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場驚變周末的午后，陽光透過商場頂層的玻璃天窗灑下，
文安和沈曼手里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有說有笑地從一家精品店走出來。
“這條裙子你穿絕對好看，晚上同學(xué)聚會就穿它！”沈曼興奮地說，
“到時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蔽陌裁蜃煨α诵?，眼神里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方輝說他今晚可能要加班，不知道能不能趕過來．．．”“又加班？”沈曼翻了個白眼，
“這一個月第幾次了？我看他就是在找借口?！薄澳銊e這么說，他最近項目確實很忙。
”文安輕聲為男友辯解，但語氣并不堅定。就在這時，沈曼突然停下腳步，抓住文安的手臂，
力道大得讓她吃痛。“怎么了？”文安順著沈曼震驚的目光望去，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不遠(yuǎn)處的一家珠寶店前，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正摟著一個長發(fā)女子。男人側(cè)著臉，
溫柔地幫那女子整理頭發(fā)，然后將一條項鏈戴在她脖子上。女子嬌笑著轉(zhuǎn)身，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那是方輝。文安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響，
周圍嘈雜的人聲仿佛隔了一層水，模糊而不真實。她眼睜睜看著方輝掏出錢包，
熟練地刷卡買單——那是她上周剛借給他的三萬元，
他說是為了投資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項目。“這個混蛋！”沈曼怒不可遏，
甩開手中的購物袋就要沖過去。文安猛地回過神，死死拉住沈曼，
“別．．．別去．．．”“你瘋了嗎？他都這樣了你還護(hù)著他？”沈曼氣得渾身發(fā)抖，
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側(cè)目。文安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但手卻絲毫沒有松開，
“不是護(hù)著他．．．在這里鬧太難看了．．．”“難看他媽個頭！他騙你的錢養(yǎng)小三就好看？
”沈曼幾乎是在吼了，引得更多人看向她們。方輝似乎聽到了動靜，轉(zhuǎn)頭朝她們的方向看來。
文安下意識地拽著沈曼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澳愀墒裁?？他配得上你這樣躲躲藏藏嗎？
”沈曼又急又氣。文安靠在冰冷的柱子上，深吸一口氣，“曼曼，我不是要躲他，
我是不想現(xiàn)在面對他。”她頓了頓，聲音出奇地冷靜，“我需要時間，需要證據(jù)。
”沈曼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好友這樣的表情——蒼白但堅定，
眼里沒有了往日提到方輝時的迷戀，只有冰冷的決絕?！鞍舶玻銢]事吧？
”文安沒有回答，只是悄悄探出頭，看著方輝摟著那個女子走向電梯。她拿出手機(jī)，
冷靜地拍下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2 冷靜取證“我們走吧?！蔽陌怖荒樸碌纳蚵?/p>
朝著相反方向的電梯走去?；丶业某鲎廛嚿?，文安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
沈曼擔(dān)憂地握著她的手，發(fā)現(xiàn)冰涼得嚇人?！澳阆肟蘧涂蕹鰜戆?，別憋著?！鄙蚵p聲說。
文安轉(zhuǎn)過頭，臉上竟然沒有淚痕，只有一絲苦澀的微笑，“為什么要哭？該哭的是他，
因為他失去了一個真心愛他的人?！被氐胶头捷x合租的公寓，文安徑直走進(jìn)臥室，
打開筆記本電腦。沈曼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文安登錄網(wǎng)上銀行，
開始一筆筆核對轉(zhuǎn)賬記錄。過去八個月里，她總共借給方輝四十六萬五千元。
有幾次大額的說是投資機(jī)會，
