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一場車禍,我失去所有記憶。一個叫林安的男人救了我,他說,我是他的妻子。
我跟著他回了家,他家人對我很好,只是性格都太軟弱了,婆婆被娘家大嫂欺負,
公公被老伙計騙錢,小叔子在外面受了欺負也只敢回家哭。那天,我替小叔子打跑了混混,
看著自己毫發(fā)無傷的手,第一次問他:「林安,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微笑著,
溫柔地擦掉我臉頰上不屬于我的血跡?!改闶俏易顪厝岬钠拮樱瑑H此而已。」1.「姐!
嫂子!他們打我!」尖銳的哭喊聲刺破了晚飯時的寧靜,小叔子林風連滾帶爬地沖進院子,
一頭撲進我婆婆王麗的懷里。他那件嶄新的運動服上,印著一個骯臟的腳印,臉上掛著彩,
嘴角滲著血,看起來狼狽極了。「我的兒?。∵@是誰干的?。 蛊牌磐觖惖男亩妓榱?,
抱著小兒子嚎啕大哭。公公林建國氣得一拍桌子,吼道:「又是那幫小兔崽子?」
林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門外:「就是上次那幾個……他們搶了我的游戲機,
還說……還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反了天了!」林建國氣得滿臉通紅,
抄起墻角的扁擔就要往外沖?!改阏咀?!」婆婆死死拉住他,「你去了有什么用?
上次你去理論,人家家長叫來一幫人,差點把我們家攤子都給砸了!
你想我們一家都去喝西北風嗎?」公公的怒火瞬間被澆滅,頹然地放下扁擔,蹲在地上,
像一頭被困住的老牛,只能無助地喘著粗氣。屋子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的丈夫林安,默默地給林風遞過去一張濕毛巾,輕聲安慰:「小風,別哭了,
一個游戲機而已,哥再給你買?!埂缚晌已什幌逻@口氣!」林風哭著喊。我看著這一家子,
丈夫溫和,公公暴躁卻無能,婆婆只會哭,小叔子更是個受氣包。林安說,我出車禍失憶了,
是他救了我。他說,我以前是個很溫柔的女人,連大聲說話都不會。可我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臟里卻有一股無名火在燒。我放下碗筷,站起身?!肝页鋈ヒ幌??!沽职怖∥?,
眼神里帶著擔憂:「小月,你別去,他們不講道理的?!刮覔荛_他的手,沒說話,
徑直走出了院門。夜色下,幾個染著黃毛的少年正圍在一起,
得意洋洋地擺弄著手里的游戲機,嘴里還罵罵咧咧?!改切∽泳褪莻€慫包,
下次直接去他家要錢!」我走了過去。他們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吹起了口哨,言語輕佻。
「喲,這妞兒誰???是那慫包的姐姐?」為首的黃毛朝我走來,伸手想摸我的臉?!感℃ぃ?/p>
長得不錯,陪哥幾個玩玩?」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先于思想做出了反應。
等我回過神來,那幾個少年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游戲機完好無損地躺在我腳邊。我看著自己毫發(fā)無傷的雙手,一陣深深的困惑。
我……真的只是一個溫柔的家庭主婦嗎?巷口,林安靜靜地站著,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看著滿地打滾的混混,又看看我,眼神復雜,有驚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狂熱。
他快步走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緊緊握住我的手?!感≡拢銢]事吧?
嚇壞了吧?」他的手心很燙,帶著細微的顫抖。2.回到家,林風看到我手里的游戲機,
破涕為笑。公公婆婆圍著我,問東問西,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驚奇。「小月,
你……你沒受傷吧?」「你是怎么把他們打跑的?」我搖搖頭,說不清。
我只記得我好像很生氣,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林安替我解了圍:「爸,媽,
小月肯定也嚇壞了,讓她先回房休息吧。」他把我拉回房間,給我倒了杯熱水,
溫柔地看著我?!竸e怕,都過去了。」我看著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林安,
我以前……真的不會打架嗎?」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傻瓜,
你連瓶蓋都擰不開,怎么會打架?今天肯定是急壞了,爆發(fā)了潛力?!故沁@樣嗎?
我心里依然充滿疑云,但看著他溫柔的眼睛,我選擇暫時相信。也許,
我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蛇@份平靜,沒能維持多久。第二天上午,婆婆的大嫂,
也就是林風的大舅媽,找上了門。人還沒進院子,尖利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竿觖?!
你給我出來!你弟弟被車撞了,你這個當姐姐的,躲在家里裝死嗎!」一個身材臃腫,
滿臉橫肉的女人沖了進來,叉著腰,唾沫星子噴得老遠。婆婆一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
哆哆嗦嗦地迎上去:「大嫂,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不知道?
我昨天就托人給你帶話了!你就是不想出錢!」大舅媽眼睛一瞪,伸手就推了婆婆一把。
婆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肝业艿芴稍卺t(yī)院,等著錢做手術,你倒好,還有心情在這喝茶!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五千塊錢,我就住你家不走了!」「五千?
