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紗的白裙擺沉甸甸地,鋪滿了身后的紅毯。我站在禮堂入口,捧著精心挑選的香檳玫瑰,
心跳得厲害,一下下撞著肋骨??諝饫锶前俸虾兔倒宓奶鹣悖撉偾诙吜魈?。
頭紗有點礙事,但我還是看清了紅毯盡頭的許文遠(yuǎn),他正沖我笑。他今天真好看,
一身筆挺的白西裝,英氣逼人。我們在一起三年,所有人都說我倆是天生一對,連我都信了。
我信他,也信我們會有個好未來??刹恢罏槭裁?,心底總有點不對勁,毛毛的,不踏實。
我只當(dāng)是婚前緊張。父親在我身邊,今天話很少,只是用力攥著我的手,掌心很穩(wěn)。
音樂換成了婚禮進行曲。我提著一口氣,提起裙擺,準(zhǔn)備走向我的人生。腳尖剛要沾上紅毯。
“砰!”禮堂厚重的橡木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聲巨響,音樂都斷了。
所有人都朝門口看過去。一個女人抱著個裹在襁褓里的嬰兒,瘋了一樣沖進來。
她頭發(fā)黏在臉上,眼妝糊成一團,狼狽得很,可那眼神,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狠勁。
賓客席頓時亂了起來。媒體的閃光燈刷地一下全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對準(zhǔn)了門口這個不速之客。
我心口猛地一墜,那點不安瞬間炸開成一個黑洞。女人直直沖到紅毯中間,離我不到十米。
她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眼淚成串地往下滾。“許文遠(yuǎn)!”她這一嗓子,
尖利得劃破了整個禮堂?!澳阏嬉獮榱诉@個女人,不要我和孩子了嗎?”孩子?
我腦子“嗡”的一下,空了。全場炸開了鍋,議論聲鋪天蓋地。我扭頭去看許文遠(yuǎn),
他臉上的笑早就僵住了,換上一種我從沒見過的震驚和慌亂。那女人壓根不給他機會。
她轉(zhuǎn)過頭,一雙紅眼睛死死地釘著我?!熬褪悄?!就是你這個毒婦!”她的手指著我,
聲音都在抖。“是你拿錢砸我,讓我滾出文遠(yuǎn)的世界!是你找人威脅我,說我要是敢來婚禮,
就讓我跟孩子一起消失!”“現(xiàn)在,你還想霸占我孩子的家產(chǎn)!你的心怎么這么狠!
”她哭得撕心裂肺,每一句話都在人群里扔下一顆炸雷。風(fēng)向,瞬間就變了?!疤欤?/p>
原來是這么回事……”“看她那樣子挺清純的,沒想到啊。”“搶男人還想殺人滅口,
夠毒的?!绷R聲和指責(zé)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我身子晃了一下,被我爸一把扶住。
最初的懵圈過去后,一股涼氣順著脊梁骨往上躥,手腳冰涼。我沒哭,也沒嚷著去辯解。
腦子里亂糟糟的,卻又有一根弦繃得死緊,異常清醒。我掃了一圈。許文遠(yuǎn)的父母臉色鐵青,
眼神飄忽,根本不敢和我對視。我媽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睛里全是心疼。
再看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臉上的表情可真精彩,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
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最讓我心涼的,是許文遠(yuǎn)。他動了。他快步從臺上走下來,
不是走向我,而是走向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你干什么!快起來!”他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痛苦和責(zé)備。女人哭得更兇了。“文遠(yuǎn),我不能看著你被她騙了!
