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遲宴呈為了安撫他白月光的妹妹顧瑤,逼我引產(chǎn)了七個月大的孩子。
在我拿到孩子骨灰的當(dāng)天,他卻在為顧瑤大辦生日派對。他罵我的孩子是孽種,
把骨灰撒在蛋糕上逼我吃下。我當(dāng)著他的面,劃開手腕,縱身跳井。我用我的死,
揭開了一個驚天秘密,讓他從云端跌入地獄,家破人亡,后悔終生。1遲宴呈找到我的時候,
我正跪在焚化爐冰冷的鐵門前。管理員剛把一個小小的鐵盒遞給我,那是我七個月大的孩子,
被引產(chǎn)后剩下的唯一一點(diǎn)證明。溫?zé)岬?,沉甸甸的,像一塊烙鐵,燙得我靈魂都在顫抖。
「溫洛!」他疾步走來,一身筆挺的紀(jì)梵希西裝與這里的塵埃格格不入。
他一把奪過我手里的盒子,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你存心的是不是?今天瑤瑤生日,
你跑到這種鬼地方來,想把晦氣帶回去給她?」我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眼睛干澀,
一滴淚都流不出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惹麻煩的垃圾。「瑤瑤因?yàn)閼言校?/p>
孕吐反應(yīng)很嚴(yán)重,醫(yī)生說要保持好心情。你就不能安分一點(diǎn),非要在這個時候出來惹我生氣?
」我的孩子。就在三天前,因?yàn)轭櫖幷f她夜里夢魘,夢到一個沒成型的血影纏著她,
精神科醫(yī)生建議她“遠(yuǎn)離壓力源”。于是,我就成了那個“壓力源”。
遲宴呈的人把我按在手術(shù)臺上,冰冷的器械探入我的身體,
攪碎了那個已經(jīng)會用小腳丫踢我肚皮的小生命。我猛地站起來,沒有去搶那個鐵盒,
而是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那雙我曾愛了五年的眼睛?!高t宴呈。」我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風(fēng)箱,
「它沒了,你的壓力源沒了。顧瑤可以安心養(yǎng)胎了。」我的平靜似乎激怒了他。
他捏緊了鐵盒,手背上青筋暴起?!改氵@是什么態(tài)度?溫洛,
你別用這種方式來博取我的同情。他本來就不該存在!他的存在,就是對阿眠最大的侮辱!」
阿眠,顧眠。他心口的朱砂痣,已故的白月光。也是顧瑤的親姐姐。因?yàn)槿⒘宋遥?/p>
顧眠郁郁而終,一尸兩命。這是遲宴呈刻在我骨頭上的原罪。所以我的孩子,天生就該死。
他攥住我的手腕,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強(qiáng)行把我拖上了那輛停在不遠(yuǎn)處的邁巴赫。
骨灰盒被他隨手扔在后座,發(fā)出沉悶的磕碰聲。車子一路疾馳,
回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我們的婚房??蛷d里,顧瑤正穿著一身粉色孕婦裙,
小腹微微隆起,滿臉幸福地指揮傭人布置生日派對現(xiàn)場。看見我們,她立刻小跑過來,
親昵地挽住遲宴呈的胳膊?!秆绯矢?,你回來啦,姐姐也回來了?」她的目光掃過我,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姐姐你沒事吧?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身體不爭氣,
你也不會……」「說什么傻話?!惯t宴呈的聲音瞬間溫柔下來,他脫下外套,
小心翼翼地搭在顧瑤肩上,「不關(guān)你的事,是她自己想太多?!刮依溲劭粗@場刺目的表演,
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想上樓?!刚咀?!」遲宴呈叫住我,「去哪兒?」「我累了?!埂咐??」
他冷笑一聲,「瑤瑤的生日派對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作為主人,難道想躲起來?」
他走到后座,拿起了那個鐵盒。在我和顧瑤驚疑的目光中,他走到那個巨大的生日蛋糕前,
面無表情地,打開了盒蓋。他將我孩子的骨灰,一點(diǎn)一點(diǎn),均勻地灑在了那香甜的奶油上。
「你不是想讓他留下點(diǎn)紀(jì)念嗎?」遲宴呈轉(zhuǎn)過頭,眼里的殘忍像刀子一樣割著我,
「那就讓他給自己的小姨慶祝生日吧。這樣,他才算有點(diǎn)用處?!怪車目諝馑查g凝固了。
顧瑤嚇白了臉,傭人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轟然倒塌。我沖過去,
卻被遲宴呈一把推倒在地,頭重重磕在地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我顧不上疼,
只知道發(fā)瘋一樣地尖叫:「遲宴呈!你不是人!你是個魔鬼!是畜生!」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看一只瀕死的螻蟻,然后蹲下身,掐住我的下巴?!改Ч??溫洛,
兩年前,你爸用卑鄙的手段算計我遲家,逼我娶你,害死阿眠的時候,
