，可能要控制飲食。"張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在紅燈前停下："那個...你們公司今天是不是團建？""在朝陽公園，但我請假了。
"林曉萱警覺起來，"怎么了？""沒什么，就隨口問問。"張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
"劉美玲表姐說，你們總監(jiān)對你挺特別的。"林曉萱的胃沉了下去。
自從上次劉美玲造謠失敗后，她就一直在找機會報復(fù)。"程總監(jiān)對所有人都很嚴格。
"她故意岔開話題，"媽今天不是要做檢查嗎？我陪她去吧。""不用，我請了假。
"張明瞥了她一眼，"你好好在家休息...別到處亂跑。"回到家，婆婆不在。
林曉萱松了口氣，打開電腦開始修改方案。中午隨便吃了點剩飯，窗外的陽光正好，
她突然很想去公園走走。朝陽公園離她家只有兩站地鐵。這個時間，
華辰的員工應(yīng)該都在燒烤區(qū)團建，不會碰到熟人...吧？公園里綠樹成蔭，
林曉萱慢慢走著，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孕期的腰酸背痛似乎都被微風(fēng)撫平了。
她找了張僻靜的長椅坐下，打開手機記錄突然閃現(xiàn)的靈感。"林曉萱？
"這個聲音讓她渾身一僵。程煜站在小徑上，白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手里拿著一瓶冰鎮(zhèn)檸檬茶。沒有其他同事的身影。"您...怎么沒參加團建？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不喜歡吵鬧。"程煜在她旁邊坐下，保持著恰當(dāng)?shù)木嚯x，"你呢？
醫(y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在家悶得慌。"林曉萱放松下來，"方案我又修改了一版，
新增了消費場景分析..."他們不知不覺聊了起來。從市場趨勢到消費者心理，
從品牌定位到渠道策略...林曉萱驚訝地發(fā)現(xiàn)，程煜私底下比在辦公室健談得多。
兩小時飛逝而過，直到她的手機鈴聲打斷談話。"你在哪？"張明的聲音冷得像冰，
"媽說你沒在家。"林曉萱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在公園散步...""和誰？
"她下意識看了程煜一眼："一個人。"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劉美玲剛給我發(fā)了張照片。
"林曉萱的血液瞬間凝固。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掛斷電話的，
只記得程煜皺眉問"怎么了"時，她只能蒼白地搖頭?；氐郊遥╋L(fēng)雨如期而至。"騙子！
"張明把手機摔在她面前。屏幕上正是她和程煜在長椅上交談的照片，
"這就是你說的一個人？"王鳳英在一旁火上澆油："我早說過，女人家出去工作準沒好事！
懷著我們張家的種還跟野男人勾勾搭搭...""我們只是在談工作！"林曉萱聲音發(fā)抖，
"程總監(jiān)是我上司，討論方案有什么問題？""上司？"張明冷笑，
"那他怎么知道你懷孕后只喝冰水？怎么專門給你買腰枕？普通上司會這么'關(guān)心'下屬？
"林曉萱如墜冰窟。她不知道張明是怎么知道這些細節(jié)的，除非...有人一直在監(jiān)視她。
"我看了你的小本子。"王鳳英得意地晃了晃一個粉色筆記本，
"天天記什么'職場目標''五年計劃'，心野了是吧？
"那是林曉萱藏在床底下的私人筆記，記錄著所有不能對人言的野心和夢想。
她沖上去想搶回來，卻被張明一把推開。"明天就去辭職。"他下了最后通牒，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第二天早晨，林曉萱趁張明上班后，偷偷溜出了家門。她不能放棄，
至少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今天下午是方案終審會，她花了整整一個月的心血。
華辰大廈前臺的姑娘看到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林姐？你不是請假了嗎？""臨時有事。
