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朔風如刀。我手中的劍,穩(wěn)穩(wěn)地抵在墨塵緣的喉嚨上。劍尖刺破了他的皮膚,
一滴殷紅的血,順著劍刃滑落,像一顆絕美的朱砂痣。他,這本虐文的男主,
大周的戰(zhàn)神王爺,此刻被我逼到了絕境。他身后,是萬丈深淵;他身前,
是我這個親手將他拉下神壇的“罪魁禍首”?!盀槭裁矗俊彼穆曇?,
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曾經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充滿了血絲和無法置信的痛楚,“靈璇,
我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為什么還要背叛我?”我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演,還在演。三年前,我穿進這本名為《帝業(yè)虐戀》的古早虐文里,得到的系統(tǒng)任務是,
“攻略男主墨塵緣,讓他對你的愛意值達到100%,即可回家”。為了回家,
我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那個善良、堅韌、被他虐身虐心八百遍卻癡心不改的女主角。
我為他擋過刀,跳過崖,流過產(假的),甚至滅過自己滿門(也是假的,情節(jié)需要)。
終于,在一個月前,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叮!目標人物墨塵緣,愛意值已達99%。
】只差最后一點。根據系統(tǒng)提示,最后的1%需要“極致的愛恨交織”。于是,
我策劃了這場終極的背叛。我聯(lián)合他最大的政敵,也就是本書的反派七皇子蕭玦,
竊取了他的兵符,偽造了他通敵的證據,讓他從權傾朝野的王爺,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賊。
現在,我把他逼到這懸崖邊,只需要再捅他一劍,讓他徹底心死,
那最后的1%應該就能圓滿達成?!耙驗槲覐膩頉]有愛過你?!蔽依淠亻_口,每一個字,
都像冰錐,刺向他的心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為了看你一無所有,
為了親手殺了你。”我看到他眼中的光,一點點地熄滅了。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
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径?!目標人物墨塵緣,心死值MAX,
愛意值即將突破臨界點……】系統(tǒng)提示音在我腦中瘋狂作響。來了!我舉起劍,
對準他的心口,準備刺下這最后一劍。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墨塵緣身上,
突然爆發(fā)出萬丈金光,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而威嚴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天地。
我手中的劍,在這金光面前,寸寸碎裂,化為齏粉。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我驚駭地抬起頭,看向懸崖邊的那個人。他依舊是墨塵緣的模樣,
但他的眼神,變了。那不再是人類的眼神,里面沒有愛,沒有恨,沒有痛苦,
只有一種純粹的、俯瞰眾生的、絕對的冷漠。仿佛我是他眼中的一粒塵埃,一只螻蟻。
金光漸漸收斂入他的體內,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再是他自己的,
而是一種仿佛來自九天之外的、毫無感情的、雌雄莫辨的宏大回響:“外來者,編號735。
”“你已嚴重偏離預設情節(jié)軌道,對本世界穩(wěn)定造成不可逆轉之損害?!薄肮ヂ匀蝿眨?/p>
判定為偽裝性指令?!薄艾F在,最終裁定下達:”他抬起手,遙遙地指向我。“抹殺,開始。
”2. “抹殺”倒計時:當世界開始像素化“抹殺”是什么意思?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我的身體,就給出了最直觀的答案。我的左手小指,
開始變得透明。緊接著,像電視信號不好一樣,它的邊緣開始出現細微的、閃爍的方格。
——它在像素化。一種源于生命最底層本能的、極致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
這不是死亡。死亡,是肉體的終結,是生命形態(tài)的轉換。而眼前的景象,
是一種更可怕的東西——“不存在”。我就像一個電腦程序里的錯誤文件,正在被系統(tǒng)選中,
然后拖進回收站?!澳恪愕降资鞘裁矗俊蔽矣帽M全身力氣,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
“我是本書的天道。”那個頂著墨塵緣面孔的存在,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
“是這個世界所有法則、因果、邏輯與能量的總和。你可以理解為,我是‘情節(jié)’本身。
”我大腦一片空白。攻略男主?我攻略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而是這個世界的“管理員權限”?而我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就是一次次的病毒攻擊?