小額的則五花八門——母親生病、朋友急用、工作應(yīng)酬．．．她新建了一個Ｅｘｃｅｌ表格，
仔細(xì)記錄下每一筆借款的日期、金額和方輝當(dāng)時給出的理由?！澳阍诟墒裁?？”沈曼問。
“搜集證據(jù)?！蔽陌差^也不抬，“他從來沒有還過一分錢，每次都說發(fā)了獎金就還，
但總是有新的需要用錢的地方?！鄙蚵鼜埩藦堊?，想說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她看著文安冷靜得近乎可怕的樣子，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崩潰，這是覺醒。
記錄完所有財務(wù)往來，文安打開一個隱藏的文件夾，里面保存著她和方輝這些月的聊天記錄。
她搜索關(guān)鍵詞“借錢”“用錢”“周轉(zhuǎn)”，將相關(guān)對話全部截圖保存。做完這一切，
天色已晚。文安看了看表，七點二十。平時方輝“加班”時，通常八點半左右到家。“曼曼，
你能幫我個忙嗎？”文安問。“當(dāng)然，什么忙都行！”“陪我出去買幾個隱藏攝像頭。
”沈曼睜大眼睛，“你要．．．”“既然他敢做，就別怕被記錄?！蔽陌驳难凵窭滟绫?。
兩人迅速出門，在電子城關(guān)門前的最后十分鐘買到了兩個微型攝像頭?；丶液螅?/p>
文安在沈曼的幫助下，將一個藏在客廳的書架里，正對沙發(fā)；另一個藏在臥室的衣柜縫隙，
能拍到床和大部分房間。3 隱藏真相剛安裝完畢，門口就傳來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方輝回來了。沈曼緊張地看向文安，文安卻只是平靜地關(guān)閉電腦上的監(jiān)控畫面，
換成了一個正在播放綜藝節(jié)目的網(wǎng)頁?！皩氊?，我回來了?！狈捷x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他走進(jìn)來，看到沈曼時略顯驚訝，“曼曼也在啊?！薄霸趺?，不歡迎？”沈曼沒好氣地說。
方輝笑了笑，“怎么會，你們吃飯了嗎？我?guī)Я它c宵夜?！彼e起手中的袋子，
是文安最喜歡的那家小龍蝦。曾經(jīng)的文安會為這種貼心動容不已，
現(xiàn)在的她卻只覺得惡心——那蝦是用她的錢買的。“吃過了。”文安淡淡地說，
“你今天加班辛苦了？”方輝嘆了口氣，開始脫外套，“是啊，項目快到最后期限了，
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彼哌^來想擁抱文安，文安卻借口倒水巧妙地避開了。
“什么項目這么忙?。俊蔽陌脖硨χ?，聲音聽不出情緒?！熬褪浅菛|那個商業(yè)中心的設(shè)計，
甲方特別難纏，改了十幾稿還不滿意?！狈捷x抱怨道，語氣自然得讓人難以置信。
文安的手微微顫抖，杯中的水漾起漣漪。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時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往常的微笑，
“那真是辛苦了，快去洗個澡放松一下吧?！狈捷x點點頭，走向浴室。經(jīng)過書架時，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小的攝像頭正對著他。等他進(jìn)入浴室，水聲響起，
沈曼立刻抓住文安的手，壓低聲音：“你看到了嗎？他撒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看到了?！蔽陌草p聲說，“我更看到了他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口紅印，
和他今天穿的那件襯衫——我昨天剛燙好的，現(xiàn)在卻皺得不像話?！鄙蚵刮豢跊鰵?，
“那你剛才還．．．”“撕破臉？”文安搖搖頭，“還沒到時候。我需要更多證據(jù)，
尤其是他親口承認(rèn)借錢的錄音?！痹∈宜曂Ａ?，文安立刻示意沈曼別再說話。她拿出手機(jī)，
打開了錄音功能，放在茶幾上的雜志底下。方輝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只圍著一條浴巾。
他曾說這是最讓文安心動的造型，此刻文安卻只覺得反胃?！皩α藢氊?，”方輝突然說，
“下周可能還需要你幫個忙。我哥們兒小劉那邊有個穩(wěn)賺的短期投資，但是門檻要五萬，
我手頭暫時周轉(zhuǎn)不開，你能先借我嗎？最多半個月就還你，連本帶利?！蔽陌哺械揭魂囇?。