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爸爸!”許文遠(yuǎn)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時,他看向我,
眼神復(fù)雜,全是歉意和掙扎?!皩Σ黄稹彼_口,聲音干澀?!拔摇覜]想到會這樣。
”他沒解釋,沒否認(rèn)。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把那個女人所有的控訴都砸實了。
他背叛了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了另一邊,親手把我推了下去。
他甚至順著那個女人的話,把自己扮成了一個被我欺壓的受害者?!拔乙恢毕胝覚C會跟你說,
可是……你太強勢了,我不敢?!薄八眉依锏膭萘何?,我沒辦法……”“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軟弱,讓你和孩子受了這么多委屈?!痹S文遠(yuǎn)抱著那個女人,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演得跟一出苦情大戲似的。2輿論的聲浪要把我活埋。無數(shù)鏡頭懟著我的臉,
閃光燈亮得能灼傷人的眼睛。我以為自己就要被這片無形的巨浪拍成碎片時,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面前。是爸。他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身形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替我隔絕了所有風(fēng)雨。“今天的婚禮,到此為止。
”爸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沉甸甸的分量,瞬間把全場的嘈雜都壓了下去?!案魑?,
招待不周,改日我再登門致歉。”他根本沒給任何人反應(yīng)的時間。
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鏢立刻圍上來,動作禮貌,態(tài)度卻不容商量地開始清場。
記者們還想往前擠,可一堵無形的人墻死死攔住了他們。“爸……”我媽在我身邊哭出了聲,
想說點什么?!跋然丶摇!卑执驍嗨?,語氣平靜得嚇人。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蓋在我的婚紗上,然后攥住我冰涼的手,拉著我穿過一地狼藉,走向禮堂外。
許文遠(yuǎn)和他那一家子,還有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全被晾在原地,
成了一出鬧劇里最可笑的背景板。我沒回頭。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外面的一切喧囂都被隔絕。
我陷進勞斯萊斯柔軟的真皮座椅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爸也沒說話。他只通過后視鏡,
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里面沒有同情,也沒有安慰,
只有審視和……一點點說不清的期待。就是這個眼神。它像一道電流,猛地?fù)糁辛宋摇?/p>
婚禮前那些沒來由的不安,爸今天反常的沉默,還有他剛才在現(xiàn)場那種近乎冷酷的處置方式。
所有碎片,在這一刻拼湊完整。這根本不是一場單純的背叛。這是一場考試。是我爸,
對他唯一的繼承人,安排的一場殘酷得不能再真實的考試。被背叛的刺痛感迅速退潮,
取而代之的,是胸腔里一股被點燃的火,還有不服輸?shù)木髣拧K肟础?/p>
想看他護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在這種絕境里,是會哭哭啼啼地垮掉,還是能站起來,
親手撕了那些把她當(dāng)傻子耍的人。很好。我不會讓他失望?;氐郊遥即蟮目蛷d死一般寂靜。
我媽的眼淚終于決了堤,抱著我一個勁兒地念叨,說我受了委屈。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抬頭看向我爸?!鞍?,我要用家里所有的信息渠道和公關(guān)團隊?!蔽业穆曇艉芊€(wěn),
聽不出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公開處刑的痕跡。他臉上閃過一絲認(rèn)可。“可以。從現(xiàn)在起,
所有資源,你隨便調(diào)?!薄爸x謝爸?!眱删湓?,反擊的號角正式吹響。十分鐘不到,
家族智囊團的核心成員全到了。律師、公關(guān)總監(jiān)、首席信息官,還有幾位叔伯輩的干將,
把客廳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按笮〗?,網(wǎng)上已經(jīng)炸了?!惫P(guān)總監(jiān)陳姐劃開平板,
上面是鋪天蓋地的新聞,“‘首富千金仗勢欺人’、‘豪門惡女逼死原配’,
標(biāo)題一個比一個臟。”“必須在輿論徹底發(fā)酵前動手。”我說,“但不能是蒼白的解釋,
那只會讓人覺得我們心虛?!蔽铱聪蜿惤?。“發(fā)一篇官方聲明。措辭模糊,立場強硬。就說,
今天婚禮上的意外,涉及家族內(nèi)部復(fù)雜事宜,正在調(diào)查。我們尊重事實,
也絕不容忍任何形式的誹謗污蔑。對所有不實言論,保留追究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薄案?!