"林曉萱勉強笑笑，乘電梯上樓。辦公區(qū)空蕩蕩的，大部分人都去參加團建后續(xù)活動了。
她打開電腦，開始最后修改PPT。十一點左右，同事們陸續(xù)回來，看到她都很意外。
"曉萱？你不是請產(chǎn)假了嗎？"同組的李敏問。"誰說的？"林曉萱敲鍵盤的手指一頓。
"劉美玲說張先生打電話來幫你請了長假..."李敏突然噤聲，因為劉美玲正朝這邊走來。
"喲，不是要在家相夫教子嗎？"劉美玲假笑，"怎么又跑來上班了？
"林曉萱深吸一口氣："我的方案下午三點匯報，沒時間跟你廢話。"劉美玲臉色一變，
湊近她耳邊："你老公正在來公司的路上。猜猜是誰告訴他的？"林曉萱的血液瞬間冰涼。
她抓起U盤沖向打印室，必須在張明到來前準備好所有材料。三點整，會議室坐滿了人。
市場部高層、合作方代表，還有程煜——他看到她時明顯怔了一下。林曉萱站在投影儀前，
手心全是汗，但聲音異常平穩(wěn)。"關(guān)于母嬰市場的細分運營策略，
我的建議是..."會議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張明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口，
身后跟著驚慌的前臺小姐。"林曉萱！跟我回家！"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會議室鴉雀無聲。林曉萱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她身上，像無數(shù)把小刀。"我在工作。
"她試圖掙脫，"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工作？"張明冷笑，
"懷著孕到處勾引男人也叫工作？"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林曉萱看到劉美玲嘴角得意的笑容，看到同事們震驚的表情，最后看到程煜站了起來。
"張先生。"他的聲音冷得像刀，"這里是華辰集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算什么東西？"張明轉(zhuǎn)向程煜，"我管教自己老婆，輪不到外人插嘴！
"程煜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像丈量好的："林曉萱與華辰簽有正式勞動合同。
如果因個人原因提前解約，需支付二十萬違約金。"他停頓一下，"你現(xiàn)在是要帶她走，
還是等會議結(jié)束？"二十萬這個數(shù)字讓張明明顯動搖了。他松開林曉萱的手腕，
惡狠狠地說："開完會立刻回家！"會議室門再次關(guān)上后，林曉萱的腿抖得幾乎站不住。
但當(dāng)她看到程煜平靜的目光，看到合作方代表鼓勵的微笑，一股奇異的力量涌了上來。
"...正如我剛才所說，
精準細分目標客群能提升至少30%的營銷效率..."她的聲音越來越穩(wěn)，
PPT一頁頁翻過，數(shù)據(jù)、圖表、案例...一個半小時后，會議室響起熱烈掌聲。
合作方代表站起來握手："精彩的分析！華辰果然人才濟濟。"林曉萱微笑著道謝，
突然感到一陣濕熱順著大腿流下。她低頭看去，淺色西裝褲上已經(jīng)暈開一片水漬。
"我...我想我的羊水破了。"她平靜地說，然后疼痛如潮水般襲來。
美玲傻站在原地；合作方代表居然經(jīng)驗豐富地指揮大家準備毛巾和熱水...救護車到來前，
林曉萱躺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疼得眼前發(fā)黑。有人緊緊握著她的手，她以為是李敏，
直到聽見程煜低沉的聲音："呼吸，跟著我節(jié)奏，
吸氣——呼氣——""程...總監(jiān)..."她艱難地說，
"方案...通過了嗎...""通過了，全票通過。"程煜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別說話，保存體力。"恍惚中，林曉萱想起今早出門前，
她在鏡子前對自己說的話："這是你的戰(zhàn)場，不要逃。"她沒有逃。即使現(xiàn)在，
