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壽宴暮色如血,京都城燈火通明。攝政王府的壽宴高臺之上,
絲竹聲與賓客笑語交織。蕭凜壓低斗笠,指尖摩挲著腰間暗藏的匕首。
他已十年未曾踏入這繁華之地——十年前,
蕭家三百口人便是在此處被陸昭以“謀反”之名屠盡?!翱凸?,您的酒。”侍從將玉壺遞來,
蕭凜瞥見對方袖口繡著的暗紋——陸昭親衛(wèi)的標志。他輕笑一聲,仰頭飲盡,喉間辛辣灼燒。
作為影閣之主,他早將毒藥免疫之術(shù)練至爐火純青。宴廳深處,陸昭正接受群臣叩拜。
那蟒袍加身的男人,十年前便是以這般姿態(tài),將蕭家頭顱懸于城門。
蕭凜袖中握緊密信——影閣數(shù)月來搜集的證據(jù),足以證明陸昭私通北狄、陷害忠良的罪行。
今夜,便是他復(fù)仇的第一步。忽有香風(fēng)拂過,一名紫衣女子駐足蕭凜身側(cè):“這位公子,
似非朝中之人?”她眸中流轉(zhuǎn)著探究的光,正是陸昭之女陸雪鳶。蕭凜心頭一凜,
十年前他曾救過一名落水幼女,特征與眼前人重合……但若暴露,計劃將全盤崩潰。
“在下不過江湖散客,仰慕攝政王威名而來?!彼麎旱蜕ひ簦桃鈧窝b沙啞。陸雪鳶蹙眉,
似有疑慮,卻終被其他賓客引開。蕭凜暗自松了口氣,
將目光投向主座——林清月正為陸昭斟酒。那曾是蕭家未過門的兒媳,
如今卻成了仇敵的養(yǎng)女。她指尖微顫,酒盞險些傾灑,
蕭凜讀懂了那暗號:證據(jù)藏于西側(cè)暗閣?!爸T位!”陸昭忽起身,舉杯高呼,
“今日孤王壽宴,特賞千金,尋十年前北狄刺客線索!”語落,全場嘩然。蕭凜冷笑,
這不過是陸昭試探朝臣忠誠的伎倆。他悄然退至角落,準備潛入西側(cè)。行至回廊,
卻撞見陸雪鳶攔路:“公子行跡可疑,莫非……”蕭凜驟然出手,
匕首抵住她咽喉:“若想活命,便帶我至暗閣?!标懷S瞳孔驟縮,卻未呼救,
反道:“你可知,我幼時曾被人救于河畔?”蕭凜心頭劇震,匕首微顫。恰此時,
林清月的聲音自后方傳來:“雪鳶,攝政王尋你?!标懷S趁機掙脫,蕭凜權(quán)衡片刻,
放棄追擊。潛入暗閣,他尋得密函,卻驚覺函內(nèi)另有夾層——一封陸昭與北狄勾結(jié)的新證據(jù)。
正欲離開,窗外火光驟起,陸昭親衛(wèi)已圍攏閣樓?!笆拕C,你終究現(xiàn)身了。
”陸昭的聲音自樓外傳來,蕭凜撕開密函夾層,將證據(jù)塞入懷中。他躍至窗邊,
冷笑回應(yīng):“十年布局,今日不過開胃菜?!闭Z落,匕首劃破掌心,鮮血滴落于密函殘頁,
綻開一朵血色梅花。2 暗影布局蕭凜躍出暗閣窗欞時,夜風(fēng)裹挾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他甩開追兵,將染血的密函緊攥于掌心,衣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身后箭矢破空聲不絕,
他翻過王府高墻,落入護城河畔的陰影中。河面映著月光,
粼粼波光刺痛了他記憶——十年前,他在此處救起那個瀕死的幼女,
而她如今已成了陸昭的利刃?!爸魃??!庇伴w暗衛(wèi)無聲現(xiàn)身,風(fēng)無痕持劍斬斷追兵后路。
蕭凜喘勻氣息,將密函遞予等候的軍師莫言。莫言展開殘頁,
瞳孔微縮:“北狄密約……陸昭果然與蠻族勾結(jié)。但主上,此次暴露身份,恐引火燒身。