“為什么?”我無法理解,“我明明是按照系統(tǒng)任務……”“你口中的‘系統(tǒng)’,
只是我為了誘捕并清除你們這些‘外來者’,而釋放的低級權限程序?!碧斓览淠亟忉屩?/p>
“每一個世界,都有其內在的運行邏輯。你們的到來,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大多數異常數據,會被世界的‘排異性’自動同化或清除。但總有一些像你這樣的,
破壞性極強,只能由我親自出手?!蔽颐靼琢?。我以為我是玩家,其實我只是病毒。
我以為的攻略手冊,其實是釣魚軟件。我以為的回家獎勵,其實是刪除程序的最終確認鍵。
“抹殺進程預計需要十二個時辰。”天道似乎覺得,讓我死個明白,也是程序的一部分,
“在此期間,你的‘存在概念’,將從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中,被一點點地剝離。
先是你的身體,然后是你的記憶,最后,是你存在過的所有‘因果’。十二個時辰后,
這個世界,將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記得你曾經來過?!彼f完,不再看我一眼,轉身,
一步踏出懸崖。他沒有墜落,而是就那么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我一個人,癱在地上,
看著自己那根正在緩慢消失的小指,感受著生命被一點點“刪除”的、難以言喻的恐'懼。
哭?求饒?絕望?這些情緒在我腦中閃過了一瞬,隨即被我強行壓了下去。我是靈璇,
二十一世紀最頂尖的程序員之一,我曾經攻克過全球最森嚴的防火墻。
我的信條是:只要是程序,就一定有BUG。眼前這個“天道”,這個所謂的“世界法則”,
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無比龐大、無比精密的“操作系統(tǒng)”。而“抹殺”,
就是它正在對我執(zhí)行的“格式化”命令。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大腦開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分析開始:目標: 終止“抹殺”程序,或者,
至少是延緩它。已知條件: 抹殺需要十二個時辰。這說明,這個過程不是瞬時的,
它需要“運算”。只要需要運算,就會消耗“資源”,也可能存在可以被“攻擊”的進程。
核心問題: 抹殺的原理是什么?天道說,是剝離我的“存在概念”。這意味著,我的存在,
是以一種“數據”的形式,被記錄在這個世界的“數據庫”里的。他現在要做的,
就是刪除這條數據。突破口: 如何阻止一條數據被刪除?要么,讓這條數據,
與其他關鍵數據,產生無法被輕易剝離的“強關聯(lián)”;要么,制造出大量的“新數據”,
讓系統(tǒng)運算過載,從而延緩刪除進程。我看著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的小指,一個瘋狂的計劃,
在我腦中迅速成形。天道,是吧?情節(jié),是吧?你想刪除我這個BUG?那我就讓你看看,
一個頂級的程序員,是如何在你的“操作系統(tǒng)”里,制造出一場前所未有的“代碼風暴”!
我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山下跑去。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去尋找這個世界里,
另一個最大的“BUG”?!莻€被我聯(lián)合、又被我拋棄的終極反派,七皇子,蕭玦。
3. 天道的“代碼”:原來情節(jié)是這樣殺人的逃離懸崖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
我必須搞清楚,“天道”的抹殺機制,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代碼”,到底是如何運行的。
我發(fā)現,我的“像素化”進程,并不是勻速的。當我躲在深山里,遠離人群,
不與任何人事物發(fā)生交互時,我消失的速度會變慢。而一旦我走進城鎮(zhèn),與人交談,
甚至只是買一個包子,我的身體崩解速度就會陡然加快。得出第一個結論: 抹殺的進程,
與“因果交互”的強度成正比。我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越緊密,
“天道”就越容易定位并清除我的“數據節(jié)點”。這很諷刺。一個想要活下去的人,
卻必須像個幽靈一樣,斷絕與世界的一切聯(lián)系。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發(fā)現,
世界本身,也在“排斥”我。我走進一家客棧,想住店。店小二看著我,眼神很困惑,
他會下意識地忽略我,轉而去招呼后來的客人。我把銀子拍在桌上,他會像沒看見一樣。
仿佛我的聲音、我的動作,都存在于另一個“圖層”,
很難被他們這些“本地程序”(NPC)所接收到。得出第二個結論: 天道的抹殺,
是從“邏輯層面”開始的。它在試圖將我從這個世界的“因果鏈”里摘出去。
當所有人都“看不見”我時,我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屆時,
我的數據就可以被毫無阻礙地清除了。這就是情節(jié)殺人的方式。它不給你一刀,
它只是讓你在世界上“消失”。我該怎么辦?按照這個趨勢,不出三個時辰,
我就會變成一個誰也看不見的透明人,然后安靜地、徹底地被抹除。我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強交互”會加速我的死亡,那么,我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制造出一個極其強烈的、甚至能讓“天道”的程序都為之動搖的“超級交互”?
