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5200米的觀景臺,身為臨終關(guān)懷師的老公正摟著白月光張開雙臂,忘情熱吻。
女兒即將進行心臟瓣膜修復(fù)手術(shù)怕得發(fā)抖時,我撥他電話,可沒料到聽筒剛響,
直播畫面彈了出來?!懊饔睿敲叩氖中g(shù)快開始了,
一直哭著找你……”他聲音透著敷衍:“知道了,我在替病人完成遺愿,離不開。
”女人的聲音插進來:“誰啊?這么掃興?!彼f得飛快:“沒事,騷擾電話。
”女兒生死難料,他卻在5200米的地方,把別人的遺愿過成了直播秀。
忙音砸過來時女兒還在我懷里抽噎,攥著衣角喊“爸爸”。而她的爸爸正在替別人涂口紅,
笑得溫柔。明明他一個月前還發(fā)誓:“病人走了,他妻子承受不住,我不能看著人去死。
”“清瑜,我愛的人只有你,有需要我隨時回來?!庇|碰著手術(shù)室外冰涼的墻壁,我笑了。
既然他能假戲真做,那身為心理醫(yī)生的我跟病人假戲真做也不礙事吧?
1我點開陸辰衍的對話框上,敲下:“你之前說的,還作數(shù)嗎?
”秒回的消息彈出來:“你想通了?”我沉默幾秒,回道:“對,你現(xiàn)在能來醫(yī)院嗎?
假扮一下孩子爸爸,星眠害怕?!睉牙锏男敲邉恿藙樱÷曊f:“媽媽,爸爸是不是在忙?
沒關(guān)系的,我不怕?!蔽颐嗣念^:“媽媽給你找個新爸爸好不好?”她沒點頭,
也沒搖頭,只是往我懷里縮了縮:“只要媽媽在就行?!标懗窖艿降臅r候,手術(shù)室的燈剛亮。
他站在我身邊,沒多問,只遞過一瓶溫水:“別擔(dān)心?!笔謾C震了震,
是顧明宇的消息:“我之前問過醫(yī)生了,手術(shù)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不會有事的,
曼柔這邊情緒很差,我走不開?!敝辈ダ?,秦曼柔明明笑得燦爛。顧明宇不懂,我們祈求的,
是脆弱時他的陪伴。燈滅后,醫(yī)生出來宣布手術(shù)很成功,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回家。我腿一軟,
被陸辰衍扶住。他低聲問:“我什么時候能上位?”我望著手術(shù)室門:“等星眠過了危險期,
我不敢刺激她,離婚的事也得準(zhǔn)備?!币恢芎螅敲呖斐鲈毫恕n櫭饔畈艩恐芈徇M來,
手里拎著個禮盒:“爸爸特意給你夾的?!蔽掖瓜卵?,沒說話。星眠眼睛亮了亮,拆開一看,
是個硬邦邦的玩偶,她最討厭的那種,她卻愛不釋手。
顧明宇看向我:“這幾天怎么不回消息?”我淡淡道:“沒看見?!蔽胰鲋e的。
這一周他總上熱搜,“帥氣關(guān)懷師攜女友游遍99個情人必去點”。對我們,
只有夜里他偶爾發(fā)來一句“星眠怎么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秦曼柔突然開口,
指著星眠問:“這是我們的女兒嗎?”他掃了我一眼,對星眠說:“叫媽媽,清渝,
曼柔她……記憶有點亂,別刺激她?!毙敲呙蛑?,不說話。秦曼柔瞬間紅了眼圈,
掉起眼淚。顧明宇皺起眉,聲音沉了沉:“星眠,怎么這么不懂事?
”我把星眠抱進懷里:“她只是個孩子,才剛康復(fù)!”扔下這句話,我拎著行李出了病房,
正撞見陸辰衍。他皺著眉問:“出什么事了?怎么耽擱這么久?”我搖搖頭:“沒事。
”坐上他的車,剛到家樓下,就見顧明宇和秦曼柔后腳也回來了。
顧明宇的語氣帶著點酸:“跟誰回來的?笑得這么開心。”我關(guān)上車門,
收了笑:“以前的病患?!毙敲邉傔~進家門,突然停住腳:“媽媽,家里怎么有這么多東西?
