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似乎也無法澆滅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骨，帶來撕裂般的痛楚。我感覺自己像一條離水的魚，徒勞地張著嘴，卻吸不進(jìn)一絲氧氣。
蘇晚的哭聲在耳邊越來越遠(yuǎn)，又時(shí)而清晰得像在耳邊嘶吼。我想安慰她，告訴她我沒事，但喉嚨里像是堵著滾燙的烙鐵，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林辰！林辰你醒醒！”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絕望，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費(fèi)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她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順著她精致的下頜線滑落，滴在我臉上，冰涼刺骨，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溫暖。
“別……哭……”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擠出幾個(gè)不成調(diào)的音節(jié)。
她聽到了，哭得更兇了，卻拼命搖頭：“我不哭，你別睡，林辰，你不準(zhǔn)睡！我送你去醫(yī)院！”
她試圖將我扶起，但我渾身癱軟，根本使不上力氣。她那么纖細(xì)，怎么可能拖動(dòng)我這個(gè)大男人？
“蘇小姐……別管我了……”我感到意識正在快速抽離，黑暗像潮水般涌來，“你快……離開這里……顧景琛……不會(huì)放過你的……”
“我不！”她固執(zhí)地抱緊我，“林辰，我說過，不準(zhǔn)你再跟我劃清界限！你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我不可能丟下你！”
她的話語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我即將沉淪的黑暗。是啊，我是為了她。如果我的死，能讓她稍微自由一點(diǎn)，能讓她擺脫顧景琛的控制，那或許……也是值得的？
不！這個(gè)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強(qiáng)行壓了下去。我不能死！我答應(yīng)過自己，要告訴她我愛她！就算我們之間隔著天塹鴻溝，就算我只是她腳下的泥，我也要讓她知道！
“蘇晚……”我再次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這一次，我叫的是她的名字，不是“蘇小姐”。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抱著我的手臂收緊了幾分，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叫我什么？”
“蘇晚……”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體內(nèi)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徹底失去了意識。在陷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秒，我似乎感覺到她抱著我的手臂驟然收緊，以及一聲幾不可聞的、帶著無盡悲慟的回應(yīng)：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