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還敢開口借錢？“什么投資??？”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就數(shù)字貨幣，小劉有內(nèi)部消息，說一定會漲一波?！狈捷x湊過來，坐在她身邊，
“最后一次，真的，等我這個項目獎金發(fā)了，不僅還你錢，還帶你去旅游，
你不是一直想去馬爾代夫嗎？”文安的手指掐進(jìn)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可是我最近也沒什么錢了，上次不是剛給了你三萬嗎？
”“那個．．．那個我投到另一個項目了，很快就回本?！狈捷x眼神閃爍，“你就幫幫我嘛，
就最后一次?！蔽陌渤聊艘粫海缓筝p輕點頭，“好吧，我明天去銀行轉(zhuǎn)賬。
”方輝頓時眉開眼笑，抱住她親了一口，“太好了！寶貝最好了！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跟你借錢！”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句承諾和他親口承認(rèn)借款的對話，
全都清晰地被錄了下來。等方輝睡下后，文安和沈曼在客廳重聽錄音，兩人都?xì)獾冒l(fā)抖。
“無恥！太無恥了！”沈曼恨不得沖進(jìn)臥室扇他幾個耳光。文安關(guān)閉錄音，眼神堅定，
“曼曼，幫我找一家可靠的律師事務(wù)所，明天一早我就去咨詢。
”“那這些東西．．．”沈曼指著電腦上的證據(jù)?！皞浞?，多備份幾份?！蔽陌舱f，“云盤，
移動硬盤，都存上?！蹦且煌?，文安幾乎沒有合眼。她躺在床上，身邊是打著鼾的方輝，
腦海中卻像過電影般回顧著他們的關(guān)系。他們相識于一場朋友聚會，方輝英俊幽默，
是人群中的焦點。他主動追求文安，送花送禮物，天天守在她公司樓下。
文安很快淪陷在他的溫柔攻勢中，兩人確定了關(guān)系。最初的幾個月美好得像童話，
方輝體貼入微，記得所有紀(jì)念日，時不時準(zhǔn)備小驚喜。
直到他開始“偶爾”借錢．．．第一次是三千，他說母親突然住院需要押金。
文安毫不猶豫地轉(zhuǎn)了賬。方輝感激涕零，說一周后發(fā)工資就還。但一周后，
他沮喪地說公司延遲發(fā)薪，還得再等等。然后是五千，說是朋友急用；一萬，
說是投資一個小項目；兩萬，說是表弟上學(xué)急需．．．每次他都信誓旦旦地承諾很快就會還，
每次都有看似合理的借口。文安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每次質(zhì)疑時，
方輝要么表現(xiàn)出被傷害的委屈，要么就特別溫柔體貼，讓她心生愧疚。“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等我這次賺了錢，我們就買房結(jié)婚。
“我這么努力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謊言。
文安輕輕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的夜空被霓虹燈染成橙紅色，看不到星星。
她想起母親曾經(jīng)告誡過她：“安安，感情里最怕的不是沒有愛，而是自欺欺人。
”她自欺欺人了太久。第二天清晨，文安早早起床，
為方輝準(zhǔn)備了豐盛的早餐——這是她計劃的一部分。方輝受寵若驚，“今天怎么這么好？
”“看你最近太辛苦了?！蔽陌参⑿χf，將煎蛋放在他面前，“哦對了，
今天我去銀行給你轉(zhuǎn)錢，但大額轉(zhuǎn)賬需要收款人身份證信息，
你把我之前拍的你身份證照片發(fā)我一下好嗎？我手機(jī)里沒了?！边@是謊話，
她手機(jī)里存著方輝的身份證照片。但她需要確認(rèn)他是否會再次撒謊。方輝明顯猶豫了一下，
“身份證照片啊．．．我找找，可能被我刪了。要不這樣，我直接把卡給你，
你存到我卡里就行？”文安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在隱瞞什么?！耙埠?。
”她不動聲色地答應(yīng)。方輝松了口氣，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就存到這個賬戶吧。
”文安接過卡片，注意到這不是他平時用的工資卡，而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銀行卡。