”我抬眼望去,立馬捂住她的眼睛:“臟東西,別看?!笨蛷d里衣服扔得到處都是,
沙發(fā)上甚至有拆開的避孕套。顧明宇愣了下,趕緊解釋:“是為了治病布置的場景,
幫曼柔找記憶的?!边@樣的謊言,傻子才信。我扯了扯嘴角:“別影響到星眠就行。
”他像是突然想起:“對了,曼柔得住這兒,是工作需要,星眠的房間先換到客房吧。
”秦曼柔挽住他的胳膊,嬌聲說:“你怎么跟保姆也這么多話說?
我不允許你跟別的女人說話?!鳖櫭饔钜膊怀吻澹槒狞c頭:“好,不說了。
”星眠仰起頭問:“媽媽,爸爸為什么要這樣說?”我抱起她:“爸爸吃錯藥了,
等我們搬出去,就眼不見為凈了?!蓖砩?,收拾我和星眠的東西時,書房角落里露出個鐵盒。
上面貼著張紙,寫著“我愛的她”,鎖得緊緊的。2我盯著那個鐵盒,突然想起顧明宇說過,
我們相識那天是他一生難忘的日子。那天的日期,正好是鐵盒的密碼。打開的瞬間,
我指尖頓住,里面全是舊物。泛黃的合照里,秦曼柔扎著高馬尾笑,陽光落在她臉上。
銀質(zhì)的項鏈,和我戴的一模一樣,是他去年送我的,說“這樣好看”。
以及一張字跡是顧明宇的紙條:“你結(jié)婚的這天,我遇到一個眼睛與你很像的人。
”心臟猛地縮緊。父親出軌,害得母親郁郁寡歡離世那年,是他作為臨終關(guān)懷師陪在我身邊。
我把所有情感都系在他身上,以為是救贖。原來,我不過是個替身。一墻之隔的主臥里,
傳來秦曼柔的嬌喘,混著顧明宇的低吼,清晰得像在耳邊。我攥緊鐵盒,指甲嵌進掌心,
沒出聲。抹掉眼淚,我點開律所的頁面,預(yù)約了明天的咨詢。手機震了震,是陸辰衍。
“明天有空嗎?想帶星眠培養(yǎng)下感情,順便你幫我看看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回:“明天要去律所。”他秒回,語氣不容拒絕:“我陪你?!笔謾C跳出彩信,
秦曼柔的消息彈進來,是張照片。她穿著我的睡袍,領(lǐng)口開得很低:“你老公的滋味真不錯,
這些年守活寡,辛苦你了?!蔽叶⒅聊唬鋈幌肫疬@七年。顧明宇從沒碰過我,
總說他不行不想讓我委屈。我信了,甚至心疼他?,F(xiàn)在才懂,他只是要給秦曼柔守著。夜里,
顧明宇進了星眠房間,替她掖被角。他身上的香水味沖得星眠打了個噴嚏,
我看清他脖子上的紅痕,伸手把他推開。他愣了下沒追究,而是提議:“好久沒陪星眠,
明天我?guī)ス浣职??!蔽覜]有資格剝奪他愛孩子,只好同意了。第二天一早,
我和陸辰衍去律所的路上,他遞過來本婚紗圖冊:“等你離婚,我先備著。
”我哭笑不得:“好?!彼旖锹N起,握著我的手把玩。從律所出來,
陸辰衍帶我去給星眠挑禮物。他站在貨架前,顯得有些緊張,每拿起一個都過問我的意見,
倒像是在學(xué)怎么當(dāng)爸爸。我看著他,忽然想起顧明宇。他對星眠是寵的,
可總記不住她的生日,也常忘了她不愛吃什么,每次都說是工作太忙。
坐在高定婚紗VIP包廂里時,聽見外面秦曼柔嬌滴滴的聲音。“我要全城最矚目的婚禮,
我那些姐妹可都等著看我再婚老公的模樣呢?!鳖櫭饔顚櫮绲卣f:“好好好都依你,
我訂了最豪華的室外婚車游行?!蔽疑裆秀?。七年前,我怕他花錢,只領(lǐng)了證,
他總說“以后補給你”。這一等,就是七年。陸辰衍摟住我,
低聲說:“我們婚禮才是世紀(jì)婚禮?!蔽艺氪蛉に?,卻猛地意識到什么。
我攥緊陸辰衍的手腕,指節(jié)都在發(fā)顫:“星眠!顧明宇昨晚說帶她出來!
