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消息傳得比胡同里的風還快。何雨柱拿了五十塊獎金的事，頭天傍晚剛傳開，第二天一早就成了院里的頭號談資。
中院的槐樹下，幾個大爺大媽湊在一起，聲音壓得低，眼里卻藏不住羨慕。
“五十塊??！頂我一個多月工資了！”三大爺閻埠貴掐著手指頭算，“夠買二百斤棒子面，夠一家五口吃小半年了……”
二大爺劉海中背著手，酸溜溜地哼了一聲：“不就是個廚子嗎？運氣好罷了。”嘴上這么說，眼神卻瞟著何雨柱家的方向，心里琢磨著怎么能讓這傻小子“孝敬”自己點。
就在這時，許大茂晃悠悠地從外面回來，穿著件新做的的確良襯衫，頭發(fā)梳得油亮，一看就知道是剛發(fā)了工資，正想在院里顯擺。聽見眾人議論，他當即撇了撇嘴，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一個臭廚子，伺候人的活兒，有什么好羨慕的？”他斜著眼，下巴抬得老高，“不就是蒙對了個新菜嗎？等爺上班有工資了，到豐澤園單獨點他何雨柱給我炒菜，讓他知道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這話一出，院里頓時安靜了。誰都知道許大茂和何雨柱不對付，可這么當眾埋汰人，還是有點過分。
李凡剛從家里出來倒垃圾，正好聽見這話，心里冷笑一聲。他瞅了瞅許大茂那小人得志的樣，又瞥了眼胡同口，突然揚聲喊了一句：“柱子哥，你回來啦？”
許大茂臉上的得意勁兒還沒褪去，一聽“柱子哥”三個字，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脖子猛地一縮。他昨天剛被何雨柱收拾過，胳膊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哪敢真跟何雨柱對上？
也顧不上體面了，許大茂扭頭就往自家跑，腳步慌亂得差點被門檻絆倒，手忙腳亂地拽開門，“砰”地一聲關死，連插銷都顧不上插，隔著門板都能聽見他喘氣的聲音。
“哈哈哈！”院里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賈東旭笑得最夸張，捂著肚子直不起腰，“許大茂這慫樣！還主子奴才呢，我看他是屬兔子的！”閻解成也跟著笑，拍著大腿：“可不是嘛！聽見傻柱名字就跑，比誰都快！”
眾人笑了好一陣，才漸漸歇了聲。誰都沒把這當回事，只當是孩子間的玩笑，連許大茂的爹媽都從窗戶縫里探了探頭，見兒子沒吃虧，也就縮回了屋里。
偏偏這時，易中海慢悠悠地從自家屋里走出來，手里端著個搪瓷缸，一臉“公正嚴明”的樣子。他剛才把這一幕看得真切，眉頭皺得老高，顯然覺得李凡這做法“不合規(guī)矩”。
“小凡，”易中海走到李凡面前，語氣帶著長輩的“威嚴”，“你怎么能這么捉弄大茂？鄰里鄰居的，要團結(jié)友善，哪能這么開玩笑？快跟你大茂哥道個歉。”
李凡正準備回屋，聽見這話，腳步都沒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往自家門走。他才懶得跟這老狐貍廢話——真要講團結(jié)，許大茂嘴賤的時候，怎么不見他出來說句公道話？
“哎，你這孩子！”易中海被晾在原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在院里當了這么多年一大爺，還沒人敢這么無視他。見李凡快進家門了，易中海的火氣上來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小凡！你爹媽就是這么教育你的？這么沒禮貌？長輩跟你說話，你連聲都不回？真是沒教養(yǎng)！”
這話一出口，院里的空氣瞬間又凝固了。大伙都知道李建國兩口子平時低調(diào)，但沒人敢真說他們家孩子沒教養(yǎng)——誰都隱約覺得李家不簡單，只是沒挑明罷了。
屋里的張?zhí)m本來正給雨水梳辮子，聽見“沒教養(yǎng)”三個字，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了炕上。她平時脾氣好，院里的事能忍就忍，可誰要是敢糟踐她兒子，她可沒那么好說話。
“易中海！”張?zhí)m掀開門簾走出來，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冷得像冰，“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她幾步走到易中海面前，個頭不算高，氣勢卻壓得對方往后縮了縮：“你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跟個半大孩子計較，還滿嘴噴糞，你算什么狗屁長輩？”
“我兒子姓李，我姓張，你姓易！你算哪門子的長輩？輪得到你來指點他的教養(yǎng)？”張?zhí)m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砸在地上都能聽見響，“我們家孩子好不好，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別一天到晚盯著別人的事算計！”
周圍的鄰居們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平時笑瞇瞇的張?zhí)m發(fā)起火來這么厲害，一句話就把易中海的虛偽面具撕了個干凈。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
“就是，一大爺這事做得不地道……”
“人家孩子媽都出來了，他還揪著不放……”
“平時裝得跟圣人似的，這時候露原形了……”
易中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張?zhí)m懟得說不出話來。他指著張?zhí)m，手指都在抖：“你……你……”
“我怎么了？”張?zhí)m寸步不讓，“我說錯了？你要是真有長輩樣，就該勸勸許大茂別嘴賤，而不是在這兒欺負我兒子！”
李凡也從屋里走了出來，站在他媽身邊，眼神冷冷地盯著易中海，拳頭攥得緊緊的，像只護崽的小狼：“易中海，你剛才說誰沒教養(yǎng)？還想指著我媽說話？你試試動她一根手指頭？”
那眼神里的狠勁，讓易中海心里莫名一慌。他突然想起聾老太的話——李建國家不好惹。這孩子平時看著文靜，真發(fā)起火來，比何雨柱那愣頭青還嚇人。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易中海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會更難堪。他狠狠地瞪了李凡母子一眼，嘴里嘟囔著“不可理喻”，轉(zhuǎn)身就往自家走，腳步踉蹌，背影透著股狼狽。
眾人見沒熱鬧看了，也紛紛散去，只是路過李凡家門口時，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張?zhí)m摸了摸李凡的頭，剛才的冷硬瞬間化成了溫柔：“沒事了，進去吧。”
李凡點點頭，心里卻清楚——這四合院的平靜，怕是徹底被打破了。但他不怕，有爹媽在，有自己手里的底牌，誰想欺負到他們家頭上，都得掂量掂量。
屋里，何雨水正扒著窗戶縫往外看，見沒動靜了，才跑出來拉著張?zhí)m的衣角：“張嬸，你剛才好厲害！像戲文里的穆桂英！”
張?zhí)m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臉：“就你嘴甜。走，嬸給你烙糖餅吃?！?/p>
陽光透過槐樹的葉子，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點。中院恢復了安靜，可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從今天起，這院里的風向，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