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解家族血脈詛咒,我被迫嫁給死對頭家的紈绔庶子燕則煊當(dāng)解藥。大婚之夜,
他竟跑去外室鬼混,我直接提著毒針把他綁回洞房!我把他當(dāng)續(xù)命的工具,
他卻在一次次被我“用”過之后,漸漸對我動了心。當(dāng)他為我擋下致命冷箭時,我才發(fā)現(xiàn),
這場交易,似乎變了味。1靖國公府那不成器的庶子燕則煊派人上門提親的時候,
我正在院里,對著一棵海棠樹練我的銀針。一枚淬了鶴頂紅的細(xì)針「咻」地釘進(jìn)海棠花蕊,
花瓣沒傷到一片。兄長凌不逾那張死人臉跟鬼一樣從月亮門后探出來,語調(diào)平得像口枯井。
「墨兒,燕家那個廢物來求娶你了。」我手腕一抖,第二枚銀針擦著凌不逾的耳廓飛過去,
死死釘在他身后的門框上。他眼皮都沒掀一下,繼續(xù)說:「父親動心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動心?哥,燕則煊是個什么貨色,滿京都誰不知道?上個月他才跟我當(dāng)眾叫囂,
說早晚要讓咱們凌家跪下求他。這才幾天,就跑來結(jié)親?」我氣得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瓷瓶,
藥粉灑了一地。這樁親事荒唐得像個笑話。靖國公府權(quán)傾朝野,我們凌家,
不過是個靠祖上恩蔭,如今只剩個空殼子的杏林世家。更別提三天前,
我那個在戶部當(dāng)侍郎的親哥,剛攪黃了靖國公府一樁私鹽的大買賣,
讓老國公吐出來幾百萬兩銀子。燕則煊這節(jié)骨眼上門,不是來報復(fù),難道是來報恩?
凌不逾走過來,撿起我腳邊的一片碎瓷?!甘菆髲?fù)?!顾请p沒有感情的眼睛落在我手腕上,
那里,一道極細(xì)的紅線正若隱若現(xiàn)。「但也是一味藥?!顾膫€字,像冰水澆頭。
我渾身的血都冷了。父親果然在大堂里對著燕家的庚帖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那不是一張紙,
是救命的仙丹。媒人喜笑顏開:「咱們家小公爺說了,什么聘禮嫁妝都是虛的,
就圖和凌侍郎冰釋前嫌,兩家結(jié)個好?!垢赣H捋著胡子,連連點(diǎn)頭,
眼神卻不住地往我這兒瞟?!负茫冒?!則煊這孩子我見過,是個熱心腸的好男兒,
與我家疏墨……再般配不過!」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凌家有個傳了十八代的血脈詛咒,
叫「朱蠱」。凡凌家女兒,長到十八歲,體內(nèi)的朱蠱便會蘇醒,焚心噬骨,
三日之內(nèi)必將化為一灘膿血,神仙難救。唯一的解法,是在十八歲生日前,
找到一個擁有「人形冰髓」體質(zhì)的男子,以其至陰至寒之氣日夜相伴,方可壓制。為此,
父親秘密尋訪了十七年,杳無音信。全家都已經(jīng)給我備好了棺材,
就等著我下個月十八歲生日那天,收尸?,F(xiàn)在,燕則煊自己送上門了。他就是那味藥。
那個人形冰髓。凌不逾說的對,他是來報復(fù)的,也是來救我命的。這親事定得快刀斬亂麻。
交換庚帖,跳過六禮,婚期就在十日后。消息傳出去,整個京都都炸了鍋。
人人都說靖國公府瞎了眼,凌侍郎瘋了心。這么作踐自己的妹妹(兒子),是圖什么?
他們不懂,這是在和我體內(nèi)的朱蠱搶時間。2大婚那日,凌不逾親自把我背出府門。
這位在戶部能把百年老臣罵得口吐白沫的閻王,今日竟難得換了身喜慶的衣裳。
他把我背到花轎前,低聲囑咐的話卻又冷又硬?!改珒?,記住,他是藥,不是人。
別對他生出半分不該有的心思。用完了,扔了便是?!刮尹c(diǎn)點(diǎn)頭?!父纾沂〉?。」
他把我扶下,交給對面一身紅衣、滿臉不耐的燕則煊。燕則煊甚至懶得正眼看我,
只扯著我的手腕,對著我哥冷笑:「凌侍郎,令妹我娶了。不過你放心,我燕則煊的心,
永遠(yuǎn)屬于秦淮河上的畫舫。你妹妹在我府里,頂多算個昂貴的擺件,想讓我碰她?下輩子吧!