就像電腦中毒,普通的病毒,殺毒軟件可以輕松清除。但如果這個病毒,
感染了系統(tǒng)的核心文件呢?殺毒軟件就會陷入兩難,甚至可能導致系統(tǒng)崩潰。我的目標,
就是要成為那個,感染了“核心文件”的病毒。這個世界的“核心文件”是什么?
是那些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擁有巨大“氣運”的關鍵人物。比如,
已經被天道“收回權限”的墨塵緣,比如,原書中的惡毒女配,再比如……那個最大的反派,
蕭玦。我必須找到蕭玦。他是原書中,唯一能和墨塵緣抗衡到最后的人物。
他的“數據權重”,一定極高。如果我能和他產生某種無法被輕易斬斷的“強關聯(lián)”,
天道在抹殺我的時候,就必然會投鼠忌器。我用身上僅存的、還能被人看到的幾兩碎銀,
買了一張地圖。在付出左手食指徹底像素化的代價后,我終于打聽到了蕭玦的下落。
在我“背叛”他,將他當成扳倒墨塵緣的棋子后,他也被墨塵緣的舊部追殺,如今,
正帶著殘兵,被圍困在城西三十里外的“落鳳坡”。根據原書情節(jié),他將在這里全軍覆沒,
然后獨自逃亡,開始他臥薪嘗膽的復仇之路。這是“既定情節(jié)”。而我,要去做的,
就是打破它。我趕到落鳳坡時,天色已晚。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火把的光,
照亮了滿地的尸體和兵刃。蕭玦和他身邊最后幾十個親衛(wèi),背靠著山壁,
被數百名禁軍圍得水泄不泄。蕭玦渾身是血,拄著劍,單膝跪地,卻依舊死死地挺直了脊梁。
他那張俊美而邪肆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甘和暴戾。禁軍統(tǒng)領高踞馬上,
得意地喊話:“七殿下,降了吧!交出靈璇那個妖女的下落,王爺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我躲在暗處,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臟猛地一縮。天道果然在行動。它不僅在抹殺我,
還在利用NPC,來物理上“清除”我。蕭玦聽到我的名字,突然抬起頭,
發(fā)出一陣瘋狂的、低沉的笑聲?!办`璇?哈哈哈哈……那個女人……本王便是做鬼,
也不會放過她!”他抬起頭,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也罷,今日死在這里,
總比死在那個女人手上,要痛快得多!”說完,他舉起劍,準備做最后的困獸之斗。
就是現在!我從黑暗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我走進了火光里,走進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在發(fā)出被灼燒般的“滋滋”聲。我的存在,
正在被這個不該出現的場景,瘋狂地排斥和消耗。我的左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開始變得透明。但我沒有停下。我迎著數百道驚愕的目光,徑直走到了蕭玦的面前。
我看著他那張因震驚而扭曲的臉,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足以讓這個世界的“程序”,
徹底紊亂的話:“蕭玦,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4. 第一個BUG:我創(chuàng)造了一個“情節(jié)”不存在的人“救我?”蕭玦看著我,
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瘋子。他的恨意是如此濃烈,以至于讓他忘了自己身處的絕境。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女人,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他嘶吼著,掙扎著想站起來,
卻又因為力竭而跌了回去。禁軍統(tǒng)領也反應了過來,狂喜地大喊:“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拿下這個妖女,死活不論!”數百名禁軍,舉著刀,向我逼近。我的左臂,
已經完全透明。抹殺的進程,因為這次劇烈的“情節(jié)沖突”,而被催動到了極致。我知道,
我只剩下最后的機會。我沒有理會逼近的禁軍,只是死死地盯著蕭玦,
用最快的語速說道:“蕭玦!你想不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輸?為什么你機關算盡,
卻永遠都斗不過墨塵緣?”我的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他內心最痛的地方。
他的動作停滯了。我繼續(xù)說道:“因為,你和他,都不是‘人’。
你們只是被寫好的‘角色’!你的每一次失敗,墨塵緣的每一次勝利,
都是早就注定好的‘情節(jié)’!你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當他的墊腳石!”“胡說八道!
