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從來不信什么狐仙鬼怪的傳說。直到那只白狐闖進我的宿舍，叼走了我的內衣。
事情得從我搬進學校后山的老宿舍樓說起。那棟樓建于民國時期，聽管理員說以前是個書院，
后來改成了女生宿舍。因為樓層老舊，住的人不多，我一個人獨占整個二樓。
古代文學專業(yè)就是這點好，冷門到連室友都沒有。搬進去的第一晚，我就聽見屋頂有動靜。
"啪嗒，啪嗒。"像是什么東西在屋頂上走來走去。我趴在窗臺上往外看，月光下，
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屋檐上飛快掠過。"野貓吧。"我自言自語，關上窗戶準備睡覺。
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發(fā)現晾在陽臺的內衣不見了。粉色的，蕾絲邊，昨天剛買的。
我氣得要死，以為是哪個變態(tài)偷的。報案都報了，警察來看了看說沒有撬鎖痕跡，
讓我自己再找找。找個屁。我又不是沒長眼睛，明明就掛在那里，現在就是沒了。當天晚上，
"啪嗒啪嗒"的聲音又響起了。這次我準備充分，手機開著錄像，悄悄打開窗戶。月光正好，
我清清楚楚看見一只雪白的狐貍蹲在屋檐上，嘴里叼著我的內衣，正津津有味地... 舔？
我瞪大眼睛。狐貍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轉過頭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
我發(fā)現它的眼睛是金色的，像兩顆琥珀，美得驚心動魄。更重要的是，
那眼神... 太人性化了。不像野獸，反而像是被抓包的小偷，
眼中還帶著一絲慌亂和... 羞恥？"給我放下！"我伸出手，壓低聲音喊道。
狐貍愣了愣，竟然真的松了口。我的內衣飄飄悠悠地掉下來，正好落在我手心里。
上面還帶著溫熱的觸感。等我抬頭去看的時候，白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屋頂上幾個小小的腳印，在月光下閃著銀光。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不是害怕，
而是興奮。作為古代文學專業(yè)的學生，我對這些神秘傳說有著天然的好奇心。
學校后山本來就傳說眾多，什么狐仙洞、畫皮妖、書生鬼的故事我都聽過不下十遍。
但親眼見到，這還是第一次。第二天我特意去圖書館查資料，找到了一本《江南狐仙錄》。
書里記載，白狐最喜收集有主人氣息的貼身之物，用以感知主人的情緒變化。
若白狐主動歸還所取之物，便是示好之意。示好？我想起昨晚那只狐貍的眼神，
心跳莫名加速。當天晚上，我準備了一小碟牛奶放在窗臺上，然后假裝睡覺。果然，
半夜時分，"啪嗒啪嗒"的聲音又響起了。我偷偷睜開眼，看見那只白狐正趴在窗臺上，
小心翼翼地舔著牛奶。月光灑在它身上，雪白的毛發(fā)像絲綢一樣柔軟。它喝完了牛奶，
轉頭看了看我的床鋪，似乎在確認我是否真的睡著了。然后，它居然跳進了我的房間。
我緊張得心臟狂跳，但還是強迫自己保持裝睡的姿態(tài)。白狐在我的房間里轉了一圈，
最后走到我的書桌前，用爪子翻開了我正在寫的論文。
《論聊齋志異中狐仙形象的文學價值》。它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像是嘆息般的低鳴。那聲音里竟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白狐立刻察覺了，轉過身來看著我。這一次，
我們的對視持續(xù)了足足一分鐘。"你能聽懂嗎？"我輕聲問道。白狐點了點頭。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它真的點頭了！"你是..." 我咽了咽口水，"你是狐仙嗎？
"白狐沉默了一會，又點了點頭。然后它走到我的書桌前，用爪子在紙上劃了幾道痕跡。
我起身去看，發(fā)現它畫的是幾個歪歪扭扭的字："云... 深..."云深？
是它的名字嗎？我看向白狐，它正盯著我，眼中帶著期待。"云深？"我試探性地叫道。
白狐的尾巴立刻擺了擺，像小狗一樣，顯然很高興。那一刻，我有種奇妙的感覺。
好像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第二章從那天開始，云深成了我的秘密室友。
白天它不知道去哪里，晚上就會出現在我的窗臺上。我給它準備了小毯子，
它就蜷縮在我的床腳處睡覺。說實話，有個這么漂亮的狐貍陪伴，我的夜晚變得特別有趣。
云深很聰明，我教它認字，它學得飛快。沒幾天就能用爪子在紙上寫出簡單的字句來溝通。
"為什么選擇我？"我問它。它在紙上寫道："你不怕我。""你多久沒有人類朋友了？
""很久... 很久..."它寫字的時候有些猶豫，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能變成人形嗎？"云深愣住了，爪子停在紙上半天沒動。
過了很久，它才寫下三個字："忘記了。"忘記了？我翻遍了圖書館里所有關于狐仙的資料，
發(fā)現一個說法：狐貍修煉千年才能化形，但如果受到重創(chuàng)或者長期不使用，
就可能喪失這個能力。"你是不是受過傷？"我輕撫著它的毛發(fā)。云深在我懷里蜷縮得更緊，