」他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發(fā)出一陣哄笑。凌不逾卻沒動怒,
只是用一種看死物的眼神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秆嘈」珷?,」他說,
「那……祝你長命百歲。」洞房花燭夜。我沒等來燕則煊,
只等來他貼身小廝的傳話:「小公爺今晚在城西別院歇下了,讓夫人您自便?!埂赋俏鲃e院」
是他的外室,一個當(dāng)紅戲子的住處。這是他給我的下馬威。
我體內(nèi)的血卻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股灼熱的、帶著腥甜氣息的燥熱從心臟處炸開,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皮膚下的血管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開。朱蠱發(fā)作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我抓過來傳話的小廝,聲音沙?。骸笌?。」那小廝都嚇傻了,
結(jié)結(jié)巴巴:「夫、夫人……小公爺他……」我沒耐心聽他廢話,一枚銀針抵在他的喉嚨上,
淬了腐骨之毒的藍(lán)光幽幽?!富蛘撸覛⒘四?,自己去找?!顾?dāng)即屁滾尿流地在前面引路。
我提著裙擺,身形如風(fēng),完全不像一個新嫁娘,倒像一個索命的羅剎。一腳踹開別院的大門,
果不其然,燕則煊正抱著那嬌滴滴的戲子,你儂我儂地喂酒。滿屋的仆人都驚呆了。
我一步步走過去,身上散發(fā)出的高溫讓空氣都有些扭曲?!秆鄤t煊,」我開口,
聲音干得像砂紙,「跟我回去?!顾麢M眉倒豎,一把推開懷里的女人,
指著我的鼻子罵:「凌疏墨你瘋了?這是我的地方!誰準(zhǔn)你闖進(jìn)來的?給我滾!」「好,」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你自找的?!乖捯粑绰洌夷笏榱瞬卦谛渲械囊幻端幫?。
一股無色無味的奇香瞬間彌漫開來。那戲子和滿屋的下人連哼都沒哼一聲,
就軟軟地倒了下去,睡得不省人事。燕則煊大驚失色,踉蹌后退:「你……你下的什么毒?!
」「睡睡散而已,死不了人。」我逼近他,從袖中滑出七根銀針?!傅酉聛砦乙玫臇|西,
可就不一定了?!?「凌疏墨,你想干什么?你敢動我,靖國公府……啊!」
我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jī)會。七根銀針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他周身大穴,封住了他的行動,
也堵住了他聒噪的嘴。他像個木偶一樣僵在原地,只有一雙眼睛能動,
里面全是驚恐和難以置信。我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他從別院一路拖回了國公府的新房。
下人們早已被凌不逾提前打點(diǎn)過,今夜,無論這院里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有人來打擾。
把他扔在床上,我渾身的骨頭像被拆散了重組一樣疼,眼前陣陣發(fā)黑。再不解毒,
我就要死了。我俯下身,看著他那雙噴火的眼睛,笑了笑?!秆嘈」珷敚惆盐耶?dāng)擺件,」
我說著,伸手撕開他身上華貴的喜服,「巧了,我把你當(dāng)解藥。」
他的身體冰冷得像一塊萬年寒玉,肌膚相觸的瞬間,我渾身滾燙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來。那股盤踞在我心脈處的灼熱,
正一絲一絲地被他身上的寒氣抽走、中和。我趴在他身上,
貪婪地汲取著能救我命的“藥性”。直到天際泛白,
那股幾乎將我焚化的熱流才終于徹底平息,重新沉寂在我丹田深處。我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十八年來,我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寫滿屈辱和暴怒的眸子。哦,
差點(diǎn)忘了,這個“解藥”還是活的。我拔掉他身上的銀針。他一恢復(fù)自由,立刻跳起來,
聲音嘶啞地怒吼:「凌疏墨!你!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我從容地穿上衣服,
看著他赤紅的臉,心情出奇的好。「做什么?」我輕笑出聲,「給你一個報復(fù)我的機(jī)會啊。
怎么樣,小公爺,滋味如何?」燕則煊那張聞名京都的風(fēng)流俊臉,此刻紅得能滴出血,
像是被調(diào)戲的小媳婦,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懶得理他,叫人進(jìn)來伺候。
等丫鬟給他把衣服收拾妥當(dāng),我便躺回被窩,開始趕人?!杆幮н^了,你可以滾了。
你那個戲子應(yīng)該也醒了,正等著你呢?!顾麣獾脺喩戆l(fā)抖,「凌疏墨!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我偏頭想了想,那眼神,就像在估算一件物品的價值。然后,我用最平靜的語氣,
陳述了一個事實:「你是我的藥,僅此而已。」這比任何羞辱都更傷人。他死死地瞪著我,
像是要在我身上剜下兩塊肉來。最后,他一言不發(fā)地甩門而出,那背影里,是滔天的恨意。
很好。我不在乎。4燕則煊大約是明白了,兄長那句「祝你長命百歲」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他再沒踏進(jìn)過我的院子,我也樂得清靜。只要每隔三五日,
在他熟睡時潛入他的臥房,挨著他躺上一個時辰,就能保我性命無虞。至于他本人,
似乎是想用更加放浪形骸的作風(fēng),來洗刷新婚之夜的恥辱。整個京都的煙花之地,
都被他逛了個遍。然后,就出事了。靖國公府的小廝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我的院子?!干俜蛉?!