我……我哪有那么多錢啊!」婆-婆急得快哭了?!笡]錢?你兒媳婦不是城里來的嗎?
讓她出!不然娶她回來干嘛的?當擺設嗎?」大舅媽的視線,像刀子一樣落在我身上。
我正坐在院子里看書,聞言,放下了手里的書?!复缶藡屖前??」我站起身,走到婆婆身前,
擋住了她,「我婆婆說沒錢,就是沒錢。」「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大舅媽指著我的鼻子罵,「一個不會下蛋的雞,還敢頂嘴了!」婆婆的臉瞬間白了,
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別說話。我沒理她,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撒潑的女人?!傅谝?,
我有沒有錢,跟你們家沒關系。第二,你再敢對我婆婆動手動腳,就不是說話這么簡單了。」
我的聲音很平淡,卻讓大舅-媽愣住了。她大概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兒媳婦,
敢這么跟她說話。她反應過來后,惱羞成怒,尖叫一聲就朝我撲了過來,
那架勢像是要撕了我?!肝医裉炀徒逃柦逃柲氵@個沒家教的小賤人!」婆婆嚇得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躲。就在她的手快要抓到我頭發(fā)的瞬間,我手腕一翻,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順勢一擰。「啊——!」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院子。大舅媽那肥碩的身體,
以一種滑稽的姿勢跪在了地上,臉因痛苦而扭曲。我松開手,她立刻癱軟在地,
抱著自己的手腕哀嚎。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婆婆和剛從屋里出來的公公,
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怪物。我拍了拍手,
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脯F(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問。3.大舅媽被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跑了。臨走前,
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著!」家里恢復了安靜,
但氣氛卻比剛才更加詭異。公公林建國看著我,眼神復雜,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蹲回了門檻上抽煙。婆婆王麗則是一臉驚懼地看著我,
拉著林安的手,壓低聲音問:「小安,小月她……她怎么會……」「媽,小月是為了保護你。
」林安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服的維護。他走過來,拉起我的手,
輕聲說:「別怕,有我呢。」我看著他,心里那點因為暴力而產生的不安,漸漸平復了下去。
是啊,我是為了保護家人。這沒什么不對。下午,公公回來了,臉色難看得像鍋底。
他一進門,就把手里的布包往桌上一摔,氣沖沖地坐下,一言不發(fā)。
婆婆小心翼翼地問:「老頭子,怎么了?」「別提了!」公公一拳捶在桌子上,
震得碗筷叮當響,「我被騙了!」原來,公公有個幾十年的老伙計,叫老張。
今天老張找到他,說自己兒子做生意周轉不開,急需一筆錢,想跟他借兩千塊,
說過兩天就還,還愿意給高利息。公公心軟,又想著幾十年的交情,
就把準備給林風交學費的兩千塊錢都借給了他。結果他前腳剛走,后腳就聽鄰居說,
那個老張根本沒什么兒子,他自己就是個爛賭鬼,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
今天借錢就是為了跑路!公公慌了,趕緊跑去老張家,結果人去樓空,早就沒影了。
「這個殺千刀的!我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話!」公公氣得直哆嗦,眼眶都紅了。那可是兩千塊,
是這個家小半年的收入。婆婆一聽,當場就哭了出來:「這可怎么辦啊!小風的學費……」
林安也皺緊了眉頭,嘆氣道:「爸,你怎么這么糊涂!那個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不靠譜!」
「我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公公吼道,像一頭絕望的獅子。一家人愁云慘淡。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赴?,那個老張,長什么樣?住在哪?」
我問。公公愣了一下,抬頭看我?!改銌栠@個干嘛?」「我去找他,把錢要回來?!刮艺f。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感≡?,你別亂來!」
林安第一個反對,「那人就是個無賴,你一個女孩子家,去找他太危險了!」「是啊,小月,
錢沒了就沒了,可不能讓你出事!」婆婆也急忙勸我。他們越是這樣,
我心里那股火就燒得越旺。那是他們的血汗錢,憑什么就這么算了?我沒再跟他們爭辯,
只是詳細問了那個老張的體貌特征和可能的去處。公公拗不過我,加上心里也存著一絲僥幸,
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我。他說,老張沒什么親人,只有一個嗜好,
就是去鎮(zhèn)西頭的地下牌館打牌。我點點頭,心里有了數(shù)。第二天,我跟家里說出去散散心,
然后一個人去了鎮(zhèn)上。4.鎮(zhèn)西頭的地下牌館,藏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里,入口又窄又暗,
空氣中彌漫著煙味和汗臭。我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這里是男人的世界,我一個穿著干凈裙子的女人,顯得格格不入。
我無視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很快就在一個角落的牌桌上,
找到了那個符合公公描述的男人。他瘦得像根竹竿,眼窩深陷,正雙眼通紅地盯著手里的牌,
一副輸急了眼的模樣。我走了過去,站在他身后。他沒注意到我,直到這一局結束,
他把最后一點錢都輸光了,才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笍埵?,是嗎?」我開口。他回過頭,
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你誰啊?」「我是林建國的兒媳婦?!挂宦牭搅纸▏拿郑?/p>
他臉色一變,眼神開始躲閃。「不認識,你找錯人了?!顾f著就要走。我側身一步,