在撕心裂肺的陣痛中，她也知道——這一仗，她贏了。第5章"是個女孩，六斤三兩。
"護士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林曉萱虛弱地躺在產(chǎn)床上，全身被汗水浸透，
雙腿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卻只看到婆婆瞬間陰沉的臉。"女孩？"王鳳英尖利的聲音刺破產(chǎn)房的疲憊氣氛，
"怎么會是女孩？B超不是說可能是男孩嗎？"張明站在床邊，
臉上的失望毫不掩飾："是不是搞錯了？"護士皺眉抱緊襁褓中的嬰兒："健康最重要，
性別有什么關(guān)系？
林曉萱伸出顫抖的手臂："給我...給我抱抱..."當(dāng)那個溫暖的小身體被放入懷中時，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感情涌上心頭。嬰兒通紅的小臉皺巴巴的，眼睛緊閉，
但小手緊緊攥著林曉萱的手指，仿佛那是她的全部依靠。
"寶貝..."林曉萱的眼淚落在女兒臉上，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為之赴湯蹈火"的愛。
"剖腹產(chǎn)失血較多，需要住院觀察五天。"醫(yī)生對張明說，"月子要好好坐，不能碰冷水，
不能勞累..."王鳳英打斷他："我們那時候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病房里，林曉萱強忍刀口的疼痛給女兒喂奶。婆婆已經(jīng)回家了，
張明也借口工作溜了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應(yīng)付哭鬧的新生兒。當(dāng)護士第三次來查房時，
終于看不下去："家屬呢？沒人照顧你嗎？"林曉萱搖搖頭，喉嚨干得說不出話。
護士嘆了口氣，幫她倒了杯水："你公司同事在護士站留了些東西。"半小時后，
兩個華辰集團的實習(xí)生推著一輛購物車進來，
車上堆滿了母嬰用品——高端奶粉、紙尿褲、嬰兒服、吸奶器...甚至還有一個電動搖籃。
"程總監(jiān)讓我們送來的。"其中一個女孩小聲說，"發(fā)票在袋子里，公司走賬。
"林曉萱怔怔地看著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價格不菲，且正是她需要的。最上面放著一張卡片，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字："華辰集團全體員工祝賀新晉媽媽"——沒有署名，
但她認得那筆鋒凌厲的字跡。手機震動起來，是蘇沫發(fā)來的消息："周錦華聽說你生了，
介紹了個金牌月嫂，明天上午到你家。費用他包了，說是'投資未來合作伙伴'。
"林曉萱把臉埋進枕頭，無聲地流淚。此刻給予她溫暖的，竟全是職場上的關(guān)系，
而非血脈相連的家人。出院那天，張明開車來接她，全程冷著臉。回到家，
林曉萱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客廳里坐著個陌生女人。"這是李姐，媽從老家請來照顧你的。
"張明語氣生硬。林曉萱剛想道謝，就聽王鳳英補充道："主要是照顧我孫女，
順便看著你別把我孫女帶壞了。"李姐上下打量著林曉萱，眼神輕蔑："城里媳婦就是嬌氣，
我們鄉(xiāng)下女人生完孩子當(dāng)天就下地..."林曉萱抱緊懷中的女兒，
突然明白了——這不是幫助，是監(jiān)視。那天晚上，當(dāng)全家終于睡下，林曉萱悄悄打開電腦。
屏幕的光映著她憔悴的臉——黑眼圈深重，臉色蒼白，但眼睛異常明亮。
她登錄職業(yè)認證網(wǎng)站，開始做模擬試題。產(chǎn)后才十天，刀口還在隱隱作痛，
但她必須利用這難得的安靜時間。"曉萱策略咨詢公司..."她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幾個字，
又迅速劃掉，仿佛那是個危險的秘密。產(chǎn)假的第三周，林曉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碎片化的睡眠。
每晚兩小時的深度學(xué)習(xí)成了她唯一的慰藉。程煜偶爾會發(fā)郵件詢問項目進展，語氣公事公辦，