”陸辰衍也變了臉色,立刻打給助理:“查星眠在哪,現(xiàn)在!”我沒等回復(fù),
沖出包廂攔住顧明宇:“星眠呢?”他一愣,隨即滿臉厭惡:“你怎么追到婚紗店了,
都說了是幫曼柔完成愿望,你吃醋也要分場合?!鼻芈峥吹疥懗窖?,詫異道:“小叔?
你要結(jié)婚了?”3我吼道:“我問你星眠在哪!
”顧明宇這才慌了:“我……我把她留在甜品店了,請人看著的!
”我紅著眼瞪他:“你答應(yīng)過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星眠出事,我跟你拼命!”跑出商場后,
陸辰衍追上帶我去查監(jiān)控。畫面里死角處有人拿東西晃了晃,星眠看了眼顧明宇的方向,
猶豫著跟了過去。那時顧明宇正低頭給秦曼柔剝冰淇淋,手指擦過她的嘴角。找到星眠時,
她蹲在巷子口,渾身是泥。我抱著她,渾身發(fā)抖,眼淚止不住地掉:“對不起,
對不起……”顧明宇趕來時,臉上滿是焦急:“星眠!清渝!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推開他,聲音發(fā)?。骸皾L開?!贬t(yī)院里,醫(yī)生說星眠只是發(fā)燒,
沒大礙,住院觀察一晚。顧明宇搓著手:“我留下照顧,你瞇會兒?!痹捯魟偮洌?/p>
他的手機響了。那頭在哭:“景然,我控制不住,又劃到手了……”他的眉頭瞬間皺緊,
看向我:“曼柔那邊……”我打斷他:“你去吧?!彼D了頓,扔下句“明早來換班”,
轉(zhuǎn)身跑了。顧明宇前腳剛走,陸辰衍就帶著過夜衣物來,把我扶到沙發(fā)上:“睡會兒,
我守著?!钡诙斐鲈?,剛下樓就撞見顧明宇扶著秦曼柔,兩人往婦產(chǎn)科走。
秦曼柔的肚子微隆,看見我們就笑:“真巧啊。”顧明宇臉色發(fā)白,解釋:“清渝,
我只是……捐了個精子,曼柔亡夫的遺愿,我不能不管?!鼻芈嵬炀o他的手,
挑釁地看我:“一個保姆而已,用得著解釋?”我沒理,抱著星眠往前走。他未碰過我,
所以懷星眠是試管。醫(yī)生說他的精子活性差,所以我扎了上百針,最后一次才懷上。
陸辰衍把我們送到家時,低聲說:“我爸媽想見見你,能不能帶你和星眠回去?”我點點頭,
摸了摸趴在我肩膀睡著的星眠?!氨福懗窖?,
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跟星眠坦白……”他打斷:“星眠更重要,我能等。
”晚上顧明宇突然回來?!靶敲?,爸爸帶你愛吃的蛋糕回來了!”我看著他陪女兒玩的場景,
心中動容,可下一秒我打開盒子,又閉了閉眼。星眠跟我一樣,對草莓過敏。
抱走星眠哄睡后,我走到客廳,平靜得看著顧明宇?!拔矣屑孪敫阏f。
”他正對著手機笑,聞言抬頭:“巧了,我也有件事。”身后的落地窗映出他的手機屏幕,
秦曼柔穿著吊帶躺在床上,畫面刺眼。我說:“你先說吧?!?他往前湊了湊,
想吻我的額頭,我微微側(cè)頭,避開了。他手頓在半空,收回來。“曼柔現(xiàn)在自殘得厲害,
醫(yī)生說跟她結(jié)婚才能讓她覺得亡夫還在。”“清渝,我們先假離婚好不好?等她好了,
我們再復(fù)婚。”盯著他,我突然笑了:“好?!鳖櫭饔钽读税肷?,手機響了,
接起時聲音放軟:“怎么了?”秦曼柔在那頭帶著哭腔:“突然喘不上氣,
你能不能回來陪陪我?”顧明宇看了我一眼,
喉結(jié)動了動:“我這邊……”那頭聲音更急了:“我一個人害怕!