”蕭玦怒吼,但他的眼神,已經開始動搖。“是嗎?”我冷笑一聲,
指著步步逼近的禁軍統(tǒng)領,“那你猜,接下來,是不是會有一支箭,
從左后方的樹林里射出來,正中他的眉心,救你一命?因為根據‘情節(jié)’,
你還不能死在這里?!蔽业脑捯魟偮洹!班病币恢Ш谏挠鸺娴娜缤翌A言的那樣,
從黑暗的樹林里破空而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精準地,射入了那名禁軍統(tǒng)領的眉心。
他臉上的狂喜,凝固了。然后,直挺挺地,從馬上摔了下來。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住了。只有蕭玦,他渾身劇震,
用一種看鬼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他知道,那支箭,絕不可能是我的安排。
那是一種……一種仿佛來自冥冥之中的、命運的軌跡?!翱吹搅藛??
”我抓住了他這一瞬間的動搖,繼續(xù)在他混亂的認知里,投下重磅炸彈,
“這就是‘情節(jié)’的力量。它需要你活著,你就死不了。但它也需要你最終敗給墨塵緣,
所以你永遠也贏不了。你,我,我們所有人,都只是它的傀儡!”禁軍因為主帥被殺,
陷入了短暫的混亂。我趁機,對他伸出了我那只已經半透明的右手?!艾F在,
我給你一個選擇。是繼續(xù)當一個被操控的傀儡,還是和我聯(lián)手,把這個該死的‘棋盤’,
徹底掀翻?”蕭玦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他的世界觀,正在遭受毀滅性的沖擊。他看著我,
眼神里是掙扎,是恐懼,是瘋狂,還有一絲……新生的、名為“自我”的火苗。良久,
他抬起顫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就在我們雙手相握的那一刻,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冰冷的信息流,順著他的手,涌入了我的腦海。
那是屬于他的、“反派”的命運線。同時,我腦中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也瘋狂地尖叫起來:【警告!警告!檢測到核心情節(jié)人物‘蕭玦’,出現邏輯鏈自我覺醒!
】【警告!外來者正在與核心人物進行數據層面的‘強關聯(lián)’!
…遭遇未知BUG……進程被強制中斷……正在重新計算……】我感到我左臂的“像素化”,
奇跡般地,停滯了。我成功了。我通過“劇透”,強行喚醒了蕭玦的自我意識,
并將我的“數據”,和他這個高權重的“核心文件”,綁定在了一起。
天道(殺毒軟件)在試圖刪除我的時候,發(fā)現會損傷到核心文件,于是,程序報錯了。
但我們并沒有脫離危險。禁軍的混亂,很快就被一個副統(tǒng)領控制住了。他們重新舉起刀,
看向我們這兩個在他們眼中,詭異得如同妖魔的人?!皠e怕?!蔽曳词治站o了蕭玦的手,
在他耳邊低聲說,“現在,該我們反擊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那些看似未卜先知的能力,
是從哪里來的嗎?我現在,就把另一個‘BUG’,教給你?!蔽铱粗媲暗臄蛋俳?,
在腦中,飛速地建立起一個簡單的“受力分析模型”?!白笄胺剑谄吲?,第五個人,
他的盔甲系帶是松的,那是突破口?!薄坝覀?,火把最亮的地方,他們的陣型最密集,
但地面有浮土,不宜沖鋒?!薄奥犖业模易屇銊?,你再動。我讓你殺誰,你就殺誰。”我,
一個程序員,開始用我的現代知識,來指揮一場古代的突圍戰(zhàn)。這不是預言,這是計算。
而這,將是天道,從未見過的、一個全新的,足以讓它整個系統(tǒng)都為之顫抖的,超級BUG。
5. 聯(lián)手“反派”:我們不是棋子,是掀翻棋盤的玩家“向左前方,突進三步,出劍,
刺向你面前第三個人的右肋!”我的指令,清晰而冷靜,通過我們相握的手,
直接傳遞給蕭玦。蕭玦雖滿心疑竇,但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照做了。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身形如鬼魅般掠出。劍光一閃,那名禁軍果然如我所言,
因為要去扶正滑落的肩甲,露出了右肋的致命空隙。一劍封喉?!捌??!蔽屹澚艘痪?,
大腦在高速運轉,“現在,后退一步,用劍格擋來自你右上方的劈砍,然后順勢削他手腕!
