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甜膩到發(fā)齁的情歌鈴聲,在此刻聽來如同地獄的挽歌,執(zhí)著地響徹客廳,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白沐風(fēng)徹底瘋了,他嘶吼著,掙扎著,實(shí)木椅子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連同他一起散架。他的眼睛赤紅,死死盯著地毯上那屏幕碎裂卻依舊亮著、響著的手機(jī),像是瀕死的囚徒望著近在咫尺的鑰匙。
“給我!那是小美!是她??!她打電話給我了??!”他的聲音撕裂沙啞,充滿了令人心悸的絕望和渴望。
不困看著他那癲狂的模樣,又看看那詭異的手機(jī),一股邪火混合著冰冷的恐懼直沖頭頂。他不再猶豫,猛地抬腳,用厚重的軍靴鞋跟,狠狠地朝著地上的手機(jī)踩了下去!
“咔嚓——噗嗤!”
屏幕徹底爆裂,內(nèi)部元件被碾碎,那催命般的鈴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悲鳴,終于戛然而止。
世界瞬間清凈了。但這份寂靜,卻比剛才的鈴聲更加可怕。
“不——!?。?!”
白沐風(fēng)發(fā)出一聲凄厲到極致的、完全不似人聲的哀嚎!他眼睜睜看著那代表“希望”的聯(lián)系被徹底摧毀,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連掙扎的力氣都瞬間消失,只剩下劇烈的、痛苦的喘息,眼淚和鼻涕混雜著嘴角的血沫,糊了滿臉。他猛地向前一掙,連同椅子一起,重重地側(cè)摔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他像一只被扔上岸的魚,徒勞地張著嘴,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蜷縮起來,發(fā)出嗚咽般的抽泣。
不困喘著粗氣,胸口起伏。他俯視著地上徹底崩潰的白沐風(fēng),眼神里沒有半分憐憫,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探究和步步緊逼的決絕。
他蹲下身,湊到白沐風(fēng)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冰錐一樣,一字一句地鑿進(jìn)對方的耳膜:
“當(dāng)天,你就在現(xiàn)場,對不對?”
“是你殺死了唐小美!”
“我在湖岸邊,找到了你掉的定制打火機(jī),上面還有你的 initials(WM)!”
“還有輪胎的痕跡!那輛車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痕跡和你書房抽屜里那把新買的、卻沾著湖邊泥土的鐵鉗完全吻合!”
“就是你!用那把鐵鉗干的!”
他把自己“調(diào)查”到的、半真半假的“證據(jù)”一股腦地砸過去,語氣篤定,不容置疑。這些細(xì)節(jié),有的是唐爺提供的“線索”,有的是他根據(jù)要求“偽造”的指向,此刻卻成了他心中認(rèn)定的“事實(shí)”,用來攻破白沐風(fēng)最后的心防。
白沐風(fēng)的臉緊貼著昂貴卻冰冷的地毯,身體因為不困的話語而劇烈顫抖。他的聲音模糊不清,卻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絕望和混亂:“你是誰… …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誣蔑小美死了?她沒死… … 沒死… … 我們每天都通話… … 她只是想聽我求她… … 求她回心轉(zhuǎn)意… … 她就在這房子里… … somewhere…”
神情慌亂的二貨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后腦勺,掙扎著上前,艱難地把不困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幾乎要哭出來:
“哥!事情不對??!我……我就是跟您來求點(diǎn)財,不想摻乎你們的江湖恩怨仇殺??!這… … 這他媽又是死人又是鬼來電的……是要掉腦袋的!咱們……咱們想辦法跑吧!這渾水不能再蹚了!”
不困冷冷地推開他,眼神依舊死死釘在幾乎失去意識的白沐風(fēng)身上:“跑?往哪兒跑?門鎖著,窗戶焊著!找出真相,我們才有一線生機(jī)!不然就等著給這瘋子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