你怎么不說他才是魔鬼?」「我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你和你生的孽種,都該給阿眠陪葬?!顾暮粑鼑娫谖夷樕希溆肿茻?,
「等下切蛋糕的時候,你必須吃第一口。我要你親口嘗嘗,你兒子的味道?!?我的反抗,
在遲宴呈的絕對力量面前,像個笑話。我被兩個傭人死死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那個點(diǎn)綴著草莓,如今卻鋪滿一層灰白粉末的蛋糕,就擺在我面前,
散發(fā)著甜膩與死亡混合的詭異氣息。顧瑤在一旁,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擔(dān)憂,
不停地勸著?!秆绯矢纾瑒e這樣,太殘忍了,姐姐她……她也是剛失去孩子……」「殘忍?」
遲宴呈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聲音卻對著我說,「瑤瑤你太善良了。當(dāng)年,
溫家算計得我遲家差點(diǎn)破產(chǎn),害死你姐姐的時候,他們想過殘忍兩個字嗎?」
他拿起一把銀質(zhì)的刀叉,切下了第一塊蛋糕。那塊蛋糕上,沾染的骨灰最多。
他親自端到我嘴邊,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吃。」我緊緊閉著嘴,
眼淚和著血水從嘴角往下流。他見我不從,眼神一狠,直接捏住我的下顎,
強(qiáng)行把蛋糕塞了進(jìn)來。粗糙的粉末混著甜膩的奶油,刮擦著我的舌頭和喉嚨。
一股劇烈的惡心感涌上,我拼命掙扎,想要嘔吐?!秆氏氯ァ!顾业牟弊?,
迫使我吞咽,「這是你欠阿眠的。敢吐出來,我就讓你把整個蛋糕都吃完?!刮覇芸戎?,
屈辱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那一刻,我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愛,早就沒了。恨,
似乎也麻木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也許是我的順從讓他滿意了,遲宴呈松開了我,
用手帕嫌惡地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顧瑤適時地遞上一杯溫水,
滿眼“心疼”地看著我:「姐姐,喝點(diǎn)水吧,順一順?!刮医舆^水,沒有喝,
而是將它全部潑在了她的臉上?!赴?!」顧瑤尖叫一聲,瑟縮著躲進(jìn)遲宴呈的懷里。
「溫洛你找死!」遲宴呈暴怒,揚(yáng)起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我沒有躲,反而迎著他的目光,
冷笑起來,「遲總,當(dāng)年你查得真清楚嗎?就憑著一張不知道哪來的匿名郵件,
一份所謂的‘黑材料’,就認(rèn)定是我爸害死了顧眠?」他揚(yáng)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盯著驚魂未定的顧瑤,
「一個所謂對我爸忠心耿耿的老員工,臨死前良心發(fā)現(xiàn)發(fā)來的懺悔信?遲宴呈,
你的商業(yè)帝國就是建立在這種天真的判斷力上的?」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
一寸寸扎向顧瑤,「顧小姐,別裝了。我孩子的命沒了,
你肚子里這個……恐怕也未必能安生。畢竟,論起下作的手段,我爸……還遠(yuǎn)不如你?!?/p>
「你胡說什么!」顧瑤的聲音又尖又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聽不懂!姐姐,
你受了刺激也不能這樣污蔑我!」「污蔑?」我笑得更大聲了,笑得胸口生疼,「遲宴呈,
你還記得我那個剛被引產(chǎn)的孩子嗎?醫(yī)生說,血型罕見。真巧啊,我記得你那個深情的朋友,
那個為了幫你照顧顧瑤、三天兩頭往這跑的季揚(yáng),也是這個血型?!埂肝野之?dāng)初算計遲家,
是為了攀附權(quán)貴。那顧小姐你呢?懷著一個野種,堂而皇之地住進(jìn)來,鳩占鵲巢,
你圖的又是什么?」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枚炸彈。遲宴呈的臉色,從憤怒變成了震驚,
再到鐵青。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懷里的顧瑤。顧瑤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渾身抖得像篩糠,
「不是的……宴呈哥你別聽她胡說!她是瘋了!她故意挑撥我們!」「挑撥?」我扶著墻,
一步步走向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那份引產(chǎn)報告,
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醫(yī)院的檔案室里。孩子的DNA……想必也還來得及做鑒定?!埂高t宴呈,」
我直視著他冰封的眼眸,「你口口聲聲說我生的是‘孽種’?,F(xiàn)在,就讓你看看,
誰肚子里的,才是真正的‘雜種’。」他愣在原地,看我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動搖。
而顧瑤,在他懷里,徹底癱軟了下去。3寂靜??蛷d里死一般的寂靜,