”“叮!”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蕭玦精準地擋住了那記勢大力沉的劈砍,
劍刃順著對方的刀身滑下,鮮血飛濺,那名禁軍慘叫著,扔掉了手里的刀。戰(zhàn)場上,
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景象。曾經的戰(zhàn)神七皇子蕭玦,此刻像一個提線木偶,而他所有的動作,
都由他身邊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來操控。但這個“木偶”,
卻爆發(fā)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準到可怕的殺傷力。他不再依賴蠻力或本能,
他的每一次出劍,每一次閃避,都像是經過了最精密的計算,總能找到敵人最薄弱的那個點,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zhàn)果。那些禁軍,徹底被打蒙了。在他們眼中,
蕭玦仿佛能看穿他們下一步的所有動作,變成了一個無法戰(zhàn)勝的鬼神。而蕭玦自己,
則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他能感覺到,靈璇傳遞給他的,不是什么妖術,
而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純粹的“邏輯”。一種將整個戰(zhàn)場,
都視為一個可以計算、可以預測的“沙盤”的、可怕的思維方式。他第一次明白,
靈璇之前所謂的“背叛”和“算計”,其底層邏輯,與他所理解的“權謀”,
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皠e分心!”我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們的士氣,
已經開始動搖了。現在,聽我口令,我們要做的,不是殺光他們,是撕開一個口子,沖出去!
”在我的“計算”下,蕭玦和他最后的十幾個親衛(wèi),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精準地,
插入了禁軍包圍圈最薄弱的那個環(huán)節(jié)。那里,
恰好是剛才那個副統(tǒng)領為了填補主帥死后的空缺,而臨時調動兵力,
導致陣型銜接出現混亂的地方?!熬褪乾F在,全力,向前沖!”蕭玦怒吼一聲,
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這最后的沖鋒之中。包圍圈,被撕裂了。我們帶著殘兵,
沖入了身后的密林。
禁軍在經歷了主帥被殺、陣型被破、以及對我們那種詭異戰(zhàn)斗方式的恐懼之后,
已經徹底喪失了追擊的勇氣。我們在林中狂奔了足有半個時辰,
直到再也聽不見身后的喊殺聲,才力竭地停了下來。蕭玦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看著我,眼神無比復雜,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對我那種可怕能力的忌憚,
還有一絲……被徹底打敗了認知的茫然?!澳恪降资鞘裁慈??”他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個BUG,一個病毒,一個不該存在于這個‘故事’里的人?!蔽铱恐硪豢脴渥拢?/p>
感覺身體因為剛才劇烈的“交互”,又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我必須盡快,
進入低耗能的“靜默”狀態(tài)。“故事?”蕭玦咀嚼著這個詞?!皼]錯?!蔽铱粗?,
決定給他下一劑猛藥,“你,蕭玦,這本書的終極反派。你的設定是:智多近妖,狠辣無情,
是男主角墨塵緣成長道路上,最強大、也最完美的磨刀石。你的結局,是被他削去所有羽翼,
然后在他的大婚之日,于午門外,凌遲處死,以彰顯他‘天命所歸’的最終勝利。
”我說得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讓蕭玦的臉色,變得更白一分。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但落鳳坡那支精準的“情節(jié)之箭”,
和我那神乎其技的“戰(zhàn)場計算”,已經讓他內心的防線,開始崩塌。“信不?信,由你。
”我閉上眼睛,開始調息,“現在,我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個想抹殺我的‘天道’,
