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5周玲玲鐵青著臉，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掛斷電話?！澳阍诎l(fā)什么瘋？！
”反應(yīng)過來的女兒眼里充滿了委屈?！鞍郑阍趺茨軋缶?？”“這明明是我們的家務(wù)事，
你為什么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難道我和媽還真的會為難你不成？”我盯著她，
反問道：“你不是在為難我，那為什么要不顧我的意愿辭掉我的工作？
”“我......”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我看你自從找了這份傭人的工作，
整個人就變得不太正常了?！薄耙郧澳忝髅鞑皇沁@樣的，你自己看看，午飯的碗，
你到現(xiàn)在還沒洗！”“家里是只有我一個人長手了嗎？”我氣得胸膛不斷起伏。不敢相信，
她竟然能這么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周玲玲狠狠一拍桌子：“我看女兒說得對，
你就是被外人教得腦子都壞掉了。”“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做個家務(wù)怎么了？！
你真的是越來越不正常了！”一陣深深的寒心涌入我胸腔。那么多年，我體諒周玲玲工作忙，
體諒女兒學(xué)業(yè)辛苦，包攬下所有家務(wù)。早上6點起床做早餐，為了營養(yǎng)，每天不重樣。
中午12點做好午餐，有時候她們忙，我還得送上門。晚上六點半，晚餐端上桌，
匆匆吃幾口，我就得去洗衣服拖地。那些繁瑣的、細碎的家務(wù)事，像鬼一樣纏著我。然而，
我自以為的體諒和出于愛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一次次的忽視，和如今的理所當然。
我大喊道：“我不是你們的傭人！”給雇主干活，我得到的是尊重，是欣賞，是金錢的回報。
給她們母女倆干活呢？只有無窮無盡的挑剔、苛求、指責(zé)。我真的是受夠了。
我冷冷道：“無論你們怎么說，我都要離婚。”“離婚？
”周玲玲冷嗤一聲：“你也不怕說出去被人笑，你看看你那張臉，像個老幫菜一樣，
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幾歲呢？”“這么老了都不安分，學(xué)人家鬧這個鬧那個的，真是不怕丟臉。
”“覺得丟臉的只有你?！蔽叶⒅嗵幜诉@么多年的妻子，知道這只不過是她再一次的打壓。
不過是她慣用的手段。勸我包攬家務(wù)的時候，她說：“你這思想古板，
家務(wù)雖然是雙方共同承擔(dān)，但你作為男人多做點無傷大雅?！毕胱屛以谑聵I(yè)上退讓的時候，
她說：“你天資愚鈍，在事業(yè)上肯定沒有大發(fā)展，不如回家好好照顧孩子。
”一因為家庭瑣事發(fā)生矛盾，她就說：“你連一個小家都管不好，你說你能干成點什么事？
”一開始，我局限在過往所受的教育里，每次都認真反思，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對，
是不是我真的有問題。可類似的話，聽得多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明明上學(xué)和工作的時候，我沒比她差在哪。怎么到最后，被家庭困住的只有我呢？
6見我完全不管不顧，鐵了心要離婚。周玲玲換了副表情。她坐到沙發(fā)上，開始打感情牌。
“德全，你是不是就因為李建國的出現(xiàn)，你嫉妒得不行，才鬧這么一出？”“我發(fā)誓，
我跟他真的沒有越過底線，我要是撒謊，我走出門就被天打雷劈?！迸畠阂苍谝慌詭颓?。
“爸，都多大年紀了，別再因為這些鬧脾氣行不行？”我深吸一口氣，質(zhì)問她們。
“難道年紀大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了嗎？”“因為老了，我就活該給你們做免費傭人，
活該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薄澳俏夷?？！”她們不再說話了。女兒扭頭，
回避我銳利的眼神。我拉起行李箱，朝外走去。周玲玲沖上來就拉住我，不讓我走。
“你走什么？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在鬧些什么？！”幾個推搡和亂扯過后，
行李箱被她奪走。摔倒在地的行李箱，磕到拉鏈后，直接炸開了。愣住幾秒后，我也炸了。
“你問我在鬧什么？”我指著狼藉的餐桌：“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完一頓飯，
你們有等過我5分鐘嗎？”“一條魚，從來是你們吃剩魚頭魚尾留給我！”“我不收拾，