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遲宴呈的目光在我和顧瑤之間來回逡巡,
像一頭被激怒又陷入困惑的困獸。他緩緩松開了抱著顧瑤的手,那是一種本能的排斥。
「你說的,是真的?」他問我,聲音沙啞。我靠在墻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干了,
「去查,不就知道了?」「宴呈哥!」顧瑤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哭喊,她跪倒在地,
抓住遲宴呈的褲腳,「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恨我,恨我懷了你的孩子,
一個她永遠(yuǎn)也生不出來的、名正言順的遲家的繼承人!」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我肚子里是誰的孩子,難道你不清楚嗎?那天晚上,你喝醉了,
把我當(dāng)成了姐姐……你都忘了嗎?」遲宴呈的身體猛地一僵。我的心,也被這句話刺得生疼。
原來如此。原來他不僅將她視為顧眠的替代品,甚至在床上,也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遲宴呈的臉上掠過一絲掙扎與愧疚。對于顧眠,
他是真的愛到了骨子里,連帶著對這份荒唐,也多了幾分容忍?!笁蛄恕!顾曇羝v,
試圖結(jié)束這場鬧劇,「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幀?,你先回房休息?!顾K究,
還是選擇了相信她?;蛘哒f,他選擇相信那個能讓他內(nèi)心好過一點(diǎn)的借口。
看著他想要息事寧人的樣子,我笑了?!傅酱藶橹??遲宴呈,我的孩子死了,
你用他的骨灰拌蛋糕?,F(xiàn)在,你說到此為止?」我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U盤,
扔在了那灘狼藉的奶油上?!高@是什么?」他警惕地看著我。「我爸在臨死前托人交給我的,
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走投無路,就打開它?!刮业穆曇艉茌p,卻帶著千鈞的重量,「里面,
是溫家和遲家這幾年來所有的資金往來,包括當(dāng)年我嫁給你時,那筆所謂的‘嫁妝’,
實(shí)際上是怎么一點(diǎn)點(diǎn)填平你們遲家財務(wù)漏洞的流水記錄?!刮肄D(zhuǎn)向滿臉煞白的顧瑤,
眼神愈發(fā)冰冷。「哦,對了,里面還有點(diǎn)附贈品。比如,
一年前季揚(yáng)挪用公款給你姐姐……也就是你,顧瑤小姐,在海外買小島的轉(zhuǎn)賬記錄?!?/p>
「當(dāng)然,最精彩的,是我最近剛拿到的一段錄音。就是你主動約我見面,
‘一不小心’告訴我你懷孕了,然后又‘一不不小心’,自己滾下樓梯的那一段。」
顧瑤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癱坐在地,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遲宴呈猛地看向她,眼中的驚駭和厭惡再也無法掩飾。他不是蠢貨,我把線索遞到這個份上,
他不可能想不明白。是我愚蠢,竟以為可以用孩子挽回什么。他要的,從來不是什么繼承人,
而是對顧眠的贖罪和補(bǔ)償。顧瑤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種,對他而言或許沒那么重要,
只要那是「顧眠妹妹的孩子」,就足夠了。他憤怒,只是因?yàn)檫@份「贖罪」被我染上了污點(diǎn)。
「瘋子,你這個瘋子!」他沒有去斥責(zé)顧瑤,反而對我怒吼,像是在掩蓋自己的不堪和愚蠢。
「對,我是瘋了。」我凄然一笑,「是被你,被你們這對狗男女,活生生逼瘋的。」
我一步一步走回那個蛋糕前,傭人們驚恐地看著我,紛紛后退。我伸出手指,
蘸起一抹沾著骨灰的奶油,緩緩放進(jìn)嘴里。甜的,腥的,帶著絕望的苦澀。我的兒子,
我的寶貝。媽媽來陪你了。在遲宴呈驚恐放大的瞳孔中,我舉起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
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那純白的蛋糕,染紅了他蒼白的臉。
「遲宴呈,我要你們……永世不得安寧!」我笑著倒下去,整個世界開始旋轉(zhuǎn)、褪色。
最后的最后,我好像看到他瘋了一樣朝我撲來,嘴里喊著什么,可我已經(jīng)聽不清了。真好。
再也不用痛了。4意識像沉入一片粘稠的沼澤,無聲無息,無光無影。
我以為這是死亡的寧靜,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解脫。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升起,我猛地打了個寒噤,感官仿佛瞬間被拽回了身體。有水。
冰冷刺骨的水滴,正一滴滴落在我臉上。我費(fèi)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
只有頭頂上方透進(jìn)一絲微弱的光。那光,來自一個生了銹的鐵柵欄窗口。我在哪?
