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本來是年輕弟子們爭奇斗艷,展示自己的舞臺。
但今天,因?yàn)槲液蛶熥娴牡絹恚瑥氐鬃兞宋丁?/p>
擂臺上的弟子,打得束手束腳。臺下的觀眾,看得心不在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觀禮臺上。
他們都在猜測,師祖今天為什么會突然現(xiàn)身?還帶上了我這個“太子爺”?
師祖對這些,毫不在意。
她像是真的來看熱鬧的??吹酱虻镁实牡胤剑€會點(diǎn)評兩句。
“這個小子,劍法不錯,就是下盤不穩(wěn)。”
“那個女娃,火系法術(shù)使得挺好,可惜,靈力控制太差?!?/p>
她每點(diǎn)評一句,旁邊站著的宗主元陽真人,就趕緊拿出個小本本記下來,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我坐在旁邊,尷尬得腳趾都快把鞋底摳穿了。
就在這時(sh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哼!不過是仗著師祖寵愛的小白臉而已!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對我們指手畫腳!”
聲音是從觀禮臺下方的一個角落傳來的。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人。他長得倒是不錯,就是一臉的桀驁不馴。他身邊,還站著幾個同樣氣勢不凡的年輕人。
看他們的服飾,不像是青云宗的弟子。
元陽真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天劍宗的少主,劍塵心?”他失聲喊道。
天劍宗,是和青云宗齊名的另一個大宗門。而這個劍塵心,更是天劍宗千年不遇的奇才,年輕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據(jù)說,他已經(jīng)半只腳踏入了元嬰期。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劍塵心仰著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我當(dāng)是什么人物,原來就是個連筑基都沒有的廢物。青云宗,真是越來越?jīng)]落了,竟然要靠一個吃軟飯的來撐場面?!?/p>
他這話,說得極其難聽。
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好戲。
元陽真人的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他想呵斥,但又顧忌對方的身份。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么。
他說的是事實(shí)。我確實(shí)是廢物,也確實(shí)是靠師祖。
但,我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我身邊的師祖,動了。
她沒有站起來,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她只是抬起眼皮,看了那個劍塵心一眼。
就這一眼。
劍塵心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了。
他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臉色漲得通紅,眼睛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想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的靈力,都被禁錮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身后的那幾個天劍宗弟子,想上來幫忙,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墻擋住,怎么也無法靠近。
“你說,他是小白臉?”
師祖開口了。聲音還是那么平淡,聽不出喜怒。
劍塵心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睅熥嬗终f。
劍塵心的眼淚和鼻涕,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他拼命地?fù)u頭,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師祖好像失去了興趣。
“算了,太吵了?!?/p>
她伸出手指,對著劍塵心,凌空一點(diǎn)。
“噗”的一聲輕響。
劍塵心那身華麗的衣服,瞬間化為了飛灰。
他整個人,光溜溜地站在了原地,一絲不掛。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對于劍塵心這種天之驕子來說,當(dāng)眾裸奔,是奇恥大辱。
“把他,掛到山門上?!睅熥娴胤愿赖溃白屗麕煾?,天劍宗的宗主,親自來領(lǐng)人?!?/p>
元陽真人趕緊應(yīng)道:“是!弟子遵命!”
立馬就有執(zhí)法弟子上前,架起已經(jīng)嚇傻了的劍塵心,拖了下去。
處理完劍塵心,師祖的目光,又落在了天劍宗剩下的那幾個弟子身上。
那幾個人,“撲通”一聲,全都跪下了。
“師祖饒命!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師祖沒理他們,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我。
“你看,總有些不開眼的,喜歡來煩我們?!彼f,“所以,你得學(xué)會自己處理。”
我愣住了。
“我……我怎么處理?”
“很簡單。”師祖說。
她站起身,第一次,用一種無比認(rèn)真的眼神,看著全場所有的人。
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青云宗。
“我今天,只說一件事?!?/p>
“方澈,是我的人?!?/p>
“以后,誰敢動他一根頭發(fā),不論他是誰,不論他是什么身份,我就拆了誰的宗門?!?/p>
“我說到,做到。”
說完,她又拉起我的手。
“走了,回家吃火鍋?!?/p>
在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中,在無數(shù)道敬畏、恐懼、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她拉著我,消失在了觀禮臺上。
我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那混亂的演武場。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這下,我“太子爺”的名號,是徹底坐實(shí)了。
而且,還是那種最囂張、最霸道、最不講理的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