過了很久才點頭。我心疼得要死。不知道它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是有著千年修為的狐仙，卻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只敢在深夜出現，
連自己的能力都忘記了。那天晚上，我做了個決定。"云深，我?guī)湍慊謴突文芰貌缓茫?/p>
"白狐抬起頭看著我，金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希冀的光芒。接下來的日子里，
我一邊上課一邊研究各種古籍。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在一本明代的《妖怪圖鑒》里找到了方法。書上說，
狐貍化形需要三個條件：足夠的修為、強烈的愿望、以及一個真心相信它的人類。
修為云深肯定是有的，愿望也很強烈，關鍵是第三個條件。我算不算真心相信它的人類？
應該算吧。畢竟我都和一只狐貍同吃同住這么久了。按照書中的記載，我需要在月圓之夜，
用自己的血畫出特定的符陣，然后念誦咒語。聽起來挺邪門的，但為了云深，我愿意試試。
月圓之夜如期而至。我在宿舍里鋪了張白布，用銀針刺破手指，
一筆一畫地畫出書中記載的符陣。云深蹲在一旁看著，眼神非常專注。"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它用爪子在紙上寫道。"當然，"我吸了吸被針扎疼的手指，"我想看看你本來的樣子。
"云深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走到符陣中央躺下。我開始念誦咒語。
那些晦澀的古文從我口中說出，整個房間忽然起風。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正好籠罩在云深身上。它的身體開始發(fā)光。白色的光芒越來越強，我?guī)缀醣牪婚_眼。忽然，
一聲低沉的男性嗓音在房間里響起："謝謝你。"光芒消散，我睜開眼睛。符陣中央，
一個男人正背對著我跪坐在那里。月光下，我能看見他墨黑的長發(fā)，雪白的皮膚，
修長的身形。"云深？"我試探性地叫道。他緩緩轉過身來。那是一張美得過分的臉。
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皮膚白得像上等的羊脂玉。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
還是狐貍時的金色，像琥珀一樣透亮。但現在，那雙眼睛里多了人類才有的復雜情緒。感激，
依戀，還有... 愛意？"小雨..."他開口，聲音低啞，"是我。"小雨是我的名字，
程小雨。我盯著他，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他現在沒穿衣服。我的臉瞬間紅透了，
趕緊轉過身去翻衣柜。"你先穿這個！"我隨手抓了件大號睡袍扔給他。
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過了一會，他說："好了。"我轉過身，
看見他穿著我的粉色睡袍站在那里。睡袍對他來說太小了，只能勉強遮住大腿，
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線條優(yōu)美，肌肉勻稱。這個樣子的他，美得像畫里走出來的人。
"你... 真的是云深嗎？"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
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頰。手心溫熱，觸感真實。"是我，"他說，
"謝謝你讓我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樣子。"我的心跳得很快。不只是因為他的美貌，
更因為他眼中的那種專注和深情。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我問，
"恢復了化形能力，你是不是該回到你原來的地方了？"云深搖頭："我哪里都不去，
我要留在你身邊。""可是你這個樣子，我怎么向別人解釋？"他想了想，忽然笑了。
那個笑容美得我移不開眼。"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
"第三章云深這個提議把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男朋友？一個狐仙當我男朋友？
這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但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知道男朋友意味著什么嗎？"我問他。"知道，"他點頭，"就是那個被你喜歡的人，
也是那個喜歡你的人。"我的臉又紅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你？
""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還有你的氣息，當你看著我的時候，
會變得很甜。"狐貍的嗅覺果然敏銳。連情緒都能聞出來。"那你呢？"我鼓起勇氣問，
"你喜歡我嗎？"他沉默了一會，然后將我拉入懷中。"小雨，"他在我耳邊輕語，