這不是醫(yī)院。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潮濕霉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我動了動手,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傷口似乎被粗暴地包扎過,紗布勒得死緊。
我被關(guān)起來了。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半截。遲宴呈,他沒有讓我死,
他把我關(guān)起來了。接下來,他想干什么?用更殘忍的方式折磨我嗎?
我蜷縮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也分不清東南西北。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和等待。肚子里空得發(fā)慌,傷口的疼痛和失血的虛弱讓我一陣陣發(fā)暈。
就在我快要再次失去意識的時候,地牢的鐵門發(fā)出了刺耳的“嘎吱”聲。
一束手電筒的強(qiáng)光射了進(jìn)來,刺得我睜不開眼。光束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近。
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臟上。是他。是遲宴呈。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里的情緒被黑暗籠罩,看不真切?!感蚜??」
他的聲音很低,沒有了之前的暴怒,反而是一種讓人心悸的平靜,「命還真硬。」
我沒有力氣說話,只是用盡全力瞪著他。他蹲下身,強(qiáng)光手電照亮了我的臉。
他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什么別的意味的笑?!赶胨??
溫洛,我允許了嗎?」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抬起頭?!府?dāng)年你處心積慮嫁給我,
不就是為了遲家女主人的位置?現(xiàn)在我給你留著,你又想一死了之?」
他的手指在我臉頰上輕輕摩挲,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惡毒如蛇蝎,「游戲還沒結(jié)束,
你怎么能提前退場?」「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冈趺礃??」
他笑了笑,站起身,「你不是想揭穿瑤瑤嗎?想讓我懲罰她?」
我的心里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別做夢了。」他一腳踢碎了我的幻想,
「瑤瑤已經(jīng)把孩子打掉了?!刮颐偷氐纱笱劬?,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杆f,
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不配讓她冒險,更不配破壞我和她之間的信任?!?/p>
遲宴呈的聲音很平靜,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她甚至為了證明清白,在我面前,
喝下了一整碗藏紅花?!刮业男膹氐壮寥肓斯鹊?。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釜底抽薪!
