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有李明手里多出來的幾百塊現(xiàn)金，和視野里那-2000的債務提醒著他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他吹了個輕佻的口哨，將鈔票塞進廉價西裝的內(nèi)袋。
“負資產(chǎn)開局啊……真他媽刺激?！彼肿煨ζ饋恚凵窭餂]有絲毫擔憂，反而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邁開步子走向這座陽光明媚又罪惡滔天的城市街道。
“洛圣都，爸爸來了。得趕緊搞點錢還債，順便……找點樂子。”
李明揣著剛“借”來的四百多塊，走出了那條彌漫著餿味和暴力氣息的小巷。
陽光灑在臉上，帶著加州特有的燥熱。街道上車水馬龍，各種熟悉的車型呼嘯而過——從老舊的皮卡到閃亮的跑車，偶爾還能看到一輛泥濘的桑切斯摩托車躥過?？諝饫锘旌现囄矚?、隱約的大麻味和路邊熱狗攤傳來的香氣。
“嘖，真他媽是洛圣都?！彼钗艘豢跉猓@味道……夠沖，但也夠真實。比在屏幕前聞到的代碼味帶勁多了。
他沿著人行道溜達，像個真正的游客——如果忽略他身上那套皺巴巴的廉價西裝和剛才經(jīng)歷的街頭“小插曲”的話。路人的穿著五花八門，有穿著比基尼準備去沙灘的辣妹，有西裝革履但表情麻木的白領(lǐng)，更多的是各種奇裝異服、紋身遍布的街頭人士。
他首先瞄見了遠處那標志性的好麥塢（Vinewood）大字牌，矗立在北邊的山坡上，在 smog 和陽光中顯得有些朦朧。
“打卡點一號?！彼肿煨α诵Γ瑳]車，走過去太遠，暫時放棄。等搞到輛好車再去山上看夜景才夠味。
他更感興趣的是眼前的混亂與繁華并存的街景。一家 Ammu Nation 槍支商店的招牌格外顯眼，櫥窗里展示著各種閃亮的殺人利器。隔壁居然就是一家漢堡店，食物的油膩香味和武器的金屬冷感詭異交融。
“經(jīng)典搭配?！彼c評道，摸了摸口袋里那點可憐的現(xiàn)金，暫時壓下了進去消費一把的沖動——無論是漢堡還是子彈。
他繼續(xù)晃蕩，路過一家便利店（24/7 Store），玻璃門上貼著各種促銷海報和模糊的監(jiān)控畫面截圖。他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一個經(jīng)典的、幾乎刻入DNA的念頭冒了出來。
不過，他還是先忍住了。初來乍到，先摸摸情況。
穿過幾個街區(qū)，吵鬧的音樂聲和人們的歡呼聲吸引了他。一個簡陋的街頭籃球場，幾個穿著寬松背心的黑哥們正在打球，動作花哨，嘴里的垃圾話比球技更精彩。旁邊圍著幾個看熱鬧的，還有個家伙坐在長椅上，面前擺著個紙板，上面用馬克筆寫著“$20 一次，三局兩勝”。
賭球？李明挑挑眉，有點手癢。但看看自己這身行頭和不咋地的運動神經(jīng)，還是算了。GTA里的籃球，他可沒信心能贏這些NPC。
他拐過街角，一片更大的公共區(qū)域出現(xiàn)，中間是個小小的公園綠地，有噴泉（雖然沒開），有長椅（大部分被流浪漢占了），還有個賣冰淇淋的流動車。更遠處，能瞥見一片藍色的海平面。
“維斯普奇海灘？（Vespucci Beach）”他猜測著，朝著海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海邊，畫風越發(fā)不一樣了。穿著泳裝、踩著拖鞋的人們多了起來，空氣中海水的咸味逐漸壓過了城市的渾濁。沙灘、海浪、棕櫚樹，還有遠處碼頭游樂場的摩天輪。
確實是個打卡的好地方。
他走到沙灘棧道上，靠著欄桿，看著下面沙灘上嬉戲的人群和海里沖浪的點點身影。感覺有點夢幻，又他媽的真實得可怕。
正當他享受著這片刻的“觀光”時光時，視野角落里那個冰冷的界面又毫無征兆地彈了出來：
【債務提醒：當前欠款 -$2000】 【請注意：債務逾期將產(chǎn)生額外利息，并可能影響后續(xù)服務使用】
“……”李明的好心情瞬間被打折了一半，“操，真他媽掃興。還是個高利貸系統(tǒng)?！?/p>
搞錢的壓力立刻回來了。兜里這四百塊，連利息零頭都不夠。
他離開欄桿，瞇著眼打量四周。沙灘上到處都是“財富”。穿著性感比基尼、曬著日光浴的妹子身邊放著名牌包；玩著沙灘排球的人們把手機錢包隨意扔在毛巾上；甚至還有傻逼把敞篷跑車停在路邊，車窗都沒關(guān)嚴實。
“這地方真他媽是犯罪溫床……”他低聲嘀咕，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
機會太多了。但他現(xiàn)在孤身一人，身上就一把從小混混那里“繳獲”的折疊小刀（剛才搜身時他自然笑納了），能干的事有限。
直接搶？目標太大，容易觸發(fā)一星通緝，為了一個手機或者一個包不值當。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便利店。玻璃門，單個收銀員，通常沒有保安……
經(jīng)典的“零元購”起點。
就在他琢磨是先去搞把家伙還是直接硬著頭皮上時，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旁邊一條通往海灘停車場的小路傳來。
“媽的，說了那批貨的錢今天必須到賬！” “FIB那幫黑皮狗盯得緊！你急什么！” “我不管！今天拿不到錢，你就等著給你那輛破車收尸吧！”
兩個穿著花襯衫、看起來像是底層馬仔的家伙正在一輛略顯陳舊的奧北 8F Drafter 跑車旁邊推搡爭吵，聲音越來越大，引得零星幾個路人側(cè)目。
他們的注意力完全在對方身上，其中一個家伙的腋下，一個鼓囊囊的牛皮紙袋半露出來，看起來分量不輕。車鑰匙甚至就插在車上沒拔！大概是剛才吵架太投入忘了。
李明的眼睛瞬間亮了。
機會這不就來了嗎？比搶便利店風險低，收益可能更高。
他幾乎沒有猶豫，左右掃了一眼，確認沒有警察注意這邊。然后他整了整那件可笑的廉價西裝，臉上掛起那副混不吝的、仿佛什么都無所謂的笑容，徑直朝著那輛奧北8F和那兩個還在爭吵的馬仔走去。
他甚至有閑心吹了個口哨，調(diào)子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