擋住了他的去路?!盖穫€錢,天經地義。把我公公的兩千塊錢,還回來。」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錢?進了我的口袋,那就是我的了。有本事,
你報警???看警察管不管這種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周圍的賭客們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竼眩蠌?,你行啊,連老伙計的錢都騙。」
「這小媳-婦膽子也夠大的,敢一個人來這要債?!估蠌埍槐娙艘慌?,更加得意,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猥瑣:「小丫頭,錢是沒有。不過嘛,你要是肯陪哥幾個樂呵樂呵,
別說兩千,兩萬都好說?!顾捯魟偮洌車晚懫鹨魂嚭逍?。我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好啊?!刮艺f。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張也有些意外,隨即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伸手就要來拉我。我沒躲,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瞬間,我動了。我抓住他的手腕,
反向一折,同時膝蓋狠狠地頂在他的腹部?!膏弧?!」他發(fā)出一聲慘叫,
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弓了起來。我沒有停手,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臉重重地砸在牌桌上。
「砰!」一聲巨響,牌桌上的麻將和籌碼跳了起來。整個牌館,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的一幕驚呆了。我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臉從桌上提起來,
他已經滿臉是血,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我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再說一遍,把錢,還回來。不僅是兩千,
還有我跑這一趟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一共,四千塊。少一分,我就卸你一條腿?!?/p>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他渾身抖得像篩糠。他毫不懷疑,我真的會這么做。
他連滾帶爬地從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錢,又哆哆嗦嗦地跟牌館老板借了錢,湊夠了四千塊,
雙手奉上。我拿了錢,轉身就走。身后,沒有一個人敢攔我?;氐郊遥?/p>
我把四千塊錢放在桌上。「爸,錢要回來了。兩千是本金,另外兩千,是他的賠償。」
公公婆婆看著桌上那厚厚的一沓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林安看著我,
眼神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他很快掩飾過去,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感≡?,
你沒受傷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的語氣里滿是慶幸和喜悅,
仿佛真的只是在為我擔心。可我的心里,那顆懷疑的種子,卻在悄悄發(fā)芽。這個家,
太奇怪了。為什么所有倒霉事,都這么恰到好處地發(fā)生?為什么每次,
都需要我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就好像……有人在故意給我創(chuàng)造「發(fā)揮」的機會。
5.日子平靜了幾天。這幾天,家里人對我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婆婆不再把我當成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而是事事都來征求我的意見,眼神里帶著一絲敬畏。
公公也不再整天唉聲嘆氣,開始在院子里拾掇他的那些花草,看到我時,會咧開嘴笑,
露出滿口黃牙。小叔子林風更是成了我的小跟班,整天「嫂子、嫂子」地跟在我身后,
把他珍藏的零食都拿出來給我。只有林安,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每天下班回來,
都會給我?guī)б恍┬《Y物,不是一本書,就是一支新出的鋼筆。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仿佛想用這種溫柔,把我牢牢地包裹起來,讓我忘記那些暴力和血腥,
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小月」??晌彝涣?。我常常在夜里驚醒,
夢里全是拳頭和骨頭斷裂的聲音。我開始偷偷鍛煉身體。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素質好得驚人,
柔韌性、爆發(fā)力、耐力,都遠超常人。很多高難度的格斗動作,我甚至不需要思考,
身體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出來。我到底是誰?這個疑問,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一周后,麻煩又來了。這次是林風。他考上了鎮(zhèn)上的重點高中,
林安特意給他買了一塊上海牌手表作為獎勵。林風高興壞了,戴著新手表去學校的第一天,
回來時,手腕上就空了。他哭喪著臉說,手表被學校的校霸搶走了?!改莻€校霸叫王虎,
他爸是咱們鎮(zhèn)上食品站的站長,在學校里沒人敢惹他!」林風抽泣著說,「他看上了我的表,
讓我孝敬給他,我不給,他就帶人把我堵在廁所里,把表搶走了!」「又是校霸!」
公公氣得直拍大腿,「這世道,怎么到處都是這些橫行霸道的畜生!」婆婆抱著林風,
心疼得直掉眼淚。林安皺著眉,沉聲說:「這個王虎,我聽說過,為人很囂張。
他爸又有點小權,學校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挂患胰嗽俅蜗萑肓四欠N熟悉的,
無能為力的絕望中。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若有若無地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里,有期盼,
有依賴,還有一絲理所當然。我心里冷笑一聲。又來了。又是這種熟悉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