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我是玄天宗百年不遇的天才,云曦。未來宗主墨陵淵是我的未婚夫。
可他卻在我突破的關鍵時刻,親手剖出我的神骨,植入我最好的閨蜜蘇清瑤體內(nèi)。
我血流不止,質(zhì)問他為何。他擦去劍鋒的血,語氣冰冷:「清瑤比你更需要它,
也比你更配得上我?!刮冶粡U去修為,逐出宗門,扔下葬魔淵?;昶窍⒅H,
一抹金光自我眉心炸開,耳邊響起一個古老而威威嚴的聲音。1.葬魔淵的風,
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寸寸刮著我的血肉。我躺在冰冷的黑石上,
胸口那個血窟窿已經(jīng)不再流血,因為血快流干了。靈脈被廢,丹田破碎,
我甚至無法調(diào)動一絲靈力來抵御這刺骨的魔氣。墨陵淵,我的未婚夫,玄天宗未來的宗主。
蘇清瑤,我視作親姐妹的閨蜜。他們二人,一個動手,一個旁觀,親手將我從云端拽入泥潭。
我眼前陣陣發(fā)黑,耳邊似乎還回響著墨陵淵冰冷的話語?!冈脐?,別怪我。
你的神骨能助清瑤筑成無上道基,她會代替你,成為玄天宗的榮耀?!勾嫖??
我忍不住想笑,卻牽扯到了胸口的傷,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全是血塊。
周圍的低階魔物聞到了血腥味,開始蠢蠢欲動,發(fā)出「嘶嘶」的聲響。我閉上眼,等待死亡。
可就在我意識即將沉入永恒黑暗的瞬間,眉心處陡然傳來一陣灼痛。
一幅幅陌生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那是……我的記憶?不,不完全是。畫面里,
我身披金甲,手持神劍,身后是億萬神魔大軍。我立于九天之上,一念可令星辰隕落,
一怒可使三界動蕩。我是……神主?一個威嚴而浩渺的聲音在我神魂深處響起:「吾,
歸來了?!刮颐偷乇犻_眼。盤踞在我身邊的幾只食腐魔物被我眼中迸發(fā)的金光驚得連連后退,
發(fā)出一陣恐懼的嘶鳴。我緩緩坐起身,低頭看向胸口的血洞。那傷口,
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破碎的丹田和靈脈中,一股溫和而磅礴的力量正在流淌,
修復著一切。這不是靈力,而是比靈力更本源、更強大的力量。神力。我抬起手,
一縷金色神力在指尖跳躍,周圍的魔氣如遇克星,紛紛退避三舍。我不是云曦?;蛘哒f,
我不僅是云曦。我是沉睡了萬年的上古神主,云曦只是我輪回中的一世,
一縷寄托著情感執(zhí)念的神魂。神骨被挖,瀕死之際,反倒破除了束縛,喚醒了沉睡的本我。
墨陵淵,蘇清瑤。他們以為奪走的是我的未來。殊不知,
他們親手釋放了一個他們永遠無法想象的存在。我站起身,環(huán)顧這片魔氣繚繞的深淵。
在凡人修士眼中,這里是九死一生的絕地。于我而言,不過是個稍微有些臟亂的后花園。
我需要力量,需要盡快恢復萬分之一的神力,才能離開這里。而這滿淵的魔物,
正是最好的養(yǎng)料。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改敲?,開宴吧?!谷齻€月后,
葬魔淵的魔氣稀薄了至少三成。所有高階魔物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樣,
龜縮在自己的巢穴里瑟瑟發(fā)抖。因為淵底來了一個女魔頭。她不吞噬血肉,只吞噬魔氣本源。
我盤腿坐在曾經(jīng)的魔君王座上,周身金光流轉(zhuǎn),氣息已然恢復到了凡人修士眼中的化神期。
這速度若是傳出去,足以震動整個修真界。但我并不滿意。神主的恢復,不該如此緩慢。
都怪云曦這具凡胎,底子太差,限制了神魂的回歸。也罷,這點力量,足夠我回去討債了。
我站起身,一步踏出,身形便出現(xiàn)在了葬魔-淵的出口。陽光刺眼,我微微瞇了瞇眼。
時隔三月,我云曦,回來了。玄天宗山門外,兩個守山弟子見我衣衫襤褸,渾身血污,
上來便要驅(qū)趕?!改睦飦淼钠蜇ぃ鞚L!」我抬眸,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那一眼,
帶著神主的威壓,兩個弟子瞬間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改恪闶鞘裁慈耍?/p>
」我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向山門內(nèi)走去。今日,是玄天宗百年一度的宗門大比。
也是蘇清瑤移植我的神骨后,第一次向整個宗門展示她「天賦」的日子。我倒要看看,
用著我的骨頭,她能有多大的出息。演武場上,人聲鼎沸。蘇清瑤一襲白衣,站在擂臺中央,
顧盼生姿。她一劍擊敗了宗門內(nèi)一位成名已久的師兄,引得滿場喝彩。
「蘇師妹真是天縱奇才!這才三個月,修為竟已精進如斯!」「那是自然,
清瑤師妹身負神骨,未來不可限量!」宗主高坐于主位,捻著胡須,滿臉笑意。
墨陵淵站在他身側,看著蘇清瑤的目光里,滿是溫柔與驕傲。好一幅郎情妾意,
天作之合的畫面。惡心。我緩步走上演武場,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帶著驚疑和鄙夷。「那不是……云曦嗎?」「她怎么還活著?