”一位叔叔拍了下大腿,“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先把水?dāng)嚋啞!易鍍?nèi)部復(fù)雜事宜’這幾個字,
夠外面的人腦補一百出大戲了?!标惤懔⒖唐鹕?。“我馬上去辦?!狈€(wěn)住輿論只是第一步,
我要的是真相。我撥通貼身秘書林悅的電話?!皭倫偅R上去查一個人。婚禮上那個女的,
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所有資料,越細(xì)越好。她和許文遠(yuǎn)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交往細(xì)節(jié),還有,
那個孩子的親子鑒定,加急?!薄笆?,小姐?!绷謵偟穆曇粲肋h(yuǎn)那么利落。接著,
我聯(lián)系了家族安保里最頂尖的私家偵探,老K?!皫臀也樵S文遠(yuǎn)?!蔽业穆曇魶]有一絲溫度,
“他家公司的財務(wù)狀況,近期資金流水,所有見不得光的爛事。我要知道,
他到底有什么把柄,又在圖謀什么。”打完所有電話,一陣疲憊才涌了上來。
但這只是個開始。第二天,我家的聲明果然起了作用。風(fēng)向開始變了,
不少人開始猜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豪門恩怨。林悅和老K的效率高得嚇人。傍晚,
第一批資料就送到了我書桌上。那個女人叫張倩,一個履歷不太干凈的小網(wǎng)紅。最關(guān)鍵的,
那份加急的親子鑒定報告顯示,孩子,確實是許文遠(yuǎn)的。老K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更是讓我把一切都串了起來。許文遠(yuǎn)家的公司,表面風(fēng)光,其實早就是個空殼子,
資金鏈斷裂,欠了一屁股債。他們急需一筆巨款填窟窿。和我聯(lián)姻,
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快的法子。我用指尖點著資料上那串觸目驚心的負(fù)債數(shù)字,扯了扯嘴角。
原來是這么回事。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騙局。許文遠(yuǎn)那些深情款款的表演,
全是為了我家的錢。他一邊哄著我,一邊讓張倩懷了他的種?;槎Y上那一出,
怕也是早就設(shè)計好的。他們想毀了我的名聲,讓我變成全城的笑話,再利用我的“愧疚”,
逼我們家出錢平事。算盤打得真響??上?。他們算錯了一點。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周后。一場頂級的慈善晚宴,名流云集。我穿了一條惹眼的紅色長裙,一進場,
嘈雜的談話聲就出現(xiàn)了瞬間的停頓。妝容精致,笑容得體,我看起來光彩照人,
好像前幾天的風(fēng)波不過是場無傷大雅的玩笑。我端著香檳,在人群中穿梭。果然,在角落里,
我看到了許文遠(yuǎn)。他正跟幾個商人攀談,身邊站著的,就是毀了我婚禮的張倩。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緊緊挽著許文遠(yuǎn),擺出女主人的姿態(tài)??匆娢?,
許文遠(yuǎn)臉上的笑僵住了,眼神里閃過一抹慌亂。張倩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下意識就往許文遠(yuǎn)身后縮。我笑了,主動朝他們走過去。“文遠(yuǎn),好久不見。
”我笑盈盈地開口,語氣熟稔又客氣。許文遠(yuǎn)強作鎮(zhèn)定:“你……你怎么來了?
”“這種場合,我為什么不能來?”我晃了晃杯里的酒,眼神飄向他身邊的張倩,
“這位就是張小姐吧?那天太亂了,都沒來得及好好認(rèn)識一下?!睆堎坏哪樢魂嚰t一陣白。
“聽說許伯伯公司,最近在南城那個項目上有點麻煩?”我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像是閑聊,
“本來我們兩家結(jié)了婚,我爸還打算注資五個億,幫你們渡過難關(guān)呢。真是可惜了。
”“五個億”這三個字,是最好的魚餌。許文遠(yuǎn)眼里的貪婪再也藏不住了。
他急切地問:“伯父……他真的這么說過?”“當(dāng)然?!蔽铱粗?,笑意更深,“我爸疼我,
只要我開口,別說五個億,五十個億他眼都不會眨一下。畢竟,整個家族以后,都是我的。
”我特意加重了“我的”兩個字。許文遠(yuǎn)的呼吸都粗重了。他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不是驚慌,而是懊悔,是赤裸裸的欲望。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張倩,
那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嫌惡和煩躁。五十億面前,張倩和她的孩子算個什么麻煩?
真難看。目的達到,我沒興趣再跟他們耗下去?!拔遗笥言谀沁叄仁懔??!蔽肄D(zhuǎn)身走開,
把那對各懷鬼胎的男女甩在身后。晚宴結(jié)束時,我站在露臺上,正好能看見停車場里,
許文遠(yuǎn)和張倩在激烈地爭吵。男人滿臉煩躁,女人委屈地抹著眼淚。呵,他們的聯(lián)盟,
也不怎么牢固嘛。我仰頭,把杯里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許文遠(yuǎn)。這只是開胃菜。好戲,
還在后頭呢。3書房里的燈光很暖,可攤在我面前的文件,每一個字都往外冒著寒氣。
林悅和老K送來的東西,比我想的還要臟。張倩,那個在婚禮上哭得要死要活的女人,