”蕭凜冷笑,指尖撫過掌心舊疤:“火已燃了十年,該燒到他的龍椅上了。
”他忽憶起陸雪鳶那句“幼時河畔”,喉間澀然。
十年前他贈予那女孩一枚刻有蕭家紋樣的玉佩,若她提及此事……“傳令影閣:明日午時,
策反戶部尚書?!笔拕C打斷思緒,眸中寒芒閃爍,“風(fēng)無痕,你帶暗衛(wèi)潛入兵部,
盜調(diào)兵符;莫言,偽造陸昭與北狄的密信,散入朝堂?!比松套h至天明,蕭凜方回密室。
燭火搖曳中,他展開密函夾層,忽覺字跡蹊蹺——筆鋒與陸昭慣用手法迥異。
他召來林清月留下的暗信,兩相對比,心頭驟沉:字跡竟出自同一人。
“清月……你究竟在布局什么?”他捏碎信紙,指尖泛白。十年前,
林清月被陸昭“救下”收為養(yǎng)女,此后音訊全無。如今她傳遞情報,卻似另藏深意。
蕭凜忽想起她斟酒時的顫抖,那絕非恐懼,更像是隱忍的恨意。與此同時,攝政王府內(nèi),
陸雪鳶攥著那枚玉佩在燭下反復(fù)端詳。她幼時落水被救,蕭凜留下的玉佩成了她唯一信物。
昨夜那陌生男子的身形、匕首的寒光,與記憶碎片重疊。她喚來心腹:“查‘影閣’首領(lǐng),
尤其是……右掌有舊疤者?!标懻训臅績?nèi),檀香裊裊。他凝視蕭凜留下的血梅印記,
冷笑:“蕭家余孽,倒比孤想象的更沉得住氣?!彼賮碛H信,“加強宮城守衛(wèi),
放出消息:三日后,孤將親赴北境巡視。”消息傳入影閣,莫言蹙眉:“北境是蕭家舊地,
陸昭此舉或有詐。”蕭凜卻眸中一亮:“正合我意。風(fēng)無痕,你率暗衛(wèi)隨我去北境,
莫言留守京都,繼續(xù)散播密信。清月……她若真有異心,必會趁機行動?!比胍?,
林清月潛入王府暗閣,指尖輕觸密匣。她深知,蕭凜已察覺自己異常。
她取出真正的北狄密約,替換了陸昭偽造的版本。燭火映著她眼角淚痕:“蕭凜,
這是我為你鋪的最后一條路。若成,你我共雪冤;若敗……我替你赴黃泉?!比蘸?,
蕭凜喬裝混入陸昭車隊。北境黃沙漫天,他望著蕭家舊宅廢墟,喉間哽如刀割。
車隊行至峽谷,忽聞馬蹄聲疾!風(fēng)無痕率影衛(wèi)殺出,箭矢如雨。陸昭卻端坐車內(nèi),
冷笑掀簾:“蕭凜,孤在此等你多時了。”蕭凜瞳孔驟縮——峽谷兩側(cè)竟伏有千名鐵騎。
陸昭甩出密信殘頁:“影閣的伎倆,未免太稚嫩了?!笔拕C咬牙,袖中暗器射出,
卻遭鐵甲擋下。風(fēng)無痕血染長劍,嘶吼:“主上撤!”千鈞一發(fā)之際,陸昭身后忽爆驚雷!
林清月策馬殺出,袖箭直指陸昭咽喉。她高喊:“蕭凜,真相在此!”箭尖刺入陸昭肩胛,
他卻反手擒住她脖頸:“好個養(yǎng)女,竟與逆賊勾結(jié)!”蕭凜趁機突圍,
奪過林清月拋來的密約。殘陽下,他看清密約內(nèi)容:陸昭欲借北狄兵力,徹底篡位。
他嘶吼:“陸昭!你弒忠臣、篡皇權(quán),今日便是你的末日!”風(fēng)無痕率影衛(wèi)死戰(zhàn),血染黃沙。
陸昭卻大笑:“蕭凜,你可知清月為何叛我?”他拽過林清月,
撕開她衣襟——鎖骨處赫然烙著蕭家奴印。他癲狂道:“她本是你蕭家賤奴,孤養(yǎng)她十年,
只為今日引你入甕!”蕭凜如遭雷擊。林清月泣笑:“少主,奴……從未背叛蕭家?!闭Z落,
她忽咬破舌間毒囊,鮮血噴濺陸昭面龐。陸昭慘叫,蕭凜趁機斬其右臂,奪密約突圍。
峽谷之戰(zhàn)終以影閣慘勝告終,林清月卻香消玉殞。蕭凜抱著她漸冷的軀體,
掌心密約浸染鮮血。風(fēng)無痕嘶聲:“主上,陸昭未死,密約需速呈陛下!”蕭凜仰頭,