不是被扔進葬魔淵了嗎?」「你看她那副鬼樣子,活著也是個廢人,還回來做什么?
自取其辱嗎?」我的出現(xiàn),讓場上的喧囂瞬間靜止。蘇清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心虛。墨陵淵更是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厭惡和不耐。「云曦?
你回來做什么?」他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我沒有看他,目光直直地落在蘇清瑤身上。
「用著我的東西,感覺如何?」蘇清瑤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隨即又強作鎮(zhèn)定,
泫然欲泣。「云曦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的遭遇我們都很痛心,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啊?!顾f著,眼淚便滾落下來,
一副受盡天大委屈的模樣。墨陵淵立刻將她護在身后,怒視著我?!笁蛄?!云曦,
休要在此胡攪蠻纏!清瑤的天賦是她自己的,與你何干!」他往前一步,
強大的威壓朝我碾來?!改闳缃褚咽菑U人,再敢鬧事,休怪我按門規(guī)處置,
將你徹底打入無間地獄!」「廢人?」我輕笑一聲,抬起眼,直視著墨陵淵。「誰告訴你,
我是廢人?」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動了。身影快如鬼魅,沒人看清我的動作。下一秒,
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蘇清瑤面前?!概?!」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將她整個人扇飛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擂臺之下。半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嘴角溢出鮮血。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一個被廢了修為的廢人,
竟然一巴掌將一個筑基后期的天才扇飛了?墨陵淵最先反應過來,他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殺意。
「云曦,你找死!」他拔出佩劍「驚鴻」,劍氣如虹,直刺我的心口。這一劍,
他沒有絲毫留情。我站在原地,動也未動。只在劍尖即將觸及我皮膚的剎那,伸出兩根手指。
輕松夾住了那削鐵如泥的劍鋒。墨陵淵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想抽回劍,
卻發(fā)現(xiàn)佩劍像是被鐵鉗焊住,紋絲不動?!冈趺纯赡堋顾曕??!改愕膭Ψ?,
還是這么軟弱無力?!刮艺Z氣平淡,手指微微用力?!高青?!」上品靈器「驚鴻」,
應聲而斷。我隨手將斷劍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也敲碎了在場所有人的三觀?!脯F(xiàn)在,
你還覺得我是廢人嗎?」我看著臉色慘白的墨陵淵,一字一句地問。宗主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一臉驚駭?shù)刂钢遥骸冈脐?!你的修為……你不是……」「我不是什么??/p>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是被你們親手廢掉,扔進了葬魔淵嗎?」
我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長老。當初,他們默許了墨陵淵的行為。如今,
他們臉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不易察辨的恐懼。「妖女!你定是修了什么魔功!」
一位長老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這簡直是最好的借口。一個廢人,三個月內(nèi)不僅活著走出葬魔淵,
還擁有了遠超從前的實力。除了墮入魔道,他們想不出別的解釋。
墨陵淵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厲聲道:「沒錯!她渾身魔氣,定是與魔族做了交易!
眾長老,隨我一起拿下這個叛徒,為玄天宗清理門戶!」一聲令下,數(shù)位長老同時出手,
各色法寶靈光閃爍,織成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朝我當頭罩下。他們想殺我。第二次。我站在原地,
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就在那法寶即將落下的瞬間,一股遠比他們更為恐怖的威壓,
從天而降。整個玄天宗的山脈,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劇烈地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修為低下的弟子更是直接口噴鮮血,癱倒在地。
長老們的法寶在半空中寸寸碎裂,化為齏粉。他們本人也如遭重擊,狼狽地跌退十幾步,
滿眼駭然地望向天空。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一艘通體漆黑,
雕刻著繁復上古神紋的巨大飛舟,撕裂云層,懸停在玄天宗上空。飛舟之上,
一道頎長冷峻的身影憑虛而立。他身著玄色帝袍,墨發(fā)飛揚,面容俊美如神祇,
一雙金色的眼眸,卻比萬年玄冰還要冷。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讓日月無光,天地臣服?!刚l,
敢動本尊的人?」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霸道。本尊?修真界,敢自稱「本尊」的,唯有傳說中那位權傾九天,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帝尊——蒼訣。宗主和長老們腿都軟了,當場跪了一地。
「不……不知帝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墨陵淵也僵在原地,
握著斷劍的手不住地顫抖。帝尊蒼訣,那是活在傳說里的人物,是所有修士仰望的頂點。
他怎么會來?又怎么會……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蒼訣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我微微蹙眉。
這個人,我并不認識。但他身上那股純粹的神力波動,我卻很熟悉。是同類。
02蒼訣的身影從飛舟上消失,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比我高出一個頭,垂眸看我時,
那雙冷漠的金瞳里,似乎閃過一絲……探究?「鬧夠了?」他問,嗓音低沉喑啞,
帶著一種奇特的磁性。我沒說話,只是警惕地看著他。他不請自來,
還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摸不清他的意圖。見我不語,他竟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頰。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肝覀冋J識?」蒼訣的手在半空中頓住,
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一絲危險的氣息泄露出來。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覆徽J識?」
他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和冷意,「挖了你的骨頭,就忘了你的夫君了?」夫君?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不僅劈懵了我,也劈懵了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尤其是墨陵淵,
他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帝尊,是云曦的……夫君?這怎么可能!