顧瑤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狠!對自己,也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嗎,溫洛?」遲宴呈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冰冷的恨意,「她流著血,
還求我不要怪你。她說都是她的錯,才讓你產(chǎn)生了誤會?!埂杆阅??」我冷笑著問,
「你現(xiàn)在是來替她討回公道的?」「不?!顾麚u搖頭,「我留著你,是因?yàn)槲矣X得,
讓你這么輕易死了,太便宜你了。」他扔下一樣?xùn)|西,發(fā)出金屬與地面碰撞的清脆聲響。
是一個鑲滿了碎鉆的項(xiàng)圈。狗用的?!笍慕裉炱?,你不是遲太太?!?/p>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像是惡魔的低語,「你是遲家養(yǎng)的一條狗。我要你活著,像狗一樣活著,
看著我和瑤瑤恩恩愛愛,看著遲家風(fēng)風(fēng)光光。我要你親眼看著,你費(fèi)盡心機(jī)得到的一切,
是如何被我一點(diǎn)點(diǎn)捧到另一個女人面前的?!埂肝乙悖钤跓o間地獄里,永世不得超生?!?/p>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鐵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連同那一絲手電的光,
也將我所有的希望,徹底鎖死在了這片黑暗里。5我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被關(guān)了幾天。
每天只有一個啞巴老仆會送來一碗餿掉的飯和一壺臟水。沒有光,沒有聲音,
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我的精神在一點(diǎn)點(diǎn)被蠶食,身體也虛弱到了極點(diǎn)。傷口開始發(fā)炎,
一陣陣地發(fā)著高燒,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蛟S,就這樣死掉,
也算是一種解脫。可遲宴呈偏偏不如我的愿。在我燒得最厲害的那天晚上,
鐵門又一次被打開。進(jìn)來的不是啞仆,而是遲宴呈的私人醫(yī)生。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壯碩的保鏢。醫(yī)生面無表情地給我檢查傷口,清洗,上藥,
最后打了一針退燒針。整個過程,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他們擺弄,沒有反抗,也沒有求饒。
我的沉默,似乎讓遲宴呈感到了無趣?!缚磥?,關(guān)禁閉對你已經(jīng)沒用了。」
他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的,是穿著一襲白色長裙,
顯得格外圣潔嬌弱的顧瑤。看到她,我麻木的瞳孔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是恨?!附憬??!?/p>
顧瑤的眼圈紅紅的,手里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宴呈哥也很擔(dān)心你的?!刮铱粗教沟男「梗蝗恍Τ隽寺?,笑得撕心裂肺,
牽動了手腕的傷口,疼得我蜷縮起來?!笓?dān)心?」我喘著氣,抬頭看遲宴呈,
「你是擔(dān)心我死得太快,你的好瑤瑤沒人可以欺負(fù)了吧?」遲宴呈的臉色沉了下去。
顧瑤把粥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姐姐,你別這么說。過去的事情,
就讓它過去吧。醫(yī)生說你的身體虧空得厲害,要好好補(bǔ)補(bǔ)?!顾f著,伸手想要扶我。
就在她的手觸碰到我的瞬間,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抓住了她。我的指甲,
深深地陷進(jìn)了她的皮肉里。「??!」顧瑤吃痛尖叫?!笢芈?!」遲宴呈箭步上前,
一腳踹在我的心口。我被踹得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墻上,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姐姐!」顧瑤卻不顧自己的傷,掙脫開遲宴呈,哭著跑到我身邊,
「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也不肯放過你自己?」我趴在地上,
看著她那張寫滿了“善良”與“無辜”的臉,只覺得無比諷刺?!竸e碰我,臟?!?/p>
我嫌惡地?fù)]開她的手。我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遲宴呈。他一把將顧瑤拉到身后護(hù)住,
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扔在了我的臉上。是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负灹怂!顾畹?,
「簽了,我就放你走。從此以后,你和遲家,再無瓜葛?!刮业男?,在那一刻,
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放我走?毀了我的一切,殺死了我的孩子,現(xiàn)在,他說要放我走了?
我撐著地,慢慢抬起頭,眼神里再無一絲情緒,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溉绻?,我不簽?zāi)???/p>
遲宴呈似乎沒料到我會拒絕,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起來:「你不簽?溫洛,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Niannian還在我手上?!?/p>
Niannian,我的兒子!我那才滿周歲的兒子!自從顧瑤懷孕,
遲宴呈就以我“情緒不穩(wěn)”為由,強(qiáng)行將Niannian送去了一家全封閉的寄宿幼兒園,
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見過他了!我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你把他怎么樣了!」
「他很好?!惯t宴呈看著我終于崩潰的樣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當(dāng)然,
前提是你乖乖聽話。否則……我不知道那家幼兒園會不會出點(diǎn)什么‘意外’。比如,
食物中毒,或者……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顾谕{我。用我的親生兒子,來威脅我。
眼淚,終于決堤。我這一生所有的堅強(qiáng)與驕傲,在這一刻被他碾得粉碎。
我發(fā)瘋一樣地爬過去,抓住他的褲腿,卑微地乞求:「不要……遲宴呈,我求你了,
你沖我來,所有的一切都沖我來……不要動Niannian,他還是個孩子!
他也是你的兒子??!」「兒子?」他輕蔑地笑了一聲,一腳踢開了我的手,「他姓溫,
從出生的那天起,就只是你溫家的孽種?!埂负灹俗?,滾出遲家。也許我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