也是注定要殺死你的‘情節(jié)’。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這個世界本身?!薄皬慕裉炱?,
忘了你的皇子身份,忘了你的雄圖霸業(yè)。你現在,只有一個身份——玩家?!薄岸?,
是你的隊友?!薄拔覀兊娜蝿眨皇侨ペA下這場已經被人寫好結局的棋局?!蔽冶犻_眼,
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是掀翻它。”6. “世界觀”升級:我用現代知識,
重構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與蕭玦達成脆弱的“病毒聯(lián)盟”后,我們迎來了短暫的喘息之機。
追兵暫時退去,而天道的“抹殺”程序,因為我和蕭玦這個“核心文件”的強行綁定,
也陷入了某種“邏輯沖突”的僵持狀態(tài)。我的身體雖然依舊虛弱,但“像素化”的崩解,
總算是暫時停止了。我們躲進了深山里一處廢棄的獵人小屋。在這里,
我必須盡快思考下一步的對策?!疤斓揽隙〞迯瓦@個BUG。
”我對正在處理傷口的蕭玦說,“它現在不動手,是因為強行抹殺我,
可能會導致你這條重要的‘反派故事線’數據紊亂。但它很快就會計算出新的、既能移除我,
又能保證情節(jié)穩(wěn)定的方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蕭玦已經初步接受了“世界是本書”的設定,他的適應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強。
或許對于一個“反派”來說,發(fā)現自己的悲慘命運是被人安排好的,
反而更容易激起他的反抗之心?!澳俏覀冊撛趺醋??”他問,語氣里,
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對我的依賴?!胺朗?,是等死。我們必須主動出擊。
”我眼中閃著理性的光芒,“天道的強大,在于它掌控著這個世界所有的‘既定規(guī)則’。
比如,水往低處流,人生老病死,皇權至高無上……這些,
都是它賴以維持世界穩(wěn)定的‘底層代碼’。我們要做的,
就是用它無法理解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去沖擊、甚至重構這些底層代碼,
制造出更多的、更大的BUG,讓它疲于奔命,最終系統(tǒng)過載?!薄傲硪粋€世界的知識?
”蕭玦皺起了眉?!皩?。”我站起身,開始在這間簡陋的小屋里,
進行我的第一次“世界觀升級”實驗。我找來一些陶罐和竹管,
搭建了一個極其簡陋的“蒸餾”裝置。然后,我讓蕭玦的親衛(wèi),
去采摘一些附近山里最常見的、有驅蟲效果的草藥。他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將草藥搗碎,混入水中,然后加熱。水蒸氣順著竹管,進入另一個用冷水浸泡的陶罐里,
凝結成透明的液體。當第一滴散發(fā)著濃郁草藥清香的、高純度的“精油”滴落時,
蕭玦和他的手下們,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斑@是……仙術嗎?”一個親衛(wèi)喃喃道。
“不,這不是仙術。這叫‘科學’?!蔽覍⒛菐椎尉?,滴在一塊布上,然后點燃。
布條“呼”地一下,燃起了比普通火焰更明亮的火光。“它可以是濃縮的藥,
可以是助燃的油,也可以是……殺人的毒?!苯又?,
我又讓他們挖來一些富含硝石和硫磺的礦土,混上木炭,經過簡單的提純和配比,
制造出了最原始的“黑火藥”。當我用火折子,引燃了那一小撮黑色的粉末,
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時,這些曾經在沙場上無所畏懼的士兵,嚇得齊齊后退了一步。
蕭玦看著那被炸得焦黑的地面,再看看我,眼神里已經充滿了敬畏。
“你……你到底……有多少這種‘科學’?”他聲音干澀地問?!白銐?,
把你們這個冷兵器時代,往前推進一千年?!蔽移届o地回答。這,就是我的計劃。我要做的,
不再是小打小鬧地改變某個情節(jié)節(jié)點。我要從最基礎的“生產力”層面,
去打敗這個世界的根基。當手搖式的“曲轅犁”出現在田間,讓糧食產量翻倍時,
天道所設定的“因饑荒而民變”的情節(jié),還會發(fā)生嗎?當廉價的“肥皂”被制造出來,
大幅提升了平民的衛(wèi)生水平,降低了瘟疫的發(fā)生率時,天道安排的“主角靠神藥救世,
收獲民心”的情節(jié),還有用武之地嗎?當可以開山裂石的“火藥”,
掌握在我這個“BUG”和蕭玦這個“反派”手里時,天道設定的“皇權不可動搖”的法則,
還牢固嗎?這些,都是全新的、超越了這個世界認知范疇的“變量”。
天道可以降下一場洪水,來應對我的“新式農具”。但它能理解“化學反應”的原理嗎?