但總在結(jié)尾加一句"身體優(yōu)先"。一天深夜，女兒終于睡著后，林曉萱打開行業(yè)峰會直播。
周錦華是主講人之一，他演講結(jié)束后，鏡頭掃過觀眾席，她意外看到了程煜的身影。
兩人似乎很熟悉，交談時表情嚴肅。手機突然震動，是周錦華發(fā)來的消息："看到你在線上，
對剛才我說的渠道下沉策略有什么看法？"林曉萱驚訝于他竟注意到虛擬觀眾席上的自己，
更驚訝于他認真的詢問。她斟酌片刻，回復(fù)了詳細分析。五分鐘后，
周錦華回道："產(chǎn)假結(jié)束后，來我辦公室一趟。有個項目你可能會感興趣。"凌晨三點，
林曉萱喂完奶，發(fā)現(xiàn)郵箱里多了一封未讀郵件。
程煜發(fā)來一份標著"機密"的市場分析報告："有空看看，下周電話討論。"她捧著手機，
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個被婆婆和月嫂監(jiān)視的家里，這些職場聯(lián)系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產(chǎn)假最后一周，林曉萱開始焦慮。女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媽媽全天候的陪伴，交給保姆帶能行嗎？
婆婆會不會趁機給孩子灌輸重男輕女的思想？更糟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職業(yè)裝全都穿不下了。
"活該！"王鳳英看她試衣服的樣子，幸災(zāi)樂禍地說，"早讓你辭職在家?guī)Ш⒆樱?/p>
非要去上班，現(xiàn)在知道難了吧？"張明在一旁幫腔："就是，哪個當(dāng)媽的像你這么狠心，
孩子才三個月就去上班？"林曉萱沉默地收起穿不下的西裝。她知道張明最近經(jīng)常加班，
手機里還有和女同事的曖昧信息——"加班"的真實含義，她心知肚明但選擇暫時隱忍。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順利重返職場。復(fù)工第一天，林曉萱提前兩小時起床，
精心打扮掩蓋產(chǎn)后的疲憊。哺乳期的胸部脹痛難忍，她不得不在包里塞進吸奶器和冰袋。
華辰大廈的前臺姑娘熱情地打招呼："林姐回來啦！寶寶可愛嗎？"辦公區(qū)卻安靜得出奇。
同事們抬頭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林曉萱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發(fā)現(xiàn)座位上坐著新來的實習(xí)生。"啊，對不起..."實習(xí)生慌張地站起來，
"劉組長說這個位置現(xiàn)在歸我用了，您的座位在...那邊。
"她指向角落里的一個臨時工位——沒有顯示器，沒有文件架，只有一把搖晃的椅子。
林曉萱深吸一口氣，走向劉美玲的辦公室："我的工位怎么回事？"劉美玲頭也不抬："哦，
你回來啦？以為你要辭職呢。座位緊張，你的位置給新人了。"她終于抬頭，露出假笑，
"哺乳期媽媽不是有特殊照顧嗎？那個角落安靜，適合你擠奶。"整個上午，
林曉萱被排除在所有會議和郵件往來之外。午休時，她躲在洗手間隔間里擠奶，
眼淚混著乳汁落入收集瓶。突然，門外傳來議論聲。
"...聽說她老公來公司大鬧過...""...程總監(jiān)特別照顧她，
肯定有問題...""...產(chǎn)后身材走樣成這樣還敢回來..."林曉萱咬緊牙關(guān)，
擦干眼淚。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周錦華的電話："您上次說的項目，還缺人嗎？"下午三點，
全部門突然接到緊急會議通知。程煜站在會議室前端，
面色冷峻："即日起成立新產(chǎn)品戰(zhàn)略組，林曉萱任組長，直接向我匯報。"會議室一片嘩然。
劉美玲猛地站起來："她剛休完產(chǎn)假，哪有精力...""這是決定，不是討論。
"程煜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后落在林曉萱身上，"林組長，會后到我辦公室討論項目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