"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但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
我就想要保護你，陪伴你。"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敲在我的心上。"如果這不是喜歡，
那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了。"我被他抱在懷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這一刻，
我忽然意識到，不管他是人是狐，我都已經愛上他了。"好，"我在他懷里點頭，
"那你就做我男朋友吧。"第二天是周末，我?guī)е粕钊ベI衣服。
他穿著我臨時找來的一套運動服，個子太高，褲腿短了一截，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即便如此，
他走在街上還是引來無數目光。那張臉實在太驚艷了，加上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氣質，
簡直像從電視里走出來的明星。"你能不能別那么顯眼？"我拉著他的手，壓低聲音說。
"我怎么顯眼了？"他一臉無辜。"你看看周圍，"我用下巴指了指，"所有人都在看你。
"云深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確實如此，連忙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沒關系，
"我拍拍他的手，"我們快點買完衣服就回去。"在商場里，
云深表現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吹诫娞輹@訝，看到商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會好奇，
看到試衣鏡會伸手去摸。"這些都是什么？"他指著貨架上的衣服問我。"衣服啊，
"我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嗎？""知道是衣服，但為什么有這么多種類？"他認真地問，
"古時候的衣服沒這么復雜。"古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云深是狐仙，
他經歷的年代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久遠。對他來說，現代社會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那你平時都穿什么？"我好奇地問。"長袍，"他比劃了一下，"白色的，很簡單。
"我腦補了一下云深穿古裝長袍的樣子，瞬間覺得鼻血要涌出來了。一定美得不像話。
最后我給他買了幾套現代的休閑裝，簡單的T恤配牛仔褲，還有一件黑色的風衣。
云深試穿的時候，整個試衣間外都圍滿了人。連男導購員都臉紅了。"先生，
您考慮做模特嗎？"導購員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店長說可以給您最好的合同。""不用，
"我趕緊拒絕，"他不做模特。"開玩笑，讓云深去做模特，那不是把狐仙暴露給全世界嗎？
買完衣服回到宿舍，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云深，你晚上還要回山上嗎？""不回了，
"他搖頭，"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這里是女生宿舍，男生不能過夜。"云深想了想，
忽然身體一閃，又變回了白狐的樣子。"這樣呢？"他口吐人言，"晚上我變成狐貍，
白天變成人。"我瞪大眼睛。原來他還能自由切換形態(tài)！"你早就恢復這個能力了？
""昨晚就恢復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想以人的形態(tài)和你相處。
"我被他的坦誠感動了。為了和我在一起，他寧愿放棄自由，躲在這個小小的宿舍里。
"云深，"我蹲下來抱住狐貍形態(tài)的他，"你不后悔嗎？你本來可以在山林里自由生活的。
""不后悔，"他在我懷里蹭了蹭，"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那天晚上，
我抱著白狐形態(tài)的云深入睡。夢里，我夢見我們在古代的某個朝代相遇。他是山中的狐仙，
我是進山采藥的女子。月下相逢，一見傾心。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身邊躺著人形的云深，
正睜著眼睛看著我。"做噩夢了嗎？"他伸手撫摸我的頭發(fā)，"你剛才在說夢話。
""不是噩夢，"我看著他的臉，"是很美的夢。""夢見什么了？
""夢見我們以前就認識。"我貼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云深，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他的身體忽然僵硬了一下。"怎么了？"我抬頭看他。"沒什么，"他搖頭，