”他終是站起身:“我先回去看看,明天一早,民政局門口見?!钡诙?,
陸辰衍陪我到民政局,車停在對面,星眠坐在他懷里玩新買的兔子玩偶。
陸辰衍皺眉:“他不會不來吧?”我剛要說話,顧明宇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眼下帶著青黑,
坐下時說:“曼柔昨晚哭了半宿,我等她睡熟了才敢出來?!焙炞謺r,他筆尖頓了頓。
“后天星眠生日,我可能晚點到。”“是曼柔和她先生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她離不開人,
我得先陪她?!蔽覜]再說話,低頭簽了字。拿到離婚證,陸辰衍開車帶我們?nèi)チ岁懠依险?/p>
還沒踏進家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砬芈岬穆曇簟!皨專@是我新男友,等算好日子,
我們就辦婚禮?!薄皩α?,小叔不是帶了嬸嬸回來?怎么不見人?
”我們進門的動靜令她望過來,眉頭立刻皺起來:“這兩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來做什么?
”顧明宇看到我們,低頭質(zhì)問:“你帶孩子來做曼柔家做什么!”我沒有回他,
只是攔住要發(fā)怒的陸辰衍。我向迎出來的長輩點頭示意,輕聲說:“我是陸先生的心理醫(yī)生。
”眾人神色輕緩。用餐結(jié)束后,陸辰衍私下問:“為什么不讓我說?”我垂著頭:“對不起,
我離婚帶娃,怕被長輩討厭,而且星眠還不知道這事?!彼犃?,若有所思。
“你爸六十大壽那天,我也去?!薄澳?,那天我向眾人表明我們關(guān)系好嗎?
星眠那我也會說清楚?!彼恐夷X袋,點了點頭。三天后,星眠生日,
陸辰衍帶著禮物陪她玩了一天。他前腳剛走,顧明宇就回來了?!澳遣皇锹岬男∈鍐??
他來做什么?”星眠突然說:“是爸爸。”顧明宇蹲下身,
語氣難得溫柔:“星眠認(rèn)錯人了知道嗎?他不是你爸爸,我才是。
”他轉(zhuǎn)頭責(zé)備我:“下次別讓外人晚上來家里做心理診療。
”我笑了:“怎么你就肯定只是工作關(guān)系?”他愣了愣,皺眉道:“那不然?
人家堂堂總裁看得上你生過孩子的女人嗎?清渝,別鬧脾氣!等曼柔好了,我們就復(fù)婚。
”我沒接話,只說:“下周我爸六十大壽,你陪我回去。”他詫異:“你不是不跟家里聯(lián)系?
”?!斑@次不一樣。”媽媽過世,我一直恨父親,結(jié)婚七年沒回過家。
但聽說他身體不好日子不多了,阮家是媽媽陪他白手起家掙下的,我當(dāng)然要爭。壽宴當(dāng)天,
堂姐堂妹圍過來,語氣尖酸?!扒逵澹犝f你找了個窮老公?是做死人工作的?
怕是連壽禮都拿不出吧?”我正欲反駁,顧明宇搶先攬住我的肩:“我是她老公。
”周圍人頓時議論起來。有人指著手機里的顧明宇和秦曼柔的合照。
“這不是那對神仙眷侶嗎?阮清渝這是當(dāng)小三了?還是隨便找個人來爭家產(chǎn)?
”隨著他一起來的秦曼柔突然捂胸口,哼了一聲。顧明宇立刻松開我,扶著她:“怎么了?
又不舒服?”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任憑她們譏諷我。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我回頭望去,
陸辰衍牽著星眠走到我身邊,低頭在我額上印了個吻?!袄掀?,不是讓你在后臺等我嗎?
”三人同款的禮服晃得人眼暈,眾人瞬間喧嘩起來?!斑@不是陸家掌權(quán)人嗎?
什么時候結(jié)婚生娃了!”顧明宇站在原地,一臉震驚。
5顧明宇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nèi)齻€人身上的禮服。米白底色,胸前繡著同色的星紋。
是陸辰衍前幾天讓人送來的,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普通禮物。此刻穿在身上,
才驚覺他暗中早就做了這樣的打算。顧明宇的臉色瞬間漲紅,眼底爬滿紅血絲,
幾步?jīng)_過來攥住我胳膊,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阮清渝!你背叛我?”他當(dāng)然認(rèn)識陸辰衍。
陸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秦曼柔總掛在嘴邊的“小叔”,我的心里咨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