喉間哽血。他知,復(fù)仇之路僅行半程,而林清月的死,成了他心上永難愈合的裂痕。
3 情網(wǎng)陷阱蕭凜將林清月的骨灰葬于蕭家舊宅廢墟之下,黃沙裹挾著血梅殘瓣,
在他掌心碾成齏粉。風(fēng)無痕立于身后,嗓音沙?。骸爸魃?,陸昭肩胛中箭,
但北狄援軍已逼近邊境。朝中仍有半數(shù)臣子質(zhì)疑密約真實性……”蕭凜閉目,
喉間哽著林清月臨終的血腥味。他忽睜眼,寒芒迸射:“傳令莫言,偽造北狄軍報,
散布陸昭私調(diào)邊軍。再安排一場‘偶遇’,我要讓陸雪鳶,成為我們的刀?!本┒家股缒?/p>
陸雪鳶獨坐閨閣,玉佩在燭火下映出蕭家紋樣。她攥緊玉墜,
指尖發(fā)白——暗衛(wèi)回報:影閣首領(lǐng)右掌確有舊疤,且峽谷之戰(zhàn)中,那男子嘶吼時露出的側(cè)臉,
與十年前河畔的恩人輪廓重合?!靶〗悖瑪z政王召見。”侍女通報打斷思緒。
陸雪鳶踏入書房,陸昭倚榻療傷,面色陰沉如鐵:“雪鳶,孤命你接近影閣首領(lǐng),探其虛實。
若他真是蕭凜……便用你的美色,取他性命?!彼念^驟震,卻垂眸掩去驚色:“父親放心,
女兒自有分寸?!鞭D(zhuǎn)身離去時,袖中玉佩硌得生疼。三日后,京都湖畔畫舫宴,絲竹纏綿。
蕭凜偽裝成富商“墨公子”,倚欄獨酌。陸雪鳶蓮步輕移,香風(fēng)拂過他耳畔:“墨公子,
似與旁人不同?!彼讣鈩澾^他掌心,忽觸到一道猙獰疤痕。蕭凜擒住她手腕,
眸中故作醉意:“姑娘這般試探,不怕我……是影閣之人?”陸雪鳶心跳如擂,
卻輕笑:“若公子是,我便將自己作為籌碼,換一句真心話。”她忽貼近,發(fā)絲擦過他頸側(cè),
氣息如蘭:“十年前,你可曾救過一名落水幼女?”蕭凜瞳孔驟縮,喉間哽住千般滋味。
他憶起林清月臨終的泣笑,憶起蕭家三百冤魂,卻仍咬牙偽裝:“姑娘說笑,
墨某不過一介商賈?!标懷S眸中泛起水霧,忽抽身離去,玉佩墜地。蕭凜俯身拾起,
指尖摩挲紋樣。他知,這是陷阱,亦是機會。他召來暗衛(wèi):“將玉佩浸毒,送回她閨房。
再讓風(fēng)無痕假扮影衛(wèi),今夜‘刺殺’陸昭,引她現(xiàn)身?!弊訒r,王府火光驟起。
風(fēng)無痕蒙面殺入,劍刃直逼陸昭榻前。陸雪鳶聞聲奪門而出,
卻見“刺客”右掌疤痕赫然醒目。她嘶聲:“你是蕭凜!”風(fēng)無痕冷笑,劍鋒抵住她咽喉。
蕭凜卻自暗處現(xiàn)身,撕下偽裝:“陸小姐,認出我了?”陸雪鳶渾身顫抖,
卻忽擲出玉佩:“你當年救我,卻為何……滅我滿門?”蕭凜眸中驟痛,
卻硬聲道:“蕭家覆滅,陸昭所為。你父弒忠,我復(fù)仇,天經(jīng)地義?!彼渲邪灯魃涑?,
擊中風(fēng)無痕假意“受傷”,順勢攬住陸雪鳶腰肢:“若想活,便助我取陸昭狗命。
”陸雪鳶怔然,被他帶入密室。蕭凜解開她穴道,遞上密約殘頁:“真相在此,
你父通敵北狄,欲篡皇位?!彼左E縮,指尖撫過密約血痕,
忽淚涌:“若……若你所說為真,我愿助你?!笔拕C凝視她淚眸,喉間澀然。
他知這情網(wǎng)是毒,卻不得不沉溺——唯有利用陸雪鳶,方能瓦解陸昭最后的勢力。
他忽吻上她唇瓣,血腥與香淚交織。陸雪鳶掙扎,卻終癱軟在他懷中。次日,
陸雪鳶攜密約副本潛入兵部,篡改調(diào)兵令。蕭凜與莫言密謀:“風(fēng)無痕率暗衛(wèi)攻占城門,
我隨雪鳶入宮,直取陸昭首級。”莫言蹙眉:“主上,她若反噬……”蕭凜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