這堆剩菜剩飯發(fā)臭了你們也不會管！”我盡力想要維持著冷靜，可還是忍不住地流淚。
她們都能瀟灑地做自己，只有我每天被委屈浸泡?！?9年了......”“從早到晚，
每日每夜，從來如此?！薄拔音[的就是這個！”“誰家的日子不是這樣過的？！
”周玲玲暴怒而起，把茶幾上的東西掃落在地?！澳阏媸窃嚼显胶?，
難道我沒有為這個家付出嗎？我沒有好好工作，家里買房買車我沒出錢嗎？！
”“給女兒選學(xué)校選老師，送她去上輔導(dǎo)班，難道我沒有出錢嗎？”眼淚在我臉上凝結(jié)。
有些冷冰冰的。我笑出了聲：“周玲玲，我是有工作的，我沒有在家靠著你養(yǎng)活。
”“我要是沒收入，恐怕早就被你掃地出門了吧。”我抹一把臉，抬腿要走。
女兒攔住我身前，她臉色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發(fā)白?！鞍?，你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
”“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不是你說的嗎，爭取在結(jié)婚前幫我把房貸還完，還有裝修的錢，
你忘了嗎？”“你跟我媽吵就吵，但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這么自私！”聽見她這么說，
我那顆已經(jīng)寒結(jié)的心臟，還是沒來由地顫了顫。我目光移向滿地都是的私人物品。
一樁一件數(shù)過來?！拔易钯F的衣服，是打折買的一件棉服，135塊。”“刮胡刀，
超市買的你媽嫌我大手大腳，拿回來的酒店贈品?！薄把浪⒂玫酱堂宋乙采岵坏脫Q，
襪子破洞就補補再穿?！蔽铱聪蚺畠??！摆w綏安，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來解釋一下，
我自私在哪里？”她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我移開視線，朝門口望去。再次抬腳，
她伸手來拉。我剛想用力甩開。門鈴響了。有人大聲問道：“剛剛是有人報警嗎？
”7不去看她們母女倆臉色有多難看，我走過去，打開門。幾個警察走進來。
“剛剛是誰報案？”周玲玲換上一副笑臉?！熬焱?，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就是家庭矛盾，
吵嘴而已。”趙綏安也強撐著情緒，彎起嘴角：“我爸爸鬧離婚而已。”“警察同志，
你們快幫著勸勸我爸，他被外面的人忽悠住了，非要跟我媽離婚。
”一個警察警惕地挑了挑眉，問我：“有沒有陌生人要求你轉(zhuǎn)賬匯款？”我平靜下來，
搖了搖頭：“沒有外人騙我，就是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薄熬焱荆x婚不犯法吧？
”警察笑了：“當然不犯，婚姻自由，這是你的權(quán)利。”“聽見了嗎？”我看向她們母女倆。
“我有權(quán)利離婚，我要走就走，你們攔不住我?！薄熬焱?！”趙綏安急了，
連忙道：“不信你們問問附近的鄰居，以前我爸不這樣的?！薄拔野钟型诵萁?，
又給人當傭人能掙錢，外面肯定有人盯住他要騙他錢?！敝芰崃岣胶偷溃骸拔遗畠翰┦慨厴I(yè)，
工作又好，他這個時候離婚，要不是被人騙了，他圖什么呢？”“真要離了，
以后誰給他養(yǎng)老，誰照顧他？”警察微微皺起眉頭。
再次跟我確認：“離婚是你本人的意愿嗎？”“要不你跟我們回派出所，接受一次反詐宣傳。
”我既詫異又心寒，沒想到她們能編出這么離譜的說法。剛要跟警察仔細解釋。
門口傳來一聲氣喘吁吁的驚呼聲?！暗鹊龋 蔽殷@訝地看向門口。顧遠山一邊大喘著氣，
一邊慢慢地走進來。警察問他：“你是？”“就是她！”趙綏安指著顧遠山，
“就是這個男人從中挑撥，慫恿我爸跟我媽離婚！”“從我爸認識他以后，
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一回家，動不動就發(fā)脾氣搞冷戰(zhàn)。
”我趕緊解釋道：“這是我的......”“雇主”兩個字沒有說出來，
顧遠山堅定道：“律師，我是趙德全的律師?！彼哌^來，把我拉到他身后。
“我是負責(zé)處理趙德全離婚事宜的律師，這是我的證件。”“還有我手機里的這些照片，
都是我在行業(yè)內(nèi)的獲獎證明，和收到的錦旗?！蔽铱粗纳碛?，心緒復(fù)雜。何德何能，
讓一個年輕小伙來護著我。警察查看完他的證件，嚴肅地看向周家兩母女。
“離婚雖然是家務(wù)事，輪不到我們來管，但還是請你們誠實一點?！薄叭绻胪旎?，
也不能用給人造謠的方式?！本煲蛔?，顧遠山拖了把椅子坐下?！艾F(xiàn)在的離婚協(xié)議，
已經(jīng)是對你們母女倆最好的結(jié)果了?！敝芰崃峋o咬著牙關(guān)，就是不肯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