不好了!小公爺……小公爺他被黑風(fēng)**的人給扣下了!」我正在搗鼓一味新藥,
聞言頭也沒抬?!杆€輸了欠債,去找國公爺啊,找我做什么?!剐P快哭了:「不是的!
小公爺是為了跟永安侯世子爭一個舞姬,跟人賭骰子,輸了五萬兩黃金!
現(xiàn)在永安侯世子非說小公爺出老千,把人扣下了,揚(yáng)言……揚(yáng)言要是不拿出十萬兩,
就要剁了小公爺?shù)氖郑 刮曳畔滤庤?,終于有了一絲興趣。永安侯,是皇后娘家的人,
跟靖國公府素來不對付。這是拿燕則煊當(dāng)筏子,借機(jī)敲打國公府呢。
小廝急得滿頭大汗:「國公爺和夫人都被氣病了,說不管這個逆子了!少夫人,
小公爺臨被扣下前,托人帶了話……」「說什么?」「他說,只要您肯去贖他,以前的事,
就一筆勾銷。」我聞言笑了。一筆勾銷?他還沒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不過,
這個解藥用著還算順手,廢了也可惜。換一個,太麻煩。罷了,就當(dāng)去巡視一下我的藥材。
黑風(fēng)**是京都最大的銷金窟,守衛(wèi)森嚴(yán)。等我趕到時,
燕則煊正被兩個壯漢反剪著雙手按在地上,臉上掛了彩,頭發(fā)凌亂,狼狽不堪,
卻還在梗著脖子罵罵咧咧。見到我,他眼睛瞬間就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永安侯世子翹著二郎腿,見到我來,皮笑肉不笑?!竼眩@不是凌家大小姐,燕少夫人么?
怎么,來替你這廢物夫君還債?」我沒理他,徑直走到燕則煊面前,蹲下身?!甘f兩黃金,
換你一雙手。小公爺,這買賣你覺得值么?」燕則煊氣急敗壞:「凌疏墨!你來看我笑話的?
!」「不,」我看著他,認(rèn)真道,「我是來告訴你,你的手,歸我了。旁人動一下,
就是與我為敵?!刮艺f得很慢,卻很清楚。永安侯世子嗤笑一聲:「口氣倒不??!來人……」
他話沒說完,我指尖一彈,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粉末,隨風(fēng)飄進(jìn)了他的茶杯里。他端起茶杯,
剛喝了一口,就「噗」地噴了出來,臉色煞白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全場死寂。我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走到他面前。「侯世子,這叫『鎖喉散』,無色無味。發(fā)作起來,如萬蟻噬喉,
七日之內(nèi)無法言語、無法進(jìn)食,最后活活餓死?!刮逸p聲細(xì)語,仿佛在說什么情話?!附馑帲?/p>
天下只有我手里這一份?,F(xiàn)在,我們再來談?wù)劊曳蚓倪@雙手,到底值多少錢?」
5永安侯世子那張平日里驕縱慣了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拼命地 clawing著自己的喉嚨,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滿堂的打手,兵器在手,卻無一人敢上前??床灰姷亩?,比看得見的刀更讓人膽寒?!脯F(xiàn)在,
放人?!刮业穆曇舨淮?,卻像一把冰錐,敲在每個人的心上,「然后,備上十萬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