但眼神有些閃躲，"可能吧，也許我們真的見過。"我總覺得他在隱瞞什么，
但既然他不愿意說，我也不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戀人也一樣。
我們的關系還需要時間來磨合。第四章和云深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很快。白天我去上課，
他就在宿舍里看我的專業(yè)書，晚上我們一起討論古代文學。讓我驚訝的是，
云深對很多古代典籍都有獨特的見解，仿佛他真的經歷過那些朝代一樣。
"你對《聊齋志異》怎么看？"有一天我問他。"寫得不錯，"云深放下手中的書，
"但有些地方不夠真實。""哪里不真實？""比如這個《畫皮》的故事，"他指著書頁，
"狐妖沒有那么惡毒，大多數時候我們... 她們只是想體驗人類的生活而已。
"我注意到他說"我們"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連忙改成了"她們"。"你很了解狐妖嗎？
"我開玩笑問道。"算是吧，"他笑了笑，"畢竟我就是狐貍。"是啊，我差點忘了，
我的男朋友不是人類。但和他相處久了，我?guī)缀跬浟诉@個事實。他太像人了，
有人類的情感，人類的思維，甚至比很多人類男性都更加細心溫柔。唯一讓我有些困擾的是，
云深的占有欲很強。每當有其他男生接近我，他就會變得非常緊張。
比如那天我的同班同學張明來找我借筆記，云深正好在宿舍里。聽到敲門聲，
他瞬間變成了狐貍趴在床上裝睡。"小雨，你在嗎？"張明在門外喊。"在的，等一下。
"我應了一聲，看了看床上的白狐，小聲說："別出聲。"我開門把筆記給張明，
他卻沒有立刻離開。"小雨，我們班下周要聚餐，你來嗎？"他問。
"這個... 我考慮一下。""好的，那我先走了。不過小雨，你最近好像瘦了，
要注意身體哦。"張明走后，我關上門，發(fā)現白狐正豎著耳朵盯著門口，眼中滿是警惕。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我走過去摸摸他的頭。他立刻變回人形，將我拉入懷中。
"那個男人對你有意思。"他在我耳邊說。"怎么可能，張明只是同學。
""他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云深的語氣有些酸澀，"而且他關心你的身體。
"我被他的醋意逗笑了。"云深，你這是在吃醋。""那又怎樣？"他理直氣壯地說，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其他男人打你的主意。""你的女人？"我挑眉看著他，
"你這個說法很古代啊。""那你是什么？"他認真地問。"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但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自己的朋友和社交圈。
"云深沉默了一會，然后點頭。"對不起，我說錯了。只是..."他猶豫了一下，
"我不想失去你。"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深深的不安，仿佛我隨時會離開他一樣。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抱住他，"除非你不要我了。""永遠不會，
"他在我頭頂落下一吻，"我這輩子都不會不要你。"那天晚上，
云深告訴我一些關于狐族的事情。"狐貍一旦認定了伴侶，就會終生不渝，"他說，
"這是我們的天性。""那如果伴侶先離開了呢？""那就會孤獨終老，
"他的語氣有些悲傷，"直到生命結束。"我忽然明白了他為什么那么害怕失去我。
對于人類來說，失戀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但對于狐族來說，失去伴侶意味著失去一切。
"云深，"我認真地看著他，"我向你保證，只要你還愛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他的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我會一直愛你，直到世界末日。"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媽打來的。"小雨，后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回來嗎？
"我看了看云深，他正盯著我，眼中滿是緊張。"媽，我可能帶個朋友回去，可以嗎？
""朋友？男朋友嗎？"媽媽的語氣立刻興奮起來，"當然可以，我和你爸爸早就想見見了。
"掛斷電話，我發(fā)現云深正用一種復雜的表情看著我。"怎么了？"我問。"見父母，
"他慢慢說道，"在人類社會里，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們的關系很嚴肅，
"我笑著說，"意味著我想讓家人認識你。"云深沉默了很久，
然后說："如果他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會接受嗎？"我愣住了。是啊，
如果爸爸媽媽知道我的男朋友是只狐貍精，他們會怎么想？"他們不會知道的，
"我握住他的手，"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男性，云深。"但我心里其實也沒有底。