我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在我繼承的那些屬于「神主」的破碎記憶里,
并沒有關于這位帝尊的任何片段。「你認錯人了。」我冷冷地開口。「認錯?」
蒼訣忽然笑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反而讓周圍的空氣更加凝固,「這世上,
能讓本尊親自尋來的人,只有一個?!顾辉俳o我反應的機會,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那是一個帶著絕對強勢和占有欲的擁抱,我甚至能聽到他胸膛里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我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如同鐵箍,以我現(xiàn)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分毫?!阜砰_!」
我聲音里帶了怒意?!覆环??!顾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的神后殿下,玩夠了,該回家了。」神后殿下?
我心頭一震。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不是認錯人,他是真的認識「神主」。
可為什么我的記憶里沒有他?「你究竟是誰?」我放棄了掙扎,壓低聲音問。「我是誰?」
他輕笑一聲,「回家告訴你?!拐f完,他不再理會我,抱著我轉(zhuǎn)身,
看向跪了一地的玄天宗眾人。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墨陵淵身上,那雙金瞳里,
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妇褪悄悖瑒恿怂??」墨陵淵渾身一顫,面無人色,
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宗主連忙磕頭:「帝尊息怒!是陵淵有眼無珠,冒犯了神后殿下!
求帝尊饒他一命!我玄天宗愿獻上所有珍藏,只求帝尊息怒!」「珍藏?」蒼訣嗤笑一聲,
語氣輕蔑,「你們玄天宗那點破爛,也配入本尊的眼?」他抬起手,遙遙對著墨陵淵。
「動她的人,只有一個下場?!埂杆??!挂粋€「死」字,如同九幽傳來的審判。
墨陵淵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就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下,寸寸碎裂,化為飛灰。
連神魂都未曾逃逸,便徹底湮滅。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未來的宗主,就這么在我眼前,
被抹去了存在。我心中沒有半分波瀾。甚至覺得,這太便宜他了。蘇清瑤癱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失禁,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她尖叫著,瘋了一樣地往后爬。
「別殺我!不是我!是墨陵淵!是他逼我的!神骨還給你!我還給你!」
她胡亂地撕扯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將那塊不屬于她的骨頭挖出來。蒼訣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他抱著我,轉(zhuǎn)身欲走?!傅鹊??!刮议_口。他停下腳步,低頭看我,
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些疑惑。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瘋癲的蘇清瑤身上?!杆拿?,是我的。
」蒼訣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松開了我?!鸽S你?!刮揖彶阶叩教K清瑤面前。
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厲鬼,抖得更厲害了?!冈脐亟憬?,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你?」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我,
「我被扔進葬魔淵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饒了我?」我手上用力,只聽「咔」的一聲,
卸掉了她的下巴。然后,我伸出手,按在她胸口,神力探入。那塊本屬于我的神骨,
正在她的體內(nèi)發(fā)出微弱的抗拒光芒。它不屬于這里?!覆粚儆谀愕臇|西,終究要還回來。」
我聲音冰冷,五指猛然收緊?!赴 ?!」蘇清瑤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那塊流光溢彩的神骨,被我硬生生地從她體內(nèi)抽離了出來。她渾身的修為,
也隨著神骨的離體,如潮水般退去。她也成了廢人。一個比我當初還要凄慘的廢人。
我握著那塊失而復得,卻已有些暗淡的神骨,站起身。蘇清瑤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
進氣多,出氣少。我沒有再看她一眼。對于一個廢人來說,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玄天宗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我轉(zhuǎn)身,走回蒼訣身邊。他看著我手中的神骨,
眉頭微皺?!敢粔K被玷污的骨頭,不要也罷?!拐f著,他竟想伸手將其毀去。我側身避開。
「這是我的東西?!闺m然它現(xiàn)在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用,但這是云曦執(zhí)念的根源。拿回來,
執(zhí)念便可消散。蒼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堅持?!缸甙??!顾俅螖堊∥业难?,
一步踏出,我們便回到了那艘巨大的飛舟之上。飛舟啟動,無聲無息地駛入云層,
將下面那片混亂的宗門拋在身后。船艙內(nèi),奢華得不像話。地上鋪著整張的雪龍皮毛,
桌椅是萬年溫玉打造,連角落里熏香的煙,都是能助人凝神靜氣的「九轉(zhuǎn)凝魂香」。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說我是你的神后?」我開門見山地問。蒼訣在一張玉椅上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茶,也給我倒了一杯?!肝医猩n訣。」他答非所問,「至于你,你是云曦,
也是……阿九?!?3阿九?這個名字,觸動了我神魂深處的某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