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身份足夠“高”。
一個國寶級的科學(xué)家,他的話,分量足夠重。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馬甲,他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了。
他都快忘了,那個郊外的研究所,到底長什么樣了。
“只能賭一把了?!?/p>
季琟下定了決心。
他從衣柜的最深處,翻出了一套皺巴巴的格子襯衫和一條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
這是【物理學(xué)家】馬甲的標配服裝。
然后,他又找出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戴上。
鏡片沒有度數(shù),但卻能很好地改變他的眼神。
對著鏡子,季琟深吸一口氣。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那種屬于影帝的星光,屬于投資精英的從容,屬于殺手的冷冽……
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呆滯。
一種長期與社會脫節(ji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純粹的呆滯。
他的眼神,不再聚焦,仿佛在透過鏡子,思考著宇宙的起源。
他的嘴角,微微抿著,帶著一絲神經(jīng)質(zhì)的執(zhí)拗。
就連他站立的姿勢,都變得有些佝僂,仿佛背負著整個物理學(xué)的重量。
【神級演技】,啟動。
做完這一切,季琟拿起了那個【物理學(xué)家】馬甲的專屬手機。
手機很老舊,還是那種帶按鍵的老人機。
通訊錄里,只有一個號碼。
備注是:【科學(xué)院,趙院長?!?/p>
季琟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了撥號鍵。
……
第二天,清晨。
市局,重案組辦公室。
賀蘭一夜沒睡,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她面前的白板上,貼滿了關(guān)于昨晚那場謀殺案的資料。
死者的照片,現(xiàn)場的勘查圖,還有……季琟的那張檔案照。
“賀隊,查到了。”一個技術(shù)警員拿著一份報告,匆匆走了進來,“我們查了‘Yanis’這個名字,在全球范圍內(nèi)的金融圈里,根本沒有這號人物。他的護照信息,也是偽造的?!?/p>
這個結(jié)果,在賀蘭的意料之中。
“繼續(xù)查!”賀蘭的聲音,有些沙啞,“從喬倚夢下手,查她最近所有的商業(yè)往來,我不信這個人是憑空冒出來的!”
“是!”
技術(shù)警員剛走,另一個警員又敲門進來了。
“賀隊,法醫(yī)那邊有新發(fā)現(xiàn)?!?/p>
“說?!?/p>
“他們在死者的傷口里,提取到了一些極其微量的,屬于硬幣的金屬成分??梢源_定,兇器……就是一枚普通的一元硬幣?!?/p>
賀蘭的瞳孔,猛地一縮。
硬幣殺人。
這個手法,太像那個人的風格了。
“幽靈……”她下意識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賀隊,你認識這個兇手?”
賀蘭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她走到白板前,看著季琟的照片,眼神變得無比復(fù)雜。
一個警局的犯罪心理學(xué)顧問,一個身份不明的金融精英,一個手法酷似“幽靈”的兇手……
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季琟,你到底在隱藏什么?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市局的一把手,張局長,親自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小賀啊,你過來一下?!睆埦珠L對她招了招手。
賀蘭跟著他,走到了走廊的角落。
“昨晚云頂薈的案子,你查得怎么樣了?”張局長問道。
“還在查,嫌疑人鎖定了一個叫‘Yanis’的假身份,我懷疑他和……”
“行了行了,”張局長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這個案子,你不用查了。”
“什么?!”賀蘭的音量,瞬間拔高,“為什么?!死的是A級通緝犯,影響極其惡劣!”
“這是上面的意思?!睆埦珠L的聲音,壓得極低,“今天一早,科學(xué)院的趙院長,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
“科學(xué)院?”賀蘭愣住了。
這跟科學(xué)院有什么關(guān)系?
張局長嘆了口氣,用一種看“惹禍精”的眼神看著她。
“趙院長說,他有個學(xué)生,叫季琟,是個搞物理的天才。這個天才呢,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搞一些……行為藝術(shù)?!?/p>
“行為藝術(shù)?”賀蘭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對,”張局長點了點頭,表情一言難盡,“趙院長說,這個季琟,最近正在研究一個叫‘量子糾纏與社會學(xué)交叉應(yīng)用’的課題,需要體驗不同的人生。所以呢,他就給自己捏造了幾個假身份,跑到社會上……體驗生活去了。”
“昨晚,他那個‘金融精英’的身份,就被你給撞上了?!?/p>
賀蘭,徹底呆住了。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理由……
也太他媽的離譜了吧?!
“張局,”賀蘭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說法,漏洞太多了。他為什么會和喬倚夢在一起?那場謀殺案又怎么解釋?”
“趙院長都解釋了,”張局長一臉的無奈,“他說,那個喬總,是季琟的……課題研究對象之一。至于那場謀殺案,純屬巧合。趙院長已經(jīng)用科學(xué)院的名義,替他的學(xué)生做了擔保?!?/p>
“季琟本人,昨晚一整晚,都在郊外的物理研究所里,進行一次非常重要的實驗,幾百個研究員都可以作證?!?/p>
“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