帶一只狐貍精回家見父母，這聽起來就像一個荒誕的笑話?？墒强粗粕钇诖朱谋砬?，
我知道我必須試試。畢竟，他是我選擇的人。不管他是人是狐，我都愛他。
第五章回家的路上，云深一直很緊張。他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緊握，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小雨，如果你父母不喜歡我怎么辦？"他問。"不會的，"我一邊開車一邊安慰他，
"你這么優(yōu)秀，他們一定會喜歡你。""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人類的長輩相處。""很簡單，
"我笑了笑，"禮貌一點，真誠一點，就可以了。"其實我也很緊張。
這是云深第一次接觸除了我以外的人類，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更重要的是，
我擔心他會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看到云深的一瞬間，她明顯愣住了。"媽，這是云深，我男朋友。"我介紹道。
云深有些僵硬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我是云深。""好，好的，"媽媽回過神來，
臉上堆滿了笑容，"快進來，快進來。"我能看出媽媽對云深的第一印象很好。
畢竟他長得這么帥，任何母親看到都會滿意的。爸爸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看到云深的時候，他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后伸出手。"你好，我是小雨的爸爸。
""叔叔您好。"云深和他握手，"很高興見到您。"接下來的對話有些尷尬。
爸爸媽媽問云深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未來有什么打算。
這些問題對于一只狐貍精來說都很難回答。云深支支吾吾地說自己是南方人，
家里人都去世了，現在在做一些文學研究工作。好在他對古代文學的了解確實很深，
和爸爸聊起詩詞歌賦來頭頭是道，這讓原本懷疑的爸爸漸漸對他產生了好感。
"這孩子很有才華，"吃飯的時候爸爸小聲對我說，
"就是看起來有些... 不食人間煙火。"爸爸的直覺很準。云深確實不太食人間煙火，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人類。晚飯的時候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媽媽做了紅燒肉，
云深吃了一口后臉色有些難看。"怎么了？"我關心地問。"沒事，"他勉強笑了笑，
但我能看出他很不舒服。后來我才想起來，狐貍是不吃豬肉的。
我連忙給他夾了些魚肉和蔬菜，他的臉色才好轉了一些。"云深不太喜歡吃肥肉，
"我對媽媽解釋，"比較喜歡清淡的。""是這樣啊，"媽媽連忙說，
"那我明天做些清淡的菜。"晚上睡覺的時候，爸爸媽媽堅持讓云深睡客房，
我睡我原來的房間。"還沒結婚呢，怎么能睡一起？"媽媽嚴肅地說。
云深很聽話地去了客房，但半夜的時候，我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有人悄悄推開了我的房門。
"云深？"我小聲叫道。"嗯，"他走到我床邊，"我睡不著。""為什么？""不習慣，
"他在我床邊蹲下，"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氣味，離開你我會很不安。"我看了看門口，
確定爸爸媽媽都睡了，才掀開被子讓他上來。"只能待一會，"我小聲說，
"天亮前你要回客房。"云深鉆進被子里，緊緊抱住我。"小雨，"他在我耳邊說，
"你父母人很好。""是的，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但他們不會接受我的真實身份，
對嗎？"我沉默了。是的，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云深是狐貍精，他們一定會反對我們在一起。
不是因為他們不善良，而是因為這超出了人類的認知范圍。"云深，"我轉身面對他，
"你后悔嗎？選擇了一個人類女孩，意味著你要永遠隱瞞自己的身份。""不后悔，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永遠做一個普通人。
""可是你不覺得憋屈嗎？""不覺得，"他笑了笑，"愛上你，
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第二天是爸爸的生日。媽媽準備了一大桌菜，
都是爸爸愛吃的。云深很機智地避開了所有他不能吃的肉類，主要吃魚和蔬菜。吃完飯后，
云深主動幫忙洗碗，這讓媽媽對他更加滿意了。"小雨找了個好男朋友，
"媽媽拉著我的手說，"這孩子人品不錯，長得也好，就是看起來有些瘦弱。"瘦弱？
我想到云深變成狐貍時的矯健身形，忍不住笑了。
如果媽媽知道她口中"瘦弱"的男孩其實是一只修煉了千年的狐仙，不知道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