它能修復“牛頓定律”這個BUG嗎?我不知道。但我很興奮。
我像一個找到了新玩具的黑客,迫不及待地,想在這個古老的、封閉的服務器里,
投下我的第一個“邏輯炸彈”。我要逼天道“升級”。要么,它為了修復這些BUG,
而進化出它本不該有的“智能”;要么,它就在這無窮無盡的、降維打擊般的知識沖擊下,
徹底崩潰。無論哪一種,對我們來說,都是機會。
7. 天道的“補丁”:他開始修復我制造的BUG我們的“根據地”,
選在了蕭玦位于南境的一處秘密封地。這里山高皇帝遠,民風彪悍,
是天道“情節(jié)”最薄弱的邊緣地帶。在這里,我開始了我瘋狂的“技術輸出”。我畫出圖紙,
讓工匠們打造出了水力紡紗機,將紡織效率提升了數十倍。廉價而堅固的棉布,
迅速取代了昂貴的絲綢和粗糙的麻衣,讓蕭玦的領地,成了遠近聞名的“衣冠之鄉(xiāng)”。
我教當地的農民,學會了辨認草木灰、磷礦石,制造出了最原始的“復合肥料”。
當周邊地區(qū)還在為秋收發(fā)愁時,我們這里的糧食,已經堆積如山。
我開辦了小型的“技術學堂”,不分男女,不問出身,只招收最聰明的頭腦。
我教他們幾何、代數、基礎化學和物理。這些“理科生”,
成了我推動技術革命最核心的骨干。蕭玦,則展現出了他作為“反派”的梟雄本色。
他用雷霆手段,將這些新技術,迅速轉化為了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實力。他用我們賺來的錢,
招兵買馬,用我發(fā)明的“流水線”作業(yè)法,武裝出了一支裝備精良、效率奇高的新軍。
我們像兩個瘋狂的程序員,在一個封閉的沙盒游戲里,瘋狂地給自己添加各種MOD。
短短一年,蕭玦的這塊南境封地,
已經變成了一個與大周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擁有了工業(yè)革命雛形的“獨立王國”。而天道,
也終于開始出手了。它的反擊,精準而致命,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它沒有降下天罰,
沒有制造地震洪水。它只是,打了一個“補丁”。一個針對“人心”的補丁。第一個出事的,
是我們最好的煉鋼工匠,一個叫“鐵叔”的老頭。他是我親自教導,
第一個掌握了“高爐煉鋼法”的人。一天夜里,他突然發(fā)瘋,抱著他親手煉出的第一塊鋼錠,
跳進了煉鋼爐里。他臨死前,嘴里反復念叨著:“此乃天罰之物,
不該現于人間……”緊接著,學堂里最聰明的一個學生,
在解出了一道“勾股定理”的證明題后,突然七竅流血而死。太醫(yī)查不出任何原因。然后,
是恐慌。一種莫名的、無法言說的恐慌,開始在整個領地里蔓延。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說我們這些新技術,是“妖術”,是會招來天譴的。許多工匠,寧愿打斷自己的手,
也不敢再碰那些新式的機器。學堂里的學生,也開始出現大規(guī)模的退學。我明白了。
天道太聰明了。它知道,直接摧毀我的“技術”,是沒有用的。只要我的知識還在,
這些東西可以被無限地復制出來。于是,它選擇了攻擊我的“根基”——人心。
它無法理解“科學”,但它能理解“恐懼”、“迷信”和“愚昧”。
它在這個世界的“底層代碼”里,加入了一行新的指令:【當接觸到“超時代知識”時,
大幅提升該單位(人類)的“恐懼閾值”和“排異反應”?!克诮o這個世界的NPC,
集體安裝一個“思想鋼印”。讓他們從心底里,畏懼、憎恨、排斥我所帶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