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骨頭都散架了。
這是徐澈唯一的感受。
撕裂般的劇痛從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傳來,瘋狂地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記得自己正死死抱著裝有基因藥劑的箱子。
也記得恐怖分子那張猙獰扭曲的臉。
還有那句歇斯底里的“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然后,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炸。
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被炸成了一塊塊的碎片,連完整的尸體都不會留下。
可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徐醫(yī)生?”
“徐醫(yī)生,你醒醒啊?!?/p>
一個帶著幾分焦急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誰?
誰在叫我?
徐澈費力地想要睜開眼皮,卻感覺它們有千斤重。
“徐醫(yī)生,你是不是太累了,在這里睡著了?”
女孩的聲音又近了一些,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很熟悉。
也很讓人安心。
徐澈終于撐開了一條眼縫。
入眼的是一片軍綠色的帳篷頂,還有幾盞懸掛著的簡易照明燈。
他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
一張小臉蛋映入眼簾。
女孩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穿著一身衛(wèi)生員的制服。
“徐醫(yī)生,你可算醒了?!?/p>
女孩看到他睜眼,明顯松了口氣。
“你剛才坐在這里,叫你好幾聲都沒反應,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徐醫(yī)生?
我?
徐澈的腦子徹底宕機了。
他明明是華清大學的在讀醫(yī)學博士。
為了一個保密項目才臨時被借調到前線,怎么就成醫(yī)生了?
還有這身軍銜……少校?
開什么國際玩笑。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肩上那明晃晃的一杠兩星,刺得他眼睛疼。
“我……”
他剛想開口問點什么。
【叮!】
【檢測到宿主精神波動穩(wěn)定,系統(tǒng)正式激活?!?/p>
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徐澈瞳孔驟然一縮。
我靠!
不是吧?
這劇本我熟啊!
作為一名資深網文愛好者,他幾乎是秒懂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系統(tǒng)綁定中……】
【綁定成功!】
【宿主:徐澈?!?/p>
【身份:戰(zhàn)地醫(yī)院衛(wèi)生組組長,少校軍銜?!?/p>
【任務:鑒于宿主前世為保護S級基因藥劑英勇犧牲,特獎勵重生機會一次。
投放世界為《我是特種兵》影視綜合世界?!?/p>
【新手大禮包發(fā)放中……恭喜宿主獲得“神級醫(yī)療技術”、“全武器精通”?!?/p>
《我是特種兵》?
徐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家伙,直接給我扔到狼窩里來了是吧。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tài)。
畢竟前世那種必死的局面都挺過來了,現(xiàn)在白撿一條命,還有系統(tǒng)傍身,簡直就是天胡開局。
再說了,前世他是醫(yī)學博士,現(xiàn)在重生當個戰(zhàn)地醫(yī)生,也算是專業(yè)對口,無縫銜接了。
“徐醫(yī)生?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旁邊的女孩,也就是小影,看他半天不說話,臉色還一陣青一陣白的,更擔心了。
她伸出手在徐澈眼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中暑了呀?我給你去拿點藥?”
“我沒事?!?/p>
徐澈回過神來,沖她擺了擺手。
同時,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涌入腦海。
原主也叫徐澈,是個根正苗紅的軍三代。
從小在軍區(qū)大院長大,軍醫(yī)大學畢業(yè)后就直接被分配到了這里。
性格嘛,有點內向,不愛說話。
但技術過硬,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衛(wèi)生組的組長。
而眼前這個叫小影的女孩,是他的下級,一直都很崇拜他。
“沒事就好,你可嚇死我了?!?/p>
小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徐澈接收完記憶,感覺腦袋里那股脹痛感消散了不少。
他扶著旁邊的椅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我就是有點低血糖,坐久了頭暈。”
他隨口找了個理由。
然而,話音剛落。
眼前猛地一黑。
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
該死!
身體也太虛了吧!
徐澈心里暗罵一句,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啊!徐醫(yī)生!”
小影驚呼起來,想都沒想就沖了上來,張開雙臂想要扶住他。
可她一個女孩子,哪里撐得住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結果就是,她非但沒扶住徐澈,反而被他帶著一起朝地上倒去。
砰!
一聲悶響。
徐澈感覺自己砸在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上,充當了人肉墊子。
他腦子還是懵的,暈眩感還沒完全過去。
可右手掌心傳來的一陣驚人的柔軟,卻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觸感……
臥槽!
徐澈的腦子“嗡”的一下,徹底炸了。
他僵硬地低下頭。
果然。
自己的右手,不偏不倚,正按在小影的胸口上。
而且因為剛才倒地的沖擊力,他下意識地抓緊了。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小影也傻了。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上那只作亂的大手,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
“我……”
徐澈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感覺口干舌燥。
這特么叫什么事?。?/p>
重生第一天,就上演這種社死名場面?
“對不起!對不起!”
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他手忙腳亂地從人家姑娘身上爬了起來。
連滾帶爬地退后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撞到了桌子才停下。
“我不是故意的!”
“我發(fā)誓!”
“我就是……就是頭暈,沒站穩(wěn)!”
徐澈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一張俊臉也憋得通紅。
活了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有這么親密的接觸。
還是用這么一種尷尬到腳趾摳地的方式。
小影還躺在地上,眼神有點發(fā)直,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沖擊中緩過神來。
她就感覺自己心跳得特別快。
臉上也熱得發(fā)燙。
剛才被他按住的地方,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那是一種帶著薄繭的,屬于男人的,粗糙又滾燙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