等方輝出門“上班”后，文安立刻聯(lián)系了沈曼推薦的那家律師事務(wù)所。約好時間后，
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去銀行查詢那張卡的流水。
4 酒店追蹤由于她知道方輝的身份證號碼和生日等信息，加上她本身就是轉(zhuǎn)賬人，
銀行工作人員在核實身份后，提供了最近三個月的流水賬單。
結(jié)果令人心碎：幾乎所有她轉(zhuǎn)給方輝的錢，都在短時間內(nèi)被取出或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賬戶。
而同時，還有幾筆不小的支出是在珠寶店、高檔餐廳和酒店消費的。最諷刺的是，
就在昨天下午——也就是她看到方輝和那個女人的時候——有一筆三萬多的支出，
商戶名稱正是那家珠寶店。文安將所有流水打印出來，小心收好。然后她去了律師事務(wù)所。
律師姓李，是位精干的中年女性。她仔細(xì)聽了文安的講述，看了提供的證據(jù)，
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拔男〗悖瑥姆山嵌瓤?，這些借款關(guān)系很明確，你有轉(zhuǎn)賬記錄，
有他承認(rèn)借款的錄音，勝訴的可能性很大?！崩盥蓭熣f，“但我必須提醒你，
執(zhí)行可能會遇到困難。如果對方名下沒有財產(chǎn)，即使勝訴，也可能拿不回錢?！蔽陌颤c頭，
“我明白。但我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公道。”李律師欣賞地看著她，“那么，
你打算什么時候提起訴訟？”“很快了。”文安說，“但我還需要最后一樣證據(jù)。
”那天晚上，文安特意做了方輝最喜歡的菜。等他回家后，她表現(xiàn)出些許不安。
“怎么了寶貝？”方輝問。文安猶豫了一下，說：“今天我閨蜜說，
看到她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很難過?！狈捷x的表情瞬間僵硬，但很快恢復(fù)自然，
“是嗎？那男的真不是東西?！薄笆前?，”文安注視著他的眼睛，
“如果你有一天喜歡上了別人，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糾纏的。”方輝立刻激動起來，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歡別人？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他走過來抱住文安，
“別聽那些負(fù)面消息，我們的感情不一樣，我們是真愛?！蔽陌苍谒麘牙铮惺苤男奶?，
奇怪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竟然平靜無波。真愛？真是天大的笑話。接下來的幾天，
文安表現(xiàn)得一切如常，甚至對方輝更加溫柔體貼。她需要他放松警惕，
需要他繼續(xù)那些不軌行為，以便收集更多證據(jù)。機(jī)會很快就來了。周五晚上，
方輝說又要“加班”，但文安通過隱藏攝像頭看到，他根本沒出門，
而是在家里與那個女人視頻通話，言語親昵，甚至約定明天去某家酒店見面。
文安冷靜地記錄下所有細(xì)節(jié)：酒店名稱、約會時間、房間號（方輝訂房時念了出來）。
等方輝結(jié)束通話，文安假裝剛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購物袋?！懊魈煳胰ノ野謰尲遥?/p>
他們想我了?！蔽陌舱f，“可能周日晚上才回來?！狈捷x努力掩飾喜悅，“這樣啊，
那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可惜我明天還得加班，不然就陪你去了?！毖菁颊婧?，文安想。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永遠(yuǎn)會被蒙在鼓里。第二天，文安果真一早就出門了。
但她沒有去父母家，而是去了那家酒店對面的一家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上午十一點左右，方輝摟著那個女子出現(xiàn)在酒店門口。文安拿起手機(jī)，連續(xù)拍下多張照片，
包括他們走進(jìn)酒店、在前臺登記的全過程。夠了，這些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了。