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鳥。她拿著許文遠(yuǎn)在公司的職位當(dāng)鑰匙,
偷了不少商業(yè)機密出去做些小額的黑心交易,中飽私囊。而許文遠(yuǎn),更是個繡花枕頭。
他家的企業(yè)早就被蛀空了,外面欠著幾十個億,資金鏈說斷就斷。更要命的是,
為了填這個無底洞,他們家手上還沾了些上不得臺面的灰色融資。我一頁一頁地翻著,
紙上的黑字,像一個個巴掌,扇在我過去的愚蠢上。我推開父親書房的門。他坐在那兒,
好像一直在等我?!鞍郑蚁牒昧??!薄罢f?!薄耙还髯哟蛩?,太便宜他們了。
”我的聲音里聽不出一丁點兒情緒,“我要一層層地扒掉他們的皮,
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怎么變成一無所有。”父親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眼睛里,頭一次,
透出點真正的滿意。“這周末,家里贊助的慈善晚宴,是個好地方?!彼f。我懂了。
那不是什么晚宴,是整個京城上流圈子的信息交易所,是名利場。在那兒,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
一個眼神,就能掀起一場風(fēng)暴。周六晚,我到了。一身收斂的黑色魚尾裙,襯得皮膚發(fā)冷光。
長發(fā)挽著,耳朵上只別了顆碎鉆。我沒想怎么樣,但踏進宴會廳那刻,
全場的聲浪還是低了下去。那些投過來的視線里,有好奇,有琢磨,還有藏不住的忌憚。
婚禮上鬧出那么大動靜,我非但沒躲起來,反而這么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這本身,就是個信號。
許文遠(yuǎn)和張倩也來了。他們縮在人群角落,許文遠(yuǎn)撐著臉面跟人說話,
張倩穿了身扎眼的禮服,死死貼著他,活像個急著找買家的貨。她臉上的粉很厚,
但蓋不住那股子心虛氣。我沒往他們那邊看,端著杯香檳,慢悠悠地在人群里走。
我先找到了跟許家有合作的李伯伯?!袄畈镁貌灰??!蔽倚χ^去,
“最近身體怎么樣?”“好,好?!崩畈匆娢?,表情不太自然,“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謝謝您關(guān)心?!蔽一瘟嘶伪?,“對了,我聽我爸提了一句,
許家在南城那個項目,是不是不太順?我爸本來還說要不要再投點,現(xiàn)在看,
得再合計合計了?!蔽艺f話聲不大,但足夠周圍那幾只豎起來的耳朵聽個清楚。
李伯伯的臉僵了一下。我沒再多說,笑了笑,轉(zhuǎn)身就走。接著,
我又“碰巧”遇上幾個圈子里有名的“包打聽”。這次,我聊的是八卦?!鞍ィ?/p>
你們聽說了沒?最近這市場上亂七八糟的,總有些不干不凈的人,
削尖了腦袋想往咱們這個圈子里鉆?!蔽抑v得挺隨意,跟說天氣似的。說完,
我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往張倩那個方向飄了一下。這幾位都是人精,
一下就接住了我遞過去的活兒。流言,不需要聲音,它自己會跑。我能感到,
一束束的視線開始在許文遠(yuǎn)和張倩身上來回地刮。那些視線里,全是懷疑。
許文遠(yuǎn)也扛不住了,他額頭上冒出油汗,跟人聊天都開始前言不搭后語。他想控制,
可那些閑言碎語從四面八方滲過來,他連個口子都堵不上。終于,他炸了。他撥開人,
直沖沖地朝我走過來?!澳愕降紫敫陕??”他聲音壓得又低又狠。我抬起眼,笑得特別無辜。
“文遠(yuǎn),說什么呢?我聽不懂啊?!薄澳闵俳o我裝蒜!”他有點繃不住了?!芭??
”我眉梢輕輕動了動,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調(diào)子,“我就是跟朋友們聊聊天。怎么,
李伯伯身體不好,我關(guān)心一句也不行?還是說……”我停住,朝他湊近了些,
用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音量說?!澳闩挛艺f點別的?”許文遠(yuǎn)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我輕輕笑了聲,退后一步,重新拉開距離,聲音也恢復(fù)了正常。“對了文遠(yuǎn),
許伯伯身體真沒事吧?我怎么聽說,許家最近有個項目出了大麻煩,錢都轉(zhuǎn)不動了,
不是真的吧?”這話像一記悶拳,砸在他胸口。周圍豎著耳朵的賓客,
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我沒給他喘氣的功夫?!安贿^也難怪,最近圈子里什么人都有。
我剛還聽人說,有個什么網(wǎng)紅,專愛跟咱們?nèi)锏娜颂捉酰膊恢腊驳氖裁葱摹?/p>
這種事啊,可得防著點,別被人踩著肩膀往上爬了都不知道?!蔽以捓餂]點名,
但跟點名也沒差了。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釘在了不遠(yuǎn)處那個臉色慘白的張倩身上。
許文遠(yuǎn)那層殼,徹底碎了。他站在那兒,汗順著臉往下淌,眼睛里全是慌亂。
張倩好像想過來搭腔,她張了張嘴,哆哆嗦嗦地吐出幾個字?!澳恪愫f!
我們……”話沒說完,就被許文遠(yuǎn)一記兇狠的眼神給頂了回去?!伴]嘴!”他吼了一聲,
那聲音里的厭惡和煩躁,一點沒藏。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親手撕了張倩那件叫“真愛”的皮草,把她當(dāng)工具的里子給亮了出來。戲看夠了。
我朝周圍人舉了舉杯,算是告辭,轉(zhuǎn)身就走?;丶业穆飞希謵偟南⑦M來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